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0169
☆、对抗与输赢
易昌雯对突变状况的理解比小绒毛更迟了几秒。
理解之后是深深怀疑自己的理解。
因为第一,易昌雯没想到易晖会做出这种自杀似的举动。易晖之前给易昌雯的印象是外强中干。像是那种嘴上动不动就说得厉害,但一面对正经危险便会怂的类型。
第二……
易昌雯:一个人用一片碎玻璃割破血管还可以理解,但怎么可能割得下自己的脑袋!断[kou]还那么整齐!这次是易晖的第一个情绪场,他还来不及练出任何能量技能,也没有能量存款供他使用能量技能。
听见杂物房这边动静的桂威磨磨蹭蹭地也走了过来,问:“你们在闹什……”
易晖的头被割下、掉落到地上后,朝杂物房门[kou]的方向滚了一段。当桂威走到门[kou]时,刚好与这颗挂着“我赢了”表情的头对视上。
桂威双眼发直。
易昌雯想靠着昏暗的光线糊弄说“这只是假人道具”之类的,但哪怕能强行无视掉喷溅得到处都是的血[ye],这血腥味的传递也不可能受光线压制。
易昌雯:相反,光线糟糕时,嗅觉好像会更敏锐一点。
桂威张大嘴,像是想要尖叫,但似乎又有点喘不上气。
易昌雯也不敢靠过去给桂威顺气,因为刚刚易晖脑袋割得太突然,易昌雯又不像小绒毛[shu]练掌握了用能量维持体表干净的技能,于是易昌雯没防备地被溅了一身的血,还一时没法处理。
当前在这杂物房里的所有东西中,易昌雯的吓人程度可能仅次于那颗人头。
桂威最终没有叫出声,她直接昏了过去。
易昌雯看着桂威倒地的过程,有点纳闷:真昏还是假昏啊?倒地的动作那么柔软、倒地的声音那么小。通常昏倒不是直挺挺地倒下吗?倒下时还经常会磕伤手指、手肘、后脑勺什么的。你这种倒法让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必要扶你一下。
易昌雯:算了,还是不扶了。反正你这姿势也不太可能受伤,我扶你还沾你一身血。
小绒毛沿着没有溅到血的位置跳动,一直跳出了杂物房,继续保持了自己全身毛的干净,到达桂威身边。
小绒毛听了听桂威的呼吸声,然后对易昌雯说:“假如我们现在全部陷在幻觉之中,易晖的死是否不是真死?他是否用死亡让自己回归了现实?”
桂威猛地坐起身,直直瞪向小绒毛:“你在说话?”
易昌雯:啊,果然是装晕。这孩子戏还挺多。
小绒毛高傲地看着桂威,回答:“在幻想的世界中,猫说话有问题吗?这不是常规设定吗?”
易昌雯:同样是高傲表情,猫的比人的可爱多了。
桂威张[kou]结舌了好一会儿,呢喃:“啊,我果然是陷入了幻觉世界吗?当学校突然变成鬼屋时我就怀疑过这个,但后妈的死让我感觉太痛快了,所以我说服自己把这里当现实,但……”
桂威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如果我的意识正在幻觉之中,那么我真正的身体呢?是不是我在学校里突然晕倒,然后我被送到了医院?我现在是在医院里当植物人吧?”
小绒毛:“不一定。也可能你昏倒时正身处一个偏僻的地方,没人发现你,于是你没能得到及时的医治,然后你就死掉啦。”
桂威:“……”
易昌雯:“其实我觉得,我们仨更可能是那种情况。”
桂威:“你们仨?你们俩和这个……”
桂威看了一眼易晖的头,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问:“是一伙的?”
这次桂威的表情中嫌恶大于恐惧。好像她已经默认了这头只是幻觉的一部分、和血浆电影画面属于同一类,进而认为如果她因为这种小场面表现出恐惧,会让她显得很没面子。
易昌雯:“是同事。我们本来一起接了一份工作,但莫名其妙被分散到了个不同的地方,虽然好不容易又重新聚集到了一处,却……”
易昌雯:“哪怕这里是幻觉世界、哪怕易晖的死意味着他回到了现实,但我们在这幻觉世界里也确实少了一个同伴,遇到危险时便少了一份力量。”
易昌雯:“而且易晖死得太迅速,没有将他来到这里之前发现的信息告诉我们。我们可能因此缺失了一份破除幻觉的关键线索。”
桂威站起身,故作不在意地眼睛避开易晖的头及身体,也避开易昌雯那被溅到的满身血,提议:“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易昌雯点头:“好。”
易昌雯先从易晖手中取下他用来割掉自己头的镜子片,然后将易晖的身体放平,并将他的头摆到他脖子上方的位置。
易昌雯:反正这地方看起来也没有破案需求,就不用为警方保护现场了,优先让同事显得……美观一点吧。再说,如果警察真出现在这里正经办案,易晖用小镜子片割头的事情也根本解释不清。保不保护现场我都是最大嫌疑人。
最后再整体看了一眼房内的一切,易昌雯离开杂物房,与等在外面的桂威及小绒毛会合,并顺便把门掩上。
易昌雯一边和桂威并排走,一边说:“其实我觉得,可能我们一直让易晖的尸体保持在我们的视线范围内会更好,否则他要是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变异了……”
桂威抗拒:“但如果他一直不变异,我们总不能一直守着他吧?眼睁睁看着他尸体腐烂发臭?”
