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我该如何还你?
“话说,姑娘,您准备送什么做贺礼?”
尤妈妈想着,武安侯府于她家姑娘而言,有些特殊。燕长林与姑娘曾有过口头婚约,院里还住着他辜负的青梅,还认他娘做了干娘。
这怎么合计,礼都不好准备。
“财宝武安侯府有的是,但咱们也不能因为人家有就不送,以前干娘给我那么多东西,还不让我还回去,我总得表示表示。”
彭淑眉梢皱成一个川子,偏头想了好半晌,没想到该怎么挑贺礼。
“你先去珍宝阁看看有什么好东西,如有,价格咱们买得起,就买回来。”
暂时,她只能这般安排了。
“是。”尤妈妈也是这么想的。
她领命下去后,不多会,又回来了,神色匆忙,“姑娘,四皇子府有动静了!”
“说。”
正准备继续作画的彭淑,闻言神色一凛,立刻放下画笔,有几分迫切的凝视着尤妈妈。
“院子外的事,奴婢一般都交由刘妈妈来办。她在庄子里,挑了个脸生的去盯,今天发现,闵松泉出城了!去的方向,是津海那条路。”尤妈妈特意提了刘妈妈,并不打算抢她的功劳。
“津海?”
“是,津海!”她咬紧后槽牙回道,“之前顾夫人说,坊间有传言,说四皇子出京,是为了寻您。”
“难怪尹娴雅会那样说。”彭淑冷笑出声,“呵,真是打的好算盘。”
“是啊,若您真是他找回来的,现在怕是就在四皇子府了。”尤妈妈想起来都后怕,“这自古以来,对女子贞洁看得尤为重,您若是被四皇子找回来,想要做正妃,都是难的。”
“恶毒!”她说着又气冲冲的冲四皇子府的方向,淬了口。
“派个人也去津海,看看闵松泉是不是出海。如果出海……”彭淑想起前世剿过一窝海盗,领头的就住在距离津海不远的茂州。
“如果闵松泉出海了,就放风给大皇子。”
李星文如何知道自己弟弟确切在哪个位置,一定会给她一份大礼的。
“是。”
尤妈妈领命下去,刚走到门口,又被彭淑叫住了。
“之前我说过,要给彭朝阳一万两,耽误了太久,银子还没着落呢。如果闵松泉果真出海,或者派人出海了,这银子找大皇子要,他肯定会给。”
“是。”
尤妈妈一听一万两,立刻替她家姑娘肉疼起来。下一刻,又听是大皇子给,顿时觉得还可以多要一万两。
目送尤妈妈离开,彭淑回头再看那只画了一半的话,不知怎么的,忽然没了感觉,有种无处下笔的烦躁,脑海里不停的浮现在岛上的一幕幕。
在水里险些窒息的画面,岛上建小木屋的画面,还有跟鸟口夺食的画面……
以及李肃出现,由远及近,走到她面前的画面。
那时她想着,他一定费了很大力气,才找到她。
现在看来,不自知费了很大力气才找到她,可能还跟人拼过命。
“又救我一次,我该如何还你?”她轻叹呢喃。
很多时候,她在这里画画,周围很安静,她享受这种安静。而在这样安静的环境里,她时常都想不起来,要如何去爱一个人。
或许,做太后太久,她早已与孤单和解。而与孤单和解的代价,是舍弃爱一个人的能力。
又或许,她想错了。
只是,不管如何,她都觉得,李肃待她太好,她无以为报。
“姑娘。”
正望着画板出神,雪薇进来了,她禀报道:“红月过来回话了,太夫人已将二房的人留下,派去庄子上了。只有岳妈妈还留在彭家,去了浣衣坊。”
“岳妈妈是个有本事的,这样了还能留在彭家。”彭淑闻言露出抹淡笑,“离开家太久,我想回去看看,还有什么东西是没拿回来的。”
“是,奴婢去备车。”雪薇屈膝一礼,转身出了小书房。
皇甫家的沉香院,靠近正院,并不是偏远院落。雪薇从沉香院出来,先去找后院的郑妈妈汇报了声,然后就去前院让小七备车。
郑妈妈听彭淑要出门,心里立刻咯噔一下,猜测她是不是要走。
不过这话她不好问,只委婉道:“淑姑娘是要去哪家做客?需不需要我找夫人准备登门礼?”
“不用,我家姑娘回彭家。”雪薇摇摇头,可不敢擅自接受郑夫人的好,姑娘会不高兴的。
虽然,她们都希望她们母女能和睦,可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的道理,她们都是懂得的。
“回彭家?”郑妈妈吓得色分贝拔高,“淑姑娘要走?”
雪薇被她吓了一跳,闻言忙摇头,“没有没有,姑娘没说收拾东西。这么多东西在这里呢,没收拾怎能走?”
“哦,这样啊。”郑妈妈还是有些不放心,让雪薇去前院找人备车后,她立刻便去了正院禀报。
“夫人!淑姑娘要回彭家!”
“哐当!”
正在熬果酱的郑梓依,随着心一晃,手里的白瓷印梅小碗也没拿出,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淑儿要走?”
她急得顾不上满地瓷器,踩着便要冲出去。
郑妈妈见她紧张成这样,吓了一跳,紧忙上前扶住,“夫人莫急,奴婢打听过了,淑姑娘只是背了车要回彭家,没说要搬走,她的东西还在呢。”
“真的不搬走?”她还是不信,急冲冲就出门了。
她来到来到沉香院时,雪薇还没回来禀报呢。
彭淑也不更衣,只坐在院子里发呆。
隔着敞开的院门,郑梓依胆怯的驻足了,没有进去,就这样隔着门,望向院子深处。
“沉香院太小,淑儿生我的气,又不远出门与人说话,她一定很无聊,很孤单吧。”她心疼道,“年纪轻轻,这样望着天发呆,她心里一定很苦,觉得是我不要她,才扔她在彭家受苦。现在,在皇甫家,虽不缺吃穿,可她会觉得格格不入,会觉得这不是她的家。”
说着说着,郑梓依落了累,“那年,我不该说那句话的。”
郑妈妈知道是哪句话,闻言也叹了声。
有些话说出口,就再也没有收回的可能了。
如果没有那句话,她们母女见的隔阂,或许会浅些。
“夫人,你也是有苦衷的。”郑妈妈只能这样安慰了。
可,任何安慰,在此刻,都显得无比的苍白无力。
“那时想着,天要塌下来了,我不管不顾,一定要逃离。可现在回想起来,其实可以有很多种办法,将淑儿也带过来的,是我懦弱了,留她在那边吃了那么多苦。”
“夫人,谁年轻时,没害怕惶恐过?那时您也不过是十九岁的小姑娘罢了,虽做了人母,可也还是太小了。”郑妈妈也心疼郑梓依,“您放心,等淑姑娘长大了,自然能明白您的苦衷。”
“我倒不希望她能明白。”郑梓依微微摇头,“人稀里糊涂活着,最好,什么都不要明白,才能快活。”
这话太苦,郑妈妈说不出别的来了,只安静的扶着她,凝望院子深处,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彭淑。
过了半晌,雪薇回来了,郑梓依避到假山后,不让她发现自己,直到彭淑领着阿影、染微出了门,她才从假山后出来。
“沉香院还是太小了,你吩咐人去请些泥瓦匠来,将附近是梅香院、云台阁,与沉香院打通,给淑儿住。院子大了,她请朋友过来说话,也方便。这样,她或许能开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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