第211章 女娲怒,风云起
第211章 女娲怒,风云起
“凤鸾宝帐景非常,尽是泥金巧样妆,曲曲远山飞翠色,翩翩舞袖映霓裳,梨花带雨争娇艳,芍药笼烟聘媚妆,但得妖娆能举动,娶回长乐侍君王。”
女娲氏脸色铁青的看着那刻在她雕像之上的诗句,她今日本来是去看望伏羲氏,二者虽是两个氏族,但初代女娲氏与初代伏羲氏乃是兄妹。
所以,伏羲氏族与女娲氏族亲如一家,而且因为初代女娲氏担任过一任天帝,且在古老的传说中,这天地间的第一个人,便是由女娲氏与伏羲氏诞下,所以女娲氏也被尊为人族圣母。
这个名头,也伴随着每一任女娲氏。
这一日,现任女娲氏前往人族天帝的隐居之地,位于茫茫不可知处的火云洞,这里是历代人族天帝的最终的归宿,毕竟,他们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他们为了不引发外界的恐慌,也为了人族可以健康的发展下去,在完成自己的天命以后,他们便会主动离开。
一开始,他们隐居于人间,但总是有人能找到他们,毕竟,权力的滋味,是能够让人疯狂的,即便当世天帝不贪幕权力,但他的族人,他的臣子,可不会如他一般。
所以,在万般无奈之下,他们离开这多彩的人间,于不可知处开辟了火云洞,不是关系密切之人,根本找不到火云洞的位置。
从火云洞返回后,被人间祭祀香火吸引的女娲氏,想起了今日是初代女娲氏的圣诞日,兴起之下,她架临女娲宫。
却没想到,那千百年不曾污秽的女娲氏圣像,居然被题了一首大不敬的诗词。
见到此诗,女娲氏不由大怒,自己乃是人族圣母,虽只是名号,但这名号便表示,人族便如同自己的子女,却不想,竟然有子女不孝,玷辱人母,让她怎能不怒。
已经淑女了数千年的女娲氏,突然间失去理智,破口大骂:“殷受无道昏君!不想修身立德,统御万民,以保天下,今日不畏人伦,逆返上天,吟诗亵我,甚是可恶,成汤伐桀而王天下,享国救百余年,如今合该气数已尽,今日若不与他一个报应,不见我的灵应!”
说罢,召来随侍仙子金宁,化作鸾凤之身,带着碧霞童女,往朝歌而去。
还未靠近朝歌,便被两道通天红光所阻,无法靠近,女娲氏睁开天眼望将下去,却见那朝歌王宫之中,两个孩童肆意笑闹,正是帝辛二子,殷郊,殷洪,红光正是从二人身上透出。
女娲氏运转伏羲八卦,掐指一算,便明白成汤尚有二十八年气运,女娲氏纵然是天地间有数的大神通者,也难以在此造次。
因为,这乃是覆盖了整个神州大地的苍天之佑,大禹耗费数十年时光,耗费无数神材,布下覆盖整个神州大地的阵法,还以人族所有部落之王者的心头之血加以神铜,铸就九鼎,镇压大阵。
若想伤害人王,便是与神州大地对抗,与人族万民对抗,与诸多大神通者对抗。
而女娲氏甚至是在与自己对抗,因为这九鼎之中,亦有她女娲氏的心头血,无奈之下,女娲氏只得转身离去,回到位于三十三天外的娲皇宫中。
女娲氏返回娲皇宫后,却是越想越气,完美无瑕的脸上带着怒意,于是唤彩云童子取出一个金色的葫芦,放在丹樨之下。
葫盖掀开,用手一招,葫芦之中有一道白光激射而出,迎风变化,其大如椽,高四五丈有余,白光之上,悬出一面来,闪耀五色神光,垂下瑞彩千条。
此宝名曰:“招妖幡”,乃是一件赫赫有名的上古神器,是初代女娲氏担任天帝之时取世间万灵心血所炼,与姜赤离的祝融点将玦一般,乃是号令万妖的至宝。
招妖丹上一道道彩色霞光不断冲出,从天而降,遍及天地,当年在招妖幡中留下心血的大妖或其后裔,皆被这股气息牵引,不知不觉之中,便自行飞天,来到娲皇宫中。
除了与女娲同级别的大神通者能够艰难抗拒外,即便是炼虚合道巅峰,掌握了自身命运的强者,也难以违抗这股来自血脉深处的号令,招妖幡之能,可见一般,初代女娲氏之神威,深不可测。
不多时,便见悲风飒飒,惨雾迷迷,阴云激荡,妖风阵阵,天地群妖,基本上已经到齐,敬候女娲氏法旨。
女娲氏环视群妖,目光流转间便心有所想,命彩云童子着各妖退去,只留下轩辕坟中三妖。
三妖奉诏进入娲皇宫中,扑一进入,便连忙跪倒在地,口称:“娘娘万寿无疆!”
