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毁了这张脸
“制作药丸之前，我需要将药材打碎、打汁和蒸馏。”
苏云曦盯着其中两个婢女的手臂，“昨夜我在院子里练武，我瞧着你们端着铜盆几个时辰，愣是一动不动，手臂也丝毫不见颤抖的迹象，应该都是练家子。”
吩咐着，“那你们两个，分别负责药材打碎和打汁。”
指着一筐防风药材说道，“用铁药碾将这筐药材先碾成细粉，再过八十目筛。”
又指着一筐生姜道，“把这筐生姜放到石磨里，将它打烂取汁！”
“是！”两个婢女掷地有声。
几句话下来，另外两个婢女已然是后悔开口问苏云曦有无事情帮忙。
她们两个是阎殿军三当家手下的暗卫，现在是奉萧瑟命令，才到院子里来服侍苏云曦。
原本只是象征意义问一问，没承想却是要干药奴的活。
苏云曦察觉到另外两人不满的情绪，漂亮的凤眸微眯，神情突然变得饶有趣味起来。
意味深长道，“我看你们两个似乎有着满腔的情绪无处发泄。”
“不如，去劈柴？”
“去厨房搬十筐干柴来，就在我眼皮底下劈！”
反正蒸馏药材总是要用到柴火，不如早早地劈好干柴。
另外两人被点名后，脸色刹那间白了。
她们咬着牙，不情不愿道，“是。”
等四个婢女全都分到了自己要做的事情，苏云曦才是将三种药丸的药方全都书写了下来。
将药方放进袖子里，准备下次见到萧瑟时，再给她。
几个时辰时间悄然而过，院子里满是辛辣呛人的药味。
生姜浓重的气味在院子里呛得人眼睛满是泪水。
苏云曦将紫苏加水高出药面三寸，打算用注射剂蒸馏法去收集粗蒸馏液。再进行二次蒸馏。
可左等右等，始终没等到方才那两位婢女拿干柴回来现劈。
苏云曦淡淡垂眸，问着正在碾细粉和磨姜汁的两个婢女，“你们四个人，都是王府里的暗卫？”
磨着姜汁的婢女赤芍，边擦着眼角呛出的泪，边毕恭毕敬回答道，“苏姑娘，我们都是暗卫。”
“只不过各自的分属不用。奴婢赤芍，她是白芍，我们是祁暮手下的暗卫。另外两个是凤羽手下的暗卫。”
苏云曦头一次听见祁暮和凤羽两个名字。
她招来追风，“她刚刚提到的两个人名，是谁？”
凤羽……这名字听起来就是个女子。
怪不得会对她如此不满，想来凤羽是摄政王府内除她以外，罕见能允许入内的女子。
追风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复苏云曦。
倒是从来没和苏云曦说过话的追云，冷不丁道，“这两人，都是主子心中极为重要和贴心的人。”
追风瞠目结舌，忙是补充，“苏姑娘，你也是主子心中极为重要和贴心的人！毕竟你可是我们主子的救命恩人！”
苏云曦舒展的眉头蹙起……
要是连她都能成为萧瑟心中的重要和贴心之人。
那看来，这个祁暮和凤羽，在萧瑟心里的地位倒是不怎么样。
缓缓摇头，“算了，我对她们是谁，其实也并非那么感兴趣。”
“你们去帮我看看，那两个婢女怎么还没回来。我还等着她们的干柴烧锅蒸馏。”
话音落下。
视线里已经出去许久的婢女们回来了。
她们正跟在一个穿着一袭红白相间长裙的女子身后，望向苏云曦的神情满是轻蔑。
而女子从踏进院子里开始，目光就紧紧盯着苏云曦。即使眼底情绪藏得再好，苏云曦也发觉她身上散发着的不善。
追云双手抱拳，“凤羽姑娘！”
追风双手将剑环抱在胸，站在苏云曦身旁，“凤羽姑娘。”
苏云曦这才开始打量着面前这个英姿飒爽，满眼凌厉的女子，从她走路的步伐轻盈快速看来，这人的武艺非凡。
苏云曦绯红的唇角微微勾起。
原本还想着找高手来过过招，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没想到这高手就来了。
“追风！我派手底下的暗卫来王府，不是让她们来端茶送水劈柴烧锅的！”
“你这是看不起我凤羽，所以打料为难我的暗卫？”
凤羽扫视着院子，这院子是离萧瑟最近的院子。
她在海棠闹市中曾隔着一个铺面的距离看见过苏云曦，那时看得不真切。
现在视线里女人的气质，就犹如绿枝上高高挂起的洁白山茶，又有牡丹的高贵，又有栀子的清新。
单单只是隔着面纱，就已确定是个不凡的人。
也不知道这面纱底下的那张脸，究竟是长什么样，竟然能萧瑟如此上心……要是毁了这张脸，或许这个苏云曦，在萧瑟的心中就会变得可有可无。
“凤羽姑娘，哪里是我要为难你的暗卫，这些都是主子吩咐的。”
追风倒是也不怕凤羽。
凤羽细眉微挑，明显不善，“你的意思是，是萧瑟让我的暗卫端茶送水，是萧瑟让我的暗卫劈柴烧锅？”
追风踌躇起来，“这……”
“你做出如此凶悍的模样，是特地想威吓我？”
苏云曦懒懒抬眸，她放下手中的紫苏，在清水里洗了洗手。
转而坐在院子里仅有的一把太师椅上，“我倒是不知道，这摄政王府什么时候有了女主人。”
“追风好歹是萧瑟手下的贴身暗卫，你公然为难他，这是把自己当做王府的女主人作威作福？还是压根就没有把萧瑟放在眼里？”
追风暗暗松了口气。
想着就凭苏云曦怼人的功夫，旁人应当是讨不了什么好。
但又顾忌起凤羽的武功，也不知道苏云曦究竟是否能应付。
脚步逐渐往后退了退，打算去避暑山庄通风报信。
凤羽却突然拦住追风，“给我站住！”
她被苏云曦逼问得脸色青紫，但仍然挺直着身子不肯输了气势。
忽地勾起唇角笑道，“我虽然不是摄政王府的女主人，可我和萧瑟认识多年，我在这府中也自由出入了多年！”
“我的脾气，萧瑟一向都是知道的。只是脾气暴躁些，但是也不至于担得起你口中作威作福的四个字。”
说着，凤羽缓步朝苏云曦走去。
她笑得张扬妩媚，红白色的衣裳，衬得漫步时腰肢愈发纤细。
可下一秒，凤羽唇畔漫着的讥笑显然凝滞。
这才注意到！苏云曦腰间系着的，是那道十三节银鞭！
前些日子，萧瑟托祁暮去寻南梁匠人缙云打造银鞭。
她还以为是送她的，毕竟她也极擅银鞭。
可现在看来，原来是她自作多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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