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攻心为上
宋时选对乔布斯这般出其不意的邀请，早已见怪不怪，在过去的一、二十年中，不知有多少人来试探过他的意愿，毕竟非战时特别行动小组的大脑这个响亮名头就搁在那，每个意图沾惹兰多实验室的势力，都能想象总有一天会与非战时特别行动小组扯上关系。
想要搞定非战时特别行动小组，若不是搞定高培文，就得搞定宋时选，但是高培文做为一个身经百战的老警察，向来只有他搞定别人，何时听说过他被别人搞定，这么一来，就只能将目标对准在大学教书的宋时选。
这些年来，接触过宋时选的各方势力，没有十个也有半打，他早就见识过各种稀奇古怪的场面，有拿着枪指着他脑袋的，有用钞票堵住他家门口的，还有国色天香的美女化身他的拥趸粉丝去诱惑他的，总之就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想要影响他的心志。
而今天这个不请自来的乔布斯，用的方法确实是别出心裁，他用曼哈顿计划这个耳熟能详的经典案例，仔细地描述了其中的关键环节，并且将宋时选一点一点带入其中，让宋时选不免萌生些许有为者亦若是的念头。
只是宋时选毕竟不是初出茅庐的年轻小伙子，不过就是三两句花言巧语，还不足以让他因此心猿意马，宋时选立刻就想了回来，甚么叫“担任他们的葛洛夫将军”?
葛洛夫将军是整个曼哈顿计划的掌舵者，乔布斯希望自己能担任他们的葛洛夫将军，是希望能替他们操盘甚么计划?
对照葛洛夫将军之于当年的原子弹研发项目，现在的自己，能对照的又该是甚么?此时宋时选又想起亚历山大萨克斯对小罗斯福总统讲的那个历史典故，当年的拿破仑，就是因为错失富尔顿的蒸汽轮船，才会不敌大英帝国的舰队，导致输掉了第二次英法百年战争。
宋时选本能的联想到平行空间这四个字，以眼下的背景环境来看，除了平行空间，还有甚么能称得上是堪可比肩原子弹或蒸汽轮船这样的划时代武器?
即便如此，平行空间为甚么会需要一个葛洛夫将军?葛洛夫将军当年临危受命，要在最短的时间内，低调、机密、效率的调度十几万人，领导着分布在全美各地的科学实验室去制造出全世界第一颗原子弹，是为了对付德日意这三个对全世界发动侵略战争的邪恶轴心，但是今天呢?平行空间要被用来对付哪个恶贯满盈的全球公敌?
此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关键，那就是乔布斯代表的是哪个势力?当年的葛洛夫将军代表的是美国，是同盟国阵营，所以全世界的顶尖科学家都愿意为曼哈顿计划卖命，但是乔布斯的背后势力能有甚么让大家愿意为他卖命?
从表面上看，乔布斯是大天京市欧洲商会的副会长，是欧盟轮值主席的经济顾问，直观的说，乔布斯的背后应该就是欧盟。但是欧盟主要就是个经济或市场联盟，怎么会对平行空间这种划时代的武器有兴趣?
要知道这里所谓的划时代的发明，讲的是对标原子弹这样的武器，欧盟有甚么理由要像推动曼哈顿计划般的去推动平行空间项目?
“副会长，暂且先不管甚么葛洛夫将军不葛洛夫将军，能否先让我知道副会长今天代表的是谁?你们又想拿平行空间去对付谁?”既然乔布斯已经开门见山的对宋时选提出要求，宋时选自然也毫不遮掩的询问对方的底细。
“我代表的是平行空间本身，要用平行空间去对付的是…，说巧不巧，我们要对付的同样是平行空间自本身。”乔布斯回答着一段饶富哲学涵意的答案。
“这…，我相信副会长肯定不致于如此大费周章地来寻我开心，但是副会长这个耐人寻味的回答，很难让我不去误解副会长就是在寻我开心。”宋时选哭笑不得的说着。
“都已经甚么时候了，我怎么会有那个闲情逸致来寻宋教授的开心?现在这个时机，就像二战期间全世界所面临到的危机，只不过这场战争现在是被闷在平行空间里头，而不像当年那样漫天烽火。
换句话说，我们现在正需要一个像当年原子弹那般的划时代武器，而这个武器就是平行空间。
至于宋教授刚刚问起我代表的是谁?我想先请问宋教授，您认为任由当下的局面继续演变下去，未来最有可能的结果应该会是怎样?”乔布斯反过来先询问宋时选的想法。
“未来最有可能的结果…，如果你问的是我个人的意见…，我只能说玉石俱焚或许是最好的结果，但是却不一定是最有可能的结果。
虽然大家都能想象平行空间可能带给未来无数的想象空间，但是在此之前，更多的贪婪与自私，应该会凌驾一切正面价值之上，在平行空间还无法造福人类之前，应该会先成为荼害人类的凶器。”宋时选毫不掩饰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宋教授，你现在所说的，正是我心里所想的。没错，如果没有那些贪婪与自私，平行空间肯定能造福人类的未来，这应该就是平行空间存在的价值，我们更相信平行空间如果有自己的意识，他应该也会这么认为。
所以，我们现在该做的，不该是为了捍卫那个良善无私的平行空间而战吗?如果任由局势发展下去，为了避免灾难扩大，唯一的选择，就是彻底关闭平行空间。
为了不让这个最坏的状况发生，我以为现在我们该做的，就是代替平行空间去对那些势力宣战!”乔布斯有理有据的说着自己的想法。
“就算如此，你刚刚又说到，你要对付的就是平行空间本身，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宋时选继续追问着。
“因为平行空间现在已经是个威力巨大的划时代武器，自从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已经有不知多少人进出过平行空间，里面也陆陆续续的进行着许多不为人知的项目。
宋教授，你可以这么想象，如果当年葛洛夫将军在执行曼哈顿计划的当下，就已经知道了平行空间的存在，他还需要如此劳师动众吗?
