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章 赔小心好言求和 拼老命卖血筹钱
蒙镇原本不大,闲言碎语却多。
自打周归一外出打工后,他与小玉订婚的事情因故就搁置下来,小玉家在镇上的日子却也因此越来越不好过。
明里暗里,镇上一些人闲得无聊,就编起故事来。
有的说,现在又不是兵荒马乱的年代,一个大活人怎么会找不到?原来啊,周归一根本没有出门打工,就在大宥县城高中复读,借口学校管理严格,请不动假,其实是不想订婚。因为这周家虽说表面上穷,其实不然,家底一点也差。而且,还想攀一门富亲,哪里瞧得上小玉家。小玉一没有读过几天书,二来也只是一个小小的裁缝,家里的条件说好,也好不到哪儿去,哪里配得上周归一,又哪里能够改变周家今后的命运呢!这些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甚至对天发誓,说几月几日、几点几分在县城里碰到过周归一。
也有的说,小玉家虽然条件不错,小玉人也长得好看,但是,小玉却有些不守妇道,喜欢与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交往。虽不敢肯定说小玉已经与那个男人上了床,但至少也有些出格行为。你看小玉的走路,迎风摆柳,就有股浪劲;再者,小玉的眉毛越来越散乱,早就不是个黄花闺女了。周归一也不是个十足的苕货,再怎么样也不想没结婚就戴绿帽子吧!
更有人说,周归一在外面发了大财,做了一个年轻富婆的小男人,钱多得很,就直接给了小玉家一笔钱,这段婚事就算了结了。
小玉家原本也是本分老实的人家,哪里经得起这左邻右舍的猜测、议论!一家人有理无法讲,有气无处发,心里窝火的不得了,就寻思着想法设法搬离蒙镇,至少落得个耳根清静,也不至于坏了小玉的名声,误了小玉将来的婚嫁。
至于与周家的亲事,订也没有订成,悔也没有悔掉,仿佛一碗夹生饭,扔掉了可惜,吃下去也难受。说到底,还是他周家失约在先,才造成了如此局面;要怪也怪不了他小玉家,就打算顺水推舟,不再勉强。
恰好,小玉的父亲快到退休年龄,上面又有新政策,允许提前退休,小玉的父亲二话没说,就办理了相关的手续;小玉的母亲又找了亲朋好友,费了一番周折,总算将搬到县城的事情落实了。
小玉呢,虽然对这门“娃娃亲”,谈不上有多大的热情和向往;但是,周归一这个人在她心中停留的时间一长,在小玉的感情世界里也自然有了一席之地。因此,在周归一外出打工迟迟不归、音信杳无的日子里,小玉就莫名其妙地盼望他早些回来;而现在,周归一真的回来了,小玉又觉得这家伙与自己其实也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这周大顺就周归一这么个独苗儿子,也不太在意周归一将来是否荣华富贵。在他周大顺活着的时候,周归一能成个家,自己能抱上孙子,就是他周大顺的最大的目标和幸福,也是他这一生的全部意义。所以,周大顺最关心的还是周归一的亲事。
这天傍晚,虽然有些寒冷,天色也阴沉的很,周大顺瞒着周归一,拄着双拐出了门,腼着个笑脸,悄悄地来到了小玉家。
虽然,小玉家不像以前那样热情有加,但伸手不打笑脸人,毕竟也还暂时是儿女亲家啊!
周大顺笑着放下手中的礼物,接过小玉的母亲递上的茶,说:“这是归一带回来的,孝敬二老的。”
小玉的父亲递了一支烟给周大顺,自己点了烟,说:“我们哪里承受得起呢?他也是忙得很啊!”
