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2章 马爷恨铁不成钢 二狗后悔来不及

　　周归一与方小鱼低头耷脑地跟在马大爷的身后，离开了打斗现场。

马大爷头也不回地走着，却不住地叹气，说：“你们打，你们闹，这槐树就能够重新活过来？不管怎么说，小玉的父亲也是出于无奈，为了救人才来找你。你不同意，也就算了；可是，人家砍了，就算是恶意的，也算是给了你周归一一个台阶下吧！人家为什么偷偷地砍，还不是因为你不同意。你要是同意，人家会这么做？！”

周归一不敢作声。他周归一打心底里敬重马大爷，感恩马大爷。现在，马大爷发过这么大的火、生这么大的气，一定是应该发火、应该生气。即使马大爷亲口承认砍了槐树，他周归一也是不会相信的，因为马大爷是一个明人不做暗事的人。

回到屋里，马大爷点了烟，坐在椅子上，又重重叹了一口气，说：“你周归一，气量太小了，以后能成什么大事？韩信年少时，从人家的裤裆下爬过去，那是气量，青史留名。你呢？一棵槐树，就跟人家过不去，你说，你是不是小鼻子小眼睛，小家子一个；还有……”

周归一和方小鱼不敢坐，垂手站在马大爷的旁边，仿佛两个犯错了的孩子，站在父亲的身边。

马大爷咳嗽了几下，又吸了一口烟，说：“还有，还有你方小鱼，也是个没有见过世面、上不了台面的家伙。我承认你是有点小功夫，但你不要以为你是老子天下第一。你是没有碰到狠人啊，你那几下子，也是个半吊子功夫。”

周归一和方小鱼的脸红得像个猴子屁股，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下去。

马大爷说着说着，语气平缓了一些，说：“归一啊，你一旦考上大学了，如果还是这个德行，也叫人不省心。方小鱼呢，动不动就是挥拳动脚的，哪个姑娘瞎了眼会跟你啊！唉……不说了，我老了，再也不说你们哪！”说完，马大爷起身往卧室里去了。

谁知，小玉的父亲却推门进来了。

小玉的父亲弯着腰，手里拎着一瓶酒和一些副食，说：“马爷，我给您老赔不是了。归一啊，看在过去的份上，这事就不要再追究了。槐树砍了，因我而起，我赔钱，行不行？”说完，就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又掏出了钱，递给周归一。

马大爷连忙转身，说：“见外了，我担当不起啊。槐树的事，归一想通了，早就该动手砍了。要你赔钱，那是低看周家了。”

周归一也连忙说：“叔啊，我错了。我给您道歉！”

小玉的父亲眼泪流了下来，说：“都是我们不好。你和小玉的事，我……我没有意见！”

周归一不好意思起来，说：“这事，你也不用您再操心了，我真的不想过早地成家。”

马大爷也跟着说：“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以后再说以后的话。”

小玉的父亲感激不已，连忙告辞，说：“我得回去照顾小玉她娘了，小玉又不在大宥，跟着一个远房的叔叔去了南方，做服装生意。”

马大爷一笑，说：“好。抓紧时间回去，放心，老彭那里我来处理好。”

小玉的父亲一走，二狗却夹着一条烟找上门来。

方小鱼一见二狗，又忘记了马大爷的教训，大声吼道：“你来寻仇，是不是？老子还没有打过瘾呢！”

二狗也不示弱，说：“什么玩意？这是蒙镇，你打得过我的兄弟们！”

方小鱼很快进入状态，说：“你有本事，就多叫几个兄弟来，打你一个，太丢我面子了。”

二狗原本是来感谢马大爷的，也打算请马大爷帮他找小玉父亲说媒的。

不承想，方小鱼这么一搅和，二狗也忘了自己来的目的了，说：“哼，你给老子等着！”

方小鱼抖狠地说：“我等着，看你找哪几个王八蛋来。”

