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合作
五月天气越发炎热，郑珊终于明白没有空调的广海为什么在古代被称为流放之地，没有现代科技帮忙，这天气早晚把她晒成咸鱼。
这时别说摆摊，出门都折磨人。
下课后，郑珊和舍友摆手表示自己不吃饭，想回宿舍躺下。都热，但食堂饭菜混合味道让她想吐。
“郑珊！”
走在路上，郑珊听见有人喊她，还以为是幻觉，她揉揉太阳穴：“该不会中暑了吧？”偷摸对老天竖中指：“熱到閪咁。”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郑珊吓得一抖：现世报？
郭霖见她不回头，只能转到她身前：“郑珊？你怎么了？”
见到是郭霖，郑珊才重新开始呼吸，白他一眼：“吓我一跳。”烈日下她几乎有些睁不开眼睛，把双手盖在额头，企图遮挡一些阳光。
郭霖瞧她动作明白她受不住热气，赶紧把人拉到大树下：“我刚刚从京都回来，你就这么对我？”
树下好歹凉快些，郑珊也能顺利睁眼，听见郭霖说话：“辛苦啦，不是说去半个月，你这都赶上一月了吧？”
郭霖想到那封通知，笑容也收敛些：“有些事忙。对了，当初你找我那事怎么样啦？”他不想让女孩知道家中烦扰，想起之前电话赶紧问她。
郑珊好笑：“早都结束了，你没回制衣厂吗？我以为郭碧姐会和你讲。”
这话，郭霖挠挠头，他还真没回，他刚刚下火车，就直奔山海大学，许久未见，
他有些想见她。
“啊，哈哈哈。”郭霖不习惯说谎，只能打哈哈。肚子突然作响，他面露尴尬。
郑珊果断：“要不要去我们食堂吃饭，味道还行。”之前就说请他吃饭，今天还真是赶巧。
郭霖连忙点头，两人走到阳光下，郭霖长得高，刻意走在她前面遮挡阳光，虽然没啥作用，但这份心意难得。
食堂人满为患，两人排队说话，打完饭没找到位置，还是张晓华冲他们招手：“珊珊，这边。”
郑珊赶紧拉人过去，宿舍女孩面面相觑，马文芳调侃：“郑珊，这谁啊？也不介绍介绍？”
郑珊这才意识到自已拉过来一陌生男孩，也怪不得宿舍姐妹奇怪，赶紧介绍：“这我朋友，他叫郭霖。”
又向郭霖介绍：“她们是我舍友，这是马文芳，这位是张晓华，对面是罗安。”
郭霖露出笑容打招呼：“各位好，我是郭霖。”
几人没说几句话，舍友都吃得差不多准备离开，郑珊喊住张晓华：“晓华，我有事找你，你能不能等我会？”
张晓华乖乖坐下，郑珊又向郭霖郑重介绍她：“晓华，我目前的合作伙伴，前两天和我一起摆摊呢。”
郭霖知道郑珊有摆摊意思，但还真不知道她们已经摆过，而且收获颇丰。
郑珊这才说起前些日子的事情，张晓华也一改内向，时不时补充两句。听到她们说粉色衬衫露出笑意：“粉色衬衫原来是你的主意。”
郑珊
奇怪：“你不是刚回来？看见了？”
郭霖摇摇头，路上司机来接他爸，提起市面上卖得很火的粉色衬衫，量很少，不少人仿的不好看。如今市面上没得卖，他媳妇抱怨呢。
“可不是，我听说这衬衫可受欢迎！”郭霖赞道。
张晓华一脸骄傲：“都是郑珊的主意，她说加个领子再加个领带，我们就能翻倍......”她也没说什么，但也足以勾起郭霖的好奇。
想到制衣厂中堆积如山的旧衣，还有京都风闻......郭霖果断提出邀约：“郑珊，你的这些主意，是只能用在衬衫上面还是别的也可以？”
上钩了。
郑珊一笑：“你觉得呢？”
三人对视一笑，约定今天下午放学后去制衣厂。眼看郭霖急匆匆离开，被太阳晒出一身臭汗，张晓华看向郑珊，声音放低：“这就是长久生意吗？”
饭堂嘈杂，郑珊依旧听到张晓华说话，她笑着点头：“怎么不是呢？”
有的地方买不到东西，有的地方却卖不出去，这其中的原因，郑珊不想深究，但广海市制衣厂显然能帮她不少忙。
太阳刚刚西斜，郑珊和张晓华就踏上前往制衣厂的公车，余光甚至能瞧见张晓华手在颤抖。
“别慌。”郑珊沉下气：“你想什么呢？咱俩还能把制衣厂包圆不成？最多就是出主意。”然后在大蛋糕里，分出一小块而已。
制衣厂内还有不少工人在上班，郭霖带着两个
女孩进去，不少人都好奇来看，倒也没多问，郑珊发现内向的郭霖在厂区内很严肃，似乎笑容违法一样。
不过，制衣厂女工确实多。
郭霖带两人去到仓库，只掀开一处防水布就让张晓华睁大双眼：这么多衣服！
郭霖摸着衣服：“这都是几年前的衣服，再向下面供销社供货都不要，只能在这放着。你瞧这件深蓝褂子，面料一流，只是剪裁过时，拿出去都没人要。”
郑珊好笑，上面扣子都是布扣，穿出去有些死板罢了，但要说没人要，纯属瞎说，一块钱一件去到小县城，分分钟给你卖完，如今卖不完是因为没路可走。
广海在哪，最南边，它靠近外面，靠近宝港，经常见到新鲜玩意，这里的人们对这些几年前的衣服铁定不满意。
“这衣服要是给供销社，多少钱一件？”郑珊也不绕圈子。
郭霖摸摸布料，又打开一件来看：“当初出厂定价一块，供销社出货两块。成本的话，应该是五毛左右。”
“这么便宜？”张晓华咂舌。
郑珊摇头：“从五毛卖到两块，这中间运送成本、人力成本，说不定还亏钱。”
郭霖眼睛一亮：“可不就是，衣服原材料便宜，但运输太贵，再有偏僻的地方不太平，有时......”话没说完，郑珊和张晓华也明白。
“有多少？”郑珊看看这些衣服：“这个蓝色褂子有多少件？”
“起码一万件。”郭霖叹气
。如果几百件亏了也就亏了，可一万件，一件亏一点也是大窟窿，厂里为仓库这些衣服为难许久，卖吧，亏空谁担责；可不卖就是坏账。一年又一年，还放在这里，再放下去，衣服都要腐坏。
张晓华倒吸一口气，有些退缩，她前两天才卖不到五十件，当时觉得自己厉害，不过几小时就卖出去不少。眼前可是以万为单位，她们两个不过是大学生，真能行吗？
她下意识去看郑珊，发现她神色平静。
“一万件，确实不少。”郑珊掀开防水布仔细抚摸，衣服质量都不错，是那种穿上几年都不会变形的好衣服。
如今堆放许久颜色不太鲜亮，这问题不大。
她改了一开始的主意，反倒说：“我可以卖。”
一旁张晓华使劲拽她袖子也拦不住，只能听见郑珊说话：“我可以帮你们把这一万件衣服卖出去，但我不和你谈，我要和这里的厂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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