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葬花
第98章 ,葬花
哗啦啦!
康怀风戴着沉重的镣铐,进入要犯铁椅中。
方锐沉默地坐在对面不远处,双手交叉,目光冷漠。
身后,一缕缕光从牢房天窗倾泻,加诸周身,不过这一次,他再也不敢说自己代表了光和正义。
——至少,在方锐了解中,康怀风知男而上,采一些去青楼的纨绔大少的……这般的小恶,与大虞背后隐现一角的龌龊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对比之下,此人也确实可以称得上一句‘干净’。
“最近,城中出现……”
方锐没有废话,直入主题,说了婴儿、童男女失踪之事。
“开始了!又开始了!”
康怀风说着意味不明的话,脸上突然泛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如果我没猜错,就在此前不久,你们神捕司内部,给出了一份贡献点临时兑换名录,有半灵丹之类的吧?”
“你果然知道。”
方锐眼睛眯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罢了,我自己一个个问吧!所谓的灵药,到底是如何培养的?”
“看来,你自己就有所猜测嘛!”
康怀风深深看了方锐一眼,非常配合地老实道:“各地的方法不同,不过大同小异,都有一味极阴极情之血。”
‘又是极阴极情之血?!’
方锐再次听到这个词,凝重问道:“什么是极阴极情之血?”
“极阴极情之血,呵呵!”
康怀风冷笑一声,直接说了:“极阴,自然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不过,通常满足三点,就可以判定为阴体,勉强凑合使用;极情,极致的爱、满足、痛苦……都可以。”
“极致的爱、满足等正面情绪极难,可极致的痛苦、怨憎,却很容易啊!尤其是对心性纯真的婴孩,童男女……”
“所以,极阴极情之血,在朝廷中,专指阴体的纯真婴孩、童男女,在极致折磨下死去时的心头血啊!”
“那些失踪的婴孩儿、童男女……”方锐瞳孔猛地收缩。
“不错!”
康怀风依旧十分配合,似乎方锐敢问,他就敢说:“都被当地官府势力、世家联手抓去了,折磨取血,当做材料,培育成了灵药,或者作为炼丹材料。”
“你以为,你吃的是灵药吗?”
他癫狂地站起身,带动身上镣铐哗啦啦作响,一双眼睛瞪大死死盯着方锐:“不!你吃的是人!是人哪!”
“这……”方锐心神剧震,眉梢下意识跳了跳。
想想那幅画面:一群不大的婴孩、如花一般年纪的纯真童男女,被硬生生折磨致死,虐杀取出心头血,培育灵药……
他料想到了大虞背后可能隐藏的龌龊、残忍,却没想到竟是如此龌龊、残忍,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好一会儿。
方锐才平静下来,默默推算:‘囡囡不是什么阴体,而灵儿,阴年、阴月、阴时……三项满足。但据之前八斤所说,灵儿不在抓捕名录之中,是三点满足的阴体不是太过珍惜?也或者,有我的因素?’
‘可为什么李大胆家的黑娃,还是被抓走了?’
他心生疑惑,看向康怀风。
此时,这人说了吃人的真相后,就显得有些癫狂,精神状态不太对,嗬嗬有声,嘴中不断重复着‘吃人’、‘吃人’。
“嗯?”
方锐皱了皱眉,指尖淡青色光华一闪,‘叮’地一声敲击在桌面上,这声音中有一种言语无法形容的奇异节奏,顿时让此人激灵灵回过神来。
“你、你……”
康怀风看着方锐,下意识吞咽了口唾沫,明明眼前之人看上去无比普通、正常,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头就是有一种直面洪水猛兽的强烈恐惧感。
“康怀风,我再问你一个问题。我手下有一个七品大捕头……”
方锐淡淡开口,说了李大胆之事。
“这……”
康怀风听了,也是有些惊讶:“如今,大虞朝廷,连自己人都吃了么?!”