马大爷恼火极了，说：“你们不要呆在我这屋里，要杀要砍、要打要闹，外面的场子大的很。”说完，将门打开，意思是叫他们出去。

方小鱼见马大爷发了火，马上意识到自己鲁莽了，连忙打了自己一嘴巴，说：“马爷，怪我，我错了！”

周归一心里却着急起来，因为二狗也不是一个服软的家伙，一旦找些人来了，说不定又是一场恶战。虽说，他周归一不害怕，可是在马大爷家门口摆起战场，还不把马大爷气个半死。再说，马大爷说得在理，他们也确实不应该再惹是非了。于是，周归一对方小鱼说：“算了，我们走吧。”

方小鱼以为周归一害怕，说：“不要紧的。你关上门，和马爷好好休息，我就在外面等他们！”

周归一瞪了方小鱼一眼，说：“他们来一个两个人，你不怕，但是，来十个八个人，还不把你打得半死？！我们走，听我的。”

方小鱼有些不情愿，说：“男子汉说话，唾沫也是铁钉，我这一走，岂不叫他二狗笑话！”

马大爷又准备将门关上，说：“你们两个好好地呆在屋里，那儿也不许去。我在外面等他们，他二狗再怎么的，还敢把我怎么样！”

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响起一声唿哨，二狗带着十几个小兄弟围了上来。

门还来不及关上，二狗就一挥手，说：“兄弟们，给我上。但是，不许动我马大爷，也不要动那个姓周家，只打这个会功夫的外乡人！”

方小鱼也是胆大，听二狗这么一吼，就顺势将马大爷和周归一往屋里一推，又带上门，自己则手握马鞭，挡在了门口。

二狗身先士卒，冲了过来；方小鱼一甩马鞭，只听见“啪”的一声响，二狗挨了重重的一鞭，捂着脸跳了起来，吼叫着：“兄弟们，打死这个狗日的，老子替你们偿命。”

一个混混手持长镰（即将割谷的镰刀的手柄加得长长）挥舞着，扫向方小鱼。

方小鱼知道，这长镰最适合打斗，刀锋可砍杀，刀背可击打；既能防止对方近身，又可以近距离地攻击对方。但是，使用长镰打斗，有一定的技术含量。一旦出手不狠，下手不准，就会被对方抓住破绽。

方小鱼趁那长镰挥扫过来之时，头部迅速朝后一仰，躲过刀锋，然后就势抓着刀柄，猛地一带，就将那小混混扯倒在地，摔了嘴啃泥，疼得哭爹叫娘起来。

又一个小家伙挥着双节棍，嚯嚯哈哈地靠近方小鱼，颇有几分吓人。方小鱼将马鞭往腰间一插，双手紧握长镰，竖砍横扫起来……竟然渐渐占了上风。

那些人也不是好家伙，虽然东躲西藏的，却依然不肯罢休。

倒是二狗见接近不了方小鱼，略一思索，就有了主意，大喊一声：“兄弟们，砸死他！”说完，就抓起地上的瓦砾，远距离地向方小鱼砸了过来。

众混混得令而行，纷纷捡拾瓦砾、石子、砖头和烂水果，攻击方小鱼。

方小鱼虽然近身搏斗的功夫不错，但是面对从四面八方砸向自己的东西，实在招架不住。一时间，方小鱼的身体沾满了果浆，身上也被砸了几下。

马大爷见二狗的一伙，狂掷猛砸，意识到方小鱼要吃大亏，就猛地拉开了房门，急步冲上去，挡在方小鱼的前面，怒吼道：“住手！”

二狗那伙人见马大爷出面阻拦，也不敢继续攻击方小鱼了；因为，他们从小就听说过马大爷的故事，知道马大爷本身就是一个老江湖。

谁知，一个小混混收手不及，竟然将半截砖头砸了过来。

虽然马大爷本能地躲闪着，却还是被击中了脑门……马大爷摇晃了一下，说：“别打了，你们……”说完，就重重地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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