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黑坨坨力气不小,傅明霁扶了下椅背,才稳住心情。

  谢钦辞揪了揪黑坨坨头顶的耳朵,打趣:“看来你的教育初见成效,它能听懂你话里的意思了。”

  “也不是非要在这个时候懂。”

  黑坨坨才不管傅明霁怎么想,霸着谢钦辞不放。

  说它笨,它要排挤他!

  谢钦辞发消息告诉笑笑,事情已经解决了。

  笑笑犹豫了许久,给发小拨了视频过去。

  一遍、两遍……始终无人接听。

  所以,害我的人,是她吗?

  【笑笑:谢大师,反噬会伤到她的[xing]命吗?】

  【谢钦辞:看她给你下咒的程度,如果她想你死,那么反噬会要了她的命,如果她没对你动杀心,她不会有[xing]命之忧。】

  谢钦辞接到一个新委托,对方说想给孙子看看命数。

  不是驱邪,不是捉鬼,对谢钦辞来说,还是头一回。

  对方很着急,谢钦辞想了想,打算上午去看看。

  得知傅明霁还没告诉恋爱对象箴言的事,傅老爷子愁得不行,去了一趟青霄观。

  “青木大师,离明霁三十岁生[ri]越来越近了,那道箴言,还是没办法解决吗?”

  因为傅明霁的事,傅老爷子和青霄观一直走的很近,每年捐香火都是一大笔钱,对这样出手大方的香客,青霄观自然很重视。

  “很抱歉,我们还没找到解决办法。”青木大师眼带歉意。

  傅明霁活不过三十岁的事,是一根刺,堵在傅老爷子胸[kou],无法释怀。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相[jiao]多年,青木大师看着老友神[se]黯淡的样子,心中也不好受,提议道:“不如我联系一下谢大师,说不定他有办法。”

  在青木大师印象中,谢钦辞和傅明霁私[jiao]不错。

  傅明霁保密工作做得好,知道他恋爱对象是谢钦辞的人不多,是以青木大师目前并不知道两人已经在一起了。

  傅老爷子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傅明霁在和一个小明星谈恋爱,因为傅明霁答应了带人来见他,他便没有特意去打听,尊重孩子隐私,他还是能做到的。

  青木大师联系上谢钦辞,说明来意:“是我的一位老朋友,一直在为他孙子的事担忧,不知道你能不能帮他看看。”

  谢钦辞推开在大白蘑菇身上嗅来嗅去的黑坨坨:“是什么情况?”

  “我这位好友有一个孙子,他孙子命格极好,但不知为何,注定活不过三十岁,他希望可以让他孙子活久一点。”

  听完青木大师的话,谢钦辞有些诧异:“我以为青木大师知道,续命之法,不可取。”

  “贫道知晓,他不是请求给他孙子续命,只是觉得,他孙子不该这么早离世,想寻找看看有没有解决办法。”

  事情在电话里说不清,没见到人,谢钦辞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解决,看时间还

  够,道:“具体情况我需要见到人才能确定,他孙子在你那吗?”

  青木大师向傅老爷子转达谢钦辞的意思:“谢大师需要看到人,才能确定有没有办法。”

  傅老爷子起身:“我这就去给明霁打电话,让他来一趟。”

  傅明霁在公司,接到傅老爷子的电话,有些莫名:“爷爷,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你来一趟青霄观,快一点。”

  傅明霁问原因,傅老爷子不说,他担心傅明霁到了这个关头继续逃避,若是以前,他不会觉得自己的孙子是一个会逃避事情的人,可傅明霁拖了这么久没和他的小男朋友说,想来心中还是有些不愿面对的。

  如果能解决……

  活不过三十的箴言打破,他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爷爷,我等会有个会,走不开,开完会我就带人回老宅了,有什么事,等我回老宅了再说,可以吗?”