他只要将那十三万人送往平行空间里去，然后在平行空间里提炼制造原子弹所需的铀原料与钸原料，完全不需要担心这个机密会泄露出去让日本德国有所提防。
等到原子弹制造出来之后，悄悄的透过平行空间将原子弹扔到日本的长崎广岛，这所有的一切，都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开始与结束。”乔布斯忧心忡忡的说着。
“副会长，你的意思是说，已经有人利用平行空间去进行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项目?”宋时选惊讶的问着。
“没错!远的不说，就说近在眼前的事，死在阿尔卑斯山上的花美兰博士与寇恩博士，就是最典型的案例。
这两位科学家的专长，一个在生物工程领域，一个在芯片工程领域，不管是跟量子力学或平行空间之间，都没有任何关系，他们为甚么要加入兰多实验室?
加入兰多实验室就算了，以花美兰博士与寇恩博士在学术界与产业界的地位，那都是一等一的宗师，在他们手上成立的科研项目，那都是全球瞩目的焦点，问题是你几时听说过他们在兰多实验室进行的科研项目是甚么?”乔布斯直接提出花美兰博士与寇恩博士做为参考案例。
“副会长的意思是说，花美兰博士与寇恩博士透过小兰多博士的掩护，偷偷在兰多实验室进行不为人知的科研项目?”宋时选虽然对此早有情资来源，此时仍是佯作第一次听到这么夸张的事。
“宋教授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我以为以高培文对平行空间之熟悉，宋教授对各方情资掌握之周延，应该早就对此了如指掌，就算不知道他们躲在兰多实验室进行的是怎样的科研项目，也该知道他们正透过兰多实验室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乔布斯意有所指的提出他的质疑。
“看来，非战时特别行动小组的情资能力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这回还真要感谢副会长提供的宝贵情报。”宋时选敷衍的应付着乔布斯。
“宋教授，只怕我们已经没什么时间了。眼下平行空间内的大战一触即发，不管里头有多少势力盘据，若不是奔着一统平行空间以主宰世界，就是眼看无法主导平行空间，干脆彻底毁了平行空间。
我相信不管是这两者的任何之一，都不会是我们所乐见，唯今之计，只能透过主动出击，先一步掌握对平行空间的主导权，避免最坏的状况发生。”乔布斯仍是苦口婆心的绕回原来的主题。
“副会长，我能理解你的忧心，但是这可不是一件我们想做就能做到的事；更何况这件事根本由不得我来作主，副会长应该透过更高层的管道，去跟我的上头联系这件事。”宋时选试着将乔布斯的目标从自己身上移开。
“宋教授，我们已经关注你很长的一段时间，非常清楚你在辜家老宅这件事情上扮演着怎样的角色，更知道在非战时特别行动小组之外，还与多方势力有着不同程度的联系与合作，这也是我们之所以特别看重宋教授的原因。
我希望宋教授能慎重考虑我刚刚的邀请，一起为平行空间出点力，一起为这个世界的未来出点力。”乔布斯直捣黄龙的提出自己的想法。
“我做为一个学者，专长领域又是经济与政治，自然多的是机会与来自世界各国的学界与政界有所交流，这一点都不奇怪。
反倒是副会长，你身为大天京市欧洲商会的副会长，怎么会涉入兰多实验室如此之深?更何况副会长到现在还不曾坦白自己代表的是哪一方的势力，我以为这根本不是寻求合作之道!”宋时选反过来质疑着乔布斯。
宋时选与许多势力之间有着联系，一直是个既公开又隐密的事实。之所以说是公开，是因为只要是跟兰多实验室有关的势力，大家都知道非战时特别行动小组的大脑是宋时选，各方自然得千方百计的要跟宋时选建立良好的关系。
之所以说是隐密，是因为宋时选从未允诺与任何一方的合作，不管是以个人的身分或是非战时特别行动小组的一员，除了不痛不痒的学术交流，从未有任何人看得出来宋时选是否跟任何势力有着更深入的默契。
但是各方都知道事实绝不可能如此单纯，不管是那些想要透过宋时选获得好处的各方势力，或是宋时选及非战时特别行动小组想透过那些势力去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们都有各自的战略目标需要达成，不可能永无止境的跟宋时选这么虚耗下去，肯定有些不为人知的私下合作正在悄悄进行。
