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雷罚，人性
在那位名为黑羽的带领之下，封云与莫凡离开了隔离区，路途之中，莫凡突然问道。
“萧云，你认为这次爆发的瘟病，不是来自与图腾玄蛇吗？”
“怎么了，之前帮助图腾玄蛇前往白山千洞的时候，你可没有这等犹豫？”看着莫凡的模样，封云笑了笑，反问道：“还是说，看到隔离区那些遭受瘟病折磨的人，你开始动摇了。”
“唐月老师很信任图腾玄蛇，如果不是她给我讲述了图腾传承，那样一条强大而庞大的蛇可以随意出现在城市之中，我没准也会倾向与祝蒙议员提出的隐患铲除战略。”
可以看出莫凡的神色有些犹豫不定，他说道：“而且，这一次的瘟病出现得太过巧合了，之前图腾玄蛇无故出现在城市之中，而后便有着两名猎人直接被毒性腐蚀，面目全非。”
“现在瘟病爆发，据说之前死于瘟病的几人，与那两名猎人是一模一样，从逻辑上来将，图腾玄蛇的嫌疑的确很大，恐怕唐月老师也没有注意到，她虽然庇护图腾玄蛇，但是心中可能也认为瘟病是来自图腾玄蛇，不然她不会取来玄蛇的血液......”
封云笑了笑，莫凡接触图腾玄蛇才几天时间，对此有犹豫也无可厚非，他可没有如自己这般，与图腾玄蛇“交心相谈”过。
“这位黑羽先生，你是怎么认为的？”封云问向了审判长唐忠交代接待自己的男子。
他有着一头黑色瀑法，如双鹰一般的眼睛显得极为锐利，修为也极为强悍，根据莫凡悄悄透露，这位“黑羽”是唐月的大师兄，属于可以信任的人员。
面对封云的问话，黑羽那鹰隼一般的双眼看了一眼莫凡，又扫了一眼封云，沉吟了一会之后，开口说道：“我信任图腾玄蛇！”
“图腾本就是这个国家顾老师起的一种魔法文明，杭州西湖一直是图腾玄蛇的栖息之地，在这座宏伟的城市还未出现以前，这里就是图腾玄蛇的地盘，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正是因为玄蛇的允许，人类才能在这里安居。”
“据我所知，图腾玄蛇至今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市民，就连之前突然出现在城市之中，巨大的体型也没有碾压到任何一个生命，我们也探查过，那时玄蛇出现的位置是一座打算盖高楼的工地，工地并没有人，而最早死于瘟病的两名猎人，也是一个星期后才出现在了那里。”
黑羽似是一改自己沉默的形象，一口气说了很多话语，正如他所说，他也信任着图腾玄蛇。
至少，在有人拿出决定性的证据之前，他不会将图腾玄蛇视为瘟病的感染源。
“这些话唐月老师也对我说过，也因为这样，我最开始才选择帮助唐月老师护送图腾玄蛇。”莫凡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想要镇压下自己心中的犹豫。
此时，黑羽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通通话之后，封云发现他的神情变了，虽然非常细微，甚至连莫凡也发现了不对。
“看样子是发生了什么变故了。”
黑羽收好手机，点了点头，“白魔鹰是军方最不愿意面对的敌人，天鹰系统不单单是瘫痪，甚至成为了要塞防御的隐患，所有被驯服的天鹰已经被下令格杀，法师的空中战力近乎全灭。”
