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重金求医
白雪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是病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从安非那夜的故事开始,他将爱与疾病一同带给白雪,作为最后的告别。
将黑雾一饮而尽,浓稠的雾气顺着咽喉流淌。
白雪推开了门。
......
荼白听了一天的报告,晚上回到房间时,发现窗户紧闭,馆言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怎么了?你自己偷偷看鬼片?”荼白一个飞扑抱住床上的肉球,然后拨开被子的顶端去捏馆言的小脸儿。
馆言顺势把身体转向荼白,将脸埋在他的怀里:“不知道怎么了,我好冷,超级冷。”
荼白笑着钻进被窝,试图用自己的肉体温暖他人。
将自己的身体温度调高,然后拥抱馆言,在这样寂静的夜晚,肌肤相贴本应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可荼白的笑意很快就凝固在了脸上,因为他发现无论自己的体温达到何种程度,馆言依旧在止不住地发抖。
“怎么了这是?生病了?”荼白又去试馆言的体温,发现他的身体温度十分正常。
意识到情况不对,荼白迅速朝着馆言输入了大量温暖性的治愈能力。
作为一个高级的平位神明,荼白的核心特质是全能。
他的能力也许不够特殊,但是足够广泛,甚至于梵起绛泽宋熙的能力,他都可以使用,只是单科用起来不如他们三人强大罢了。
可是馆言的症状却没有就此缓解,他依旧在浑身发抖,牙齿甚至止不住的打颤。
治疗无果后,放眼望去,荼白能想到的顶级医生就只有梵起。
于是他大半夜滴来梵起,在情敌相见三人纠葛的尴尬中,让他看看馆言的情况。
经过梵起一番劳心劳力的治疗之后,馆言的症状仍旧不见好转,于是荼白果断用自己高位的号召力悬赏招募所有治愈系的神明,其效果堪称重金求医。
“梵起,梵起。”温柔的声音响起。
有人在叫梵起的名字,这里一共就三个人,那必然不能是荼白。
于是梵起俯身靠近馆言,在荼白咬牙切齿的目光中靠近床上蜷缩着的人,然后伸出手轻轻触摸他的额头。
“我在。”
长久的寒颤,馆言似乎进入了某种失神的状态,他的眼睛微微睁开,却并不看向现实的任何东西。
只是重复呢喃着几个单调的字节。
“梵起,好冷,好冷。”
“我在。”
他突然想到自己第一次遇见馆言,是在一场大雪严寒的冬日。
馆言被人欺负的满身伤痕,衣不蔽体的走在冰天雪地里,最后晕倒在地上,逐渐开始失温。
好多人匆匆一瞥,也有人在旁围观,但是没有人伸出援手,来来往往的人们指摘着他的行为,唾弃着他满身污痕的肉体,他们自说自话。
于是馆言维持不住人形变成了本体,他的身体逐渐被大雪掩埋,被冰寒封冻。
“好冷,好冷。”有人在雪层之下喃喃自语。
路过的梵起听到微弱的呼救,从地下挖出一只冻僵的青鸟,把他揣在怀里带回了家。
而当梵起温柔安抚着馆言的时候,荼白就站在一边,远比想象中的淡定。
重生过后,虽然性格上仍然有些坏毛病,但荼白确实是重新与四神建立了羁绊,性情平和了许多。
诸如现在,他虽然心情不愉,却也没有弄死梵起的打算。
都说人在失去意识或者遇到危险时会下意识叫出自己所爱之人的名字,那不是深思熟虑的结果,而是发乎身体的本能。
与其说荼白不信任馆言对他的爱,不如说他在爱中总是自卑。
毕竟很多时候,他确实是比不上梵起的,比如梵起先遇到了馆言,在馆言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拯救他于水火之中。
而荼白给予馆言的,远远不及他向馆言索取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梵起的安抚也只是给了馆言一瞬间的停滞,他依旧寒冷,依旧发抖,双眼也不再聚焦。
于是荼白走过去,轻轻把他搂在怀中,如同捧在手心的珍宝一般,慢慢将他环抱。
梵起并没有和荼白争抢的意思,而是选择坐在床边观察馆言的情况。
并非是因为他实力不济不敢相争,而是馆言在清醒的时候,早已与他划清了界限。
有些事情确实是可惜且遗憾的,但错过就是错过,馆言最依恋他的时候他没有回应,等他意识到爱意,想要回头时,却发现那人终究不在了。
也许以后的未来,他会反思自己的行为,但现实的情况是,他没有资格抱着人家的老婆,尤其是在正主面前。
梵起叹了口气:“我觉得他可能不是心理上的冷,而是心理上的。”
荼白也正有此意,于是大手一挥,顺便募集精神系神明。
可惜世界上当今最强的精神系别镜已经死了,尽管如此,荼白还是觉得他很有作案的嫌疑。
医者们如同潮水般在月上王宫来来往往,各色的神明进进出出,却都没有提出什么有效可解的建议。
眼看馆言的病情毫无缓解的趋势,荼白的脸色逐渐阴沉下来,他忍了又忍,最终并没有迁怒他人,而是沉默着坐在床边,抱着他心爱的馆言。
屋外讨论病情的私语隐约传入耳中,荼白听着他们束手无策互相推诿的言语,内心简直空寂如同亘古的深渊。
没有人知道这一夜他在想什么。
也许是神明对神明的祷告起了作用,也许是之前诸神的医治发挥了效果。
第二日的傍晚,馆言的症状趋于平缓,震颤和寒冷渐渐退去,他睁开清明的眼睛,一眼就看到了床脚坐着的荼白。
荼白说:“你没事就好。”
馆言精神抖擞的从床上爬起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转头却瞧见荼白一脸蔫巴的表情:“这是怎么了?谁惹少爷不开心?”
