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任务Ⅰ
持续了两天训练,江奏已经习惯了琴酒安排的训练强度,又自行增加了一点,如果这段时间没什么其他任务的话,训练怕是唯一能刷经验点的地方了。
目前的等级是79001000,每天训练能攒的经验从几十到一百多不等,不太景气。
伏特加也跟着训练,看着江奏的强度,被迫把自己的强度也提高了。
不然显得他很不上进
太卷了,伏特加训练完发现江奏还没停,躺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又忍不住跑到江奏身边。
“你现在还只有这么小,没必要这么拼啦”伏特加劝江奏一起去吃晚饭。
“打发下时间,反正组织也没什么任务,挺闲的。”江奏松开手,从梯子上跳下来。
“千万不能说这种话”伏特加顿时紧张,难得正色地让江奏快点把这句话收回去,“这种话说不得的,只要一说,马上就会有工作安排下来,特别灵验”
江奏“”
医院和警察局也有类似的玄学,比如,值夜班的时候绝对不能说“好清闲”、“没什么事做”,也不能吃芒果,因为谐音忙果,吃了就会忙成狗没想到组织也讲究这个,看来摸鱼是世界共识。
伏特加话音刚落,手机响起。
与此同时,江奏面前也亮起了屏幕。
系统已触发支线任务“马无夜草不肥”,请玩家组队,找到消失的政客平田栄一郎
郊区,山林。
乌云密布,大雨磅礴。
榕树下,俊朗的少年靠着树干躲雨,小心地抱着怀里的小狗,用身体挡去外界的风雨,黑色的天然卷被雨打湿贴在脸上,显得有些狼狈。
没办法,没带伞,人走不了。
几个小时前,他来寺庙里祭拜去世的亲人,下山途中捡到一只刚出生的奶狗,又突然遇到大雨。
刚好下山到一半,位置不上不下的,他只能暂时躲在树下避雨,等雨小一点再下山。
不过看这雨势,一时半会儿的估计停不下来。
要是只有他一个人还好,现在天黑路暗,抱着孱弱的小奶狗冒雨下山实在不便,手机也没电,暂时不能联系其他人。
如果有什么神明妖怪帮忙送把伞就好了,他保证感激对方一辈子。
“你知道怎么去这里吗”
雨声中忽然响起清脆的声音。
松田阵平低下头。
目及之处是把撑开的伞,硕大的雨珠在伞面上打出一道透明薄膜,水花肆意崩落跳跃。
伞柄微抬,露出伞下的黑发小女孩,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平静地仰视着他。
冰凉的雨水被树叶缝隙筛过,化成丝丝缕缕的冷汽水雾,弥漫在两人之间。
视野变得模糊,映入瞳孔的成像也朦胧起来,让人恍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附近也没什么民宅旧户,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的黄昏傍晚是逢魔时刻,该不会真是山里的小精怪变的吧
矮不丁一只,像个小山雀啾啾。
精怪也会迷路吗
“不知道”
“这边。”松田阵平回过神,按对方要求指出一条路,得到了感谢的礼物。
一把黑伞。
“给我的”
“给狗的。”
松田阵平“”
他有种微妙的被骂了的感觉。
反应过来想问小女孩的联系方式,以便日后还伞,一眨眼,对方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雨幕里。
经过艰难跋涉,他终于抵达山下的便利店,匆忙地借手机打了个电话让朋友过来接自己,又赶紧用毛巾擦狗。
好心的老板帮忙收伞,“atti的不错嘛。”
松田阵平一愣,和怀里的小奶狗一起湿漉漉地回头,看到伞上商标。
牌子货
“很贵”
片刻后,松田阵平撑开刚买的便宜伞,挟着黑伞重新步入大雨里,上山。
黑色的破车停在上山路上。
