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 许之道出手情重 秦雨莲寻弟心切
许之道立即叫人备车,随即叫上秦雨莲,说:“走,我们去仁义乡。”
仁义乡是许之道的老家,也是秦雨莲的家乡,离蜀州县城距离较远,是一个偏远的山乡。
秦雨莲见天色不好,似乎要下大雪,说:“许总,仁义的路不好走,这天气又不好。是不是再想想其他的办法?”
许之道不容置疑地说:“我听你讲过多次,秦云松性格直拗,不会转弯;县城里又没有他的同学、熟人,他很有可能去了仁义,至少可以在老家散散心。”
秦雨莲点了点头,说:“我是担心这路不好走,怕……怕……”
许之道爽朗一笑,说:“这是越野吉普车,经摔经打,我又是老司机,你还怕什么啊。”
秦雨莲见许之道如此热心,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一出城,这路确实不好走。时高时低,蜿蜓起伏。许之道全神贯注地开着车,嘱咐秦雨莲扎系好安全带,目视前方,不要害怕。
秦雨莲心里十分温暖,也十分感激。
果然,许之道猜测是准确的。这秦云松与小童因为一件芝麻大的事情,争吵了几句。小童就不辞而别,一气之下回老家去了;秦云松也不知道怎么办,又不想面对父母,就独自在县城逛了一逛,也是一时兴起,决定回仁义老家。
秦云松低估了山路的遥远,也小瞧了冬天的冷酷。
起初,秦云松从从容容地沿山路前行,也不觉得多费劲;渐渐地,秦云松感到这路越来越难走,爬坡上坎的,累得不行。
这山里的风也怪,根本分不清冷风从哪个方向刮来的;好像四面八方都是风;冷风刮面,也是难受得很。
秦云松不想转回县城,因为大约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转回去也同样很艰难,就希望能够搭个便车什么,也不至于如此难挨。
碰巧,秦云松果然遇到一个进山拖木材的空货车,只是驾驶室里已无法坐人。
秦云松厚着脸皮,请求坐到车厢里去。
那司机死活不肯,说:“你坐在车厢里,非常不安全,真的还不如走路。不信,你试试?!”
秦云松果真就试了试,也确实如这司机所言:坐在车厢里,车一开起来,仿佛坐在大海里的小帆船一样,颠簸得非常厉害;人就像箥箕里的小黄豆,随时都有可能被甩到车外。
没有办法,秦云松打消了搭便车的念头,只得咬紧牙关往前走。
不料,山里的天气说变就变,纷纷扬扬的大雪下了起来。
秦云松叫苦不迭,想找一个避风处,躲避一下,又恐耽误了行程,更加麻烦。
大雪下得真猛,一时间,四处白雪皑皑。
许之道不敢开快,因为路已经变得湿滑;稍微快了一点,遇到转弯,刹车控制不好,就容易引起车辆侧翻。
秦雨莲更是担心不已,生怕出了什么事情。在这寒冷的山野里,一旦有什么事,真是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这么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开车走了一会儿,许之道也发现自己低估了山地雪天行车的难度。
雪越下越大,好像无休无止的;飞舞的雪花阻碍的视线,让人头晕目眩。山路变成冰雪路面,轮胎与路面间的摩擦系数极小,转弯多而险,越野车虽然地盘高,但重心也高,极易横滑、甩尾甚至倾覆。
许之道担心秦雨莲害怕,就故意哼起了蜀地小调:
九里十八岗哟,
小声把歌唱。
外面世界再精彩啊,
也比不过我家乡。
秦雨莲的确是大气不敢出,神经高度紧张,见许之一副轻松的样子,心情也放松了一些。
突然,许之道远远看见对面山路的上坡处好像有人在雪中蹒跚而行。因为雪花飞扬,视线不清,所以看得不太清楚。
秦雨莲也发现了这个情况,小声地说:“许总,如果方便的话,就把那人带上吧,这大雪天里,山路难走啊!”