这三妖,一者乃是九尾狐狸,乃是昔日与大禹之妻女娇争位的有苏氏首领后裔,因其争位失败,无颜面对,便自逐青丘,居于轩辕坟中,迄今已有千年修为。
一者是九头雉鸡精,身居山海异兽九凤血脉,一者乃是玉石琵琶精,乃是轩辕坟中的本土妖怪,只有九尾狐狸精与九头雉鸡精乃是由外搬迁而来。
三者相伴千年,情谊深厚,便以姐妹相称。
女娲氏看着匍匐在地的三妖,淡然开口道:“三妖听吾密旨,成汤气运黯然,当失天下,凤鸣岐山,西周已诞圣主,天意已定,此乃气数使然。”
“吾令你等隐去妖形,托身宫院,祸乱君心,断成汤气数,待西岐伐商,暗助其功,切记不可残害苍生,事成之后,尔等可得正果。”
女娲氏话音落下,却是吩咐已毕,自顾自的转身离去,轩辕坟三妖叩首谢恩,起身化作一道清风,离开了娲皇宫。
这正是:“三妖听旨施妖术,断送成汤六百年!”
……
说回帝辛,其在返回王宫后,便每日闷闷不乐,此状被两个大臣费仲和尤混看在眼中,算在心里。
这一日,二者朝见帝辛之时,忽闻帝辛低声叹道:
“孤于日前女娲宫中进香祈福,见得圣母天颜,方觉后宫之中,诸位妃子,与之相比,实乃是山鸡与凤凰之别,不知爱卿可有良策,能解寡人忧思。”
费仲闻言,一双如炬大眼精光一闪,不过低头转念间,便已经计上心头。
“大王乃是万乘之尊,富有四海,德配尧舜,天下之大,皆为大王所有,想要何物不可得?”
<div class="contentadv"> “大王明日可颁下旨意,命四方诸侯,每一镇中,上献美女百名,以充后宫,何愁不能让陛下满意?”
帝辛闻言,面色大喜,忧思尽去,朗声道:“爱卿真乃孤肱骨之臣也,有卿在,何愁天下不能安宁,卿所奏之言,孤采纳了,明日孤便发旨意,卿且回去吧。”
那费仲被帝辛如此称赞,顿时感觉跃跃欲飞,如同行于云端,当即便是躬身一礼,屁颠屁颠的离开了王宫。
帝辛见费仲受自己称赞也不骄纵,依旧如此有礼,暗中满意的点了点头,对于自己的帝王心术,御下有道,甚是自得。
第二日,早朝之上,群臣刚刚安坐,便听帝辛说道:
“孤欲下传旨意,颁行四方诸侯,与孤于每一镇中,拣选良家美女百名,不论其贫富贵贱,只以容貌端庄,性情和婉,礼度闲淑,举止大方,以充后宫役使。”
帝辛话音方落,便见文官列中走出一个大臣,正是首相商容,只见其道:“君有道则万民乐业,不令而从,令陛下后宫之中,美女不下千人,嫔御而上,又有妃后,如今又欲选美女,恐失民望。”
“臣尝闻,乐民之乐者,民亦乐其乐,忧民之忧者,民亦忧其忧。昔日有尧、舜与民偕乐,以仁德化天下,不事干戈,不行杀伐,景星耀天,甘露下降,凤凰止于庭,芝草生于野,民丰物阜,行人让路,犬无吠声,夜雨昼晴,稻生双穗,此乃大道兴隆之象也,如今陛下若取近时之乐,则目眩多色,耳听后宫,沉湎酒色,游于园圃,猎于山林,此来无道败亡之相也!”
