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真实的身世
兰嫂跑进房内,反手将门掩上,再也忍不住心中酸楚,扑到床上嚎啕大哭起来。
那是他藏了十几年的儿子。
不让他上学堂,不让他习武,不让他从军,不让他剪胡须......
十几年过去了,一切都好好的。
她只希望儿子能够做个普普通通的人,过完这一生。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一次吵架,一次离家出走。
儿子数月不归不说,还认识了当朝长公主。
认识长公主也就罢了,毕竟是在宫外。
可他万万没想想到儿子还进了宫。
兰嫂越哭越伤心,仿若失了儿子一般。
陈闲推门进来时,看到兰嫂缩成一团颤栗不止的背影,心中亦是难过的紧。
都是他没用,都是他的错。
陈闲回身将门重新关上,插上了门栓。
握着门栓的手却抖得厉害,试了几次才将门栓插上。
陈闲扶着门栓稳了稳心神,方才转过身往床边走去。
他微颤着伸出手,轻轻捏住了兰嫂的肩膀。
“阿兰,别哭了,这都是命。”
“都是命,我认命就是。可是明明是我们的命,为何要平儿来承受这些!”
兰嫂素来温和,可这一句质问带着怨恨,仿若陈闲就是造成这个结局的人。
陈闲没有生气,坐到床沿上,将依旧哭泣不止的泪人掰过身靠到自己肩头。
兰嫂顾不得脸上眼泪鼻涕一大把,伸手一拳一拳捶打着陈平的胸口:“都是你,都是你,都怪你,都怪你!”
陈闲任由兰嫂的拳头打在自己身上,良久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拳头渐渐慢了下来,方道:“铃兰。”
陈闲这一声叫得不重,可怀中人仿若触电一般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铃兰?贤哥,十几年了,你已经十几年没有再叫过我的名字。”兰嫂缓缓直起身,满脸歉意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刚不是故意的,我,我不该打你。”
陈闲摇摇头:“兰儿,我是你的夫君,夫君,你就是可以打的。”
“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我承认现在的局面都是我造成的。”
“可兰儿,你也知道,我们所有人都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
“我也想自己还坐在那个位置上,不是我还贪念那个位置,而是我若是还在那个位置上,我定然能给你,给平儿最好的生活。”
“再也不用一天天过着胆战心惊的生活。”
“兰儿,这么多年,你跟着我,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苦了你了。”
兰嫂摇摇头:“铃兰不怕苦,铃兰只是担心我们的平儿此去再无回来的机会。”
陈闲再次摇头,扶住铃兰的双肩,盯着她的眼睛道:“兰儿,你看着我,你相信我吗?”
兰嫂抬起泪眼迷糊的脸,看着眼前这个陪伴自己十几年的男人,她有一瞬间的晃神。
仿若又回到了十几年前,她是一个即将被太后处死的宫婢,是他给了她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问她愿不愿意到他跟前伺候。
她抬头定定看着他,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此刻,铃兰亦是从丈夫眼中看到了希望。
“平儿,他还有活下去的希望吗?”
“有。”陈闲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兰儿,只要我们继续死守秘密,平儿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你知道,我曾经也在那把龙椅上坐过一段时间,对于皇上的心思我多少也能猜到一些。”
“十几年来,你以为真的是我们躲得好,太上皇不知道我们的踪迹?”陈平脸上爬满了苦笑。
“他一定是知道的。”
“之所以我们能好好在陈家村生活,是因为我们安守本分。”
“可,可如今不一样了,平儿去了皇宫,你知道的,平儿与你,与我都不像,他像的是,是那个人。”兰嫂眉眼紧锁,将心中的疑虑抛了出来。
“这是个问题,平儿像谁不好,偏偏像了他。”
“谢萸芳。”陈闲嘴角轻扯,拉出了一个讥讽无比的笑:“一个死人而已。”
“平儿之前留着胡须还好,如今剃了胡须,足足有八分是像他祖父的。”
“他算什么祖父!”陈闲真的是气极了:“他一个爬上后妃床榻的卑鄙小人,我从来都不曾承认他是我的父亲。”
“我恨只恨自己不能选。”陈闲恨得牙痒痒,面目也狰狞起来。
兰嫂赶紧握住了他的手,双手轻轻摩挲着,“闲哥,都过去了,我们说过的,要一起忘记过去。”
陈闲感受到从铃兰的手心处传来的温热,渐渐缓过劲来,“铃兰,这件事,我们必须烂在肚子里,直到我们将这个秘密带进棺材里去。”
“只要我们不说,看到平儿的人,只会觉得他只是长得像而已。”
“皇上也见过平儿了,太上皇更是在宫外就见过平儿,平儿如今能平安回家,是宫里头在试探平儿,也是在试探我们的态度。”
“我们若是心中没鬼,安安生生做我们的陈家村人,陈平也便可安安生生去从军,过他的生活。”
“对,一定就是这样。”想到此处,陈闲突然激动起来,他回握住铃兰的手道:“兰儿,我们平儿 没事了,没事了。”
兰嫂听了陈闲的分析,亦是心下一松:“闲哥,你说的没错,从前的铃兰已经死了,从前的龙泽贤也已经死了,你是陈闲,我是兰嫂,我们的孩子是陈平。”
“对,这样想就对了。”
“对了,阿兰,快,把地窖中的酒罐挖出来数数,看看咱们还有多少银两,不够的话我再去里正家里借借。”
“我打算今晚就让平儿与阿花成婚,仓促是仓促了点,但那孩子在自家家里也是受苦,我们以后待她当亲闺女也就是了。”
“今晚?”兰嫂这下也顾不得哭了,随手抹了一把脸,就去扯床边上放着的两个木箱子。
“丈夫就在这边上搁着呢,也不喊一声帮忙。”说话间,陈闲早就走过去帮忙,将木箱子抬了下来。
“都老夫老妻了,这种事还没点眼力劲,只剩半日功夫了,哪里来得及。”
兰嫂一边碎碎叨叨着,一边已经将木箱子下压着的一块木板给掀了开,露出下头的一个地窖来。
说是地窖,其实也很小。
兰嫂一个人爬了进去,将里头藏着的两个酒坛给搬了出来。
一个酒坛里真的藏了酒,一个酒坛里却装着一些碎银铜板。
兰嫂哗啦一声将酒坛子里的银钱都倒了出来,两个人坐在地上数了又数,也才足足四两银子。
陈闲无奈,少了这么多。
“阿兰,你找几个交好的过来布置下喜房,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出去借。”
“欸——”兰嫂还想说什么,丈夫已经出了门,没了影踪。
“晚上就成婚,欸,这么赶,也不知道咋想的。”兰嫂明明是最希望儿子赶紧成婚的人。
可眼下这种临门一脚的时刻,反倒开始抱怨起陈闲太仓促了。
不过抱怨归抱怨,也就抱怨了几句,便出门寻人帮忙去了。
一块红色的布料都没有 ,这婚房她还真布置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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