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第 67 章 流氓老蝙蝠
柏嘉良静静侧卧在床上,一动不动,看着太阳从露出一点点儿暗沉的红边儿到洒出灿烂的阳光淹没整座雪山,再透过纱一样轻薄的窗帘,落在公爵大人白皙到透明的脸上。
那金子般灿烂的闪烁光芒让睡熟的公爵大人蹙了蹙眉,似乎是不太舒服,自然而然地往阴暗地方躲。
于是自然而然地往某处柔软钻。
“流氓老蝙蝠。”柏嘉良红着脸轻声骂。
好吧,就算公爵大人再强横,再不畏阳光,她怎么说也是只血族,是只没有尖锐爪子和锋利牙齿的脆弱蝙蝠。
小人类慷慨地敞开了怀抱当人肉靠垫,贪婪凝视公爵大人的睡颜。
她墨色的发丝散乱,有的黏在了水润的唇瓣上,有的还往下落,有几缕发梢则落在了漂亮清瘦的锁骨处,本就松松垮垮的睡袍更加凌乱了,露出半截精致的肩颈线,似乎还能隐约看到些雪白滑腻。
柏嘉良克制住吻上她水润唇瓣的冲动,克制住狠狠将她揽入怀中的冲动,也克制住用力摩挲那精致锁骨和完美肩颈的冲动。
她觉得自己几乎用完了这辈子的克制力,才克制住内心叫嚣着拥有她的冲动。
她垂下眸,慢慢闭上,嗅着空气中的白茶香。
真希望这种惬意的日子能久一点,更久一点。
只是、
很快就她对上面这句话后悔不已。
“公爵大人,公爵大人”日上中天的时候,她红着脸,轻轻推搡着怀中人的肩膀。
秦唯西迷迷糊糊睁开眼,懵了好一会。
“怎么了”公爵大人看清眼前人后,脑袋往下一掉,困倦地闭上了眼,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您在抱着我。”
“不能抱吗”公爵大人蹙蹙眉,显然带了点起床气。
“您抱着我倒是没关系,但您不能抓着我尾巴不放吧。”小人类沧桑的神情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尴尬。
老蝙蝠这是梦见啥了,揪着她的尾巴就不松手,一下一下撸不说,偶尔还用力拔一下。
这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的折磨她有时敏感的打哆嗦,有时疼得就要嗷嗷叫。
哪只兽人的尾巴经得起这样的折腾啊
公爵大人迟钝的大脑处理了一下这复杂的情况。
半分钟后,她闭着眼睛默默收回手,翻了个身,背对小人类。
然后啪的一声用力捂着脸,露出的半个嘴无声地骂骂咧咧。
柏嘉良撑起胳膊直起身子,看着眼前这一幕,忍不住咧开嘴笑。
尾巴根儿都没那么疼了。
真可爱。
公爵大人没睡醒的样子怎么这么可爱。
“您梦见什么了”她戳了戳秦唯西的肩膀,趁火浇油。
公爵大人有些绝望地又往床边滚了滚,缩成一团,过了好一会,她叹口气。
“梦见你了。”
柏嘉良都已经坐起来了,闻言,浑身一软,摔回了床上。
“梦见我,您梦见我什么了”她结结巴巴,慢慢捂住了脸,听着自己剧烈的心跳。
“有点复杂,”秦唯西沉吟一会,也坐了起来,“梦见你骗我尾巴被锁在了一个全是血的池子里就像薯条粘上了番茄酱一样看上去很美味但你没法自己拔出来要我帮忙去用猫薄荷贿赂一只狼从它肚子里拿到钥匙我说猫薄荷怎么能贿赂狼干脆自己上手拔但怎么也拔不出来。”
她叹口气,表情有些尴尬,“到最后,我在梦里好像真的在考虑去用猫薄荷贿赂狼了。”
柏嘉良剧烈跳动的心脏慢慢恢复了正常,过了好一会,她吐出干巴巴的一句话。
“您的梦真是意识流啊。”
“对吧,我也觉得。”公爵大人随口应着,随后一怔,猛地坐直了,愣愣盯着墙上一个点儿。
“怎么了”柏嘉良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看到一对用力亲吻缠绵的情侣画像。
“我怎么会做梦”秦唯西的眼神却有些涣散,不可思议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除了幼年那段挂在树上的日子里,我从没有做过梦。”
小镰刀在空中转了转,然后疯狂左右用力摇摆。
“你确定我没事”秦唯西抱着胳膊,狐疑地看着小镰刀,伸手握住。
确定,身子倍儿棒,除了没有嗅觉各方面状态都很好阿忒若普斯的神识从小镰刀中蔓延出来,带着一些暴躁,你找我就为了这事让我突破界限突然给你做个彻底的全身体检就因为你做了个梦
秦唯西顿时有些尴尬,不禁摸了摸鼻子。
她是很久很久没做过梦了,但也不是这辈子都没做过。
好像是有点大题小做。