乔布斯当然不是只靠自己的推理猜测，实际上，宋时选的确与某些势力过从甚密，虽然多有传闻，只不过没有明确的证据，所以传闻也只能是传闻。
也就是因为这样的背景，宋时选对各方势力都有着相当程度的掌握，但是他却对乔布斯这号人物一无所知，尤其乔布斯自称是大天京市欧洲商会的副会长，一个距离自己如此之近，又是对平行空间如此熟悉之人，让宋时选对乔布斯有着更多的戒慎恐惧。
“我这辈子投入在兰多实验室的心血，绝对不下于宋教授，甚至是高培文…，我能够非常自信的说，在这个世界上，我应该是除了兰多博士父子之外，最了解兰多实验室的人。”乔布斯语气坚定的对宋时选说着。
“看来，我们不只是同好，甚至应该说是同志了，既然如此，大家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请副会长坦白告知您的背景。”宋时选这时也不废话，再一次直接要求对方表明身分。
“没问题…，秘书长，我僭越了，请多包涵。”乔布斯先是正面回应了宋时选，接着再对一直被晾在旁边的欧盟秘书长贾布斯致意。
“没事，在我得知副会长将与我一起前往大天京市的同一时间，轮值主席就已经打电话来特别知会，此行我的任务就是确保副会长能够见到你想见到的人，达成你想达到的任务。
看来，我这个工作执行的还不算差，尽管我不是那么清楚你们所讨论的内容，但是我能够确认，你们应该都是彼此想要接触的人。
如果两位认为接下来你们要讨论的议题，不适合我这个局外人在场，我可以先回酒店休息，好让两位能够畅所欲言。”贾布斯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该继续留下来，毕竟自己对兰多实验室这个议题并不是那么熟悉，留下来一方面帮助不大，一方面又显得有点尴尬。
“秘书长，还是请您多留片刻。无论如何，秘书长才是这次欧盟代表团的正主，倘若我们让秘书长一个人先回酒店去，肯定会遭到一些非议，不但如此，甚至会对副会长身产生许多疑问。”宋时选立刻挽留了贾布斯，毕竟事关外交礼节，他可不能怠慢贾布斯这个欧盟代表团的首席代表。
“秘书长，您千万不能走!我可不在这次欧盟代表团拜访大天京市的正式名单里头，首都机场当然没有我的正式入出境纪录，您要是就这么把我扔在这里，倘若最后我跟宋教授谈不拢，一通电话让移民局把我铐起来，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乔布斯戏谑的自娱娱人。
“我以为我的存在，难免会让两位不自在，既然你们都认为我该留下，我就恭敬不如从命。”贾布斯向来对兰多实验室一事所知不多，于公于私他都与这件事相距甚远，从政多年的他，自然深知不该自己知道的事，就尽量不要一股脑的贴上前去，尤其是兰多实验室这么麻烦的大事。
“秘书长，有些事，说不定待会您还可以提供一点建议给我们，还请您多待一点时间。
首先，让我来简单说明自己的立场，在兰多实验室这件事情上，我的身分一共有三个。第一个身分当然就是大天京市欧洲商会的副会长，我同时也是韦氏兄弟集团大天京市分公司负责人，这也是平常我在大天京市或是天河市执行任务时所用的身分，当然这个身分不过就是个工具，一个能让我不引起旁人侧目的工具。
尽管我在欧洲商会里头担任副会长一职，事实上，除了我个人以外，整个大天京市欧洲商会都与兰多实验室或辜家老宅没有任何关系，还请两位不用花心思去多做调查。”乔布斯一开始便替大天京市欧洲商会开脱责任，毕竟欧洲商会一向专注在商业与经济议题上，没必要将兰多实验室这么复杂的事牵扯到它的身上。
“感谢副会长的提醒，否则基于职责，下一刻我就该通知非战时特别行动小组，立即对欧洲商会的所有会员公司进行彻查。
据我所知，目前大天京市的欧洲商会将近有两千个会员公司，这可不是个小工程…。”宋时选适时的给予乔布斯一些善意回应，虽然他嘴上是这么说，等到眼前的会面结束后，他仍会派人去调查整个欧洲商会的所有会员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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