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跟她一样没人要
屿洲镇偏僻,四面环山,山的另一面是海。
依山傍水,环境优美,镇上居民多靠种田捕鱼为生。
许岁背着双肩包,提着大包小包的保健品走过石桥。
桥下溪水潺潺,清澈见底,小鱼畅游其中,小螃蟹小虾米躲在石头缝隙下看流动的水脉。
郑家老两口住的农村老式自建房,院里有棵高大梨树,隔得老远便能看见梨树上挂着熟透了的圆润饱满果子。
许岁进院子,郑奶奶正晃着摇椅有一搭没一搭的扇蒲扇,品茶晒太阳。
院门上挂了风铃,随人而动,随风而响。
她推门进来,叮当叮当声提醒有人来了。
郑奶奶打门口一瞧,蒲扇不要了,茶也不品了。从摇椅里爬起来,拉着许岁左看看右瞧瞧。
看着看着,眼睛里都要掉小珍珠了,“囡囡回来啦!哎呀,瘦啦!快跟奶奶进屋,奶奶给你留了今年后山上结的大桃子,冰箱下面还冰着你爱吃樱桃,是爷爷特意给你冰的,可甜可甜了。”
那年乡下夏天的小溪、可爱的小黄狗、甜甜的葡萄,所有的一切,熠熠生辉。
江野坐着,突然笑了下。
时间流速在这变得很慢很慢,一天的时间漫长。
隔天,郑景偃带着许满月回来,两个人都很高兴。
郑奶奶从冰箱里拿出冻樱桃放在山泉水里解冻,用小刀一圈圈给比手掌还大的桃子削皮,“晚上奶奶给你煮小鸡炖蘑菇,蘑菇是早上奶奶在山里采来的,纯天然无污染,保管你吃了还想吃!”
乡下远离城市,没有汽车尾气,空气清新。亦没有电子设备,只有电视解乏,网络也不够流畅。
郑奶奶切好桃子放进盘子,打着哈哈要去看鸡圈里哪只老母鸡胖。
郑爷爷搬来工具,砸吧老汉烟,拿了两根香肠分给许岁和馒头一小人儿一小狗,“俩孩子谁也别抢谁的啊。”
许岁换牙期,门牙缺了一个,傻里傻气的乐呵。
<div class="contentadv"> 郑爷爷捏捏她的脸蛋,笑道:“岁岁以后就是爷爷家的囡囡咯,跟咱是一家人。”
她呆若木鸡看着眼前的人,“江野?”
跟她一样,没人要。
郑奶奶夸小狗可爱,郑爷爷冲了奶粉给小狗喝说以后有小黄狗看家咯。
许岁摸摸馒头的狗头,馒头发出呜呜声直钻她怀里。
江野比她镇静,“你老家在这?”
许满月抱着许岁喜极而泣,“岁岁,妈妈没有不要你,是不要你那个人渣爹了,妈妈怎么样都不会不要你的。”
爷孙俩戴着草帽,晒得脸颊通红。
他提示,“在校门口。”
许岁疑惑,“你笑什么?”
摘下来熟透的葡萄香甜多汁。
屋子里暗下来,许岁打开灯,爷爷奶奶不知去了何方。
许岁咬着咸香的香肠,第一次知道,原来不是什么事情都要挨骂挨打,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要发狂发怒大吼大叫。
老两口帮许岁给馒头建造狗屋。
许岁不放心的说:“爷爷年纪大了不要去山上,山路不平,太让人担心了。”
被小老太太拽着走,她哭笑不得,“奶奶您慢点。”
门被有节奏的敲了三下,许岁揉着眼睛去开门。
“昨天挺硬气。”
香喷喷的面条上卧了两个煎到金黄酥脆的煎蛋,葱花点缀,汤底香浓。
有了力气,馒头夜里听见动静汪汪叫。
进了里屋,趴在地上睡午觉的老黄狗馒头闻见熟悉的气息,摇着尾巴往许岁身上扑。
许岁吹了吹热乎的面条,笑弯了眼睛,“奶奶你也去山上了啊?”
后来,郑家后山上的葡萄熟了,郑爷爷牵着许岁的手带她去摘。
打开门的瞬间,许岁觉得自己没睡醒在做梦,要么就是打开门的方式不对。
妈妈回来了,许岁远离了那个地狱般的家,还有了新的家人。
是许岁苦尽甘来,见到幸福光亮的开端。
“……?”
恰逢板栗熟的季节,郑爷爷跟村里几个年轻人去了山上打板栗。
到了葡萄架,郑爷爷将小小的她抱起来,喊她用力扯葡萄。
郑景偃想来碰许岁,许岁戒备心拉满,犹如被踩到尾巴炸毛的小兽。
郑奶奶抚摸她的小脑袋,“洗了不就好了吗?岁岁是个有爱心的好孩子。”
许岁声音小的藏在喉咙间,“奶奶不…不生气吗?我养馒头弄脏了被子。”
许岁点头,“嗯。”
一两个月大小黄狗湿漉漉躺在小溪下游边,孱弱的奄奄一息。
金银花茶微苦清凉,香气扑鼻。
他心疼的叫她别怕,以后他当她爸爸,发誓把最好的给她。
馒头黏黏她的手背,尾巴都快要摇断,热情的仿佛在说“你怎么才回来”。
七岁的许岁把它抱回了郑家,怕被郑家爷爷奶奶骂,将它藏在被窝里,用稀饭米汤泡着剩馒头一勺一勺喂大。
她接过种子放在桌子上,给江野倒了杯金银花泡出来的茶。
小黄狗坚强的活了下来,许岁给它取名叫馒头。
小黄狗也不是被抛弃的小黄狗了,它有了遮风避雨的家,得以茁壮成长。
从云舒市来屿洲镇要坐两三个小时的火车再转大巴山路十八弯,舟车劳顿。
江野举了下手里的袋子,“我姥姥叫我来送自家的玉米种子和取梨子。”
郑奶奶抢着提东西,连连说是,“你爷爷闲不住啊,你回来了帮奶奶管管他,好好说说他。”
许岁死死抱着小黄狗条件反射的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怕挨骂更怕挨打。
醒的时候日落西山,火红的太阳隐进山间。
馒头是许岁刚来屿洲镇那年从小溪边捡来的。
“没瘦。”许岁眼眶湿润,纵使两年多未见,他们依旧惦记挂念她。
郑奶奶见了笑说:“馒头也想你咯,饿了吧,奶奶给你去煮点东西吃。”
她偷偷养小狗的事情就这样被郑家爷爷奶奶发现。
吃完爱心鸡蛋面和桃子,许岁逗了逗馒头,在沙发上睡着了。
馒头追在后面跑。
许岁敞开大门,“进来坐,我爷爷奶奶好像不在。”
许岁沉默几秒,“你看到了?”
江野:“嗯。”
许岁哦了声,喝了口茶,幽幽说:“那你发现我的真面目了,你知道的太多了,今晚我就暗杀你。”
江野不禁笑出声来,“行,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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