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理解黑[se]爱心坨坨意思的谢钦辞:“………………”

  他很想知道,跟在傅明霁身边,黑坨坨究竟接触了一些什么。

  “谢道友。”青木大师带着早一步回来的阮意和宁家人出来迎接。

  不等靠近,几人看到漂浮在半空中的黑坨坨,青木大师还好,感受到黑坨坨身上散发出的浓浓厉鬼气息,阮意如临大敌。

  “谢大师小心!”

  “这是什么?!”宁母大骇。

  只见道观门[kou],浓郁[yin]气如有实质,令人生怖的[yin]寒感源源不断传来,不成型的黑雾愤怒扭动,直指谢钦辞。

  “这里怎么,怎么会有……”宁父咬牙,“厉鬼”两个字绕在嘴边,不敢说出[kou]。

  自打小儿子染上怪病,他的唯物主义观就彻底碎了,见到这一幕,第一反应不是怀疑人生,而是青霄观外为什么会有厉鬼。

  寻着他们惊恐的目光,谢钦辞看向还在闹脾气的黑坨坨,沉默。

  “师父,哪里来的[yin]邪如此大胆,敢在道观外生事?”阮意全身紧绷,做好迎战准备。

  青霄观乃清修静地,寻常[yin]邪只有绕道的份,哪有[yin]邪敢在青霄观附近寻衅滋事?

  眼前这只……

  绝对不简单!

  青木大师眼尖瞧见了缠绕在谢钦辞手上的线,迟疑着开[kou]:“无妨,这应当是谢道友收服的……”

  黑雾扭曲不成型,咆哮着翻滚,青木大师忽然卡住了,他从前见到的被谢钦辞收服的邪祟都听话的不得了,眼前这只真的是吗?

  他哪能想到,几天不见,黑坨坨已经胆肥到敢在谢钦辞面前闹脾气了。

  谢钦辞懒得惯它,动手就要揍,傅明霁忙拦住他。

  “它这段时间保护我很是听话,应该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因为离青霄观太近,它不舒服……”

  阮意:“………………”

  他嘴角[chou]了[chou],心说,看看你们这话说的,不觉得槽多无[kou]吗?

  谢钦辞颇为意外看了傅明霁一眼:“傅先生觉得它是不舒服才这样?”

  某方面来说,傅明霁说的也没错,黑坨坨确实不舒服,但不舒服的原因和他说的天差地别。

  “不用管它,它不会伤人,先去看看病人。”谢钦辞无奈。

  被谢钦辞威慑了一下,黑坨坨立马老实了,在谢钦辞的示意下,渐渐消失在众人眼前。

  宁家人哆哆嗦嗦收回目光,暗道:这位谢大师着实不简单,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收服一只恶鬼,小儿子有救了。

  莫名增加不少信心。

  宁骏的心却是沉了沉。

  这个人不会真能解决宁徽身上的问题吧。

  看来,他得做两手准备。

  厉鬼消失,宁家人终于注意到多出来的一个人。

  这是……

  宁父不可置信睁大眼,若他没看错,这位身形高大的英俊男人应当是傅氏那位神秘掌权人。

  宁父知道他还是因为曾经在某个晚宴上遥遥见了这人一眼,以他现在的成就,想搭上傅氏这座大船还是不够格的。

  即使是在权贵云集的燕京,像傅家这种老牌世家的力量仍然不容小觑,更不用说傅总的母家明家,虽行事低调,但家里人从政的从政、从军的从军,更让人无法忽视。

  至于傅明霁本人,在商界就是一个传奇,年纪轻轻掌权傅氏,不仅压得傅家旁支不敢冒头,而且在他的带领下,傅氏遍地开花,一跃上升了好几个台阶。

  傅总为什么会在这里?还和谢大师很[shu]悉的样子?

  传言里不是说,傅总最不信这些吗?

  宁父没有贸然上前[jiao]谈,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犬子的事,有劳谢大师了。”

  谢钦辞本就是为这件事而来,只是他没想到会在青霄观遇见傅明霁,还有个闹脾气的黑坨坨,他总不能把一人一鬼丢在外面不管。

  “傅总要进去吗?”

  两人离得近,谢钦辞清晰感受到从男人身上传来的温度,和男人身上蠢蠢[yu]动试图往自己身上扑的紫气。

  他不适应与人离这么近,不动声[se]退开了些。

  “嗯。”傅明霁点头。

  青木大师没忍住多看了傅明霁几眼,他与老傅总、傅明霁的爷爷是旧识,多次受邀去傅家,他印象里的傅明霁和今[ri]遇到的,很不相同。

  不说对神鬼一事态度的转变,他何时见傅明霁对谁这么亲近过?

  “不知青木大师可否借我一装鬼法器?”

  谢钦辞的声音打断青木大师思绪,他敛神:“谢道友是要……”

  “大师也看见了,我身边有一鬼宠,我总不好直接带着它大摇大摆进观。”

  “它还在?”阮意诧异,可他分明感觉不到任何鬼物存在的痕迹。

  谢钦辞笑了笑,阮意打了个哆嗦,他感觉到了,有什么庞大的、可怖的存在窥伺在周围,只一瞬,那种感觉就没了。

  谢钦辞居然可以完全隐去厉鬼的存在,让人察觉不到一丝痕迹。

  这是何等可怕的能力。

  他戴在身上的法器也没发出任何预警,若谢钦辞想,岂不是可以带着厉鬼随意出入戒备森严的青霄观?

  有青木大师在,青霄观的防御已是玄学界数一数二的存在,连青霄观都挡不住,其他地方呢?

  刹那间,寒意涌入心底,阮意目光中带了丝自己未曾察觉的恐惧。

  青木大师递给谢钦辞一个巴掌大的法器。

  “大师,这里面没装鬼物吧?”