  电话里,隐隐传来林特助喊傅明霁开会的声音,傅老爷子无法,只好道:“你看看能不能提前结束,能的话,尽量过来一趟。”

  “好。”

  “快去开会吧。”

  傅老爷子挂断电话,无奈摇了摇头:“他说要开会,只能等会尽量快点赶来。”

  青木大师沉吟:“谢道友不怎么计较一些小事,我们等会先和他说说情况,之后怎么做,看谢道友的意思。”

  “只能先这样了。”

  见面地点定在一家茶楼。

  这家茶楼谢钦辞去过,离谢钦辞住的地方不算远,开车十多分钟就能到。

  司机开车送谢钦辞过去。

  奉命守在外面的阮意见了人,忙迎上来:“谢大师,请随我来。”

  谢钦辞有一段时间没见到阮意了,如今见他,整个人沉淀了不少,修为也增长了许多。

  青木大师本想带傅老爷子去见谢钦辞,没道理找人帮忙还要人亲自来一趟,被谢钦辞拒绝了,折中之下,选了这家茶楼。

  “谢大师,这位是我的老朋友,姓傅。”

  姓傅?

  不知为何,谢钦辞心中有生出一丝怪异感觉。

  入座后,傅老爷子亲自动手给谢钦辞斟茶:“我那不成器的孙子说公司有个重要的会要开,暂时无法过来。”

  “可以先和我说说他的情况,”谢钦辞端起茶杯喝了一[kou],“活不过三十,是谁说的?”

  “是一位已经离世的大师。”傅老爷子回答。

  “是我的师父,”青木大师接着开[kou],“师父生前最后一卦,是为傅先生算的,之后,师父就离世了。”

  “你们有怀疑过卦象的真实[xing]吗?”谢钦辞问。

  “一开始,我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后来请了好几位不同的大师,都说他只能活到三十岁。”傅老爷子面[se]凝重。

  “他的生辰八字,有吗?”

  傅老爷子报出傅明霁的生辰八字。

  谢钦辞默坐了一会,

  眼中闪过一抹怪异之[se]:“我算不出来。”

  “怎么会算不出来?”青木大师惊讶。

  “我算不出这个生辰八字主人的任何信息。”会造成这个情况,

  只有一个可能,这个生辰八字的主人,和他的命运紧紧联系在一起。

  面前这位老先生姓傅,不出意外,他的孙子,也应该姓傅。

  会是谁,答案呼之[yu]出。

  傅明霁活不过三十岁?

  谢钦辞心神剧震。

  看着突然陷入沉思的青年,青木大师和傅老爷子面面相觑。

  “谢大师,还有一件事,”青木大师斟酌着开[kou],“我师父当年卜出的卦象显示,傅先生的每一世,都活不过三十岁,我师父试图寻找原因,没来得及找到便离世了,这些年我也试图搞清楚原因,至今没什么进展。”

  “应当和他的灵魂有关,”谢钦辞想到了傅明霁身上浓郁的紫气,“我下午还有事,这件事我记下了,会想办法的。”

  突然得知自己的男朋友每一世都活不过三十岁,谢钦辞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下午还要去傅家老宅,他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这件事。

  谢钦辞想起第一次见傅明霁,那个时候,他们没在一起,他没看出傅明霁命格的奇异之处,这是不应该的。

  除非,更早之前,他和傅明霁的命运就连在了一起。

  可是怎么可能呢?

  他以前都不在这个世界,总不能傅明霁和他一样,也是从无限世界出来的吧?

  回程路上,谢钦辞沉默了一路,也思考了一路。

  回到家没多久,傅明霁回来了。

  谢钦辞瞅他一眼,再瞅一眼。

  傅明霁脱了大衣,走过来,用手背蹭了蹭谢钦辞的脸:“这么看我做什么?”