……
走出审讯室,方锐长长吐出口气。
‘如康怀风所说,淮阴府的神捕司、郑家,乃至整个大虞、全天下世家大族的武者,都在吃人。’
‘在这个大环境中,你不吃人,反而成为另类了。’
想到这里,他就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就好如:整个世界都疯了,唯一清醒的那个,才是怪胎。
方锐回想起之前,最后离开时,康怀风那句意味深长的话:‘想成为大虞上层吗?可以,你得先学会吃人。’
“吃人啊,这可真是……”
方锐叹息着摇了摇头,思绪发散:‘按康怀风所说,即使是抓人,通常也不会对自己人下手的,不但是我这种银章大捕,就连大捕头、捕头、捕快、衙役,都是一样。’
‘可淮阴府这次,需要的适格者似乎非常多,多到不得不放开一定限制,连如李大胆这般大捕头的家眷,都动手了。’
“这背后,到底有什么隐秘?”他喃喃着,大步向外走去。
“头儿!”
后面,李大胆追了出来,眼眶通红:“那两个舌头交代了,此事和郑家有关,这是真的吗?”
方锐脚步一顿,颔首:“是!”
“那康怀风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
李大胆沉默了下,咬牙道:“头儿,我从八斤口中知道,您方才去审问康怀风了,肯定知道更多真相,您能不能告诉我?”
“你真想知道?”
方锐转过身,直视李大胆眼睛:“有时候,知道的太多了,未必是好事。”
“头儿,我……想知道!”
……
昨天一场滂沱大雨过后,今晚无风无月,夜空阴沉,空气中有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还有料峭的阴冷寒意。
在马车吱吱呀呀的声音中,方锐下衙回家。
方薛氏、三娘子、方灵、囡囡没吃晚饭,都在等着。
方锐一回来,家中有了主心骨,她们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心中也随之安定下来,脸上有了笑容。
先去换衣服,他看到了白芍。
这个大丫鬟,纵然家中弟弟出事,也如往常一般妥帖,准备更换的衣服之类,井井有条。
只是,人变得沉默了许多。
“白芍,你弟弟的事情,我会尽力的。”方锐忍不住安慰了句。
“谢谢老爷。”白芍终于没绷住,一下子啜泣出声,哽咽着感谢道。
晚饭间。
方灵、囡囡两个小丫头,叽叽喳喳,如受惊的麻雀般说着下午之事。
“兄长,下午我们学院来了坏人,冲过来,抓起两个同学就走,好凶的……”方灵手舞足蹈比划道。
“好凶好凶的。”囡囡细声细气,如一个忠实的小复读机。
“早说了,不让你们去学院。”
三娘子抬起手,轻轻敲了敲两个小丫头脑袋。
“可不是?俩丫头回来一说,吓了我一大跳。”方薛氏叹息着,满脸心有余悸。
“是不能去了。灵儿、囡囡,从明天开始,你们就先不去学院了,在家待一段时间吧!”
方锐一言做出决定。
他是能继续防备,让人抓不走两个小丫头,只是,这般的惊吓来得多了,给她们留下什么心理阴影也不值当。
之前?
方锐那是猜测到了一些真相,料想对方即使抓人,也不大可能抓自家人,再加上有重重防护,异兽、安排人手、其它手段等,安全基本没问题。
事实上,的确如此,那些人没对方灵、囡囡两个小丫头动手,即使动手,也不可能成功。
可周围的人……
方锐想到白芍的弟弟,李大胆的儿子黑娃,不由微微叹息一声。
晚饭后,回到房间。
方锐望着窗外漆黑一片的夜空,皱眉陷入思索:‘从南境三州到淮阴府,竟然没有一处真正的安全之所,世外桃源。’
‘唯一令我慰藉的,无论走到哪里,拳头、力量都非虚假,可抵抗风浪,护佑家人。’
‘只要力争上游,即使在这场人吃人的游戏中,也不会是被吃的那个人。’
虽然这话有些血淋淋、赤裸裸,但,这就是现实。
‘如今,淮阴府已经不安定,要不要离开?’
