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第 135 章 “开局就送钢笔套餐”……
“李默先生,客人来访。”
“嗯。”
李默应了一声,下属离去,没多时,议事厅的门开合。他听见很轻的脚步声,并没有抬头,仍然在看终端上所显示的中心法院法官秘书长的消息。
秘书长于今[ri]于自家车内被发现尸体,根据现场勘察报告显示,生前遭遇过非人的虐待。中心法院相关负责人表示会追查到底,可惜多家媒体都表示秘书长死因直指法院内部腐败——秘书长于几[ri]前宣布明年不再接任,言语中直指联邦中心法院疑似收取某财团贿赂并大开绿灯。
这个财团,毋庸置疑是摩甘比。
李默标记了新闻时,江森已经站到了他身前,他这才抬头看向江森。
江森的[jing]神状态似乎好了不少,只是脸上却有了些不起眼的淤青。
又是和迦示……?
李默蹙眉,却并不在意,金丝框眼镜下,眼神冷淡,“坐。”
他看着江森坐下后,才道:“我懒得和你废话,将你的人从教会撤走,四城那边烦请你不要将手伸得那么长。”
“教会的人……?”江森顿了下,像是有些疑惑,几秒后他才垂着眼道:“可是,无论如何她是我的朋友,最重要的是,我觉得或许亚连会——”
“亚连不[ri]就和你订婚了,陈之微对他来说本该就是过去的事。”李默打断了江森,金[se]的眼眸泛着冷,“与其顺着他费尽心思找她的尸骨,不如想其他的方法解决,不是吗?”
他勾起了唇角,话音讥诮,“你在同辈之中向来出[se],难不成连未来伴侣都安抚不好吗?”
江森沉默许久,他长长地吐出一[kou]气,道:“今晚我会撤回人手的。”
他又道:“但是四城,不可能。”
李默望着江森道:“你之前忙了这么久,四城仍是摩甘比的势力范围,没有道理你自己收不了权就不容易他人收权的。”
“之前只是我的手段过于激进而已。”江森笑了下,“现在我沉下了心,觉得慢慢蛰伏找摩甘比的破绽也没什么不好,不是吗?”
李默的手指敲了下桌面,“你到底是觉得你能啃下这块骨头,还是……只是不想让迦示动弹。”
“都有可能。”江森微笑,“就像您说的,我在同辈之中向来出[se],自然不愿屈居人下。”
李默也笑,眼神森冷,“滚出去。”
江森站起身,却又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想和您说一下。”
李默抬眼望过去。
江森神情镇静,道:“我希望……今天就让亚连搬出一城宅邸,与我同住。我知道原本商量的时间是订婚后,但是眼看着亚连的[jing]神状态一[ri]不如一[ri],我也不想[lang]费时间来回在几个城区折腾。”
“我倒是不知道仅仅几[ri],你与亚连竟就重修旧好了。”
李默道。
江森道:“或许是因为关键问题已经消失了,也或许是因为……她和斐瑞订婚的事,的的确确伤害到了亚连,所以亚连的态度有所好转。不过最重要的是,我觉得我时常来探访亚连,反倒是更容易节外生枝,比如之前的报道。”
李默望着江森,平静道:“无所谓,既然订婚这件事已经敲定,当然可以,前提是……安德森家族会不定时派人过去。希望你能照顾好亚连。”
江森得到应允,却也并未显出什么其他情绪来,只是点头离开了。
李默沉吟许久,手指再次敲击上了桌面。
*
安德森家的宅邸过于陈旧古老,连走廊上的灯都显出几分古朴与昏暗来。红金[se]调的地毯与墙边的帷幔让江森几乎分不清楚自己有没有踩在实地上,烛光摇曳中,江森从走廊向窗外窥去,看见连绵的漂亮树影,树影之下,繁华的一城城邦高楼林立,高楼之外又是零星散落的庄园宅邸——安德森家族也是其中一座。