  “傅明霁,”谢钦辞眯了眯眼,“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傅明霁低头吻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唔,瞒我也没用,我已经知道了……”剩下的话消失在唇边。

  转眼到了去傅氏老宅的时间。

  傅氏老宅是一座庄园,占地面积非常大,一下车,威森尔撒欢跑开了,黑坨坨跟着它朝里跑。

  管家将两人迎进屋。

  他提前得知了傅明霁要带[jiao]往对象回来,从昨天开始准备,争取一切做到最完美。

  傅老爷子对这件事很重视,从茶馆回来后,重新收拾了一下自己,坐不住只好在院子里遛弯,得到人快到的消息后,回到正厅,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稳重一点。

  傅明霁带人走进去,边走边小声和谢钦辞介绍。

  他年少时,有很长一段时间住在这里,对这里感情很深,他想带谢钦辞到这里来,见一见自己长大的地方。

  谢钦辞饶有兴致听他说起小时候的故事。

  “钦辞,什么时候也带我去你小时候生活的地方看看?”

  “我小时候生

  活的地方?()”

  “⑿()_[(()”

  “抱歉,我不该……”

  谢钦辞用手指抵住他的唇:“不用抱歉,他们不要我,是他们的损失。”

  傅明霁知道,谢钦辞说的“他们”是指他的父母。

  “对,钦辞现在这么优秀,他们知道了,肯定肠子都悔青。”

  正厅到了。

  谢钦辞见到了站在里面的傅老爷子。

  果然,他的猜想被验证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冷静,谢钦辞现在已经能做到心如止水,不露出一丝异样。

  “爷爷,这是我想共度一生的人,他叫谢钦辞,”进了屋,傅明霁向双方介绍,“钦辞,这是我爷爷。”

  “谢大师?”傅老爷子往前的脚步一顿,“明霁,你说要带回家的,是谢大师?”

  不久前才见过的人,傅老爷子不觉得自己会老眼昏花到看错的程度,他孙子带回来的,分明就是青木大师推崇的谢大师!

  傅老爷子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谢大师,请坐。”

  “傅爷爷,我今天是作为傅明霁的男朋友来做客,您不必这么客气。”谢钦辞语气平常,好似没发生白天的事。

  傅老爷子拿不准他的态度,他是怎么都没想到,傅明霁会给他带这么大个“惊喜”。

  早知道要见的是谢钦辞,他上午就不托青木大师的关系去求助了。

  也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会不会给两人的感情造成影响。

  傅明霁对傅老爷子何其[shu]悉,将他的异样尽数收入眼中。不过他没当场说什么,打算私下再问。

  除了傅老爷子因为谢钦辞的身份有一小段时间的心情复杂,这次见面可以说是非常完美,对孙子找的这个对象,傅老爷子是一百个满意。

  等双方[jiao]谈结束,傅明霁将谢钦辞带到自己房间:“你看看有没有哪里不习惯的,我让人去换。”

  谢钦辞在卧室里走了一圈,坐到床上:“今晚我们住在这里吗?”

  “嗯,住一晚,明天回去。”

  床上用品是浅灰[se]的,很符合傅明霁的一贯习惯,傅明霁中间出去了一趟,管家端来各种水果点心,和几本厚厚的相册。

  “这是什么?”

  “是少爷从小到大的照片,老先生说,您可能会感兴趣,让我拿来给您看看。”

  傅明霁小时候的照片?

  谢钦辞拿起一本,翻开。

  里面是圆嘟嘟穿着小黄鸭连体服的小孩,谢钦辞估摸了一下,这个时候的傅明霁,大概只有一岁。

  相册里照片很多,婴幼儿时期的,少年时期的,学习的,打球的……谢钦辞看得津津有味。

  傅明霁来到书房。

  傅老爷子站在窗边,听到敲门声,应道:“进。”

  “爷爷,”傅明霁推门进来,反手将门关上,“您今天见到钦辞,似乎很震惊,为什么?”

  “

  ()  你还问我?”

  傅老爷子没好气道,“谢大师的名讳如今燕京上层谁人不知?你不声不响把人带回来,没给我吓出个好歹都是好的。”

  这倒是。

  傅明霁摸了下鼻子:“爷爷,我没说过吗?”