方锐刚生出此念,就想到了葛长庚的话,大虞之大,天下之大,却皆是大同小异。
“到了别处,换一个新地方,真的能彻底安定下来吗?”
他对此持怀疑态度。
再者,离开淮阴府,就意味着要放弃如今经营的一切:四海商会、人脉关系……从头开始。
方锐也想过返回南境三州:‘变乱过后,刚刚被收割一遍的南境三州,大概很长一段时间都会非常安宁,在那里,我甚至能慢慢布局,将方家经营为一个世家大族。’
‘可世家大族又怎样?在大虞朝廷眼中,不过是一条稍大一些的鱼。我真正想要的,是窥探到大虞的真相、隐秘、底牌啊!’
坦白说,只要方薛氏、三娘子、方灵、囡囡仍在,方锐就不准备搞太大的事,免得牵连到她们,带来危险。
‘这也是一个积蓄的时间:对外,了解大虞的底蕴、隐秘;对内,积攒劫运点,等待来日……’
方锐正思索着,突然看到窗外一闪,极远处有朦胧的光芒亮起,并敏锐地感知到了,空气中阴气攀升。
“那是……城外南山的方向?郑家南山园?!”
他表情一下子变得无比凝重。
……
南山园。
是夜。
中心处的地下暗室,一朵灰到极致,呈现出黑绿色的半透明花朵缓缓升空。
它形如幽莲,中心部分有车篷大小,宛若实质,外围是朦胧虚化的巨大光影,如核心部分的超级放大版。
在这般无风无月的夜晚,从那朵接天连地的巨大花朵上,飘落一朵朵如婴儿拳头大小的黑绿小花,明明极为唯美的一幕,带来的却是无尽死亡。
整个南山园中,中品之下的所有人,在接触到那般墨绿小花后,一个个瞬间失去生息倒地,额头上长出血色肉花,嘴角还挂着诡异的笑容。
那朵接天连地的巨大诡异之花,缓缓旋转着,似乎在吸收着什么东西,不断扩大,再扩大。
……
白云观。
“师父,您快出来看,看南山那边!”清衍童子焦急出声。
这边位于山上,视野开阔,俯瞰下去,一览无余,能清楚看到高空中那朵黑绿色的巨大邪恶、诡异之花。
“这是……葬花?!不过,如此大的葬花,竟然接天连地……”
葛长庚勃然色变:“大凶之兆啊!”
……
“葬花,二品及以上武者的真元,混合极致怨气,结出的阴祟之花,寄生普通人,能化虚为实,掳夺血肉精魄,长出肉花,让人迅速死亡。”
“这只是普通葬花,南山园中,那朵接天连地的巨大葬花,已不是常理可揣度的了。至少,我从未听闻过,能够使下三品武者都直接死亡的葬花……若是任由发展下去,恐怕……”
孙守财说着,眼中露出一抹明显的恐惧之色。
“听到了么?二品武者的真元、极致怨气,你们郑家到底干了什么?”
神捕司司正周长发端起茶碗,看向郑家在神捕司中的两位玉章神捕:郑经纬、郑经翰,声音平静无比。
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般平静之下,隐藏着滔天的怒火。
也无怪周长发生气,任谁半夜被从小妾床上喊起来,告知合作方捅出了大篓子,心情都不会好。
事实上,不但是他,其它非郑家的四品玉章神捕、五品金章名捕,也是从丰富多彩的夜生活中断,紧急汇合而来。
他们看向郑家人的目光都有着隐隐的不满,若非忌惮郑家的势力,此时都要一边倒地声讨了。
“没干什么,只是……”郑经纬尴尬笑道。
“只是一个意外。”郑经翰补充。
“意外你们奶奶个腿!”
