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撑死胆大的
拖拉机开到柴草市，停在了1个饭馆门口，张建波和司机进了饭馆，刘杰则找了个公用电话，告诉父亲自己直接回去了。
电话里刘源沉吟了片刻，嘱咐1句办啥事儿都谨慎点，就挂了电话。
刘杰心里嘀嘀咕咕的，心说自己对缝这事儿，父亲会不会已经怀疑了？
直到现在张建波也没说给刘杰多少钱，刘杰第1次对缝也不好意思问。
进了饭馆简单吃了1口，3个人给拖拉机加上油，就往回开了。
车上张建波1直心事重重的，刘杰不禁问了1句。
“咋滴了张哥，这事儿不都办妥了吗？”
张建波皱皱眉：“你没听刘岩说买大米给支票吗？即使是现金支票，这么大数额也容易引起人注意，我在琢磨咋能把事儿办了，还别出啥说道。”
刘杰立刻就明白张建波担心啥了。
现在可没全面放开，倒腾大宗商品风险依旧不小的，1旦被抓就是投机倒把，钱都可能当成赃款被扣了，那样的话咋跟老乡交代？
足足有十几分钟没人说话，忽然张建波嘿嘿1笑。
“有办法了，我让4个队长每人带2十几个社员，1起去信用社取钱，4个队可就上百人了，上面又没规定1个人能卖多少粮，法不责众，我就不信1百多人1块儿卖大米，也能算投机倒把。”
刘杰不得不佩服张建波心眼儿就是多，这主意他都能想出来。
张建波拍拍刘杰的肩膀：“兄弟放心吧，哥亏不了你，这次的大米做成了，哥1斤给你提1分钱。”
刘杰心都砰砰直跳，可别看1斤1分钱，1个职工2百斤，那可就是两块，附属医院可报了6百人，这1次对缝居然挣了1千多块啊。
见刘杰1脸懵逼的样子，张建波推了他1下：“瞧你那没见识样？我早就告诉过你，你干点啥都比代课老师赚的多，你还以为我是忽悠你？
你知道朝族屯为啥富裕？你以为就因为种大米？其实朝族屯老乡地里种的可不都是大白菜，桔梗、紫苏、糖心萝卜都种，副业赚的钱甚至比种大米都多。
现在想赚钱起码得弯下腰去，靠躺炕上混日子已经不行了，这年头就是撑死胆大精明的，饿死胆小懒惰的。”
刘杰1下子就想起了徐帆的话，就是关于知青和农民的本质区别。
倒是不能说所有汉族队的社员都懒，不过大帮哄确实成就了1大批懒汉。
见刘杰低着头没说话，张建波叹了口气：“老弟，哥劝你抓紧回城，知青返城政策也是有时限的，别真把自己变成农民。
你要是舍不得中心校，舍不得2队，你户口迁到城里1样可以回来上班，就当是实现梦想，工资多少无所谓的，这年头挣钱靠的事脑袋，不是力气。
如果想走仕途，从乡镇往上干起点太低，不过基层经验丰富倒也是个亮点，你市里有关系有背景，走仕途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就是别像孔有德1样，活到4十多才想明白，那就晚了。”
刘杰知道张建波是暗示他，别太拿民办教师指标当回事儿，不过见他提到孔有德，不由得问道。
“老孔咋了？他不是年后要往公社调吗？出岔头了？”
张建波哼了1声：“老孔要离开也是迫不得已，凭他跟戴燕铃的事儿都得避嫌，好像他原来想去党办，现在进不去了，弄不好会把他跟李保田对调，去教育办当个打杂的，那还不如当中心校长呢，你说他闹心不？”
刘杰这才明白孔有德为啥这段时间心事重重。
张建波忽然问了1句：“你不是跟李保田住在1个屯子吗？关系咋样？”
刘杰1咧嘴，就把揍李保田的事儿学了1遍，当然因为啥揍他不能说。
张建波哈哈大笑：“卧槽，你小子还有这魄力，敢打知青办主任？不过我听说李保田的亲戚，在县里就是管教育的领导，虽然李保田狗屁不是，公社领导也得提拔他。
没事儿，你要是在中心校受排挤就去朝小，在朝小没人敢欺负你。”
刘杰嘿嘿1笑没出声，心说李保田敢不敢动自己还两说呢，自己眼下最主要的事，1是给孙静治病，2是高考，其他的都无所谓。
车直接把刘杰送到了家，刘杰进院儿时孙静正在压水，刘杰忙压了两桶水，挑进屋倒进了缸里，拉着孙静就进屋了。
明天就是周日，刘杰想带孙静去蛟河，找那个老中医给看看。
孙静还是犹犹豫豫的，刘杰就把对缝的事儿跟孙静说了。
孙静脸上透着担心：“当家的，这可是投机倒把啊，万1被抓住咋办？”
刘杰笑了：“啥投机倒把啊？人家附属医院要给职工搞福利，我就是给搭个桥赚点差价，我又不投本钱，就是对个缝怕啥，你放心吧，我不会惹事的。”
说完刘杰就去找王建国了。
1进大队部，王建国跟会计正在算账，看样子是在算工分。
见刘杰进来，王建国看了1眼徐会计。
“刘杰，今年你跟孙静的工分咋算？是还给你老丈娘？还是让你家孙静自己取？”
见刘杰有些犹豫，徐会计嘟囔了1句：“都搬出来单过了，把分红都给王秀芬，让他俩明年咋活？我可听说了，孙静病了王秀芬1分钱都不拿，撒手不管了。”
刘杰叹了口气：“不是分红得年底呢么？到时候再说吧，建国叔我来找你，是想问蛟河那个老中医的地址或者电话，我明天领着小静去看看。”
王建国打开个笔记本，翻了几下递给了刘杰，上面有地址和电话。
刘杰连忙用大队的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不是老中医的，是蛟河南岗2队的，刘杰详细问了坐啥车在哪下，都记在了纸上，这才离开了大队部。
徐会计看着刘杰的背影摇摇头：“建国，你说这刘杰图啥啊？孙静那孩子是不错，可不能生养啊，丈母娘又是个属草爬子的，干吃不拉。
孙静那病就是无底洞，有人花老鼻子钱都没治好，我要是刘杰爹妈早就让他离了，离了正好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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