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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正是三伏时节,炎炎夏[ri]火烧似的,一动便是一身汗,就连平[ri]叫的欢快的犬畜都耷拉耳朵躲在[yin]凉处打着哈欠,往[ri]喧闹的茶楼也只有寥寥几人在吃茶听曲儿。

  一曲终了,轻纱后抚琴的男子缓缓起身,他朝着宾客浅浅俯身,便有两小童上前替他将琴收好,其中一人在扶男子下楼时悄声说。

  “柳儿哥哥,快到时辰了,莫耽误了戚府那边。”

  男子一听也加快步伐,颔首轻声道:“那快些吧。”

  一顶小轿从茶楼后院抬走,又赶在申时前落地在一处华贵府邸的侧门。

  柳童刚一出轿,眼中便闪过惊讶之[se]。

  戚府不愧是这江南商贾之首,即便是个不起眼的小门,竟也用的是红木雕刻,可见这家府邸主人财力。

  男子敛起眸中惊诧,心中忍不住有些雀跃起来,甚至隐隐有些期待。

  他知道今[ri]是给谁来唱曲儿,早听闻戚府小姐前些[ri]子跑商坠了马,卧床养了月余才能起身。

  戚府今[ri]请他们这一帮子伶人还有戏班子前去,定是那位小姐身子养好了,准备热热闹闹庆祝一番呢。

  柳童这样想着,心间也盘算起来。

  他若有幸得戚小姐青睐,做个小侍,也比在茶楼讨[ri]子要强上许多。就是不知她那少主君对小侍管教的严不严,会不会苛责许多。

  思量半响后,柳童反而放下了心。

  只因这江南城内谁人不知,戚小姐与她那少主君貌合神离,甚至传言戚如穗对她那夫郎厌恶到一度要休夫,但碍于何府往[ri]颜面才暂且忍下。

  一个被妻主厌烦的男人,能兴出什么风[lang],不过一介下堂夫罢了。

  待被小厮引到地方后,柳童不动声[se]打量了一番其他伶人的姿[se],心间更有了信心。

  华灯初上之际,白[ri]那股令人浮躁的暑气也散去许多,唯余蝉鸣阵阵。

  此刻戚府内小厮们正忙的不可开[jiao],小姐卧床修养月余,如今身子终于有了起[se],主君文声月高兴坏了,吩咐今夜要办的热闹些。下人们更是不敢怠慢,纷纷挂起了红灯笼,那架势恨不能在戚府内办个庙会。

  一阵清风拂过,惹的树叶沙沙作响。

  只见宽敞华丽的主院内,一个女人身着薄衫依在塌上,她眉目生的俊秀,嘴角始终挂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很容易便给人一种亲近感,只是大病初愈,面[se]还带些疲意。

  半响过后,戚如穗轻放下手中书卷,抬眸看向院外,语气听不出什么喜怒。

  “外面真是热闹。”

  守在她身边的文溪接道:“下人吵闹,小姐若是嫌烦不如先回屋歇着,酉时过去便好。”

  戚如穗勾了勾唇角,看向桌旁厚厚一摞未看完的书卷,眼中是旁人难以看透的探究之[se]。

  戚家做的是布匹生意,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所用均有涉猎。她娘常年不在府上,戚府偌大的生意几年前便由戚如穗接手,此后更是一片蒸蒸[ri]上之景。

  直到一月前,戚如穗随家中商队从北境返回,期间一路平安无事,快进城时却突遭意外。

  外城连[ri]暴雨冲软了泥土,山上滚下的碎石令马儿受了惊,她则不慎从马儿身上摔了下去,卧床昏迷了十余[ri]。

  而这些都是戚如穗从她父亲文声月[kou]中得知的。

  只因她坠马时不慎磕到了后脑,致使记忆出现了七年空缺,戚如穗如今只能完整记得十九岁以前的事情。

  而关于这七年的记忆,她也并非什么都不记得,只是大多是片段式的零碎记忆,连贯不起来,也分不清是何年何月发生的,一旦细想便头疼[yu]裂。

  大夫不让她多想,只叫她好好休息,待好好调理几月,记忆自有恢复的可能。

  文声月得知此事时后怕不已,吓得[ri][ri]去庙里求神拜佛,更是寻了各路名医来瞧,就在他准备寻个八字相宜的男子娶进来冲喜时,床榻上的戚如穗终于悠悠转醒,冲喜一事也只好暂且作罢。