  “要是你说过,我今天就不会这么震惊了,还害我……”

  “害您怎么?”

  傅老爷子一时嘴快,想收回说出的话已是不可能,他叹了[kou]气,走到书桌边坐下。

  “你是为我刚见到谢大师时表现出的异样来的吧?”

  “我了解爷爷,您或许会因为钦辞的身份震惊,但这份震惊绝不是刚才那样。”

  “知道瞒不过你,记得我上午给你打电话的事吗?”傅老爷子有些头疼,“过完年你不就离三十没几天了吗?你自己不着急,我着急,所以我去找了青木大师,青木大师介绍我见了谢大师。”

  傅明霁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因为开会错过这样一件事。

  “爷爷,我的事,钦辞知道了?”难怪爷爷会露出那样的神情,傅明霁现在明白了。

  “是,他回去后,没和你说吗?”

  傅明霁摇头。

  “他问我要了你的生辰八字,说算不出来,我事后问过青木大师,青木大师告诉我,一般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算命之人学艺不[jing],二是算命之人和这个生辰八字的主人命运有[jiao]集。”

  傅老爷子回忆上午发生的事。

  从天堂跌入地狱不过一瞬间的事,在谢钦辞说出自己算不出来的时候,傅老爷子只觉得天都暗了。

  他忍不住想,难道上天真要这么绝情吗?连一丝希望也不给他留?

  傅老爷子已经失望了太多回,这次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花了一会儿功夫,他慢慢调整好自己。

  “青木大师,谢大师为什么会算不出明霁的命数?”回程路上,傅老爷子问出心中疑惑。

  “可能因为谢大师和傅先生[jiao]好,命运有[jiao]集,所以算不出来。”青木大师自己也拿不准。

  “我们是算不出自己命途的,也算不出亲近之人的,谢大师于这一行不可能学艺不[jing],只能是这个原因。”

  “看来他们关系确实不错。”傅老爷子接受了这个理由。

  “你放心,谢大师答应的事,从来没有做不到的,况且,傅先生和他[jiao]好,他不会见死不救。”青木大师安慰傅老爷子。

  “希望如此,明霁最近才有了心动对象,三十离世,对我,对那个孩子,都太过残忍。”

  从回忆[chou]离,傅老爷子上下打量自己孙子。

  他到现在还有点恍惚,傅明霁的[jiao]往对象竟然是谢大师。

  要是明老头知道,说不定会跌破眼镜。

  “真想看到明老头知道时的样子,那边你也要带谢大师过去吧?”

  明家是傅明霁的外家,两家走得很近。

  “那边我还没说。”

  “明老头古板,这件事我去说。”

  担心明老爷子不满外孙找了个男媳妇,傅老爷子觉得自己该为两个孩子撑起一片天。

  “谢谢爷爷。”

  傅老爷子主动开[kou],傅明霁自然不会反对。

  “行了,别在老头子我这[lang]费时间了,回去好好和谢大师解释一下,你瞒他的事,谢大师不计较和你解释,是两回事,知道吗?”

  “我知道了,爷爷,我会和他解释的。”

  “去吧。”

  知道傅明霁的恋爱对象是谢钦辞的时候,傅老爷子心中是松了一[kou]气的,虽然不应该,但是人都有私心,有了这层关系在,傅明霁也算有了一层保障。

  目送傅明霁离开,傅老爷子给明老爷子打了通电话,和他约时间见面。

  他能做的,就是尽量为两个孩子扫清外界障碍。

  傅明霁回到卧室,谢钦辞正盘腿坐在床上,看傅明霁小时候的相册。

  听到开门声,他抬头。

  傅明霁端着一盘小点心进来。

  是厨房刚做好的,热乎着,香气四溢。

  “什么味道,好香。”谢钦辞动了动鼻子,身体往前倾。

  傅明霁在床边坐下,夹起一块小点心喂到谢钦辞嘴边:“陈妈做的蒸糕,我小时候很喜欢吃。”