戴着黑色墨镜、体型彪悍夯实的人打了把方向盘,回头看了眼,“大哥,她这样直接去问路真的没有问题吗万一被看见车”
“被看见更好,那些条子顺着车牌号就能查到泥参会头上。”
“原来是这样啊。”伏特加懂了,栽赃嫁祸,够阴险,不愧是大哥
“现在最重要的是速度,”琴酒快速过着情报组收集的情报,头也不抬,“找平田栄一郎的不止我们,这两天山上恐怕会很热闹。”
几个月前,执政党平田栄一郎被曝出一系列丑闻。
贪污、受贿数条罪名把人直接送下了台。
事情很快发酵散开,民众愤怒声讨,平田栄一郎却突然在大众眼中消失了,带着大笔资产不知道躲去了哪里。
平田栄一郎在位期间没少用政治手段排除异己谋利,现在失去了执政党的身份,人人都想咬一口。
组织当然也想分这杯羹,毕竟干什么活都没有抢钱来钱快,而且现在人多手杂,正是浑水摸鱼的好时候。
就算杀了平田栄一郎,官方也会为了避免丑闻扩散选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动手就相当于白得一笔,还有人帮忙打掩护,完全是一本万利的好生意。
盯着这笔横财的人太多,他必须要赶在所有人之前找到平田栄一郎
窗外瓢泼大雨,豆大的雨点击打在窗棂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和外面的狂风暴雨相比,和室里炉火微醺,茶水声潺潺,空间虽然低矮狭小,气氛却温馨舒适。
电视开着,电视声增加了几分热闹,平田栄一郎差下属去隔壁房拿香烟,好让他抽一支缓缓心神。
都躲到这个穷乡僻壤来了,那些人肯定找不到他
隔壁房里传来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摔落在地上,平田栄一郎不以为意,继续看着电视节目,“烟拿来了吗”
没有回答。
平田栄一郎皱着眉转头,下属满脸惊恐地走进来。
一个高壮的男人紧随其后,四方脸,戴着墨镜,不苟言笑,手里拿枪,枪口抵在下属后背。
平田栄一郎的视线往旁边略移半寸,门口还站着一个男人。
仿佛能顶破天花板的高大身材给人十足的压迫感,黑色的风衣下摆随走动掀起凌厉的弧度,银长发在灯下泛着冰冷的光泽,暗绿的双眼冰冷地盯着他。
平田栄一郎不寒而栗,防备地后退。
好可怕的气息,这个人才是真正的主使者
“你们是谁”
琴酒没兴趣对平田栄一郎自报家门,抬眼看了一下挂在墙上的时钟,时间拖得越长越不利,要速战速决,“东西在哪”
平田栄一郎“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哦”琴酒抬起手对旁边开了一枪,漠然的声音伴随着平田栄一郎下属的倒地声响起,“现在知道了吗”
“忠弘”
平田栄一郎脸色大变,看向尸体的目光悲痛,“你们为什么要对他动手”
“在哪里”琴酒平静地重复了一遍。
“我不知道你在说啊啊啊”
平田栄一郎五官狰狞地在地面蜷缩着,脊背几乎弓成了一只大虾,黑色的切尔西靴毫不留情地踩在他的腿上,慢条斯理地碾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嚓声。
“别太狠了。”江奏从后面走出来提醒,不然弄晕了还得把人弄醒。
伏特加朝江奏看过去,欣慰。
会心软虽然不算什么好事,至少能证明这家伙还有心
琴酒也不打算让平田栄一郎就这么逃过一劫,冷笑着松开压制。
平田栄一郎的右腿膝盖不正常地向前反折,呈现出诡异扭曲的形状,这位曾经的体面政客趴在地上大口呼吸,颤抖不停。
这个男人真的会杀了他
不,不能死,他干咽了咽口水,看见恐怖得像死神的银发男人旁边站着一个小女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冒出来的。