桂威做出略显夸张的嫌恶表情:“太恶心了。要守你自己守,我才不奉陪。”
易昌雯:“那确实也是挺折磨的。不过他可是敢一刀给自己割头的狠人,如果变僵尸,再抄起一块金属片……”
桂威惊愕:“他的头是他自己……割的?”
易昌雯:“不然你以为是怎么回事?杂物房里那血[ye]飞溅量说明那里肯定是第一现场。也就是说,易晖的被割头肯定发生在杂物房内,而不是死在某处的尸体突然瞬移来到这里。如果你认为不是他自己干的,你认为谁是凶手?首先,让我们排除猫。”
易昌雯:“假如你怀疑我是凶手,现在面对我时却如此镇定,那可真是了不得的心理素质。”
桂威快速瞥了一眼易昌雯手中带血的镜子片,说:“你该不是想告诉我你手上那个就是凶器吧?我没割过人头,但也不是没有常识,那种东西割破大动脉还行,哪里砍得断骨头。”
易昌雯:“你的看法和我一致,这确实是一件违背了常理的事情。但既然这里是幻想世界,那不合理也就合理了。幻想的领域内,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别说镜子片,哪怕你说纸片能砍断人骨,也一样可能成真。”
桂威带着易昌雯和小绒毛进了她选中的居住房间,依然是之前她看易昌雯在泥地中挣扎的那间。
等易昌雯和小绒毛都进了房间后,桂威锁上门,然后突然意识到易昌雯话语中的一个代词很古怪:你。
桂威看向易昌雯,重复她的话语:“‘我’说纸片能……‘我’?”
易昌雯:“我们个因工作缘故误入此世界的人,无论初始落点在哪里,最终都来到了这个楼中。而我们现在所知的有关这楼的所有规则,都是你告诉我们的。我们如何确定这些规则是你来之前就存在,还是你出现在这里之后才由你制定的?”
桂威:“哈,我要是能制定规则,你为什么没有被泥巴吞掉?”
桂威走到窗边,一手指脚下、一手指外面,说:“我当时就站在这个位置,一遍遍地希望沿着那条路线走的你跌倒、趴下、再也爬不起来、被泥巴覆盖。如果这里的一切都顺我的意,你为什么没听话?你为什么能走进这栋鬼屋?”
桂威:“我还希望小发……希望这猫亲近我,它为什么不理我?”
易昌雯:“也许是因为,你能制定的只是这楼的规则,并不能制定外来者的存在规则?”
易昌雯:“当我们个外来者出现在楼内或者楼附近之时,我们便成为了威胁到你地盘规则的异物。如果你能彻底战胜我们,我们便只能遵从你的规则;而如果我们彻底战胜了你……这楼说不定会塌?”
易昌雯:“当你诅咒在泥地里艰难行走的我摔倒时,我确实感觉到我的每一步走动都遭遇了极大的阻力,好像我每走一步都有可能倒下。如果当时我真的倒下了,你就算诅咒成功、维护了你的规则权威;但我撑下来了、没倒下,于是我就战胜了你一点。”
易昌雯:“由于走进来的全过程我都承受着压力、没有挣脱压力,所以我战胜你的程度比较浅,没有动摇你的绝对权威,我依然处处受你规则的制约。但又由于我在与你的斗争中取得了微小的一点胜利,所以你的规则在我身上发挥不到极致,也许只能起效九十分,或者九十五分,反正到不了一百分。”
易昌雯:“一个证据是,当我进入这楼后,虽然我受你规则影响感到很[kou]渴、很想喝水,但[kou]渴感没有到完全不能忍的层次——甚至我还能说这么多话。”
易昌雯:“如果入楼前我输给了你,也就是,如果我那时跌倒了、被泥巴淹没了,那么即使我因其他力量侥幸没死并进入这楼,我的[kou]渴度也肯定会达到你的期望,是必须立刻喝水的级别。即使我意志力坚定,能强忍着不喝,也极难挪出余力再做其他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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