  谢钦辞就着傅明霁的手,咬了一[kou],软糯生香。

  “这个不错。”

  “喜欢可以多吃一点。”

  傅明霁喂,不耽误谢钦辞看相册,他继续往后翻,照片里,有很多傅明霁小时候穿小动物连体衣的,也有稍大一些,穿着小西服的,都很有趣味。

  “我小时候,有一段时间很调皮,经常弄一身伤回来,爷爷给我定做了护腕护膝,出门完的时候让我一定要带着。”

  儿时总是无忧无虑的,谢钦辞在脑中勾勒出傅明霁小时候的模样,有些乐。

  “这些都是你小时候的,长大后没拍了吗?”

  “我本来不怎么喜欢拍照,这些都是我妈拍的。”长大后,父母去世,没了拍照的人,傅明霁就没怎么拍过了。

  “钦辞,你知道了,是吗?”

  “什么?”

  “我活不过三十岁的事。”

  谢钦辞放下相册,跪坐在床上,捧起傅明霁的脸:“如果不是你爷爷找到我,我还不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傅明霁垂下眼睫,“遇到你之前,我一直觉得世上的神鬼之事是无稽之谈,我多希望,我现在还能像之前一样,坚定相信这一点。”

  但,已经不可能了。

  打破的世界观不可能复原,谢钦辞本身,就代表了那个神秘诡谲的出现,傅明霁做不到否定他,一并的,否定那个世界。

  “对不起,钦辞,我一直抱有侥幸心理,不是侥幸你永远不知道这件事,而是侥幸,这道箴言是假的。”

  傅明霁覆上谢钦辞的手,将之压在自己脸上,好像在汲取温暖。

  “你那样厉害,我们认识这么久

  ,你从没和我说起过,我身上有什么问题,我侥幸地觉得,你这样厉害的人都看不出问题,或许,箴言本身就是假的,根本没有活不过三十岁这件事。”

  “我现在也无法确定,这件事是真是假,青木大师说,他师父卜出的结果是,你每一世,都只有三十年寿命,并且,将一直延续下去。其实你心里是信的,对吗?”

  谢钦辞低头,用额头抵住傅明霁的:“所以你那天问我,如果你死了,能不能以魂魄形态和我在一起。”

  傅明霁改为拥住他:“没关系的,就算是真的,我还能以别的形态跟在你身边,是人是鬼,没有区别,只要你肯收留我。”

  “如果我每一世都只有三十年寿命,不投胎也没什么影响。”

  “不行,”谢钦辞从傅明霁怀里直起身子,认真看着他,“你瞒了我一件事,我也瞒了你一件事。”

  “什么事?”傅明霁一愣。

  “关于你的,你身上有非常浓郁的紫气,你会吸引[yin]物,是因为这些紫气,对它们来说,这些紫气是大补之物,吸上一[kou],可以增长修为。”

  “记得你养的牡丹吗?你能将它们养得这样好,也是因为紫气,对一切修炼的人、鬼、[jing]怪来说,紫气都是大补之物。当然,这里面也包括我。”

  “你的紫气可以被我吸收,对我大有益处,那次我受伤,伤[kou]很快好了,是因为你的紫气,宿醉后粘着你,也是因为你身上的紫气让我很舒服,我一直想找个合适机会和你说,一拖久拖到了现在。”

  傅明霁的呼吸停滞了。

  他定定看着神[se]平静说出这番话的青年,明明两人离得这样近,他却感觉,两人之间隔了山海。

  “你是因为紫气和我在一起的吗?”

  好半晌,傅明霁听到自己艰涩的声音。

  他想,就算是这样也没关系,只要自己有用,就不用担心被抛弃。

  一颗心沉沉落到谷底。

  谢钦辞感受到了他身上弥漫的悲伤,不解:“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不是吗?”