许之道笑了笑,说:“怪不得人家都说你秦雨莲心善,像观世音菩萨,果然不假。好,我一定带上。”
越野车又转了几个弯,就到了上坡处,许之道停住车,摇下车窗,对那个人高声喊道:“喂,不要走了,往路边靠一靠,坐我的车!”
秦雨莲也从车窗里伸出手,挥动着,高喊道:“等一下,听见了吗?你等一下。”
那人听见许之道和秦雨莲的叫喊声,回转身来,扑到雪地里,哭喊道:“姐姐,是我啊!”
“云松!果然是云松!”秦雨莲飞快地跳下车,不顾路上湿滑,连滚带爬地向坡上扑了过去……
总算踏上了归程。
虽然风小了一些,雪也停了,但许之道不敢大意,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秦雨莲姐弟俩坐在后排,像一对落难的难民。
秦雨莲不断安慰秦云松,说:“要不是许总心好,冒险来仁义找你,你怕是要遭天大的罪啊!”
秦云松也是后怕不已,因为他知道,一个人深陷在山野风雪严寒之中,倘若无人搭救,后果不堪设想。
秦雨莲也不敢多责怪弟弟,说:“以后不要再犯糊涂,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想办法,好不好?”
秦云松点了点头,说:“好。”
许之道见秦雨莲姐弟这般情形,特别云松与周归一简直就是一个模样,心里有话想说,却要顾及开车,不敢回头,就一边看着远方,一边不紧不慢地说:“云松啊,凡事看开一些,也看远一些。没有过不去坎,也没有越不过的山。你是男子汉,又不是绣花枕头,就要拿得起,放得下,想得开。是不是?”
秦雨莲连连应和道:“云松,许总说得对,说得对呢!”
许之道意犹未尽,不待秦云松开口回应,语气变得凝重起来,说:“秦云松,我也不怕你记恨什么。我现在郑重地告诉你,从今以后,如果你再敢乱来,置你父母、你姐姐的感受而不顾,我行我素,动不动就离家出走,我是绝不会放过你的,至少将你打成残疾,大不了,由我们公司出钱养起来。我说话算数。你秦云松有脚有手,人也长得不差,又不是三两岁的孩子,人家周归一都有自己的主见,知道孝敬父母,你若有骨气,有本事,你给我堂堂正正地走出一条阳光大道来!”
秦雨莲见许之道霸气十足,心里赞叹不已;虽说,秦家与许之道只是老乡,也无亲无故,但许之道的一番肺腑之言,确实是苦口良药,令人受益。
秦云松从来不曾经受过如此的当头棒喝,也不知道许之道的底细,但是也为之精神为之一振,就暗自下定决心,好好拼搏一场。
终于平安地到了蜀州县城,秦家父母自是感激不已。许之道有些疲惫,就谢绝了秦家人的挽留,回公司去了。
许之道一走,秦母就悄悄将女儿拉进房里,神神秘秘地说:“我急得没法,就去问了一个老先生,那老先生七掐八算,说,云松有大难。我看,这老先生就是乱说的。”
秦雨莲见母亲这样一说,便答道:“先生们的话信则有,不信则无。”
秦母点了点头,又悄悄地问:“刚才这位开车的许总,年纪虽然大了一些,但也不是太大,他莫不是对你有意思?”
秦雨莲被母亲的话吓了一跳,激动地说:“妈,您瞎说什么啊?人家是印刷公司的大老板,是我们仁义那一块的老乡。”
秦母却不以为然,笑着说:“大老板怎么啦?大老板也是人,也要成家立业啊。老乡更好,知根知底!”
秦雨莲不曾料到母亲会往男女关系那方面上想,自己一直将许之道当成父辈来看待的,说:“我也累了,想休息一下。您真的不要再瞎想乱说啊!”
秦母愣了愣,说:“女大心大,也由不得我们大人操心罗。”
秦雨莲不再与母亲说话,就简单地洗漱了一下,上床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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