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秋梨园魅影
就在众人围着脚踏车喋喋不休之际。
秋梨园二楼窗户的黑色窗帘微微地动了一下,一丝细细的微光从里面透了出来,似乎有人从缝隙里往外看着什么……
不过片刻,那缝隙中的眼睛似乎觉察到自己被发现了,进而,一个身着红戏袍的“人”在缝隙里一闪而过,转身逃走……
就在这干钧一发之际,从黑暗中钻出两个男子,众人一看,居然是林雨田和周正。
“林……周……?”李文广一时竟呆住了,没能反应过来,按他心中所想,林雨田和周正应该早早就回到幸福公寓里睡大觉了,没想到他们竟如此用心,李文广心中暗暗感叹道,往后做牛做马也得还上这个人情才是,一时间,他那颗焦躁和冰封的心居然融化并平静了下来,眼框湿润了……
“快,封了秋梨园的门,一个都不许走!”周正边跑边叫道。
“喔!”李文广应了一声,转身叫道,“李贵正门!张富后门,吴顺侧门!”
那林雨田和周正从侧门冲入,几个箭步便到了二楼。
从戏园子的南面上二楼左右各有一条木梯,各自通向不同的区域,到了北面又另有两条相同的木梯通到一楼,形成环型通廊,通往二楼窗户最近的木梯正是南面左手边的这一条,而右手边的另一条木梯则要通过二楼的贵宾雅座包间的后方走廊才能到达左边的木梯。
从左边的木梯上去后,不过几步,便到了雅座包间的后方走廊,这个二楼的区域正是戏园子的杂物房,与二楼的雅座中间隔了一道木制的墙,并不相通,里面则布满了各种各样的小房间,有些是给人休息用的,有些则横七竖八地摆满了各式的道具……
正当林雨田从南面的左边木梯冲上去时,周正并没有跟随在林雨田的后面,而是飞快地冲向南面右边的木梯,由那上二楼,如若楼上真是有人,便可将那人死死地堵在中间。
“出来!”林雨田和周正从左右两边向着中间靠拢了过来。
那长长的黑色窗帘布拖到了地上,不出意料,在那窗帘后面确实站立着一个人!那人却好像不为林雨田和周正的叫声所动,挺直着身子一动不动……
周正掏出手枪,示意林雨田别再走近,自己则慢慢地靠近了那个黑影。
猛地一拨窗帘,窗外突起一阵狂风,只见一个红色的身影朝周正的身上扑了过来……
林雨田见状,也猛地扑到那人身上!
……
“不是人!”周正定睛一看,只是一个挂着红戏袍的木架子。
“这个木架子,红戏袍……与……”林雨田见了,回忆道,“这与钟复开家中那个一模一样!”
“这不奇怪!同个戏班的东西……”周正慢慢收起了手枪,说道,“你随我来。”
周正领着林雨田往南面的两木梯的中间走了过来,指着其中的一个无门的隔断空间,说道:“这里是雅座包间的背后,你看!”
林雨田托了托眼镜一看,好家伙,这里面全是木架子,一半以上的木架子上面也挂了各式各样的戏袍。
“也许是我们太紧张了!”周正说道。
望着满屋子的各色戏袍,林雨田皱了皱眉头,陷入了沉思。
“这……还是什么地方不对!”
“我们从两边围了上来,如若是有人,不可能在我们的眼皮底下跑了。”周正说道,“除非那人会穿墙过壁!”
“这一满屋子的杂物堆积如山,也无法查找!”林雨田说道,“你去看看那门口的警察,有无见到可疑的人进出,我再好好看看。”
“就你一人?”
“都没人了,你还担心什么?”林雨田笑笑道。
正当两人说话之际,发现对面二楼的走廓拐角处竟站着一个人,他静静地一动也不动,身子挺得直直,着实吓了林雨田和周正一跳,两人一回神,仔细一看竟是秋梨园的管家宋伯……
只见他手握着竹扫把,目光呆滞,口中念念有词,看样子是他在扫地的过程中突然见到什么不该见东西,着实被吓坏了,一时竟处于迷糊之中。
“宋伯……”林雨田和周正慢慢地走了过去,轻声说道,“您没事吧?”