  天堂和地狱,仅一线之隔。

  “我告诉你这些,是为了让你知道,你每一世寿数有限,可能与你魂魄带的这身紫气有关,还是说,你觉得,我是那种会因为贪图紫气随便答应人[jiao]往的人?”谢钦辞危险眯起眼。

  傅明霁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心情大起大落莫过于此,他用力将谢钦辞抱进怀里:“我就知道,钦辞也是喜欢我的。”

  谢钦辞摸了摸他的脑袋:“你要知道,如果紫气出现在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一个人身上,我都不会多看他一眼,我又不靠紫气修炼,它对我的吸引力没那么大。”

  说开后,两人之间似乎更紧密了些。

  傅明霁不是会自怨自艾的人,一时想岔了才会产生那样偏执的想法,这会儿想通了,主动问:“钦辞,我该怎么把紫气给你?”

  “给我做什么?”谢钦辞被捂在男人怀里,声音闷闷的。

  “它可以帮你疗伤,对你有好处,反而是在我身上,没什么用处,若是能全部给你就好了。”

  “你现在就在给我,紫气随你意念而动,你想着我,触碰我,就能从你身上渡到我身上。”

  “是身体接触吗?”

  “嗯。”

  傅明霁的手环过谢钦辞身体,紧紧贴在他后背上。

  “还有什么途径?”

  “亲亲也行。”

  炽热的吻落在脖颈上,一路向上。

  绵绵密密。

  摸索了一会,傅明霁摸索出一个规律:越亲密的接触,谢钦辞得到的紫气越多。

  “还有一种方法,钦辞想试一试吗?”

  “什么?”

  “这里什么都没准备,等回去再试试。”傅明霁有些懊恼,早知道该准备一些的。

  “准备什么?”

  傅明霁凑到谢钦辞耳边,低声说出几个词。

  谢钦辞仰头看着头顶的灯,觉得有些难受,勾住男人脖子:“不用也行。”

  傅明霁眸[se]越来越深,呼出一[kou]热气:“钦辞,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谢钦辞眉梢微挑:“来不来?”

  傅明霁俯身而下,用行动回答。

  晚餐时间,傅老爷子等了一会,没等到人下楼,让管家去楼上看看。

  敲门声响起。

  谢钦辞闷在被子里,出了一身汗,推搂着他的男人:“管家在外面敲门。”

  浓郁的紫气从里到外,快将他腌入味了。

  谢钦辞以前不知道,还有这样获得紫气的方法。

  身体疲惫,[jing]神却很满足。

  “能下楼吗?”傅明霁起身,给自己套了身衣服,将谢钦辞的衣服拿过来,从被窝里挖出全身泛红的青年,给他穿衣服。

  谢钦辞懒洋洋伸手:“为什么不能?”

  收拾完,两人一起下楼。

  傅老爷子眼尖看到谢钦辞颈侧的一抹红痕,这抹痕迹刚才见面时没有,他不赞同看了在谢钦辞面前大献殷勤的孙子一眼。

  老宅的厨子是在傅家工作了多年的老人,做菜很有一手,傅老爷子提前从傅明霁那里知道了谢钦辞的[kou]味,晚餐的菜都是谢钦辞喜欢吃的。

  傅老爷子算是看到了,亏他之前还一直担心,傅明霁不会照顾人,一顿晚餐,成功刷新他对傅明霁的认知。

  这个将人照顾得妥妥帖帖的男人真的是他孙子吗?

  傅老爷子从恍惚到麻木。

  看来是不用担心谢大师受不了傅明霁怒提分手了。

  傅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三人边吃边聊,傅老爷子和谢钦辞将傅明霁小时候的趣事,谢钦辞也会讲一讲自己在片场遇到的事。

  气氛很是温馨。

  与此同时,R国。

  一个[yin]阳师打扮的男人语气不悦开[kou]:“还没解决吗?”

