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是谁都行

第179章  是谁都行

        回山的路上，关缘刻意放慢了脚步，来到这笑傲江湖的世界，十几年来匆匆忙忙，四处奔波。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有惊无险，可也极费心力。身体虽然不累，可精神一直难以放松。

        这难得的闲暇时光，关缘打算走慢些，也让心情缓一缓。

        如今的华山内忧外患已解，人才辈出，已站稳了脚跟。

        除了躲在深闺不出的东方不败，江湖上其他应该没有哪方势力可以威胁到自己。就算是少林武当，也不过是底蕴深厚而已，若是论纸面上的实力，华山丝毫不惧。

        关缘走在江西往北而去的官道上，虽然一路纷扰不断，乱象丛生，他却是有些乏了，不愿出手。

        “呵呵，可能自己也达不到梁师弟所说的那种纯粹境界。锄暴安良，为国为民，担子着实有些太重了。做一时的大侠容易，做一辈子的大侠太难。”

        这和之前除倭不同，那是民族大义，一致向外，关缘义不容辞。可如今是宁王内乱，为了个别人的野心掀起的纷乱，他有些兴趣缺缺。

        虽然嘴上这么说，一路上遇到被劫掠的无辜路人，关缘还是尽可能的出手解救了。不过他也懒得分辨谁是谁非，只是分开战局，没收了兵刃，便抽身离去。丝毫不理会后面路人要求主持正义，顺带惩治奸人的诉求。

        大家都是萍水相逢，搞不清楚情况，关缘不愿多造杀孽。盲目出手，若是整出那杀鸡高手、屠狗煞星虞亮一般的闹剧，他关缘可丢不起这个人。

        一路走走停停，关缘来长江边上的浔阳渡口，寻了渡船，准备渡江北上。

        关缘盘坐在船头，有一句没一句的和船家闲聊。

        “老人家，如今江西道纷乱异常，您这渡船生意，颇受影响吧？”

        那划船的船叟是一名白发老汉，面容被斗笠盖住，只露出来的半张脸，满是沧桑和丘壑。之前也是为了照顾他的生意，关缘才从一众船家中选了他。

        “谁说不是呢。”那船家的声音说不出来的亲切。

        此时渡江的行程即将过半，扁舟一叶，横在江中。若是此刻从半空望下来，茫茫水面，小船宛若沧海一粟，点缀在那千里白练之上。

        关缘上船之时正值清晨，江雾正浓，没过一会红日升起，笼罩在江面的薄纱也渐渐退去。

        就在关缘还想继续和船家闲聊之时，余光往后一瞥，他的右手猛地攥紧了手中长剑。

        从船家的角度看在船头背向而坐的关缘，并无什么异样。

        “再怎么纷乱，也不过数月的光景。跳梁小丑般的人物，还想坐上那龙椅。”白发船叟轻笑几声，便开始点评，言语间的不屑，完全不像是讨生活的穷苦人家应该站的视角。

        关缘微微调整角度，绷紧全身肌肉，准备随时发力。

        “哦，老人家见识不凡啊，您怎么知道这纷乱不过几个月就会平定呢？”此刻的关缘已经把先天功运转到极致，只待心念一动，杀意剑气为先锋，利刃随后便至。

        “我怎么知道？”白发船叟停下手里的船橹，虽然那因为操劳半生而佝偻下去身影还没有挺起，但也有种莫名的气势，“我当然知道，这么多次，他能成事的轮回屈指可数。”

        <div  class="contentadv">        关缘忽的转身，长剑已然出鞘，他死死盯住那船叟，眼神里止不住的惊讶和不安，

        “是你！你是谁？”

        “呵呵，我是谁都可以。”白发船叟抬手摘下斗笠，露出了之前一直被遮挡的那半张脸。

        那苍老的面孔关缘很是熟悉，正是当年他养伤之时待过的草原边城，守城头的军士，老刘头。当年关缘从草原九死一生，返程之时，还特意去边城探望他。可惜老刘头早已病逝，坟头都长草了，关缘只带了他的铁枪回孟津。

        此刻明明早已去世的老刘头，活生生的站在关缘面前，一时间搞得他有些恍惚。

        之前遇到的“虞诗诗”也好，此时的“老刘头”也罢，关缘很清楚对面的人非同一般，所图不小。

        “阁下既然几次三番和我见面，为何都不以真面目示人。”

        “相貌不过虚幻，我顶着哪副皮囊见你，不都是一样。”对方顺势盘腿坐进了船舱，摆手邀请关缘一起，“莫要紧张，相逢就是缘分，聊一聊？”

        关缘还是有些防备，在船头远远的望着那“老刘头”。

        “哎，还是说这副皮囊让伱有些不忍直视？”那老汉微微一笑，“那我换一下你好接受的罢了。”

        他随即往脸上一抹，满头的白发瞬间化为万千青丝，垂在腰间，枯树般的面容变得白皙，整个面容如同变戏法般转换，关缘再望过去，却是多日不见的“虞诗诗”正对着他微笑。

        船舱内的光线较暗，关缘站在明处，隐约看见那老汉整个人的身形都有变化，此时坐在船舱之中的不再是一个垂垂老者，而是之前英姿飒爽的峨眉女侠“虞诗诗”。

        这近乎神迹的变化，惊呆了关缘，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已经不是什么诡异阴谋论能够解释的了。

        此时船只因为没有动力，横过来顺着江水漂流起来。清晨的江面，除了这艘船，再无旁人，甚至连飞鸟都没有。此刻距离岸边也有些距离了，之前还能听到的码头船家的言语之声也渐渐远去。

        扁舟之上，安静的很，关缘甚至能听到自己胸膛中猛烈的心跳声。那“虞诗诗”坐在船舱之内，笑盈盈的望着他，就像当初二人在江湖游历，和关缘闲聊时的表情一样。

        “还要换别人不？活得死的都行。”连声音都是“虞诗诗”那明媚清脆的嗓音，可即使如此相像，关缘也知道这就像那人说的一般，不过是皮囊罢了

        他猛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住了心情，面前这人如此神技，已经不是武学范畴。自己一身的手段在对方面前，可能都是个笑话。

        既然无力抵抗，索性看看这“虞诗诗”到底有什么所求。

        关缘长剑入鞘，大大方方的坐到了船舱的另一侧，

        “阁下还是别戏耍关某了，有什么事情但且直说无妨，不必顶着故人的相貌。说实话，看着还真有些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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