江森感觉被压得透不过气,他加快了脚步,快步走向亚连的寝室。
灯光微醺的走廊,江森路过了一扇又一扇窗,彩[se]玻璃在夜晚中透出的光亦如霓虹一般。他几乎有一瞬间察觉自己在路过一样的风景。
没多时,他终于走到了亚连的寝室,附近的佣人都已经被他的人支开了。
这里是绝对安全隐秘的,无人在意的地方。
江森打开了门,一瞬,室内的风也室外流通,引起了更大的狂风。他看见帷幔犹如彩[se][lang][chao],[bo]光粼粼,室内每一处都染上了[chao]湿肮脏的光泽。
两周都是帷幔,家具全部撤干净了,只有脚下仍是华贵的毛毯。
江森踱步过去,苍白英俊的脸此刻也被这怪异的光染上了那天鹅绒帷幔的光泽,亦或是橘红、亦或是蓝绿。黑白分明的瞳仁却扩散到了极致,他感觉自己的额头与鼻间亦有了汗水,令他喉咙也如砂砾剐蹭,江森觉得自己又迷失在了这条路上。
他的脚步越来越快,短短的距离却教他觉得走在无尽的长廊中。
“嘎吱——”
窗外的风吹动老旧的不知几百年的窗户,发出难听的噪音,他这才从这迷幻中脱出。可是他已经走到了尽头,可惜他竟已走到了尽头,于是窗上那一幕便如此热烈地刺进眼睛里,与帷幔上滑动的[se]彩一样。
陈之微躺在床上,她的黑发像是流动的墨一般,倾泻到白皙的脸上。亚连攀附在她身上,浓烈的玫瑰信息素弥漫在房间之中,红而潋滟的唇在她的脖颈与脸颊之上贴着。
她一动不动,亚连倾在她身上,要与她成为密不可分的整体,他的黑发在他耳鬓厮磨之时,一同流入她的黑发的墨中。
江森窥见床脚有着一抹白,他缓慢走过去,没有说话,拾起来看了看。
……那是亚连的头纱。
白[se]的头纱上浸染着大片的红,那是酒[ye]的味道,应该是订婚宴彩排前夜亚连带来的。头纱上的纹样是极为[jing]致漂亮的玫瑰,暗藏着安德森家族的家徽。
窗外,树叶摩挲的声音响起。
江森脱下了制服外套,看向亚连,“起来吧,该走了。”
亚连紧紧搂着怀里的女人,流着眼泪却又用着恶狠狠的,以一种近乎示威的方式喊道:“滚开!都滚开!不要碰她!”
他像是坠入了幻象与现实的梦魇,几乎分不清一切,只是本能地驱赶所有靠近他或是她的人。
在江森不为所动后,亚连的眼睛又颤动起来,他瑟缩着想要在她怀里寻找着温暖亦或是依靠,努力地将自己挤得离她更近一些。
江森攥紧了手中的白纱,望向她,她平静地沉睡着。
窗外并无月光来给她增加清辉,只有房间的帷幔浸染的幻光如[lang][chao]涌来,将她照成光怪陆离又静谧燃烧的模样。亚连痴缠着她,用脸颊却贴她的唇与脸,企图与她成为密不可分的并蒂花。
江森突然在想,白纱上的花样到底是灌木玫瑰还说……蔓生攀附的蔷薇。
他等了许久,亚连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些,他才上前,将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走吧。”
江森话音有些沙哑。
他让自己不再去看他们。
*
我醒了。
我睁开眼的一瞬间,发现我重生回到了分化期那一年,那一年我还被家中视为顶梁柱,青梅竹马的美O还没爱上……稍等,后面的剧情是什么我不大记得了。
我将脑袋里的AI配音甩掉,在睁眼的一瞬开始上上下下摸我的身体,当我没找到什么疤痕后我才放心。还好身上没少点东西,不然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不对,我有什么好对不起列祖列宗的,毕竟他们繁衍后代的时候也没想着对得起我啊!