“老臣位列朝纲,官至首相,受三代君王大恩,敢不提醒陛下,臣希望陛下敬贤人,退不肖,修行仁义,通达道德,则和气贯于天下,自然民富财富,天下太平,四海雍熙,与百姓共享无穷之福。”
“况如今北海刀兵之气冲天,太师苦战未归,一应兵器粮草皆由四方诸侯献奉,已是劳民伤财,如今正宜修其德,爱其民,惜其废财,重其使令,虽尧舜不过如是也,又何必为区区美色,然后乐哉?臣愚不识忌讳,望祈陛下容纳。”
商容话音落下,其人便跪倒在地,以头抢地,众大臣也尽皆出言附和,此时商朝忠臣颇多,皆正气凛然,帝辛被这浩然正气一冲,心神顿时清醒了一些,当即便道:
“既如此,便按爱卿所说之言啊啊。”
退朝之后,邪气再次侵入帝辛身体,乱其身心,使其再次找来费仲与尤浑二人商议,费仲二人不愿意放过如此升官良机,便对帝辛说道:
“臣近日听闻,那冀州侯苏护有一女,其艳色天姿,幽闲淑性,若选进宫闱,随侍左右,堪任役使,况且只选他一人之女,又不惊扰天下百性,料想众臣不会再反对。”
帝辛闻言,不觉龙颜大喜道:
“爱卿所言极是!”
随即便命人传见那冀州侯苏护。
天下诸侯八百镇,为何费仲二人独独提起那冀州侯苏护,却原来,二人作为帝辛心腹之臣,在天下诸侯来朝歌朝供之时,其他诸侯皆为费仲二人备了一份大礼。
唯独那冀州侯苏护,其人为人正直,性如烈火,最是看不上费仲这等幸进之臣,所以未曾送礼,因此被二人怀恨在心。
未几,苏护便随传旨之人至龙德殿觐见,帝辛也不废话,当即直言道:
“孤听闻卿有一女,幽闲淑性,举止中度,孤欲选其侍于后宫,到时卿为国戚,食其天禄,受其显位,永镇冀州,坐享安康,名扬四海,天下莫不欣羡,不知卿意下如何?”
苏护闻言,脸色顿时一变,强压心中怒火,正色道:
“陛下宫中,上有后妃,下至嫔御,不下数千,妖冶妩媚,如何不足以悦王之耳目?如今,陛下听左右谄媚之言,欲陷陛下有不义?况且,臣女薄柳之姿,素不谙礼度,德色俱无足取之处,还望陛下留心国事,速斩此进谗言之小人,使天下后世尽知陛下正心修身,纳言听谏,非好色之君,岂不美哉?”
帝辛听后大笑曰:
“卿所言,实在是不知大势,从古至今,谁不愿将女嫁入名门,更何况是嫁入后宫,尊贵不下于诸侯,到时卿为皇亲国戚,赫奕显荣,莫过于此。”
那苏护见帝辛如此坚持,又有了费仲尤浑二人在一旁煽风点火,知道今日如果没有一个说法,那便休想走出这朝歌王宫。
他为人虽然刚直,但能稳坐着冀州侯之位,也不是不知变通之辈,当下却也只能虚以委蛇,上前躬身道:“既如此,待臣回到冀州,便将小女敬献宫闱,以侍大王。”
帝辛闻言大喜,他此时邪气入体,被扰乱心神,已经是色迷心窍,如何分辨得出苏护此时所言是真是假。
只是费仲尤浑二人,只觉不对,又素知苏护为人,本想借助帝辛之手,惩戒苏护,却没有想到这老实人也难得的聪明了一回。
但此事是由他二人提出,当下又不敢当面戳穿,坏了帝辛心情,也只能吞下苦果,暗自打主意。
苏护出得王宫,回到驿馆,众家将皆齐聚慰问道:“陛下召侯爷进朝,有何事商议?”
苏护闻言再也压抑不住心中怒火,大怒道:
“那无道的昏君,不思量祖宗德业,却宠信谗臣谄媚之言,欲选吾女进宫为妃,此必是费仲尤浑二贼子,以酒色迷惑君心,欲传朝政。
我想太师远征,二贼弄权,眼见昏君比定荒淫酒色,紊乱朝政,天下荒荒,黎明导悬,可怜成汤六百年社稷将要化为乌有,我自思量,若我不送此女进宫,昏君必兴师问罪,我要送此女入宫,以后昏君失德,使天下人耻笑我,不知诸将可有良策教我?”
众将闻言,齐齐说道:“我等闻,君不正则臣投外国,今上王轻贤重色,眼见昏乱,不若反出朝歌,自守一国,上可保宗社,下可保一家。
此时的苏护正在盛怒之中,一闻此言,也不思考,便被心中怒火支配,道:“大丈夫做事当明明白白!”
当下喝令左右,收拾行装,片刻不停,出得朝歌,取出文房四宝,题诗于午门之上。
诗曰:君坏臣纲,有败五常。冀州苏护,永不朝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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