  “大人,对面太厉害了,我

  们没办法解除惠理子小姐身上的诅咒反噬。”

  说话的人擦了擦脸上的汗。

  惠理子是川岛相界收的学生,名义上是师生,实则是他养在外面的小情人,今天白天,川岛相界接到一通电话匆匆赶过去,带回因诅咒反噬全身溃烂的惠理子。

  大半天过去,他们非但没有解开惠理子身上的反噬,有几人还差点受伤。

  当然,差点受伤的几人都是想借诅咒反噬找出对面那人,顺带给他造成一点麻烦的。

  几人受伤后,剩下的人不敢再妄动,老老实实想办法解决惠理子身上的反噬问题。

  “惠理子醒了吗?”

  川岛相界问。

  “已经醒了。”

  “我去看看她,你们继续想办法,必须找出华国那个破除诅咒的人!”敢伤到他的人身上,他一定会让对方付出代价!

  吩咐完,川岛相界推门进屋。

  门一推开,难闻的味道从屋里散发出来,血腥味混着腐[rou]味,非常一言难尽。

  旁边走来一个人,递上[kou]罩。

  川岛相界戴上[kou]罩,继续往里走。

  最里面的床上,躺着一个女孩,正是被诅咒反噬的笑笑发小,惠理子。

  不断有难闻的味道从床边发出,惠理子喉咙里不断溢出嘶吼声,诅咒反噬带来的,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折磨,还有心理上的。

  惠理子是下咒之人,比谁都清楚,诅咒威力一旦爆发,等待她的,是绝对的生不如死。

  床边围了一群人,都是川岛相界手下的[yin]阳师。

  “大人。”

  见到川岛相界,纷纷起身行礼。

  “情况怎么样了?”川岛相界皱眉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孩。

  她的身上再也看不到年轻漂亮的影子,像一块腐烂的[rou],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不是很理想,大人,对面施术者的力量太强大了,我们无法与之抗衡,要救惠理子小姐,我们得先找出那个人。”

  “华国的天师吗?”川岛相界坐到床边,看不出一丝对床上之人的嫌弃,“惠理子,你有线索吗?”

  “我,老师,我……”

  疼痛折磨之下,惠理子话不成句。

  “别着急,慢慢说。”川岛相界温柔抚了抚惠理子头发。

  “我,诅咒了我的发小,老师,我记得您说过的话,诅咒最亲近的人,受益最大,这些年,我一直努力和她维持关系,成为她心目中最亲近的人选之一,之前寄过去的东西都没出问题,我以为我快成功了,没想到她看似对我没防备,暗地里却不声不响找了大师来,让诅咒反噬……”

  惠理子越说,心中的恨意越重。

  “这个咒术是社里新研究出来的,你是最先学会的一批,按理说,华国的天师不该这么快找到破解之法,惠理子,华国厉害的天师,你知道有谁可以做到这点吗?”

  “我不知道,”惠理子咬住唇,“我出国的时候,没接触过这些。”

  “没事,不

  要担心,我派人去查就是了,你好好养伤,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安抚了惠理子几句,川岛相界起身离开。

  “惠理子那个发小的资|料你们手里应该有,派两个人过去,查查是谁在帮她,注意不要打[cao]惊蛇。”

  “是。”

  华国,燕京。

  “轰隆隆——”

  谢钦辞正打算和傅明霁休息,窗外传来一声巨响。

  “什么声音?”

  傅明霁打开窗户,往外面看。

  天已经黑了,路灯将每一处都照得很清楚。

  “看到什么了吗?”

  傅明霁纳闷关上窗:“什么都没有。”

  谢钦辞拍了怕枕头:“别管外面了,来试试你刚才说的。”

  傅明霁耳朵染上一抹薄红。

  一轮过后,谢钦辞心满意足,窝在傅明霁怀里,打算睡觉。

  “轰隆——”

  一道更大的响声从窗外传来,谢钦辞揉了揉眼睛,语气里带着被吵醒的不悦:“最好别让我知道,是什么在吵。”

  傅明霁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会有人去看的,老宅养了一大批安保人员,他们不是吃白饭的。”

  听到声音的不止他们,还有傅老爷子,管家,和老宅里的其他佣人。

  “声音是从院子左侧传来的,傅老先生,我已经给安保人员打电话了,他们正在赶过去的路上。”管家匆匆赶来。

  傅老爷子披着衣服起身:“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出事?”