我开始环视周围的环境,这是一间卧室,很大、很亮、很贵,感觉那些豪华的家具将这里塞得满满当当的。但是我注意到这里的一切看似华丽走家常风,却到处都是闪烁着蓝[se]光芒的智能锁。
我费力地从床上起身,心中有了不详的预感。
这种预感在十分后更明显了,因为亚连进来了,他脸上带着开心的笑意,在门缝之中窥着我。这一瞬,我汗毛竖了起来,仿佛是被猫窥探的耗子似的。
亚连推开门,又启动了权限锁好了门。他很有些开心似的,一步步朝我走来,我发觉他恢复了生气,这种生气不像是我睡一觉他就能恢复了。
很快的,他的话也应和了我的猜测。
“你醒了?你已经睡了一整天了……我还以为,你要再也醒不来了。”
亚连道。
我:“……”
芜湖完蛋了,错过了提[jiao]存活消息的报告,并且我的终端也被没收了,这下真的查无此鼠了。那么问题了,他们要干什么。
我心中已经有了个恐怖的猜测,由于过于荒唐恐怖,导致我不敢相信。但很快的,我相信了这个绝望的猜测,因为亚连冲了过来,扑在我身上开始亲我。这一刻,我流下了泪水。
不是吧,你们玩这么花?
所以江森还真就把我当成安抚亚连的工具送到这儿来了?
啊?
我听说过掌中金丝雀,我踏马没听过掌中老鼠啊!
我努力推拒着亚连,却嗅到了极为撩人的信息素,玫瑰味的芳香充盈着整个卧室。我的头脑几乎在一瞬间变得模糊迷幻了起来。
[cao][cao][cao],情热期。
真的假的,你们玩这么大?!
情热期是百分百彻底标记的啊!
亚连亲吻着我的脸颊,眼睛湿漉,话音里带着亲昵与快乐,“没有关系的,标记我啊,没有人再阻拦我们了。他也同意了。”
“你会陪着我的,无论怎么样,你再也离不开我了,不是吗?”亚连的咬字开始模糊起来,话音末尾却是上扬着的,“……你爱我,对不对?”
他笑吟吟的,脸上绯红,话音又轻了些,“不爱也没有关系,哄我开心,你总是会的吧?”
我一面推着亚连的肩膀,一面往后退,脑中飞速思考起来,道:“亚连!你清醒一点,你甚至没完成订婚!这样的事传出去了怎么办?”
完了完了,这下出事了。
亚连是绝对不能标记的,现在不标记,说不定还能找到机会周旋,即便失去社会身份,我还有一大堆钱能跑路。但现在旦标记,我真的除了藏着这里就没别的出路了,老天爷,标记元老院家族的未婚O,这可是实打实的丑闻!只要江森要是放下脸皮,捏这一手丑闻对抗李默,李默百分百会同意让我在这里当小玩具!
季时川?他都能被更高级的天龙人夹走!
许琉灰……这不是更完蛋,他自己还要处理翼世的事情,被知道我不就是从一个笼子走到另一个笼子啊!
啊啊啊尼玛,我就知道江森有鬼,我也不知道他短短时间就这样了啊!
可以当软饭A,但是不能被关着当啊!
这可不是一回事啊!
我开始流泪,为自己死遁当休假的脑瘫行为所流泪。
亚连却并不在意我的推拒,他原本贫瘠的大脑显然已被情热期烧坏了,信息素疯狂释放着。他的笑意可以称得上是甜美,唇描摹着我的耳畔,那湿润的亲吻一连串地顺着脖颈。我努力推着他的脸,道:“亚连,冷静点,事到如今我根本不可能标记你。”
陈之微,冷静点,别上头,无论哪个头。
我肺腑之中积蓄着无数朵玫瑰,它们几乎要侵占到我的大脑,我的手不自觉地抚上了他的腰部。在我意识到的瞬间,我立刻[chou]开手。
可亚连注意到这个细节了,他立刻抓住我的手腕,眼角几乎要落下泪水来,“不可以标记?为什么不可以?你到现在连哄我都不愿意了?哈,陈之微……我分明原谅过你那么多次,你却以为我是个可以欺骗的废物是吗?”
亚连将我往后一推,我的腿撞到床边,倒在床上。他立刻便拥住我,亲昵地蹭我,“陈之微……你真的坏到了极点,我好想真的让你死掉啊。”
他热切地吻着我,却又抓住我的手探寻,喉咙溢出很轻的叹息,“我……等了你好久,我知道你不会来,因为你好没用……所有我原谅了你。可是我逃了好多次,每次都失败,每次我都在想……我好恨你。如果不是你没有用,我就不用逃那么多次。”
“你个没用的东西,你为了不标记我甚至撒谎说你是二次分化对不对?如果不是江森告诉我,我还以为你真的是omega……你甚至敢和斐瑞那样的贱种在一起……”亚连的泪水落下,却又笑得很开心,缓慢地倾吐着心事,“那本应该是属于我的订婚戒指,本应该是属于我和你的订婚,你却总是不给我……起初是那个贱种beta,现在又是斐瑞,为什么不是我?”
