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夜宿宁安寺 · 故事（2）
“住持大师，您当初来宁安寺时，这里面的佛像与如今是否一致？”林雨田问道。
“嗯……容老衲想想，”空寂大师喝了一口茶后，咳得没原先那般厉害了，神情也似乎正常了许多，他说道，“当时这宁安寺中比较破败，佛像倒也完好，就是各殿顶上的灰瓦掉了不少，各殿的墙壁亦脱落了不少。”
“西偏殿那时情况如何？”林雨田问道。
“西偏殿？……记得我们刚来那会，空了大师住在东偏殿，而西偏殿搭着竹架子，正在修善，无人居住。”空寂大师回忆道。
“那东偏殿呢？”周正说道，“原来空了大师住在那里时，可还完好？”
“东偏殿？”空寂大师说道，“东偏殿算是最为完好的地方了，我们来时，应该是刚刚才修善好的……故那空了大师一直就住在那个地方，也算是看着山门，以防有贼人进来偷盗……那里面保护得还算不错。”
“说是说这宁安寺是前清时建的，但也许并不准确，那大殿中时常有墙壁脱落，不时会露出里墙，也有图画绘于其上，一层一层的，如书册一般，我见得有些图画不像是前清之物，倒有些宋明绘画之特征。”空寂大师说道，“想来，这里应该是重修了许多次了，好些事早已被忘却了。”
“如此，倒也正常。”林雨田说道，“许多的洞窟文化亦是如此，原先以为是唐宋的壁画，脱落之后，里面悄然出现另一层壁画，竟是汉朝或更早的朝代之物……”
“宁安寺从前的故事，您还知道些什么呢？”周正说道。
“这些恐怕要去问问空了大师了，”空寂大师说道，“他一直在这宁安寺里，我们这些人都是后面才来的。”
想来，空寂大师对于他来之前宁安寺发生的事知道得并不多，看来好些事情想要了解，还得去问问空了大师才是。
见天色不早，林雨田三人从宇空楼退了出来，欲回小楼。
……
夜色中，林雨田三人在路上慢慢地走着，月光在路上印下了长长的影子，说话间，一阵木鱼的声音传了过来。
“是东偏殿的方向！”廖欢说道。
“想来，是空了大师回来了。”
三人慢慢地来到了东偏殿边上，半路上那从东偏殿僧寮中传来的木鱼声越来越清晰。
“不用说，必定是空了大师的木鱼发出的。”周正说道，“正好……”
……
到了殿内，林雨田并不着急往僧寮而去，只见他把殿内的蜡烛全都点了起来，拿了案上的一支，走到墙边，用微弱的灯光照着墙上的莲花，装模作样地慢慢端详着……
“先等等，你们先坐下，”林雨田说道。
廖欢觉得奇怪，刚才一路火急火燎地，怎么到了僧寮门前了，不进僧寮的门，反而又在东偏殿中看墙壁上的莲花了？
那空了大师的木鱼声还在继续着，但感觉节奏变快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木鱼声停了下来，能听到开门的声音，有灯光一闪一闪地从僧寮方向照躲过来。
“你们在这？”空了大师见了林雨田三人，并不惊讶，问道，“来这看莲花？”
“我们本想来听听空了大师讲经，”周正说道，“但听得大师正在专心颂经，便不敢上前打扰。”
“呵呵呵，明静还是原来像从前那般地乖巧，”空了大师说道，“你还不知道我？佛学我是数一数二地差，还能讲经？”
“空了大师太谦虚了，”周正说道，“大师方便的话，不讲经，给我们讲讲故事也好。”
“讲故事？”空了睁大了眼睛问道，“这也是我不在行的事啊。”
“您忘记了，原来我们几个是最喜欢听您讲寺庙的故事的。”周正说道。
“有这等事？”空了大师哈哈哈大笑，说道，“莫不是我年纪大了，记不得了？”
“大师，这宁安寺是哪个朝代建立的呀？”林雨田手持蜡烛问道。
“是前清道光年间。”空了大师说道。
“听住持大师说，你是这里的元老？”周正说道，“住持大师没来前，就您一寺一僧？”
“是的，原来有十余人之众，后来战事起了，就散了，各自逃难去了，现在天岸海角的，各安一方，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空了大师面露神伤地说道。
“原来这里也有住持大师？”廖欢问道。
“有！这十里八乡都知道，”空了大师说道，“原来的住持是一个法号叫‘龙树尊’的高僧。”
说话间，空了大师看了看四下，说道：“进屋里说话吧，这没什么好看的。”
“不打扰您了，”周正说道，“我们也差不多回小楼了。”
“这莲花是您画的？”林雨田指着那处后补的墙问道。
“正是，正是，”空了大师乐呵呵地说道，“画得不好，让人一见就知与其他壁画的差距了。”
……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三人便告别空了大师，走上了回小楼的路上。
“那空了大师不像老年人的样子，”廖欢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林雨田问道。
“我感觉他很在意东偏殿，”廖欢回答道，“我们一到，他就敏锐地感觉到了，速度极快，让人觉得他时时刻刻在看着殿内的一切。”
“不奇怪吧？”周正说道，“他住那里，守土有责罢了。”
“不是，”林雨田插话道，“他在等我们，或者在留意着来到东西偏殿的所有人。”
这时，三人正经过空无大师遇害的现场，林雨田停下了脚步，转身向西北，快走了一段路，来到正殿边上，挥手道：“你们跟我来。”
“看木窗户！”林雨田说道。
周正与廖欢对视了一眼，露出不理解的表情。
“你们看，”林雨田指着一处不起眼的窗花说道，“这是一种长期在空气中暴露才有的颜色……明代的木雕以简练、古朴为主,雕饰不甚繁复，刀棱尽露，线条流畅圆滑，但层次不多。镂空、深雕等技法运用较少，以朴素的美著称。”
“嗯……”周正说道，“然后呢？”
林雨田又指了一处窗花木雕说道：“这是清代的，显然新了许多……多么华丽的表现手法，更侧重于木雕的美，以制作奢华著称。”
“这？”廖欢不解地问道，“你想说明什么？”
“我想说的是，”林雨田说道，“这宁安寺必然是清代以前建造的，她经历了很多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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