周长发啪地一下放下茶杯:“到了现在,还不肯说实话是吧?你们郑家,到底要瞒着我到什么时候?”
他抽出一沓卷宗,呼啦啦甩了过去:“你们郑家,超额抓取了一倍的适格者,甚至,都抓到我的手下了,这是想干什么?啊?”
“这些我就不说什么了,可他娘的那多大一朵葬花,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看我很快就要退下了,急着赶我走啊?”
周长发站起身,如老迈雄狮巡视领地,逼视了过去:“好,如你们郑家所愿,老夫大不了不干了,拼着提前内退,将此事捅上去……”
郑经纬、郑经翰两位玉章神捕,包括其他三位郑家的金章名捕,听到这话,身形晃了一下,面色齐齐大变。
若真如周长发所言,对方固然损失惨重,要提前两三年退下去,还会造成上面对他的评价降低,内退后,待遇大减。
可郑家就更不好过了!
闯出如此大的祸,还被捅到上面,严重些,整个郑家都要被连根拔起,以儆效尤。
郑经纬、郑经翰两人对视一眼,仿佛下了什么决定。
“司正大人,您息怒,我们说!南山园的怨气,您也知道,南山园是培育老药、大药、灵药的基地……”
“不可能。”
孙守财质疑出声:“南山园有疏散怨气的大阵,更何况,仅仅培育一些灵药,不可能积蓄那般恐怖的极致怨气,凝聚出一朵接天连地的巨大葬花……”
“咳咳,那啥,我们郑家培育的灵药多了一些,还有……”郑经纬尴尬道。
“三弟!”
郑经翰看着其他人明显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打断了郑经纬,直接说道:“大人可听说过神药?”
“灵药之上的神药?突破一品之上境界的必需品?”纵使周长发,听到这话,都是手腕一抖。
“不,我郑家怎么敢培育神药?也没那个能力啊!其实,只是半神药!”郑经翰连忙道。
“司正大人,我们郑家也是不得已,老祖寿元将近,不得不培育半神药,让老祖尝试突破续命。”郑经纬苦笑道。
听闻此言,一片议论声响起。
“培育半神药,破入二品,郑家可真敢想!”一位玉章神捕惊呼。
“怪不得,这次抓的适格者,多了那么多。”有金章名捕嘀咕道。
“我手下都有人遭灾……”
“不对啊,即使培育一株半神药,也不至于积聚那么恐怖的怨气。”孙守财抚须摇头。
“孙灵师说得有理。”葛长庚曾经的老友,四品玉章神捕章恨水,暗暗与孙守财对视一眼。
……
“让他们继续说。”周长发冷哼一声,让全场瞬间鸦雀无声。
“我们郑家,是培育了一株半神药,让老祖突破。可前两日,密室内突然飘出葬花。我们知道老祖到了危急关头,不好搅扰,于是,便加大供养,培育更多灵药投入……”郑经纬尴尬道。
“谁知道,今夜,就出现那朵巨大葬花。”郑经翰在一边补充。
虽然这两人说得含蓄,但在场的其他人都是人精,自然听出了他们隐含未说的话:前些日子,郑家老祖突破的密室飘出葬花,这是不妙的征兆,可郑家非但没有立刻停止,反而丧心病狂地孤注一掷,封锁消息,加大培育供应灵药……
直到今日,那朵接天连地的巨大葬花出现,才代表郑家老祖突破彻底失败……呃,也不能算失败,大概率是突破成功,但压制不住半神药、灵药中蕴含的极致怨气,身死道消,并在南山园中极致怨气的环境下,产生尸变……
这比直接失败更恐怖,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烂摊子。
很显然,这从头到尾都是一场算计。
郑家拉着神捕司合作,可又瞒着合作伙伴培育半神药,郑家老祖出现失败征兆,不是立刻中止,而是加大供应,妄图挽回,最终,导致现在事情彻底大发了。
可最扯淡的是,因为郑家、神捕司的合作关系,这一次真出了什么恐怖后果,郑家固然要承担大部分责任,但神捕司也难逃其咎。
下首不少人偷偷看向周长发,郑家这次,不仅是耍了神捕司,更是将周长发这个司正,当做猴耍!