莫凡神色同样一变，法师之中，只有高阶风系法师才可以使用“风之翼”飞天，除此之外便是翼魔具与召唤系法师契约的飞行系契约兽。
军方的天鹰法师队，作为坐骑的天鹰并不是召唤系法师签订了召唤契约的契约兽，而是被心灵系法师驯服的“妖魔”。
天鹰也许在面对其他妖魔的时候不会背叛，但是在面对同族鹰系妖魔是便会发生问题，如果敌人中有统领级的鹰族妖魔，那天鹰便无法正常遵守法师的命令，而如果出现君主级的鹰族妖魔，那天鹰更有可能在强大的威压之下反叛。
这也意味着，这一次的妖魔袭击中，不单单出现了君主级的强大妖魔，军方的天鹰被防止反叛格杀，就连对付那些普通的白魔鹰也非常困难。
这就是魔法体系的局限性，在莫凡所在的这个魔法位面，魔法系的觉醒是随机的，不可能人为大幅度的干预。
这也导致了，军方没法通过定向觉醒来组建自己的风系法师空中部队，而且高阶风系法师的修为要求也很高，导致很难大规模的组建制式空中队伍。
至于翼魔具与飞行类的召唤契约兽也是差不多，这两者的价格简直恐怖，一件普通的翼魔具便可以低5——10个灵种，飞行种的契约兽虽然比不上翼魔具珍贵，但是少不到哪里去，根本没办法用来大规模武装部队。
种种原因，这才导致了人类在面对妖魔攻击时的艰难。
而此时，除去白魔鹰带来的困难，还有另一件让黑羽难以接受的事实。
黑羽神色低沉，继续说道：“他们在唐月带回来的玄蛇血液中研究出了药剂，虽然没法彻底根治瘟病，却有抵制的作用，瘟病源是图腾玄蛇几乎可以确定。”
“为了解决这次的危机，祝蒙议员承诺若能找到解救的办法，绝不会将玄蛇杀死，唐忠审判长已经决定唤回图腾玄蛇了。”
莫凡倒是对图腾玄蛇身为瘟病感染源这个“事实”没什么其他表现，沉吟道：“那位祝蒙议员既然愿意退一步，双方能一起商议解决办法，自然是最好的结果。”
“呵，就怕某些人口不对心，心中别有打算！”封云对此并不看好。
“不会吧，那位祝蒙议员虽然讨厌，但是堂堂议员，难道还会出尔反尔不成。”
“谁知道呢？”封云将视线移到黑羽身上，说道：“他们应该会在西湖唤回玄蛇，可以带我们去那里吗？”
“这...好！”只是略微思考，黑羽便答应了下来，唐忠审判长特地打电话通知他，意味着并没有戒备封云两人，带过去也没有什么问题。
......
秋季的西湖已经吹起了凉风，湖面之上波光粼粼。
瘟疫已经让这座城市人心惶惶，往日布满了游客和散布老市民的西湖已然冷冷清清，而今夜，大量的人员悄然来到了这处地域，并开始封锁了所有的入口。
等到封云与莫凡赶到西湖时，长长的堤坝之上已经布满了不少人，祝蒙议员，唐忠，唐月，以及之前让封云在意的山羊胡子长老都在其中。
“剧情已然没有发生改变。”封云心中一叹，暗自嘀咕。
他在西湖的周围感知到了许多隐晦的气息，竟是修为极高的法师部队，他们成规律的将庞大的西湖围了起来。
图腾玄蛇事件的剧情他记得不怎么清楚，但是有一点封云没有忘记，那就是图腾玄蛇遭遇了雷系超阶魔法的攻击，差点死亡。
最后还是莫凡这个主角最后不知如何救下了玄蛇，也因此，这条玄蛇在之后莫凡独闯帕特农神庙的剧情中大发神威，协助莫凡救下了叶心夏。
照这个情形看来，祝蒙等隐患战略一派的人根本没有打算遵守他说下的承诺。
