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直到有一天，与同伴的集会结束后，库洛洛回来发现女孩原本长度到快要碰地面的头发，突然变成齐耳短发。
然后她向自己递来一盒全新没拆封的录像带，看到封面上的标题和年份，是最新一季的《清洁战队》。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让你觉得痛苦失望，但想了想，大概是我当时说错了什么，然而自身却并未察觉吧。”宁宁表示，说实话她的确时常理解不了为何其他人会有这么多的烦恼，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的心底总是充斥着一股愤怒。
不过当时好像是自己说完话后，对方情绪就突然变得不对劲，那大概是她说错了话。
既然是她有错的话，那么她就应该向对方主动道歉吧。
为了表示诚意，宁宁询问了利卓尔神父，准备对方最感兴趣的录像带作为赔礼。
好在之前没有因为觉得长头发麻烦就随便剪掉，所以她现在可以把头发卖掉。
结果不想库洛洛先是一愣，回过神来后，忽然就冒眼泪了。
宁宁：“……”
啊，搞砸了。
宁宁有些懊恼的想着，然后又伸手从[kou]袋里掏出了怀表、匕首之类物品。
“……”库洛洛也顾不得继续心情复杂下去了，回过神来立马问她，“这些你又是从哪里换来的？”
“是从那些人身上拿来的。”宁宁解释道，这是前几天在解决了那几个人后，她从他们身上拿下来的，“因为是不属于他们的东西。”
她能根据物品上残留的气息，分辨出哪些是他们，哪些是他们以前在掳人的时候，从被绑架者身上搜刮下来的东西。
库洛洛：“……”
虽然她的想法很好理解，但还是有些哭笑不得。
库洛洛在抹掉眼泪后，开始诚恳的对她说：“对不起，我不应该对你生气，我应该早就明白，宁宁你虽然好像什么都知道，但其实根本并不了解人[xing]。”
宁宁不明所以，她有点纠结，因为她不太确定对方是不是真的已经不在意了。
看见她这个样子，库洛洛突然更加觉得自己此前愤怒的显得毫无意义和价值，没有[yu]望的宁宁根本理解不了人类那因七情六[yu]而产生的种种困恼。
“我现在已经不生气了。”库洛洛告诉她。
宁宁皱了皱眉，没有接受他的说法，指出并纠正道：“不对，你只是不对我生气，但你们仍然还是一直在生气。”
库洛洛这下子是真的错愕。
“我们一直在生气？”他问道。
宁宁点点头，然后一边回想一边说道：“你和窝金他们，情绪里一直都有着愤怒的味道。”
听到这里，库洛洛瞬间明白了为什么女孩说他们在生气。
因为同伴的惨死一直被他们所铭记着，带来的伤痛和那份对世界的不满和愤慨并没有随着时间推移就消散，而是一直存在他心底。
虽然表面上已经不再表露出来，但是并不能瞒过有着绝佳感知力的宁宁。
“你或许说得没错……”库洛洛喃喃道。
他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然后和女孩道：“我今后要做的事情，大概会让宁宁讨厌我，将来的我会变成你眼中的‘鬼’也说不定。”
宁宁不解的皱了皱眉。
她想了想，说：“不会，我不会讨厌你，因为不管如何，你在我心里都是像值得尊敬的兄长一样。”
察觉到对方话语中那份真诚的信赖，库洛洛微妙的顿了顿，接着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谢谢你，宁宁。”
是啊，毕竟你就是这样，心中不存在[yin]霾，哪怕对方罪大恶极也能带着理解的心情去将其了结。
然后他看向小女孩那明显自己用刀割的参差不齐的发尾，说：“我帮你修一下头发吧。”
说着，他便拿起匕首，将那些较长了的发丝削掉，替她把头发修理齐整。
在这个过程中，不知为何他忽然回想起那个夜晚，自己背着对方走在铺满月光的路上。
回去的路很长很长，他的背上还负着一个重量，起初没多久他便开始感到疲惫，脚步也渐渐变得沉重。尽管可以选择将这份重量[jiao]给别人，但或许就如同他已下定决心所选择的未来一样，哪怕再沉重也必须要背负着走下去，即便这条路根本看不见终点。
想到这里，库洛洛心情便沉淀下来了。
……
再说另一边。
流星街的长老会那里。
与宁宁进行切磋的两人，当[ri]来到长老面前的时候。
“她握剑的手竟然没有一点肌[rou]震动。”
作为第一个和女孩切磋的人，在汇报中谈及此事，剑士依旧难掩他的惊异。
但凡有做过比较[jing]细的手工活的人都知道，人体的肌[rou]会随着呼吸有轻微颤抖，哪怕是也很难避免。