荼白露出一个牵强的微笑:“你昨晚一直在喊梵起的名字,早知如此,我干脆去改名好了。”
馆言啊了一声,似乎没想到自己说了梦话:“昨天突然好冷,朦朦胧胧中回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
你这大早上竟然没给我脸色看,真是奇迹啊。”
荼白不置可否:“你最近有接触过什么异常的东西吗?外面的医疗团队勉强讨论出了一个结果,你的寒冷来自于记忆与心理,而并非肉体受到损害。”
馆言略微思考,随后摇头:“好像没有?我一直都呆在神国里,吃穿用度也和从前一样。
对了,说到外来人,白雪算吗?上次开会的时候他来找过我,说了很多似是而非且没有意义的话。”
荼白把馆言搂在怀里,挥手召唤木偶侍从:“去查,顺便把白雪叫过来,我有话要问他。”
木偶侍从刚要恭顺地去传达荼白的质疑,就听到他的主人又多补充了一句:“还有,找一下昭影的位置,叫她来见我。”
昭影的月相之力一方面可以治愈,一方面修行邪门歪道时也善于诅咒,加上她来到地球时自带很多奇异的阵法图,为了以防万一,荼白还是决定见她一面。
可惜的是,还没等荼白见到白雪和昭影,馆言就再次病发了。
还是冷。
群医束手无策,馆言的发病周期也越来越长。
将管理的事务分配下去之后,荼白开始禅染馆言两边跑,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他俩身上。
禅染的情况日益好转,随着灵魂的不断补缺,偶尔甚至还能沟通两句。
但馆言就不太乐观了。
他已经不再寒冷,转而变为饥饿。
一种无法用食物填饱的饥饿。
哪怕是在不发病的日子里,夜深人静的时候,馆言会频繁的噩梦惊醒,他总是梦到自己死去的母亲,变成狰狞而诡异的恶鬼,披头散发地坠在他的身上。
后来是抽搐与疼痛。
再进一步之后,是几种痛苦混合着袭来。
发病的间隔越来越频繁,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
馆言愈加消瘦。
于是荼白拿起医书,开始钻研学习,开始研究灵魂,研究精神作用于人体的征兆。
......
春去秋来,苏苡跟着原寂搬了家。
黑夜教会被一场大火焚烧殆尽,苏苡看着灰黑的浓烟,对原寂说到:“我讨厌火。”
原寂笑着回应:“好的,下次用炸弹。”
苏苡不解:“为什么要搬家?神国里的人要怎么办?”
原寂身上的皮肉已经长得大差不多了,但他全身还是缠着白色的绷带,就像是行走在黑夜之中的木乃伊使徒:“灾难来临时,我的神国和昭影的神国相互覆盖在一起,这才勉强做了人们的庇护所。
现在昭影的神国在渐渐消散,而我的神国单独笼罩时,污染性太强,并不适宜人类居住。
我已经陆续通知过里面收容的人类,距离昭影的神国完全坍塌还有些时间,足够他们转移到新的地方了。
烧掉这里是为了避免以后有人探寻我们的踪迹,你不是想要快乐的田园生活吗?我们去找一片绿水青山的好地方,再给你买一头小毛驴。”
于是苏苡真的来到了一片寂静的林中山庄,没有小毛驴,但是有很多匹白色红色的小马,原寂每天扛着锄头外出种地,回来就能品尝到苏苡焦糊的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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