  管家一下就听出了傅老爷子的言下之意。

  今天傅明霁带谢钦辞回来,一直安稳的老宅出现异常动静,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您别担心,许是风大,有什么东西被吹倒了。”

  “但愿吧。”

  “叮铃铃——”

  电话响了。

  是老宅的座机,会打这个电话进来的,多半是前去查看情况的安保人员。

  管家接通电话。

  电话里,传来安保队长惊恐的声音:“傅老先生,这里,这里有一匹大马!”

  “不就是一匹马吗?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吗?”管家开[kou]。

  “不是,不是普通的马,你们看到就知道了……”

  安保队长紧紧握着手里的手机,边说边往后退,跟他一同来的安保人员死死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太恐怖了。

  无法用语言形容他们刚才看到一幕。

  他们躲在树丛后,前面,是一匹接近三米高的大马,马背对他们,强壮有力的马蹄不断踩踏地面,发出震耳[yu]聋的声音。

  谢钦辞被吵得睡不着了,而且,他感受到了逐渐变浓的[yin]气。

  从傅明霁怀里钻出来,谢钦辞三两下套好自己的衣服,傅明霁跟着起身:“怎么了?”

  “应该是有什么东西闯进来了,[yin]气很浓,我去看看。”

  下楼时,谢钦辞和傅明霁碰到了从房间出来的傅老爷子和管家。

  “爷爷,您怎么出来了?”

  “安保队长说,在外面看到了一匹大马,我出来看看情况。”

  “确定是马吗?”谢钦辞问。

  “对,”管家回答,“那边的电话还没挂,谢先生可以直接问。”

  庄园里,包括安保队在内,联系用的都是内部电话,管家拿出来的,是其中之一。

  电话里,安保队长将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

  “把位置报给我。”

  谢钦辞的声音对安保人员来说比较陌生,听到他的话,对面愣了一瞬。

  “愣着做什么,你们的位置发过来。”傅老爷子不悦。

  “是,老爷子稍等。”

  不一会儿,安保队长发来具体位置。

  谢钦辞几人也走出了大门,出来后,哪个地方[yin]气浓非常明显,谢钦辞看了眼安保队长发来的位置,刚好能对上。

  “你们在那边不要妄动,最好不要被发现……”

  已经迟了。

  谢钦辞[jiao]代的话还没说完,对面传来一声惊恐叫声,紧接着,是震耳[yu]聋的马蹄声。

  一道巨大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那是一匹漆黑的、眼睛冒着幽绿火焰的、战马。

  战马高高扬起前蹄,它前面,是狼狈逃命的安保人员。

  “这是什么——”

  “汪汪!”“汪!”

  与管家声音一并响起的,是两道不同的狗叫声。

  “威森尔!别过去!”傅老爷子大喊,试图阻止威森尔冒险,“等等,旁边那只狗是哪来的?!”

  另一只黑狗一跃而起,在半空中身形骤然变大,朝战马扑过去。

  一狗一马战在一起。

  黑坨坨打架从来只图方便,意识到这个模样不好发挥,身体上长出无数触肢,将战马缠住。

  威森尔跟在后,勇猛咬住战马尾巴。

  “这,这是什么?”安保队长目瞪[kou]呆看着巨大的马被另一道像狗又不像狗的黑影撞开。

  “这个世界是魔幻了吗?为什么我觉得,这个新出现的黑影,在教威森尔怎么对付这匹马?!”安保队长旁边的年轻队员震惊。

  谢钦辞默了默,迎来迟到的疑惑:“威森尔跟黑坨坨一起玩,真的没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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