小镰刀没好气地挣脱她的手,咻的一声窜到了柏嘉良怀中,显然不想理某位老友。
“但是我都是”秦唯西看了眼小人类,努力改口,“我都是快接触到规则的人了,真的会无缘无故做梦么”
那肯定是有什么触发到了你的识海,所以才会有这些感应,阿忒若普斯也稍微正经了点,语气有些迟疑,你试着找找梦境和现实的对应
“有没有可能,我在一趟蒸汽列车上,其他的好说,但怎么可能会有血池”秦唯西没好气地说着,摆摆手,“你回吧,没你事了。”
小镰刀末尾的红宝石疯狂闪烁,仿佛某人在骂骂咧咧。
柏嘉良捧着最终安静下来的小镰刀,眨巴眨巴眼。
“那公爵大人咱们现在怎么办”
“继续查那桩失踪案子,”秦唯西扭头看了看被她们堆在了墙角的那堆行李,耸耸肩,“我有一种预感,这两桩事儿,终究还是要扯到一起去。”
“那我们先读读那些牛皮纸”柏嘉良指着那堆打字机吐出来的散乱书页。
“妥。”
“什么感想”秦唯西一目十行地扫完了那些啰啰嗦嗦的形容,看向站在自己身侧的小人类。
“首先,李泽尔的说法前后是一致的,”柏嘉良看着第二段文字,沉吟着,“他们也是,给李泽尔看过邀请函后就住进了豪华包厢,另外,虽然未曾谋面,但我觉得我的这两位同事,应该不仅仅是伪装的夫妻关系,真实感情应该也相当好。”
“还有呢”秦唯西不动声色。
“还有吗”柏嘉良一怔,再次低头,看向那几页凌乱的纸页。
“连环凶杀案和连环失踪案,是不是和我之前在车厢听到的夜兽有关”她想了想,谨慎判断着,“他们之所以认为是夜兽犯案,是因为传说中夜兽杀人要么尸骨无存要么血流成河,那么换个形容,就很符合失踪案和凶杀案的条件。”
“很显然,如果一趟列车上有一系列怪事发生,那人们自然而然地会把他们联想到一起,或许失踪案和凶杀案其实是两件事,或者说,是两方人在作案,只是恰好历史上存在一只夜兽咳咳,您,所以人们才会这么想。”
“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想法,”秦唯西点点头,“但我们也问过列车长了不是昨晚既没有发生凶杀案也没有失踪案,或许还是得等真的出事我们才能判断,到底是同一个阴谋还是另有错综复杂的关系。”
两人陷入了沉默,直到秦唯西再次挥挥手上的纸张。
“还有一个小细节。”
“什么”柏嘉良一怔。
“我们应该要见一见这个没有名字漂亮侍应生,”秦唯西轻声说,“按照你的说法,你们革新军特工组织失踪的两个人都是算得上顶尖的特工,不管是真夫妻还是搭伙的搭档,性子都应该是互补的也就是截然不同。”
“但在这短短的手稿中,专门花了一大段话,讲了讲那个倒酒的漂亮侍应生的事,而且他们俩都很喜欢这个小姑娘,这在文字中压根就没有掩饰。”
“能让两个性格应该是相当不一样的人喜欢上的开朗小姑娘,家境贫寒却登上了这趟豪华列车,患有视弱却是豪华包厢的侍应生,甚至还是倒酒这种算是精细活儿的侍应生,”秦唯西微微挑眉,“你不觉得奇怪么”
柏嘉良一怔,接过她手上的纸,仔仔细细读了那一段好几遍。
“为什么”她不可思议地喃喃自语,“我为什么之前看到的时候没有觉得奇怪”
“等等,”她很快又瞪大了眼睛,“为什么罗杰斯也没有觉得奇怪”
“他是特工耶为什么会觉得一个视弱的人可以当侍应生”
列车早已启程了,随着她话音落下,一阵清风吹入窗。
凉爽的空气,让柏嘉良背后毛毛的。
秦唯西唇角提起一丝弧度,微微摇头。
“一个简单的认知过滤法术就可以了,不是很高级的小把戏,但总是很实用,施术人的级别应该还挺高,轻松就骗过了你们那两个特工。”
“真有意思,为什么一个普通的小侍应生身上会有这种法术呢”
“总而言之,请列车长把那个小姑娘带过来吧。”公爵大人若有所思地轻笑着,“我们得见见她。”
很可惜,她们暂时没有见成那个奇怪的小姑娘李泽尔说那个名叫特米娅的侍应生患上了重感冒,已经昏昏沉沉睡了好几天,不过眼见着就快好了,明天她们应该就能见到她。
更可惜的是,即便是第二天,她们也没来得及见那个侍应生。
因为
伊莉莎刚铎,不知道为什么伪装上车的刚铎帝国年幼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清晨,在侍应生的尖叫声中,她躺在了血泊中。
眼睛再也没有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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