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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故人来访(中)


  怀着狐疑的心情,姜丑来到寨门口,看到那对大小眼,停住了前行的脚步,打量着此人。

  张辽,张文远?

  怎么可能?

  故人倒是故人,只是,自己和他只可能是处在两个世界的人,一官一匪,是敌非友,他怎么会找上自己?

  几年不见,张辽倒是威势日长,嘴上留出的几丛胡须反衬的他的大小眼已不太明显,一身宽袍大袖的皂色汉服,腰中挎一柄汉军标配环首刀,怪不得兵卒认定他是官军呢。

  “姜屯长,别来无恙。”

  姜丑这个主人没有出声,反倒是张辽这个客人,被他打量的有点拘束,先自开口,对姜丑抱拳一礼。

  “文远兄,稀客,怎么,今日因何缘由到此?”张辽这个破落户,当时从竹林中离开之时的情形自己可是记忆犹新的,人家用一块家族令牌还清了自己的救命之恩,这时候也就向征性的客气一下,根本不做他想。

  “怎么?没有事情在下就不能向姜屯长讨一碗水喝?”张辽见着站在寨门口的姜丑,心思一动,想到自己此来的目的,姿态放低几分。

  到底是几年的历练成长不少,现在居然不以饮盗泉之水为耻了,姜丑忍不住在心中肯定了大小眼一分,同时,心中疑惑更甚,他此来有何目的?

  “呵呵呵,水倒是可以管够,只是,我怕文远兄……”姜丑话说一半,停住话头,他就是故意刺激一下这张文远,看看这货还能装多久。

  两人,一个寨门里一个寨门外的尬聊使张辽发现了不妥,他自动忽略了姜丑的刺激,顺着姜丑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扫视一眼,终于知道姜丑为什么不出寨门了,再联想到在紫竹林之事,张辽自己动手解下了腰间的环手刀,交给了身边的随从。

  姜丑看张辽用一个解刀的动作化解了自己的刺激之语,心中清楚,此张辽已非昔日的吴下阿蒙,看样子,张文远这几年,已经在往五子良将的路上狂奔了。

  又在脑中仔细回忆了史书,依历史记载,前并州刺史张懿应该在抵御胡人的战斗中领了盒饭,而张辽的伯乐丁原估计已经接任并州刺史,从此以后,张辽就进入了成名的快车道,其后,丁原派张辽带兵进京帮助大将军何进。现在这个时间点,他应该是在河内和洛阳打转转啊,怎么会跑来光武洞?难道是历史有误?

  事情实在是蹊跷,真不知道这张文远卖的是什么药?

  解下环首刀的张辽,看姜丑一副思索的神情,心中了然,大概猜到他想什么,思考一下,反客为主。

  “姜屯长,你现今做为黑山之主,又掌控井陉、蒲吾二县,怎么胆子却越来越小?故人见面,连你的门都进不去吗?”张辽话说完大小眼闪动,国字脸上挂起一丝玩味。

  听到张辽点破的话语,姜丑并不意外,有些事情本来就是捏着鼻子哄嘴,自己隐的再深,也只是隐了一个口实罢了。如果他们这些士家大族,这几年时间,连自己的这点底都摸不透,那么,自己此刻,就可以大踏步的走出这光武洞走向冀州走向洛阳,乃至走向大汉的每一寸土地了。他们这些世家大族,这几年估计都忙着发展己身,忙着想以后怎么从大汉这个腐朽的庞然大物身上割肉,忙着布局,忙着寻找他们新的代言人。黑山、井陉以及蒲吾这种穷山僻壤暂时还入不了人家的法眼,这才让自己这只小蚂蚁抢得先机,呲溜一下长大了不少。

  “文远兄,水可以乱喝,话可不能乱说,黑山是百姓的黑山,井陉蒲吾是百姓的井陉蒲吾,李校尉王校尉的所做所为百姓有目共睹,并且一致认可,他们是他们关我何事?来来来,故人相见,叙旧为先,那些不该我们操心的事就先丢去一边又何妨?”

  姜丑只字没提朝廷,反倒把百姓二字咬的很重,最后,身体一侧,让开寨门,抬手示意张辽进寨。

  看着让开寨门的姜丑,张辽的心中真的五味杂陈,自己何曾想到,当初,一个从广宗城下脱逃的小蟊贼,竟然会成长的如此之快?又会成长到这般程度?

  自从上一次在归途之中碰上报捷的军卒之后,眼前这个贼匪就刻在了自己的心里,及至以后,眼前之人败褚燕破皇甫嵩的消息传到雁门、传进耳中,自己这个家族的希望暗中做了点布置,从此以后,安平谷的一举一动都会在不久之后传到他的手里。收留难民、教授孩童、士卒识字、烧水泥、建石头房、新式犁铧、堆肥种地等等等等,反正是安平谷摆在明面上的东西,自己全都知道,而且是一次次的震惊。之后,传来井陉、蒲吾接连被一股神秘力量控制的消息后,自己已然心知肚明那股力量的主人是谁。那时,自己让这个当时的蟊贼打击的不轻,一度沉沦,还好,丁刺史的出现让自己挺了过来。此刻想一想,当时那个自己可以拿刀威胁的蟊贼,现在已经不是哪一个世家可以轻易招惹的存在,真的是造化弄人。

  “文远兄?文远兄?进寨吧?”

  张辽的一个恍惚让姜丑打断,难得的国字脸一红。

  “姜屯长,那在下就尊敬不如从命了。”张辽为自己的失礼打了一个哈哈,抬脚进寨,脑子里,边走边想,但愿,自己这一次过来,抛出的这一份善意,他能接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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