果然，这种身居高位的政治人员说的话绝对不能盲目的相信。
“来了。”突然，封云喃喃道，望向了远方的天空。
月色之下，青黑色的迷雾如同轻纱一般朦胧，然而很快，青黑色雾气越来越霸道，将皎洁的月光彻底遮蔽，就连远处城市射到天空的五彩灯光都吸了进去。
一朵漆黑的“云朵”，飘过远方城市的上空，逐渐逼近这座冷清的西湖。
青黑色迷雾云已经到了西湖正中心位置，黑漆漆的天幕下，忽然间一个巨大无比的修长身影化作了一道触目惊心的黑色闪电，劈开了茫茫夜空，笔直的坠落在了西湖之中！！
“哗隆隆——！”
整个蛇躯栽入到湖水里，霎时一个白色的滔天巨浪在湖面上卷了起来。
飞舞到空中的水雾化作暴雨漫天洒落，卷起的水浪从整个如海面一样的西湖中心一直翻腾，翻腾到了苏堤这里，竟然险些将整个长长的苏堤都给淹没了！
苏堤上的众人看到这一幕也是目瞪口呆，此时，一道熟悉的视线毫不掩饰的落在了封云身上，正是之前站在祝蒙议员身后，打算将封云关押暗中灭口的军官。
此时，他嘴角掀起讥讽的弧度，遥望着封云，似是在彰显着自己的胜利。
“原来如此，那些玩家最后的手段是在这里，他们有人潜伏在那些设伏的宫廷法师之中，图腾玄蛇在这里被杀死，人头...不，蛇头是会算在玩家身上的。”
封云瞬间明白了一切，看着露出了脖颈和脑袋正缓缓的朝着苏堤这里游了过来图腾玄蛇，他突然冷笑一声，感叹着说道：“不知为何，这个时候，我真为人类感到悲哀。”
以图腾玄蛇的感知力，它会不知道西湖周围有设伏的法师吗？但是面对唐月的呼唤，尚在蜕皮期的它依旧义无反顾的返回了西湖。
但是与之相对的，人类又做了些什么呢？
低声的冷笑，似是有着莫大感召力一般，将西湖大半的视线吸引了过来，唐月一脸疑惑，随即，她似是明白了什么。
“大家伙，快逃！”唐月转身朝着湖水里的图腾玄蛇大声喊道。
然而，唐月的反应却是晚了一步，满脸髯须的祝蒙抬起右手，猛然握拳，下一霎那，整个苏堤上跳出了无数身影，这些人训练有素，大多穿着宫廷法师侍卫的服装，正是祝蒙议员执掌的法师军团。
剩下的人，大都穿着审判员的衣服，看样子，审判会中也有部分站在了祝蒙的一派。
“给我拿下这条蛇！”祝蒙高声喝道。
“开启雷戒之罚大阵，决不能让它有脱身的机会。”那个山羊胡子的长老也在此时大声命令道。
下一秒，曾经在白山千洞之中见过的宏伟场景在西湖之上复刻而出，无数星子弥漫，勾勒出星轨，逐渐成星图，搭建成星座，最后再由七个星座组建出恢弘壮丽的星宫。
只不过不同于白山千洞中的褐色星子，这些星子带着极为耀眼的怒紫之色。
超阶雷系魔法，雷戒之罚！
由无数法师魔能共同催动的超阶魔法，在眨眼之间便完成，可以看见黑色的天空有着紫色的巨大电光闪烁，随即九道电光悍然降下。
那是九柄雷电所化的天戟，是无数道足以穿破云层的冗长雷电拧在一起，其长度与粗壮简直像是耸立在长空的擎天巨柱，屹立在西湖四周，化为一座雷电牢笼。
图腾玄蛇虽然收到了唐月的示警，但是庞大的身躯刚刚腾飞而起，雷戒之罚便是从天而降。
雷电戟牢固的矗立，被镇在其中的摩天之蛇愤怒的翻腾起一层又一层的巨浪，甚至用它那洪荒之躯撞击着这囚禁住它的雷神戟之力。
可是，雷神戟纹丝不动，每每受到图腾玄蛇冲撞的时候，这整个雷戒之罚大阵便会反馈回无数的雷电链，劈啪作响的往图腾玄蛇身上打去。
“嘶嘶吼....”