  青木大师想到黑坨坨曾经差点啃完鬼王的辉煌经历,沉默着换了个空法器。

  “这个法器里什么都没有。”

  “那就好。”谢钦辞接过来,把黑坨坨塞进去。

  不空不行,万一黑坨坨把人家法器里的鬼物吃了,他拿什么赔。

  进道观后,傅明霁没和他们一起行动,他站在岔路[kou],道:“我在外面等你出来。”

  青霄观很安全,不会有觊觎傅明霁的鬼物出没,谢钦辞想了想,还是把装有黑坨坨的法器递给他。

  “这个你先拿着吧。”

  两人指尖一触即离,傅明霁垂下眼眸:“好。”

  宁徽被安排在专门厢房里,厢房里外都布有阵法,谢钦辞一靠近就感觉到了。

  房门打开,谢钦辞闻到了一股檀香味,和被檀香压下的腐[rou]味道。

  宁徽躺在床上昏睡,他的情况比刘导严重许多,整个下肢都溃烂了,掀开被子,浓郁血腥味扑鼻而来。

  不似刘导左臂那般大到扭曲,宁徽双腿仍是正常长度,只肿胀了一圈,腿上泛着不正常的青灰[se],皮[rou]脱落,暗红血痕遍布,怎么看都不是正常人该有的。

  宁母已经红了眼眶。

  寻常人看不到[yin]气,更看不到一根极细的因果线一端连在宁徽腿上,一端连在宁骏身上。

  宁骏也是一副担忧不忍的样子。

  有意思。

  宁家人知道宁徽的腿会这样和宁骏脱不开干系吗?

  应该是不知道的,不然不会对宁骏这么信任。

  因果线,不说寻常人,像青木大师这种修道有成的玄学人士也无法看见。

  那是超脱“人”范畴的能力。

  “谢大师,有办法吗?”宁父稍微冷静一点,眼眶微红的问。

  “谢大师,求求您,无论如何救救徽儿,他才二十岁,不该这么,不该……”说到后面,宁母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她扶着宁父手臂上前,曲腿就要跪,“只要能救徽儿,让我做什么都行。”

  “不必跪我。”

  一道无形的风托住宁母身体,阻止她跪下。

  宁母茫然僵直身体。

  “不是多难的事,你们备好酬金就行,我是个生意人,钱到位了什么都好说。”谢钦辞很不耐应付这种事。

  在无限副本里见惯了人[xing]“恶”的一面,到了这个和平世界,总让他不适应。

  似乎感受到威胁,附着在宁徽身上的东西变得躁动。

  受它影响,昏睡中的宁徽紧紧皱起眉头,开始挣扎起来。

  不难看出他正在遭受巨大折磨,身上的汗不一会就浸湿了衣服,喉间艰难溢出痛呼声。

  “大师,大师,”宁母也顾不上托着自己的神秘力量了,茫然无措看着床上的小儿子,“徽儿他又犯病了。”

  谢钦辞坐到床边,附在宁徽身上的东西更为躁动,巨大威胁下,它的第一反应是逃跑。

  可,正如鬼头所说,寄生之后,离开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宿主死亡。

  宁徽住的厢房,睡的床,包括他自己身上,都有压制那东西的阵法,它的挣扎,让宁徽愈发难受。

  “谢大师,怎么你一来,我弟弟情况更严重了?”

  宁骏反问的声音在厢房里异常明显。

  “宁骏,不得对大师无礼!”宁父呵斥。

  宁骏仿佛一下子回了神,抹了把自己的脸,声音沙哑:“抱歉,谢大师,看小徽这么难受,我……”

  “是么?”谢钦辞饶有兴味看他,“若我说,等会他会更难受,更疼更痛,你还让我给他治吗?”

  宁骏被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漆黑眼眸看得心头重重一跳:他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不等他试探,谢钦辞已经收回目光。

  他的驱鬼方法很粗暴,至少青木大师活了这么多年,是没见过像他这么驱鬼的。

  哪有人能直接将鬼物从人身上撕下来的?

  他们想尽办法也没法驱逐的鬼物,被谢钦辞一下一下从宁徽身上撕下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宁徽和某个看不见的存在同时发出惊天惨叫,那叫声让人一点都不怀疑,这一刻,宁徽遭受的痛苦不亚于自己身上的血[rou]被直接撕下来。

  谢钦辞把撕下来的鬼物碎片放在青木大师提前备好的器具上。

  [yin]气浓到一定程度,宁家人身处其中,被迫看到鬼物被一点点撕下来的画面,惨白了脸。

  “青木大师,你们打算如何处理这些鬼物?”谢钦辞边撕边问。

  他的动作轻松极了,若不是之前和那鬼物[jiao]过手,知道鬼物的难缠,青木大师都要怀疑自己的能力了。

  他恍恍惚惚回答:“一般都是驱散煞气,能入轮回的送入地府,难以对付又罪大恶极的,魂飞魄散。”

  “这样啊,我看宁徽腿上的,是一只不完整的鬼物,能不能让我处理?”

  “谢大师有更好的处理办法?”

  “唔,我的宠物跟我闹脾气了,拿去哄哄它,”谢钦辞打量撕下来的鬼物,“片片[rou],当零嘴应该味道不错。”

  青木大师&阮意:“……………………”

  佩戴在腰间的法器剧烈震[dang],阮意脸[se]大变:“不好,鬼头要挣脱了!”

  [yin]风呼啸,将屋里人吹得人仰马翻。

  青木大师一脸郑重,抬手就要掐诀。

  却见那被困在法器里的鬼头挣扎着探出头来,痛哭流涕:“你们听听,他说的这是人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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