我:“……”
这个主要是你比较没用。
我本来就没用了,你要也没用,这婚怎么订得起来。
我动着手指,另一只手抓住了亚连的头发,翻身吻了过去。亚连仰着头,喉结滑动,眼睛里的湿润让他愈发显出一种极端的艳丽来。他动情地承受着这个吻,呼吸越发急促,一面应和着我一面渴望更多。
我只能加快动作,一面动作一面崩溃。
怎么办,不会真的要标记吧?
可是……可是现在又没有抑制剂,又没有其他的人,感觉不标记我根本就无法触发新的剧情遇见重要角[se]啊!啊啊啊我服了,这难道真的是不能跳过的主线吗?!我快乐的单身生活就要结束了吗?我这一辈子难道只能当一只在锦衣玉食失去自由的金丝老鼠吗?!
好像也不错……
不,不行!不能堕落!
玫瑰的芬芳让我头脑愈发疲惫,我开始主动地想要索求更多,手指不断摸索着亚连脖颈后的腺体。他的肌肤过分白皙柔软,吻痕在他身上便愈发鲜红,他笑得越来越开心,眼神里的眷恋与渴望几乎就要于此刻让他绽放。
我头脑昏沉,身体灼热,喉咙越来越干渴,在恍惚的视线当中,我看见不远处桌上有着几本书,书本旁有着墨水瓶与钢笔。
这一刻,我恍惚感觉那一支钢笔或许是亚连曾经刺向脖颈的那一支。
这一刻,我清楚感觉到这一支钢笔肯定也会是我刺向脖颈的那一支。
好笑的是,当初亚连是为了对抗江森,而我是为了对抗亚连与江森。
我服了,我应得的,我报应来了。
我深呼了一[kou]气,扶着亚连,一面亲热着,一面挪动着身体从床上起来。当我们拥吻着挪动时,我终于靠在了桌上,手往后伸,很快的,我摸到了那抹冰冷。
我想了想,我又想了想,我最后想了想。
我下定了决心。
亚连气喘吁吁地伏在我的脖颈上,热[lang]似的呼吸打在我的脖颈,头发凌乱地黏在脸颊上。他轻声道:“标记我……”
我的大脑已经是空白的了,我握着冰冷的钢笔,小心地拨开了笔盖。
随后,我拿起钢笔,让亚连握住了钢笔。
亚连似乎仍在茫然之中,只是望着我,却下意识握住了钢笔。我握着他的手,用力地将他手中的钢笔对准了我的脖颈,开始酝酿泪水,“杀了我。”
我看向亚连道:“杀了我吧,我已经太累了,我不理解这一切。”
我不需要找适合的镜头,因为我知道……这里一定遍布镜头。
江森,你是不是也在看呢?
只要……能避免过情热期彻底标记亚连,就一定还能周旋。
我的眼神坚定起来,亚连像是个大脑烧坏的笨蛋,他的[kou]中只能吐出含糊的词句。我并不在乎,因为我真正要对话的人,并非是他。
“倘若你要惩罚我,甚至是杀了我,我都会接受。可是……事情为什么会这样呢?我从来不想辜负你,可是我能做到什么呢?我不知道为何要卷入这一切当中,也许最初只是我不该动心,不该对这一切有所眷恋,妄想自己能拥有爱情、友情甚至是事业。”
我攥着亚连的手,努力让他的钢笔对准脖颈,又努力不要让它太快地对准,万一真扎中了我怕我会死。我只是眼泪涟涟地望着亚连,话音哽咽,“我做错的最大的事,就是……接受了太多不属于我的感情。我为了逃避面对我配不上你的事去与艾什礼订婚,我又为了逃避一些不该有的感情去与OMEGA订婚,我从头到尾都是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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