刚才没被踩死,就是因为这个女孩劝阻了银发男人,而银发男人尽管不耐烦还是听了。
也就是说,女孩对这个魔鬼有一定影响力。
从相貌上看,这两人长得并不一样,可并排站立时,两人的神态气质一眼看过去却有种惊人的相似感,冷淡的脸仿佛复制粘贴,只不过是大小号的区别。
八九分神似、不错的关系、巧合的年龄差
他心里闪过一个突兀又莫名合理的念头。
难道说
“不想受罪就早点交代,反正那些本来也不是你的钱。”江奏道。
贪财也不是不能理解,但命都快没了还不肯松口,也是个死要钱的
“是”平田栄一郎看江奏就像看到了什么救命稻草,忏悔道,“那些钱我一分都没花,完全不敢,我们家祖祖辈辈都是农民,一分钱都不敢动,全在这,我穷怕了”
江奏“”
不敢花你贪什么
这什么日本的人民的名义
平田栄一郎老泪纵横“我想给孩子多攒点钱,我错了,可我的孩子是个好学生,不该被我连累,我是个失败的公务员,不能再做个失败的父亲那些钱都可以给你们,不求别的,只求别让一个孩子失去他唯一的亲人”
琴酒看着平田栄一郎说了半天说不到重点,手指摸索着枪柄,释放着耐心告罄的信号。
他有点烦躁,老在这里说孩子干什么,关他什么事
又不是他的孩子,当然,他也不需要这种一无是处的东西
“我可以把他送到地狱里去,”琴酒俯视他的眼神如视蝼蚁,“这样你们父子就可以团聚了。”
既然这么舍不得,那就一起去死吧
江奏一点都不意外会从琴酒嘴里听到这种阴间发言,习惯了。
平田栄一郎咬牙,放狠话,“如果你真要那么做,我大不了赔上这条命什么都不说,谁都别想好过”
江奏发现平田栄一郎有些莫名其妙的失望,而且刚才说那些话的时候一直盯着琴酒,似乎想用亲情打动这个男人冷酷的心
什么鬼,觉得琴酒会因为父爱心软
她若有所思地打量平田栄一郎,突然福至心灵,转头看向琴酒,“爸爸。”
伏特加“”
卧槽,他不敢置信地回头,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
平田栄一郎眼底浮出喜悦,只要这个小女孩心软,说不定一切就有转机
琴酒沉默,遮在黑色礼帽阴影下的脸看不清表情。
没反应,不应当啊。
江奏想起琴酒是混血,可能有语言代沟,于是换了个版本,“daddy”
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
安静了几秒钟,江奏道,“平田先生说得也有道理,不要去伤害无辜的人。”
“那要看他的表现了,让人满意还可以考虑,如果不能,就没必要再留下。”琴酒回过神,懂了江奏的意思,也若无其事地开口。
伏特加“”
所以大哥,您完全不否认的是吗
但当事人都没反驳,他也不可能去拆琴酒的台,只能顺势警告道,“别浪费时间了,动作快点,你也不想再落到其他人手里吧”
只要有利用价值就能活下去,平田栄一郎听他这么一威胁反而松了口气,“明白,我明白”
他浑身都是冷汗,还好,没看错,这一步棋走对了
“东西在书房柜子第四排三列的书里,还有旁边的”
江奏和伏特加分头行动,节省时间。
书房里的布局比较简单,却很凌乱,江奏深吸一口气压下头皮发麻的感觉,戴上手套开始翻找,很快找到装着金块的箱子。
最高额的薪水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赚钱手法怪不得组织喜欢勒索抢劫,抢劫来钱来得这么容易,不喜欢就奇怪了。
当然,这其中少不了队友辅助。
人性总是善于调和的,如果琴酒一开始就答应只要平田栄一郎把资产交出来就不动手,平田栄一郎绝对不会这么快松口,多少还要再僵持一段时间。
但是刚才在鬼门关走一趟,平田栄一郎的心理防线早已溃塌,好不容易见琴酒松口,肯定会尽力配合抓住这一线生机,不敢再继续嘴硬。
这就是人心洞察的加成
而且琴酒的配合也挺重要的,她本来还想琴酒如果生气要怎么圆,搞不好还得回档,现在想想,完全不必要,这是对对方智商的低估。