周大顺一听,明白了其中的责怪之意,连忙赔着小心,说:“他回来是回来了,人却没有落屋两天,为他娘办了一场法事后,乔校长、麻老师硬是要他复读,逼着他到了学校,要他参加明年高考。”
小玉的母亲当然知道那场法事办得十分风光,心里也对周家高看了一眼,就淡淡一笑,说:“忙是好事,读书是好事啊。我们家的小玉就笨得很,只知道做些针线活。”
周大顺接过话头,说:“这话就不对了。自古男主外,女主内,如今,还有几个女娃儿会针线活?小玉就是聪慧。归一呢,以前死活不想复读,就是一愣头青。现在,知道了生活的甘难辛苦,想高考,学些真本事,将来也好找份好工作。”
小玉的父亲心里依然有气,说:“蒙镇,这地方小,有几个考出去的,瞧得起蒙镇人呢?不说他周归一,瞧不起蒙镇,连我们也准备离开这里。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小玉的母亲也跟着附和,说:“外面是花花世界,比蒙镇、比大宥好的多。”
周大顺知道小玉家心有怨气,还得花时间来化解,至少小玉家还没有直截了当地回绝,小玉也还没有新的对象,说明希望还在,于是,周大顺见好就收,说:“他娘走了,我是他爹,有些事情我可以替他作主。他考得好与不好,都要对小玉负责。”
小玉的父亲一听,语气依旧有些生硬,说:“现在说现在,以后讲以后吧。”
小玉的母亲也打着圆场,说:“小玉还小,跟着我们多过几年也好。”
周大顺自然不敢多说了,就又聊了几句不咸不淡的家常话,拄着拐杖出了小玉家的门,往马大爷那边去了。
马大爷早早地吃了饭,正拢着手看电视,一见周大顺来了,也不讲什么客套,说:“你个老东西,是不是又去操冤枉心哪?”
周大顺习惯了马大爷的个性,也不计较,就找了凳子坐下,说:“这天恐怕是要下场大雪了。”
马大爷见周大顺说东言西,知道周大顺不肯讲实话,说:“这婚姻天定,外人是帮不上忙的。我小时候,父母不知给我操了多少心,相了多少户人家,结果呢,还比不上你周大顺,娶了老婆,有了儿子,我到现在还不是光棍一个。”
周大顺点了点头,说:“婚姻天定,这点不假。可是,天又不开口说话,我们做父母的,哪里知道结果呢?怎么能不操心。你看这蒙镇街上,还有几个女娃娃在?不都是跑到外面去。我探了一下口气,人家小玉家生气是生气,恼火归恼火,也没有完全回绝呢!”
马大爷笑了笑,说:“听说,小玉家要搬到大宥县城去了。你想想,如果归一考不上大学,以后没有个好工作,你周大顺就是心操碎、头磕破、泪流干、眼哭瞎,人家小玉也不会做你儿媳妇的。”
周大顺有些不以为然,说:“我想啊,只要归一和小玉订了婚,小玉家就不会翻悔了的。”
马大爷摆了摆手,说:“笑话。离婚的多着呢,订婚就牢靠?!”
周大顺说不过马大爷,也不着急生气,见时间不早了,就提及正事,说:“你最近哪天到县城送货,就捎带上我,我有事要办!”
马大爷想了想,说:“明天就成。你去办什么事?到县城讨米,还是帮人看风水?”
周大顺小声地说:“都不是,是……”
马大爷见周大顺欲言又止,就有些急了,说:“你不说清楚,我就不捎带你!”
周大顺低着头,不敢看马大爷,说:“我想到县城逛一逛,散散心……”
马大爷点了点头,说:“也是。长期窝在屋里,也烦闷得很。”
此时,天空却飘起了雪花。
雪,静静地飘洒,纷纷扬扬,轻盈地旋转着那娇小妙曼的身躯,划下一道道美丽的弧线,仿佛是春蝶的化身。不,它们是自然的精灵,上天的舞者。天空就是它们的舞台,任由雪花自由自在的飘零。如果说北方的雪就像一群群汉子,铮铮铁骨,豪情万丈;那么这蒙镇的雪恰如婉约动人的少女,小家碧玉,尽显它的清纯。晶莹的雪花从天而降,透过它,似乎能洞察世间所有的东西。
周大顺连忙向马大爷告辞,缩着脖子,拉紧衣服的领口,一颠一跛地往家里走……
瑞雪兆丰年,预示着明年将是一个好年景。
可是,眼下年关在即,家里盐少油空,周大顺得弄点钱,办点年货什么的,还有周归一复读方面的开支,总不至于父子俩干瞪眼、喝西北风吧!
只是在蒙镇,周家本来家族单薄,一无五亲六戚,二无三姑四舅,也没有一个得力的亲友。牵东扯西的,算是有几个远房的表亲,平日也少有来往,不久前,周大顺老伴张氏去世,这些人也没有前来送葬,又怎么开口借钱呢?
其实,周大顺早已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卖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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