“是小梅,没错……是她……她真的回来了……”宋伯自言自语道,那神情好像在梦中一般。
“小梅?是谁?”周正轻轻地问道。
“是我那可怜的孩子……”宋伯继续自言自语道,“她真的来了……不不……她一直在这里,她还没走。”
钱茂带着一个年轻的家丁,从外面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看到此景,便在几步远处看着,脸上挂满恐惧的神色,不多久,他壮了壮胆走上前来。
“阿忠,你带宋伯去休息。”
宋伯走后,钱茂说道:“这小梅是宋伯的女儿,原来在陆老板这学戏,多年前,不知怎么地,就横死在这秋梨园里了。”
……
半柱香的功夫,林雨田、周正和李文广等几人来到了戏院的后台。
戏虽说散了许久,但后台仍灯火通明,还很是热闹,少说也有四五十号人,有收戏袍的,有还没卸完妆的,有说笑的,还有在喝粥吃宵夜的……
林雨田几人从人群中穿过,众演员也好奇地看着林雨田这几人……
“适才,有人到过南边的窗户没?”钱茂大声叫道。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摇了摇头。
……
李文广见罢,命人将那个叫“小黑官”的黑衣人领到秋梨园的办公室中作了一番登记,便先放了。
林雨田和周正则心有不甘,悄悄地在戏园子大门的石头台阶上呆坐着……
折腾了一夜,到最后居然是这个结果,李文广也是无奈……
“早早地回去休息吧,明天六时,全都给我到办公室候着,随时听命……”
“六时就到?那不得五时就起身洗漱,”李富委屈地说道,“现在都凌晨两点了。”
李文广一看手表,还真是,说道:“那就七点到!”
……
“我们同时看到的红戏袍女子在窗边,动了动……”周正说道,“不会有错的,只是她是怎么消失的呢?”
“她真的是穿墙而走的!”林雨田说道,“那杂物房中的东西堆积如山,加之灯光昏暗,很难看清楚里面的东西……但不等于在别的地方无法看清。”
“你是说……”周正惊讶地望着林雨田说道:“从贵宾雅座那边寻查蛛丝马迹?”
“正是,那一格一格的雅座,只得十间左右,每一格都布置得井井有条,一目了然。”
“你适才一人走开时,就是去的那里?”周正问道。
“正是,”林雨田说道,“你猜怎么的?在那西边起第四间的木墙边上有一茶水柜子,柜子上有两片木柜门,打开木柜门之后,用力往里一推,居然就到了另一间杂物房了。”
“难怪……这就是我们合围之下找不到人的原因了……”周正说道,“这着红戏袍的人,十有八九就在戏园子中的。”
“是的,只是这秋梨园的戏班子众多,女角也多,一进也不好下定论,”林雨田说道,“可不一定是后台那些人,在这秋梨园里,说不定又有什么暗道,直通室外,也不好说。”
“正是,如若这样,就是引导我们怀疑秋梨园,”周正说道,“却又让真正的凶犯逃脱了。”
“你还记得资料上说的,陆掌柜身死时的情况么?”林雨田问道。
“当然记得,我可是来来回回看了几十遍。”
“说的是,那陆掌柜自己寻的短见,他是站在仙乐班的桌子上,再用三尺白绫悬于房梁上,然后用脚把桌子给蹬开,最终整个人悬空而亡……”林雨田说道,“是也不是?”
“正是!”
“而且据记录上说,当晚,戏散了之后,那陆宗秋一人留在台上不肯走,独自在台上吹了一晚的唢呐……”林雨田说道,“而在陆宗秋死后,人们发现那支唢呐就一直放在戏台的中央。”
“是的,当夜许多人都听到了陆宗秋的唢呐声,”周正说道,“那些人都可以证实,那唢呐声确实是陆宗秋吹响的,别人吹不到他那样的境界。”
“如今仙乐班的乐器又重现甘糖镇,而且无论是孙盛丰还是钟复开,都与仙乐班的乐器扯上了干系。”
“是的,这钟复开死时,出现的是二胡,孙盛丰死时,出现的是竹笛……”周正说道,“再者,陈惊雷深夜遇红戏袍女鬼却毫发无伤?……”
“这行凶者,是有选择的,并不是一味地乱杀人,”林雨田说道,“每种乐器、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作用,这其中必定有什么神秘的关联,只是我们一时还找不到其中的端倪罢了……这是本案中最为重要的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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