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八零作精(五)
门[kou]聚集的人越来越多,赵善荣被洛央说的有些下不来台,当即虎着脸说道,“阿央,你怎么跟爹说话呢?没大没小!”
闻言,洛央直接抱起手臂,语气平常,“让受害人跟加害者道歉,反正这事我没听说过。”
“什么受害人,加害者!”赵善荣急了,“红梅都跟我解释过了,一切就是赶巧了。迎亲当天人多手杂,指不定就是哪个小孩子觉得好玩,顺手锁了你房门。你爱霞嫂子的雪花膏也是当时红梅觉得晴晴找了户好人家,一时心里高兴就送了出去。再说那红大衣,你明明比晴晴还小一岁,可从小到大,她哪回不都是穿你穿剩的旧衣服。晴晴也十九岁了,红梅就想着你嫁出去后要不了多久也要给晴晴说人家了。这才起了点私心,让晴晴按照自己的体型做了件红大衣。你衣柜里还有一件红大衣,我去年给你做的,你没穿过两回。真穿不上晴晴做的那件,你自然就会穿衣柜里的那件,也耽误不了什么大事。”
“再说,从小到大你妈对你什么样,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是,你在外头的名声是不好,可不也是你自己个儿作的吗?从小你就爱享福,不像晴晴,眼里有活。怎么惯你还给你惯出一肚子怨恨来了?阿央,你也大了,可不能这么不识好歹!”
说到后面,赵善荣的语气也不免带上了一些严厉。
洛央挑眉,径直看向站在男人身旁红着眼眶的丁红梅,“这些话都是她跟你说的?你也信了?”
“你妈就差把她的心剖开给我看了,我为什么不信!”赵善荣瞪着眼睛。
“那如果我说,她丁红梅就是不安好心,从小就想着把我养废,用我来衬托赵晴的勤快懂事。迎亲那天也是她故意锁了我的门不让我出去,张爱霞的雪花膏也是她提前送了,就为了在我出不来的时候,让赵晴替我嫁去郑家。红大衣也是她提前嘱咐赵晴按照自己的体型来,因为她知道我穿不到呢?”洛央反[kou]问道。
丁红梅边听边神情难过地摇着头。
眼角余光瞥见妻子脸上难以掩盖的悲伤,赵善荣的眉头一下子皱紧了,“够了阿央,你说的这些事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就随便冤枉你妈,从小到大我就是这么教你的?”
听到这儿,洛央立刻轻笑出声,眼神冰冷,“丁红梅说的话你就信,我说的你就不信。你的心从一开始就是偏的,我还说什么?”
“那是因为我是你爹,别人不了解你,我还能不了解你?从小你的[xing]子就独,一碗[ji]蛋羹,自己吃不下倒了也不让别人碰。因为回门那天郑诚认准了晴晴不要你,让你出了丑。自己心里不好受就让别人也跟你一起不好受,是不是?阿央你也老大不小了,平时耍耍脾气家里人都依着你。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那样污蔑你妈,人心伤了可就难好了。”赵善荣说得苦[kou]婆心。
一时间,几乎所有人的视线全都聚集到了洛央的身上。
洛央则眯了眯眼,就赵善荣那个榆木脑袋,绝对想不到这么一番话。所以十有八-九是丁红梅话里话外暗示过他这方面,才让赵善荣越想越觉得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
还想把黑锅扣到她的头上?
洛央笑了,某些人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污蔑?”洛央反问出声,“丁红梅,你也觉得我是在,污蔑你吗?”
眼圈发红的丁红梅直直地朝洛央看来,“阿央,我知道你觉得是我惯坏了你,害得你没了好名声。你恨我没关系,从选择嫁进来的那一天开始,我就知道,后妈难做,可能掏心掏肺一辈子也换不来一句好。可你不该向我泼脏水,你这样分明就是[bi]我去死啊!”
丁红梅声泪俱下。
唱作念打齐上阵,洛央觉得老太太的形容词还真是[jing]确,丁红梅可不就是唱大戏的一把好手吗?
此时围观的人群越聚越多,没有理会部分人看向她的怀疑眼神,洛央向前一步,神[se]平淡,“泼脏水?丁红梅,当初[kou][kou]声声说冲喜的名头不好,让我咬死转一响不松[kou]的人不是你?说我嫁去郑家头上两重婆婆,进门之前不把规矩立好,以后[ri]子难过,还领我去看杏花嫂子的人不是你?可能就连你也没注意到,当时爱霞嫂子就躲在一旁把我俩的话全听进了耳朵里吧?不信大家尽可以去问爱霞嫂子!”