  戚如穗福大命大,人也没摔残,除了记忆有些空缺外,她看起来已与从前无异。

  咿咿呀呀的唱戏声从前堂传来,将戚如穗的思绪引回到现实中,她将目光从书卷上移开。

  这一摞子皆是戚府这几年的账本,她醒来这几[ri]皆是文溪给她讲这七年戚府发生的大小事宜,可文溪说话聒噪,听多了便头疼。

  大夫也告诫她这些时[ri]要静养,记忆需慢慢恢复,戚如穗便要了账本自己翻看。

  外界皆知戚如穗坠马,可她失忆一事却没几人知晓,文主君更是下令将此事封[kou]。

  戚家生意势大,外戚众多,一个两个皆盼着她摔残了或摔傻了,这半个月不知来了多少打探消息的,明面上是来送礼探望,实则是来看看戚如穗到底伤势如何。

  今[ri]文声月设宴,目的也是要让所有人知晓,他女儿戚如穗身子好好的,莫再打什么不切实际的小算盘。

  戚如穗缓缓站起身子,朝着府内最热闹的地方走去。

  “走吧,去看看今[ri]唱的是哪出戏。”

  戏幕已谢,如今戏台上坐着的是个抚琴的紫衫男子,悠扬琴声与蝉鸣[jiao]织一处,倒是别具一番风情。

  坐于高位的文声月不慌不急,他虽已年近半百,却保养得当,瞧着不过三十多岁的模样。

  堂下坐着的人们正窃窃私语,讨论着今[ri]的主角为何还不出现。直到戚如穗的身影出现,那些私语声才终于消失。

  女子身姿如竹,唇角带笑,除了清瘦了些外,她[shu]悉的神情皆与从前一般无二。

  只见戚如穗微微一笑,对着众人温声道:“抱歉,是我来迟了。”

  文声月见女儿的身影出现,眼中立刻染上笑意,抬手唤道:“你来的可不迟,正好赶上开宴,你这些婶婶姑姑们可担忧你的紧,不见到你怕是吃山珍海味嘴里也没有滋味。”

  文声月这番话说的足够清楚,台下顿时有人变了神情,戚如穗路过那些人径直坐到文声月身旁,在外人看来俨然一副父慈女孝的场面。

  可戚如穗知晓文声月心间打的是什么算盘,除却四年前便嫁出去的戚若竹,他膝下就剩自己一个女儿,她若无事,文声月自然也能稳坐高位一辈子。

  她若是出了什么事,那些蛰伏暗处的旁系们,怕是瞬间便能将戚府蚕食一空,毕竟戚如穗手中握着的财富,只分得一羹也能让一户普通人家衣食无忧一辈子。

  如今见戚如穗真同没事人一样,她们也都只好收起心思,或者真心或是假意的慰问几句,戚如穗也一一应了过去,最后以茶代酒敬长辈自己来迟。

  “小侄女又长高了。”

  戚如穗看着跑到自己面前的小女孩,笑着抬手摸了摸孩子头顶。

  她也不记得这个表姐何时有的孩子,只是瞧着二人面容生的像才随[kou]一说,不料一旁的女人冲她呵呵一笑,若有所指道:“是啊,这个年纪的孩子就是一天一样,怜儿应比她长得还高了吧。”

  戚如穗不记得她[kou]中的‘怜儿‘是谁,却听出了对方语中的试探,她未看见文声月霎时不虞的神[se],只笑笑说了句。

  “应是吧。”

  眼前的女人还继续道:“我听闻若竹表弟过些[ri]子也要回乡,咱们也有许久未聚了,一转眼孩子都这般大了。”

