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必然废后
……得知秦知乐怀孕的墨林轩，都是一片欢喜的气氛，只有连廊拐角处，气氛异常。
院判出了卧房，毫不掩饰面上的担忧之色，拱手作揖，“皇上，秦贵人这胎怕是保不住。”
周宸烨抬眸，似是应了心中的猜想，眉头紧蹙，冷声道：“继续。”
“秦贵人现下的体质较弱，本就不适合生产，加之胎儿脉搏极其微弱，就算是孕期好生将养，也难以撑到生产之时，勉强撑到生产，胎儿也……也不会完整。”
卧房的烛火微亮，传来欣喜嘈杂的声音，格外温暖，周宸烨目光渐深，声音低沉：“依你所言，该当如何？”
院判低头，直言道：“早日引产，月份越大，于秦贵人越不利，恐……危及秦贵人的性命。”
周宸烨垂下头，脸上是一片阴影，与卧房的温暖背道相驰，声音淡淡：“朕知道了。”
周宸烨知道秦知乐怀孕时，内心是欢喜的，能瞧出来，秦知乐也是惊喜的。
若是胎儿健康无恙，周宸烨也会期待他的降生，却事与愿违。
既然无法圆满，那么稍加利用，应该也无妨。
周宸烨看了一眼卧房，信步走去，腹中准备了伤人的话……
————
“皇上，已经辰时了，该上朝了。”王德胜进来，小声提醒。
周宸烨回过神，眼神清明，在书桌前端坐了一夜，眼底一片乌青，起身时，麻木的腿脚不便，略显狼狈。
声音沙哑：“唤人洗漱。”
“是。”
周宸烨步入长明殿，坐到了首位，俯瞰众臣朝拜，声音淡淡：“平身。”
众人起身，李太傅已经跪到殿中，音调高昂：“皇上，皇后娘娘犯了何错，既叫中宫入狱，简直闻所未闻！”
周宸烨一夜未眠，静下来的心，又再次烦躁起来，冷眸扫过李太傅，厉声道：“皇后谋害皇嗣，教唆大公主迫害嫔妃，如此恶毒，简直德不配位！”
周宸烨凌厉的声音落下，李太傅抬起头，双眼睁大，结巴道：“皇上这……这是要废后吗？”
众臣闻言，议论纷纷，与李氏一党的老臣，纷纷站了出来，跪地齐呼：“皇上三思！南朝历代，皆无废后的先例！”
周宸烨狭长的眼眸微眯，盯着跪地的老臣，几乎占了三分之一，还有部分站着的大臣，似在犹豫。
到底还是低估了李氏，李氏百年世家，与不少世家联姻，关系错综复杂。
可是，这皇后必然要废！
周宸烨眸光阴戾，一字一句道：“皇后德不配位，朕就是冒天下之大不为，也要废后！”
周宸烨表态，新贵一党会意，秦浩左右环顾，跪地泣声道：“皇上！秦嫔娘娘痛失皇嗣，而是得不到安抚，有失公正！不符律法！”
向来胆小怕事的秦浩，也大胆了一回，当然，不是为了秦知乐，是为了得到皇上青睐，如今形势，很明显需要受害者娘家的指控。
两波人就此吵了起来，争辩不休。
周宸烨扶额，甚是乏累，忽的起身，厉声道：“退朝！”
众人顿住，周宸烨已经离开了龙椅。
————
周宸烨脱下了龙袍，准备沐浴时，王德胜来报：“李氏要求见皇上。”
周宸烨叹气，简直阴魂不散，“不见。”
洗去一身疲惫，周宸烨来了一些困意，行至床边，王德胜来报：“太后娘娘来了。”
周宸烨皱眉，这辈子怕是欠了李氏的。
勤政殿，周宸烨坐在书桌前，面前还摆着破碎的玉块，瞧不出什么形状了。
周宸烨听见了脚步声，是太后进来了，也没有抬头，而是开门见山，直言道：“太后说什么，朕都不会改变废后的意思。”
周宸烨抬眸，对上了太后探究的眼神，太后自顾自地落座，昂着下巴，冷声道：“是皇后太过愚蠢，使那腌臜手段，都被发现了。”
太后瞧了一眼脸色憔悴的皇上，心想：果然啊！狐狸精误人。
周宸烨倒是来兴趣，这次居然不保皇后了？
“哀家老了，只想颐养天年，皇后德不配位，皇上该如何就如何。”太后一本正经，叫人疑心。
周宸烨不知道太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试探道：“太后说，皇后一届废后，如何安排更好？”
南朝没处过废后，李安琴也是独一份了。
太后低沉淡笑，“哀家打算搬去凌云寺，吃斋念佛，为南朝祈福，不过哀家一人，有些孤独，若是有一人能陪着哀家，也不失趣味儿。”
周宸烨一双狐狸眼微眯，邪魅冷漠，点点头，“如太后所说，便是极好的。”
太后起身，“皇帝是一国之君，切莫为妖人所惑，注意龙体，哀家乏了，不叨扰皇帝休息。”
太后转身离开，步伐平稳，不似抱病多日之人。
不过也是，慈宁宫的面目进进出出，周宸烨眼线会看不见。
太后主动退让，有两个目的，一是主动退让，保住了李安琴和李家；二是淡出视野，放虎归山，席卷全来。
周宸烨准许了，也有两个原因，一来与李氏硬拼不是权宜之计，二来放虎归山也不会松弛，早晚会除掉李氏一大毒瘤。
周宸烨垂眸，视线落在了碎玉上，眉宇之间掩饰不下的忧愁。
“王德胜，传福喜过来问话。”
“是。”
……
“娘娘昨夜睡得不安稳，总是梦中惊起，也不要茉华服侍，早日娘娘睡得安稳了，就是没有用早膳，院判来把过脉，嘱咐奴才们，要多餐进补，只是娘娘不叫奴才们靠近。”
周宸烨越听越担忧，不禁叹气，想了什么，“叫晓月回去服侍。”
顿一下，“另外，叫施美人前去，多陪陪她，开解开解。”
福喜领命，“皇上不去瞧瞧娘娘吗？”
周宸烨皱眉，沉默不语，挥挥手。
众人退下，周宸烨扶额，头脑昏沉，暗道：她不愿见朕。
退衣入梦，周宸烨总是睡得不安稳，梦中有小乐儿青涩的模样，害羞、娇俏、伤心、冷漠、怒吼的模样，心脏似是被这些情绪的秦知乐包裹住了，五味杂陈。
……“碰到你叫我觉得恶心！”……
周宸烨呼吸厚重，猛地坐起身，昨日情景历历在目，叫人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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