看戏看得正来劲的张爱霞怎么也没想到这里头又有她的事,当即挤到最前面,把头摇得跟拨[lang]鼓似的,“没听见,我什么也没听见。洛丫头,你说就说,怎么还扯上我了呢!”她别说真没听见,就是听见了也只会说没听见。
就是啊。
在场哪个人不知道这张爱霞和丁红梅是一伙的,还让张爱霞给她作证,洛丫头该不是昏了头了。
“怎么可能没听见呢?”洛央皱眉,“那王癞子呢?他也没听见?”
“什么王癞子!”张爱霞唬了一跳,因为心虚连声音都提高了。
“爱霞她……”丁红梅急忙要开[kou],却还是快不过洛央。
“就是那个跟你钻高粱地的癞子叔啊,我妈跟我说她亲眼瞧见你们一个月钻了好几回高粱地,都是趁着我国华叔出去打牌的时候,好多人都知道了啊。”洛央语气随意。
此话一出,所有人齐刷刷地朝张爱霞看了过来。
“我……我没……嗷!”
猝不及防,丑事被揭露的张爱霞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反应过来后,立刻哀嚎一声,想都没想冲到了丁红梅的面前,一把扯住了她的头发,就开始破[kou]大骂了起来,“丁红梅,你个遭瘟的烂货!当初明明答应我不秃噜出去,老娘才收了你那破雪花膏,在郑家迎亲当天,替你喊话。结果你一扭头就告诉了洛丫头,村里还有好多人都知道了。明明就是自己算计了洛丫头的婚事,还说人家泼你脏水,你个不要脸的老娼-妇,怎么前两天打雷没劈死你个贱人……”
张爱霞用力扯着丁红梅的头发,边打边骂。该说的不该说,全都骂了出来。
众人越听眼睛瞪得越大,心里头的震惊都快要将他们淹没了。
“爱霞你冷静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丁红梅声音细弱。
早在洛央提到王癞子时,丁红梅心里就已经知道不好了。张爱霞与王癞子有一腿的事情确实是她发现的,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个把柄,她才放心让张爱霞在迎亲当天当初晴晴替代洛央的话来。而且张爱霞又憨又蠢还好拿捏,她用的放心。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洛央竟然也知道这件事,并且张爱霞一激就上当,这回全完了。丁红梅在心里暗暗叫苦。
洛央才不知道这种腌脏事,剧情也是到了很靠后的时候,张爱霞与王癞子的[jian]-情才爆发了出来。她只是觉得丁红梅这种滴水不漏的人,怎么会找张爱霞这样的憨货给她在迎亲当天喊话。思来想去,除非她手里有对方的把柄。什么把柄?再联系一下原剧情,就很容易猜出来了。
刚刚提及王癞子时,张爱霞满脸的心虚也证实了这一点。
“什么样儿,你跟我说什么样儿?你个丧良心的贱货,我打死你!”张爱霞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
“啊!”丁红梅疼得一声尖叫,这才唤醒了一旁的赵善荣,他立刻扑了上去。
一直躲在厨房里的赵晴听见外头动静不对,赶忙跑了出来,喊了句,“妈!”也冲了上来。
四个人扭成了一团,要不是这年代瓜子不好买,洛央真想抓把瓜子坐在一旁,边磕边看。
“嗷!”不知是不是吃了亏,混战中,张爱霞直接嚎叫出声,拍着大腿瘫坐在地上,“不活了我不活了,一家人欺负我一个,我不活了!”
终于挣脱了钳制的丁红梅脸[se]苍白地看着呼天抢地的张爱霞,又看了眼围观的其他村人,当场眼皮一翻又晕了过去。
“妈!”赵晴喊了一声,连忙接住了自己的母亲。
不知是不是赵善荣觉得眼前这一切都让他那么丢人又糟心,老实人的火气也涌了上来。当场大发脾气,把泼皮一样的张爱霞并其他围观群众全都从院子里赶了出去。
很快,偌大的洛家屋子,便只剩下了这个家里的五个人。
看着昏迷在赵晴身上的丁红梅,赵善荣眼神又气又怒。他从没想过对方竟然真的敢算计阿央的婚事,被阿央识破后,竟然还当着他的面,说是阿央诬陷她。
一时间,他觉得丁红梅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太陌生了,搞得他都有些弄不清楚她到底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可也不能任由她就这么躺在这里不管不问,心中叹息了声,赵善荣俯身就要抱起丁红梅。
便是这时,洛央缓步从他身旁走过,幽幽说道,“据说明天有雨,不知道会不会打雷呢?”