主要是原著扫射东京塔的情节容易让人形成刻板印象琴酒是武斗派,玩城府计谋玩不过其他人,但如果真是这样,他也不可能撑起组织成为柯南的噩梦。
身为酒厂最后的良心,琴酒心思缜密,而且观察力极强,能凭一根头发就认出雪莉的人怎么都不能说是有勇无谋吧
干掉他是肉眼可见的难。
不过,她就喜欢这种有难度的挑战。
“我这边弄好了”伏特加推门进来,沉默,“你在干什么”
江奏若无其事地扬了扬手里的新发现,“好东西。”
藏得很隐蔽,要不是系统提示,说不定还真会被平田栄一郎这么混过去。
伏特加“找东西就找东西,干嘛还整理他的书桌”
江奏“顺手。”
伏特加“那也没必要顺手把桌子都擦得这么干净吧”
桌面都亮得能当镜子照了来当清洁工吗岂可修
洁癖强迫症是病,得治,之后得跟大哥说说,要早点治疗京极理奈,有病不能拖
平田栄一郎见两人走出来,连忙表态,“好了,我的承诺做到了,你们也该履行你们的”
话还没说完,冰冷的枪支就抵到了额头上。
“你们想反悔”
江奏冷静否认,“我不伤害无辜者,又管不了别人,而且你也不无辜。”
“你”
居然钻空子
“对了,”江奏顿了顿,补充道,“你该不会以为其他人都不看新闻吧”
“什么”
江奏讽刺道,“内阁议员之子平田淳一在学校仗势欺人霸凌普通家庭的学生,其父为帮儿子逃避责任,亲自修改证词,最后导致该学生不堪重负跳楼自杀身亡但凡稍微关注一下自己的儿子,都不至于对外界消息一无所知。”
被揭穿谎言的平田栄一郎又惊又怒,看见琴酒按动扳机,连忙祭出底牌,“还有u盘只要你们带我离开,我就告诉你们在”
琴酒朝旁边的两人看去,江奏抛了抛手里的小东西,看见u盘的平田栄一郎顿时面如死灰,还想为自己辩解两句,枪声响起。
砰
男人不甘地倒地,临死前充满怨恨地看向伏特加,死活闭不上眼睛。
那对诡计多端的父女就算了,一看就不能轻信,可这个胖男人面相看着心眼不多,藏不住事,之前还表现出一副“只要配合就放过你”的样子,害他信以为真。
结果是假的
所谓的憨厚都是故意装出来的,为了让他放松警惕,心甘情愿钻进圈套
这心机之深、反差的演技堪称三人之最
伏特加“”
瞪他做什么他是真的以为他们会留平田栄一郎一条命好吧谁知道两人另有打算
等等,所以只有他被傻傻蒙在鼓里吗
平田栄一郎的便当领得非常干脆,琴酒把人狠话不多的反派形象落实得很彻底。
房间里充满了死亡气息,江奏随意往旁边瞥了一眼,视线定格。
那张看不清的混血颜,棱角分明的下颌上溅上了一粒针眼大小的血点,在冷白皮上格外显眼。
“g。”江奏出声道。
琴酒低下头,听见江奏平静的声音,“你脸上有血。”
“很脏。”
绿色眼珠转动,站在硝烟里的琴酒缓慢消化着这句话的意思。
他才开枪杀死了一个人,眼中暴虐的杀意还未完全消退,脸上的神态却自始至终冷静得可怕,甚至于冷漠,没有受到半分鲜血的刺激,变得兴奋、狂热。
对剥夺他人的性命这种事,他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完全无关紧要,生命对他而言就是这样的概念。
脏吗
大概吧。
他手上沾染的鲜血早已数不胜数了,多一点少一点,没有区别。
他少有地走了会儿神,椅子在地上被曳动发出刺耳的声音。
一只温热柔软的小手趁他不注意,抚上脸庞。
银长发的杀手瞳孔紧缩。
轰隆隆
窗外雷声突然响起,锐利的电光瞬间点亮幽绿的瞳眸,里面清晰地倒映出一双琥珀色眼睛。
一触即分。
“好了。”江奏在伏特加震惊到下巴都快掉了的眼神里收手,揣兜。
终于擦干净了。
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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