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仁义

韩飞从老人的手中接过了长剑和书卷，只是轻轻扫了一眼，那柄长剑收入鞘中，虽不曾见到真容，但韩飞只是将其握在手中，心中却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似乎连心脏跳动都不自觉的快了几分，体内似乎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形波动，让他有些气血翻涌。

  而当他将目光看向了另一本以羊皮为书卷的薄薄书籍，封面上写着‘太上忘忧决’五个大字，他的心神也是有些波澜。

  上清门的不传心诀，原来就是如此轻薄的一本书卷，只不过材质却是工艺最为复杂的羊皮卷制成，不过也好在是此物，否则，按照上清门所说的传承久远，恐怕早就无法存留了。

  他站在原地沉思了一会，并未立刻拿着东西走人，而是抬头看向了老人，有些欲言又止。

  老人淡淡道：

  “想问我有关这两样东西的来历？”

  韩飞点了点头，老人嗤笑道：

  “紫薇阁不是号称一阁知尽天下事，你这位少阁主没能查到？”

  韩飞苦笑道：

  “正是因为紫薇阁都不曾有记录，晚辈才更需要知道这两样东西的来历，否则，我还真不敢接啊。”

  老人闻言，只是扯了扯嘴角，随即看向了不远处的断崖上的一张石桌和两张石凳，对韩飞道：

  “去那里坐坐。”

  韩飞点了点头，老人向前走去，韩飞则是跟在身后，等到二人来到石桌前，老人率先坐下，示意韩飞也坐下，看着韩飞迫不及待的眼神，他却并未说起有关两物的事情，反倒是说起了其他事情来。

  “西荒一行回来后，可曾后悔过？”

  韩飞微微怔了一下，随后沉吟片刻，才说道：

  “不敢期满，后悔不曾有过，但失落却有一些。”

  老人缓缓点头，随意道：

  “一身修为不易，更何况你的修为多半是以性命交换来的，放弃唾手可得的不灭境，甚至是板上钉钉，未来可期的明悟境，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失落也是情理之中。”

  韩飞沉声道：

  “以此换老头子的平安出局，于我而言，不算亏本。”

  老人微微一笑道：

  “为何不说是换九州江湖的鼎盛未来，听起来似乎更大气一些，做都做了，何不占一个大义凛然的美名，说不定，还可以在我这里争取到一些好感。”

  韩飞微笑道：

  “前辈若是真的在乎这些，也就不会问我了，更何况，你与老头子是至交好友，算是我的长辈，我不想在你面前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虚话，实际上，我也从不认为自己这么做是为了大义，所以，又何必去说些违心的话呢。”

  老人呵呵笑了起来，微微摇头道：

  “看似直率，却处处话里有玄机，明明是看准了我不吃那一套，才故意这么说的吧，薛若海说的不错，你小子的油滑，比你的天赋要强一百倍。”

  韩飞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被人看破了心机，微笑着说道：

  “前辈是高深莫测的道门大真人，天机在你眼中都不可藏，晚辈的这点小心思有怎么瞒得住，索性大大方方讲出来，还能落个好印象。”

  老人轻轻哼了一声，有些感慨道：

  “当年见你的时候，还是个纯真可爱的稚童少年，没想到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薛若海这老家伙，救人的本事不错，这教人的本事，可就差了不少啊，好好一个少年都教成什么样了。”

  韩飞却不认可此话，他轻声道：

  “我倒是觉得，若是没有老头子教我的这些，我恐怕根本活不到今天。”

  老人微微沉默了一下，随后叹气道：

  “此话倒也有理。”

  他终于将话题回归正题道：

  “你先前说，你想知道你手中那柄紫薇剑还有上清门的这本太上忘忧决的事情，我可以告诉你。”

  韩飞立刻来了精神，当下抱拳道：

  “有劳前辈了。”

  老人先是拿起了紫薇剑，对韩飞问道：

  “你刚才握住此剑，可有什么感觉？”

  韩飞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迟疑道：

  “握住此剑的瞬间，心中有一种莫名冲动，以至于气血翻涌，似乎体内有股磅礴之气要破体而出的感觉。”

  老人微微颔首，随后缓缓说道：

  “东池剑山，素来有收藏天下名剑的喜好，他们有一处禁地，名为百剑山，山上插满了千年来，历代东池剑山的强者所留下的宝剑，足有近万柄，在山巅之上，更有上古传承而来的九柄古之名剑，其中有八柄，均为历代剑山之主的佩剑，都是曾经名动一时的存在。”

  韩飞微微颔首道：

  “这些，晚辈倒是知道一二，传闻东池剑山的弟子，若是想要下山历练，必须要去一趟百剑山，只有能够在剑山上得到一柄宝剑的垂青认可，才有资格下山问剑。若是有哪位弟子获得了山巅名剑的认可，便会成为东池剑山重点培养的下一任剑魁候选。”

  老人微微颔首道：

  “不错，贺白和苏北慕都曾获得过名剑认可，只是有些可惜了他们的天资。”

  韩飞突然皱眉道：

  “前辈刚才说百剑山的山巅共有九剑，剑山之主只有八柄，那最后一柄....”

  老人将手中的紫薇剑重新递了过去，缓缓道：

  “这就是第九柄。”

  韩飞显然想到了这一点，但还是有些愕然，带着疑惑看向老人，老人也不再打哑谜，而是直接说道：

  “相较于其他的八柄宝剑，紫薇剑却有些特殊，他并非是东池剑山的山主寻得，甚至它严格来说，根本就不是东池剑山之物，只是被人寄托在了那里而已。所以，才始终被东池剑山雪藏起来，对外宣称也从不提及此剑。”

  韩飞眼睛微微睁大了些，被东池剑山收藏在山巅之物，却不是东池剑山之物，怪不得紫薇阁都不曾有记载。

  老人继续说道：

  “其实这柄剑的来历，追溯起来，历史久远，甚至还在大周圣朝之前，那段几乎已经不可考察的诸子百家与漫天神佛共存的上古乱世。”

  韩飞震惊道：

  “这柄剑的来历这么久远吗？”

  老人眼神复杂，缓缓说道：

  “何止是久远，此剑的来头之大，也同样是举世罕见的，你可知道，它曾经还有另一个名字。”

  韩飞好奇道：

  “什么名字？”

  老人缓缓说出了两个字来。

  “仁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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