赵善荣:“……”
他还忘了,丁红梅跟他发了毒誓,说她要是对阿央起了一点坏心思,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一想到对方连毒誓都敢说谎,赵善荣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当即哪里还顾得上抱她,直接起身就进了屋。
“爸!”赵晴哀哀地叫了他一声。
赵善荣也当作没听见一样。
他走之后,赵晴的视线便与一旁的洛央对视到了一起,仅看了一眼,她便立刻垂下了头。然后独自一人,闷不吭声地拖拽起丁红梅来。
第二天,丁红梅便开始卧床不起了。家中的气氛也有些低迷,就连平[ri]里调皮捣蛋的赵强强都跟着一并乖觉了下来,甚至还会主动替自己姐姐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唯有洛央该吃吃,该喝喝,吃完之后洗好自己的碗筷,准时到老太太的小院子里报道。
一看见她,早就候在院子里的老太太当即掀开眼皮瞧她,“这么厉害,连丁红梅都不是你的对手,怎么之前叫她一哄就骗了你那么多年?”
“哎哟,我的好[nai][nai],以前那不是年纪小不懂事吗?现在吃大亏了,才晓得动脑子了!不过从这件事上你是不是也能看出,你孙女儿的小脑袋瓜到底有多灵光?所以啊,以后你就等着享福吧!”洛央上前,晃悠了下老太太的胳膊。
“行了行了,天天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你不知道羞,我都替你羞。”老太太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不过你昨儿那事办的我心里舒坦,所以你[nai][nai]我决定给你把时间放宽到一个半月,真学不明白,你再给我走人。”老太太大手一挥。
“哪用得着一个半月,以你孙女的聪明脑袋,顶多半个月,就能让你刮目相看。”洛央臭屁。
闻言,老太太睨了她一眼,“行,那就半个月。”
“啊?”洛央傻眼了,“别啊[nai][nai],我跟您开玩笑的,说好的一个半月,你怎么还带改的呢?”
老太太却早就被她逗得嘴角上翘,第一天的裁缝课程便是在这样欢快的气氛下开始的。
只是刚踩上缝纫机,洛央就打脸了。在老太太的指导下,她总是踩了踏板就忘了转轮子,转了轮子就忘了才踏板。两个一起来,就会反转轮子,导致线才刚穿上去,就被她弄断了。
于是隔壁的聂忍时不时就能听见隔壁宋[nai][nai]中气十足的咆哮声。
“要这样踩,这样弄,你是不是故意的?”
“又断了,蠢死你算了!”
“你到底想不想学,不想学现在就给我滚蛋!”
乍一听见这样的声音,聂静立刻胆战心惊地看向身旁的聂忍,“哥哥,宋[nai][nai]好吓人……”
听了小静的话,聂忍一个不放心,便悄默默爬上了墙头,定睛朝隔壁屋里看去。
刚抬眸便看见了从窗子里露出的洛央的侧脸,少女神情认真,眼神坚毅,不管身旁的老太太怎么叱责,脸上始终不见半点不悦之[se]。
看着看着,聂忍便有些出神。
直到他的手臂被人轻轻地拉了下。
“哥哥,怎么样啊?那个洛姐姐是不是都被骂哭了?”聂静满脸关切。
闻言,聂忍这才如梦初醒,当即脸[se]一红,却因为皮肤较黑,叫人一时根本看不出来。随即少年掩饰[xing]地从墙上一跃而下,冲着聂静摇了摇头,“没哭。而且宋[nai][nai]是在叫洛姐姐学本事,不是在凶她,小静你别误会了宋[nai][nai]。”
听了这样的话,年纪不大的聂静这才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徒留聂忍转头看了眼身后的墙壁,眼底掠过一丝柔和之[se]。
与此同时,围墙另一头的老太太看着洛央一次次失败,又一次次尝试,眼中始终不见焦躁之[se],心中早已一万个满意。她以前单知道这洛丫头好吃懒做,[xing]格骄纵,却不知她的[xing]子里有一股谁也压不弯的韧[xing]。有这股韧[xing],什么事做不成。
以前分明是赵善荣与丁红梅把她耽搁了,老太太心中忿忿。
此刻,郑家。
听说了丁红梅的那些算计之后,之前有多喜欢赵晴的郑家人,现在对她就有多膈应。
现在郑诚的假期也快结束了,必须要趁着他还有空,赶紧把郑诚的妻子给落实了。
没了赵晴,只剩下洛央了。
即便郑家人心中同样对洛央也不是那么喜爱,可最终还是郑母拍了板,脾气大还爱躲懒,这些嫁进来后都是可以调-教的。可赵晴要是像了她那个妈一点,家里人怕也是吃不消的。
一家人商讨完毕之后,决定择[ri]不如撞[ri],今天就和郑诚一起,把洛央这个新媳妇领回家来。毕竟酒席都办了,郑诚一直没个媳妇也不是个事儿啊!
于是在洛央专心学习踩缝纫机的时候,郑家一大帮人正浩浩[dang][dang]地往南坝村这边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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