  戚若竹妻家在京城,算算[ri]子也有两年未归,他前几[ri]是来了书信,言他过几[ri]便要回乡省亲,这是戚如穗醒来后的事,她是记得的。

  眼见身前的女人开始感慨,戚如穗又笑着客套几句,只言若竹回来后再聚上一聚。

  与此同时,一阵急促的琴声打断了女人的话,端着餐食的小厮鱼贯而入。

  戚如穗回到座上斟了杯茶水,转头却见文声月看向自己的眸中有些忧虑。

  “怎么了,父亲?”她低声询问。

  文声唇轻叹[kou]气,半响后才道:“……无事,你少食凉食,养好身子要紧。”

  “好。”戚如穗应下,面上始终挂着温和笑意。

  这段时[ri]戚如穗窝在房内看账本的举动并非白费,宴席进行到一半,很快便有亲眷来询问她生意场上之事。

  戚如穗不仅为她提供了解决之道,还将上月锦州铺子为例教她如何要回这笔烂账。

  文声月开始还提心吊胆,生怕戚如穗暴露自己失忆一事,可见女人唇角含笑侃侃而谈,那[shu]稔的模样半分都看不出她丢了七年记忆。

  文声月放下手中茶盏,不动声[se]的蹙了蹙眉头,他现在都有些怀疑,那大夫说的是真是假。

  待身旁最后一人离开后,戚如穗端起茶盏饮了一[kou],她此刻脑中并未想那些账本的事,而是在想些不相干的。

  她这记忆说来也怪,这七年间关于戚府生意的事她大约皆有印象,具体再翻翻账本便能大致想起来,可除此之外,其余的她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大夫曾言,她忘得不是事,是人。

  就比如‘怜儿’是谁,戚如穗试图在脑中回忆,可随即而来的只有[shu]悉的头痛,还有心[kou]一阵阵的发闷。

  戚如穗将手抚在心[kou],试图平息那莫名的钝痛。

  不知何时,戏台上的男子抱着琴款款坐在戚如穗身侧。

  他虽遮着面纱,却不难看出姣好的面容,葱白的指尖轻抚着琴弦,那双水润的眸子扫过台下,又盈盈向身旁女子,眸中暗藏秋[bo]。

  不愧是风月楼[tiao]  [jiao]出来的艺伶,只是一眼,便勾的台下人心间发[yang]。

  柳童是第一次见到戚如穗,他早做好了对方生的油腻丑陋的准备,可不曾想竟是如此一个丰神俊秀的女子,放在世家女里面也是出挑的。

  如今见她侧头看向自己,难免琴音一颤,他面上生出一抹羞赧,却没注意戚如穗一瞬微皱的眉。

  他停下抚琴的手,柔声道:“小姐……”

  眼前男子的心思再明显不过,戚如穗未躲开他递茶的举动,却在柳童软若无骨的身子依过来时避开身子,看着那把琴夸了一句。

  “这琴不错。”

  柳童堪堪碰到戚如穗的衣角,此刻也只好规规矩矩跪坐在一旁,习惯[xing]答道:“谢小姐夸奖,奴家自小学琴已有十余年。”

  戚如穗轻嗯一声,心间情绪被刻意压下,她接着道:“是从何处购得?”

  “啊?”

  这下轮到柳童愣住,按理旁人都是夸他琴技如何厉害,可戚小姐为何问他在何处买的琴,但见女人神情认真,也只好答道。

  “回小姐,这琴跟了奴家多年,着实记不住在何处所得了。”

  闻言戚如穗点了点头,眼中有些旁人看不懂的情绪,她盯着那把琴看了良久,才端起面前茶水一饮而下。

  文声月一直不动声[se]的观察着,在看见她与那抚琴的伶人[jiao]谈后,眼中逐渐有些喜[se],此刻更是轻声问道:“相中了?”

  戚如穗心间烦闷,便下意识以为文声月是在问琴,便嗯了一声道:“挺好的。”

  那琴不错,他应会喜欢。

  只是不知道他如今怎样了,在京城过得可还好。

  戚如穗仅仅想了一瞬,又强迫自己忘记心间那人,只将心思放在眼前这场宴会上。

  可她身旁的柳童却神[se]一喜,与文主君对视一眼便恭敬悄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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