果然,周长发气得胡子发抖,额头青筋暴跳,一贯以好脾气著称的他,这次直接破防了:“你们郑家,瞒着我抓人?瞒着我培育半神药?瞒着我让你家老祖突破?出现失败征兆,还在瞒着我,孤注一掷?”
“好了,现在事情大发了,再告诉我,拉着我一同背锅,收拾烂摊子是吧?”
他一把捞起桌子上的茶盏,砸了过去:“你们郑家够威风,把朝廷神捕司当成什么了?把我当成什么了?擦屁股的?嗯?!就仗着朝廷在淮阴府没有二品,治不了你们郑家是吧?”
面对那茶盏,郑经纬、郑经翰两人不敢躲,任由茶盏砸下,四分五裂,茶水顺着他们头脸哗啦啦留下。
面对最后一句诛心之言,更是不敢回答,额头渗出涔涔冷汗。
事实上,也的确如周长发所说。
他们郑家,就是瞅准了周长发在最后任期内,不想闹出大事,想获得一个良好评价,功成身退。
也正是因为这点,周长发有些懒政,郑家才能上下打点,先斩后奏,抓取了大量的适格者,培育半神药。
等周长发一通发泄过后,冷静下来,郑经纬才道:“司正大人息怒,对此,我们郑家也不愿意看到,事后,会有丰厚的补偿奉上。”
“大家都有。”郑经翰在旁补充了句。
给众人割肉,总比事情捅到了上面,付出的代价小。甚至,不仅神捕司,府衙那边,也需要打点。
人家现在没有插手,不过是因为在这件事上,神捕司、郑家是直接责任人,少做少错,不想趟浑水罢了。
在场各位,终究是理智之人,或者说,感情用事的家伙,根本爬不到这般位置,就被筛选下去了。
“司正大人,郑家也是无心之失。”
“是啊,目前当务之急,还是善后,解决南山园中那朵巨大的葬花,勿使它扩散下去。”
“不错,先解决了问题,再追究责任吧!”
……
在场众人,小半都是郑家人,还有不少是和郑家关系亲厚的,这时有人开头,再有郑家人附和,很容易就形成了裹挟的‘大势’。
唯有孙守财、章恨水二人,无奈对视一眼,没有开口。
周长发环顾一圈,在众人纷纷低下头中,蓦然发出一声叹息:“那就这样吧!”
他声音中有着一丝明显的疲惫:“明日阳气最重的午时,咱们行动,我会请出秘宝‘武极剑’,你们郑家……”
“大人放心!”
郑经纬连忙道:“我们郑家准备了‘大日真阳阵’,明日一早,就会送来阵法玉符。”
“是啊,此阵最克阴邪,配合大人神威,一定能马到功成,铲除那朵巨大的葬花。”郑经翰拍马屁道。
“好好好。原来,你们郑家早就准备好了是吧?”
周长发冷笑一声,却也没有多说什么:“那就吩咐下去,明日午时行动,尽快解决这事!”
……
次日。
一大早,方锐就来到衙门,准备打听一下关于郑家、南山园的消息。
是的,昨晚他并没有贸然去南山园探查,毕竟,有神捕司的免费消息渠道可以蹭,为什么非要劳心劳力地去冒险哪?
刚来没多久,李大胆就找过来:“头儿,外面来了两位金章名捕,要见您……其中一位,是郑家的。”
因为自家儿子的事情,他今日来得极早,就是想看看,衙门中有什么消息,可显然是失望了。
“我去迎接……大胆,你去后面,让那两个舌头畏罪自杀了吧!”方锐淡淡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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