青黑色的图腾玄蛇就像一头落入到陷阱之中的巨蟒，它愤怒挣扎，却不断的被陷阱中的尖刺所伤，它发出了痛苦的嘶吼声，这嘶吼足以震响一座城。
“雷戒之罚，九戒之禁！”封云同样看着那镇压了图腾玄蛇的强大魔法，其内蕴含的庞然雷力，让得封云眼中涌现了一丝火热。
这汹涌的雷霆之力，已经差不多可以让自己压下千年龙气的反扑，将之彻底的炼化，让得七劫斩龙诀彻底入门。
“唐月啊，你做得很不错，接下来的屠蛇就交给我们了。”留着山羊胡子的长老笑着说道。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唐月愤怒的呵斥道，她如何也不相信，这两个议员居然会一起欺骗她。
祝蒙议员也就算了，他一直是隐患战略的坚定支持者，对图腾玄蛇一直仇视，但是眼前这个笑着的罗冕议员为何会如此，他明明是一直反对祝蒙和守护图腾的一员。
若不是有着他出口，单凭祝蒙一人的保证承诺，唐月也不会这般毫不犹豫的唤回图腾玄蛇。
“为什么！”祝蒙议员冷冷的说道，他指向了不知何时开始聚集在西湖周围的恐慌人群，隔着数千米的湖，朝着繁闹的城市喊出了天雷滚滚的声音。
“城市的民众们，这就是曾经出现在闹市中带来恐惧的那条蛇妖，也是这次瘟病的根源，它就栖息在西湖之中，有人可笑的将它当做神，要守护它！我审判会议员祝蒙今日将它诛杀在此地，永绝后患。你们赞同我的做法，就让我听到你们的声音！”
在魔法的加持下，祝蒙的声音非常恢弘，似乎整个城市都可以听见。
在西湖的另一边，随着人群的汇聚，每一个人都可以看到他们神色上露出的恐慌的神情，以及他们那愤怒的声音。
“杀了它！！！一定要杀了它！！”
“这样的东西怎么可以栖息在西湖，快杀了它！”
“原来瘟病就是它导致的，这就是一个大祸害，杀了它！”
一声声的呐喊传荡了整个西湖，甚至传到了苏堤的这一边，也依旧清晰可闻。
“为什么，这就是我的回答，为了整座城市的民众安危，这条蛇必须死！”祝蒙议员神色坚定回答道。
“不，它不是瘟神，它一直守护着这座城市......”唐月不敢置信，想要反驳，但是她一人之声，又如何抵得过那万千民众的咆哮之音。
祝蒙议员此时转过身来，望向了封云，没有说话，但是那神色却是在告诉这个之前反驳他的少年，他的所作所为的才是对的。
“政客的手段而已，将无知之人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对瘟病的惧怕，转化为对图腾玄蛇的杀意而已。”对此，封云冷然开口，话语之中充斥着对祝蒙的不屑。
“你——！”祝蒙怒目相对，浑身的元素力开始涌动。
“呵呵，你是叫萧云吧，你可能有所不知，我们从唐月取回的玄蛇血液中研制出了抵御瘟病的血清，这足以证明这场瘟病来自这条大蛇，为了拯救这座城市的民众，我们必须杀死它。”此时，那名叫做罗冕的一员，捋着他那山羊胡子，笑着对封云解释道。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图腾玄蛇相当于毒系始祖，从它的血液中提取抵御瘟病的血清有什么奇怪的吗？如果你们的人更加细心一些，完全可以发现瘟病与图腾玄蛇之毒根本不在一个体系。”封云冷然说道。
“就算瘟病真的出自图腾玄蛇，在唐月的呼唤下，图腾玄蛇已经表现出了合作的态度，为何还要对它下死手，你们有自信从一具尸体身上提取出解决瘟病的血清？你们敢拿感染瘟病的无数民众作为赌注？”
封云凝视着这个罗冕，他那和煦笑容的背后，是对封云压抑的厌恶与杀意，这在词缀面板上清清楚楚的显示了出来。
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这场瘟病事件之后的真正凶手，否则没法解释他突然从守护图腾派系转变成了隐患战略派系的一员。
瘟病的出现，终究需要一个替死鬼，而图腾玄蛇，这个不为民众所理解的大家伙，不正是最好的靶子吗？
这可真是，让人作呕的人性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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