然而这孩子竟然能做到握剑时没有丁点颤动，这意味着……她每一次出剑都可以保证达到百分之一百的[jing]准，不会有一丝多余动作。
能将身体的控制程度修炼到如此水平，这是修行了几十年的剑士都不敢确保的事。
当时[jiao]手过后他心里远远没有表面那么淡定，可以说是被打击得今后几乎失去了提升剑技的动力。
而后面用念能力测试她的人，也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心情说道：“那个孩子最初给人的感觉很弱，看起来没什么[jing]神，身上一点斗志都没有，就像植物一样，现在回想起来，其实她对气的控制也已经到达了相当境界了吧。”
听完他们的汇报后，老态龙钟的长老最终吩咐道。
“昨天晚上的事情不要传出去。”
虽然流星街和□□之间有合作，会定期给这些帮派组织输送人才，从而换取□□的物资，但是这一切都不过是为了保障流星街居民们的生存条件，因此对于真正的人才，自然是不希望[jiao]给□□那边。
……
而回到现在进行时。
在这之后，前段时间的芥蒂仿佛烟消云散。
隔天，库洛洛和他的同伴聚集的时候，把宁宁也带上了。
这段时间他和他的同伴们在学习念能力。
念对于他们而言如同开启了一道新世界的大门，他们好像找到了新的玩具一样，在掌握了念的基础技能后，就迫不及待的对此兴致勃勃的研究，试图摸索出念的更多用途。
虽然他的同伴宁宁基本都见过，但比较经常接触的只有派克诺坦、玛奇她们，窝金也经常打招呼，至于其他人她大概只是停留在认识名字样子的程度。
“咦？你今天带这个小孩过来了？”信长见他今天身后多了一道身影，“哟，剪短头发了。”
库洛洛对此回道：“毕竟宁宁也懂得使用念。”
然后他回头看向身后的小孩：“对了宁宁，你能够展示一下你的念能力吗？”
前段时间两人因为一些分歧导致关系紧张，所以从放映室回去后，自然也就没有再提起过看她的念能力。
宁宁无所谓的点点头，从旁边的废墟里随手拔出一根锈铁管当剑，便开始现场演示起来。
几乎是在起手的一瞬间，宁宁整个人气场顿时就发生变化，她挥剑时好像完全进入到另一种状态，存在感变得飘渺，神情变得更加漠然，仿佛是俯视众生的神明而不像是人类。
铁管变成深红[se]，挥动时放[she]出犹如阳炎形态的气。
[ri]之呼吸法一共十三型，首尾招式相呼应，前后可以串联起来形成一个可以不断重复的轮回。
它的型很漂亮，因为[ri]之呼吸的一招一式画面都太过美丽，所以当初目睹它的人才会想到将它改编成神乐舞。
尽管将招式演示完后，后面就是在单纯重复前面的招式，但不知为何观看者们仍不禁屏息凝神，没有开[kou]打断。
直到铁管因为承受不住施加在它上面的气而开始崩裂。
库洛洛心想，如果不是普通钢管承受不住她释放的气，她大概可以一直舞动下去，而且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她将[ri]之呼吸法全套施展完毕一次后，接下来每重复一次，气就会随之翻倍叠加上去，也就是说战斗时间越长，她的攻击力会越高。
回过神来，他问道：“宁宁是怎么想出来的？”
刚才稍微观察分析，就不难发现这些动作设立得非常[jing]妙，是属于身经百战和修行多年的人才能够总结下来的招式。
可是从先前的对话可以知道，前不久是她第一次和人[jiao]手。
而且，宁宁对气的使用只是单纯的放出，只不过当搭配上那些招式后，两相叠加就形成威力强大的攻击。
如果用一句话总结就是：毫无感情，全凭技巧。
但其他人即便通过大量的努力学会了这些招式，也发挥不出同样的威力，因为他们没有宁宁那与生俱来的庞大气量，一般人可能仅仅只是使用一两招，就会对身体造成巨大负荷，无法将十三式全部施展出来。
库洛洛最后得出结论，如果这个世界真的存在神明的话，那宁宁毫无疑问就是那个被上天偏爱的人，不仅有着得天独厚的优秀条件，就连她的能力都是无法复刻的存在。
“以前，看人学习剑道的时候。”宁宁此时一边回想着，一边不紧不慢的说道，“看着看着，就不禁在心中演练招式，然后，渐渐将所有的型都想了出来，再后来，有一天做梦，梦到有人将我想到的全部型都演练了一边，醒来后就会了。”
末了，她顿了顿，又说了一句：“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库洛洛：“……”
最后这一句你可以不用补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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