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叨叨不休的老汉
小夏子驾着马车一路狂奔,约莫走了半个时辰,才在一处空旷处勒紧缰绳,将马车稳稳停好。
“公主?”小夏子朝着马车内轻轻唤了一声。
“到了吗?”龙舒苒利落地打开了车帘,探出大半个脑袋来,一双明亮的眸子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公主,奴才只能送您到这里了,沿着这条大道约莫再走一里路,而后沿着小路翻过前面的山头,就到裕河镇了,您到了那边,去御河码头,包一条船,这样南下也可方便些。”
“嗯,好,小夏子,今日多谢你帮忙了。”
“公主真是折煞奴才了,公主对奴才还说什么谢,奴才这条命都是公主给的,当年若不是公主,奴才早就被吴美人给活活打死了。”提及过往,小夏子不禁红了眼眶,内心里对公主的感激更甚。
小夏子吸了吸鼻子,大有豁出去之意:“公主,您一个人孤身上路,奴才看着着实不放心,要不,您让奴才跟着您吧。”
龙舒苒摆摆手:“不用,你又不会功夫,跟着我容易露馅,我还得分神照顾你,本公主,可是战神的女儿,有什么好不放心的,你快去办你的差事吧,早些回宫,省得被发现。”
“小夏子,你记住了,回宫后,不管是谁问起,你只说不知便可,没人能拿你怎么样,好了,本公主去也。”
说罢,龙舒苒果真身形一闪,几个纵跃,便消失在了小夏子眼前。
小夏子本欲再劝,此刻也只能望着夜色暗自叹气。
宫里头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了。
公主迷晕了小冬子,拿到了小冬子身上的另外半块出宫令牌,若是回宫前小冬子醒了,去管事公公那里告状,他小夏子回宫唯有一死。
不过,那也没什么,他这条小命早就是公主的了,为了公主,他心甘情愿!
宫外的一切,对龙舒苒这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长公主来说真是既新鲜又刺激。
打从她记事起,她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宫里头混的,宫里的人对她都很好。
宫里的生活说不出哪里不好,但在龙舒苒的心里总感觉有个声音在叫嚣:她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父皇和母后倒是经常一起出去,一年有大半的时间是在外面游玩,可他俩嫌弃自己是个拖油瓶,从来都不带自己。
为了省事,向来是把自己丢在宫中。
回来后呢,父皇向来以母后奔波劳累,需要静养为由,能接触到母后的时间更是少得可怜。
在龙舒苒的印象中,母后是极其温柔的,她很喜欢和母后待在一起,可父皇总是要跟自己抢,以至于她与母后在一起本就少得可怜的时间,又被无情的压榨。
如今,龙舒苒已经15岁了,与父皇母后,向来都是聚少离多,压根亲近不起来。
至于皇兄,好是极好的,她常常把他当父亲一般,在父皇面前不敢撒的娇,不敢做的事,倒是在皇兄面前做了个遍。
可从今年除夕开始,皇兄亦是忙得不见人影。
听说是大宇国的北边和南边出了些问题,皇兄常常忙到深更半夜。
皇嫂虽好,但如今有孕在身,她也不好常去打扰。
皇祖母那里,她最近也不敢多去,她怕自己去得太多,会被皇祖母喂成一头大胖猪。
偌大的皇宫,有时候,龙舒苒感觉自己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云飞叔前几日特意过来与自己辞行,说是要南下看看,但她知道云飞叔轻易不会离开龙城,必是南边出了大变故。
后来龙舒苒又听别人说皇兄封云飞叔为镇南大将军,她就知道南边怕是大事不好了。
看着皇兄日日蹙眉,彻夜不眠,她早已有了帮衬之心,如今看着风向不好,她便有了南下的心思,作为长公主,她要为皇兄分忧。
皇兄是这个世上待她最好的人,她长大了,也该为皇兄做些事情了。
龙舒苒的轻功极好,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来到了山顶上。
这还得多亏了她那神医外祖父,说是女孩子舞刀弄枪的太丑,但防身之术还是要有的,于是将他的轻功尽数传授给了她。
此时天色已经渐亮,山顶上凉风习习,龙舒苒环顾四周,寻了一块大石头坐下来歇歇脚。
龙舒苒轻轻吸了一口气,旋即从腰间拿出一个小水壶,仰头喝了起来。
“宫外的空气都与宫里不同。”盖上水壶盖子,擦了擦嘴角的水渍,龙舒冉忍不住感慨道。
抬头望去,群山连绵不绝,已是隐隐可见,薄薄的晨雾像一层轻纱若隐若现,远方微微泛白之处已可见一丝丝红光。
“运气不错,看样子很快就要日出了,老是听父皇叨叨海边的日出有多美,哼,山上的说不定更美,等父皇回来了,定要去他面前比较比较。”
龙舒苒一手支颐定定的望着天边,“难怪父皇和母后总是喜欢往外跑,外面确实与宫里不一样。”
“连外头的太阳也比宫里头的太阳起得早。”小声嘀咕着,龙舒苒不禁笑出了声。
“你个女娃娃,一个人在此处作甚?也不怕山贼,老汉劝你一句,莫在此处久留。”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龙舒苒不禁被吓了一跳,一回头发现是一名担着柴的老汉。
“多谢老伯伯,您是要去哪里啊?”
“老汉我啊是要去前头的裕河镇,今日是集日,我赶早砍了些柴拿去卖。”老汉一边答话,一边慢悠悠走着,沉重的干柴压在老汉背上,老汉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龙舒苒见之跳下石头,走向老汉:“老伯伯,您头发已经花白,想必年纪已是不小,这些重活何不交给您儿子去做呢?”
“老汉我啊已经七十有六了,儿子正在用功读书,这种关键时候怎么好打扰儿子读书呢?儿子的手啊是用来握笔的,等将来儿子考取了功名,我们就可以享福了。”老汉慢悠悠讲着,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哦,老伯伯,那您儿子多大了?”
“我那儿子是老来子了,如今刚刚到了而立之年,前几年运势不佳,一直未考上举人,今年他一定能考上的。”说起儿子,老汉语气里透着骄傲。
“而立之年?老伯伯,您是说您的儿子已经三十岁了?”
“是啊是啊。”
“家里穷,去岁儿子好不容易娶上了媳妇,儿媳妇争气,现下已经有了身孕,今年儿子若是能中举,家中便是双喜临门了,老汉这辈子也算够了。”
龙舒苒听了老汉的话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这要求似乎也太低了些吧?
老汉是个话痨,一路上喋喋不休,讲着家里的家长里短。
龙舒苒不觉跟着老汉下了山,到了山脚下才发现自己原本是想在山顶上看日出的。
“老伯伯,瞧,光顾着聊天,我都跟着您下山了,本来还想在山顶上看看日出呢。”龙舒苒懊恼不已。
“日出有啥看的,每天不就是东升西落么,瞧瞧,这会子不爬得高高的了,在哪不能看?”老汉不以为意地道。
龙舒苒一时语塞,看着天边那轮红彤彤的太阳,只能瘪瘪嘴,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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