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东山再起的波澜

第14章  东山再起的波澜

        1992年春夏，我再次回老家看望弟弟，希望我妈和我爸能和好如初，给弟弟妹妹和我一个完整的家，毕竟我们一家经历了太多不平事了，并告诉她小妹保养给别人的事，我妈无动于衷，说那都是我爸的事，只要我爸不给弟弟罚款上户她就一直不会跟他和好。我感到无能为力，再次唱起那首“想要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华丽的地方，在我疲惫的时候我会想到它……”我忍不住哭了……

        过后，我爸和大表哥联盟去外省一个县城合资开了个钢门钢窗厂，后来和大表哥半道撤资去别的地方额外建了个厂。我爸叫人把我和弟弟都接了过去，一方面好照顾年幼的弟弟，一方面叫我学着管理工厂，他好抽身和别人一块去承包工地去修建马路。真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我爸一会儿搞工地，一会儿建回风炉厂，一会儿建饮料厂，导致资金不足，管理不善，回风炉厂和饮料厂相继夭折了。

        这天，天气特别炎热，我无意间走进爸爸的办公室打开办公桌上合同书，看到咱们厂与X焦化厂签订100多套中悬窗在近期必须交货，不然就按15%赔付对方违约金。看到这我大吃一惊，心想：厂里没材料，这100多套中悬窗怎么在这短期内交货啊？爸爸签了这合同咋不跟我说一下？难道他不知厂里缺材料，还是他忙工地修马路的事忘了这事？可厂里没材料，我又没钱去买，到时拿什么货交给人家呀！要不交货这15%违约金不配惨？想到这些，我心里急得直打转，突然又想到之前教我们学烧电焊的梁师傅不是在城东边当厂长吗！要不去找他借点材料，先把这批货赶出了再说，等我爸从工地上回来再买来还给他就是了。想到这儿，我看到太阳快下上了，顾不及多想就大步走到男宿舍门口，大声嚷道：“哎，屋里有人在吗？”“有！”一个穿着干净瘦高小伙从里面走了出来，笑眯眯的说：“啥事？大妹。”我很吃惊，一看是我刚到厂不久曾经失手误打过一巴掌的老乡小杨，顿时感觉不好意思，尴尬的朝屋里看了看，问道：“屋里就没其他人在吗？”“嗯，他们都上街唱卡拉OK去了就我一个人。”小杨点点头指了指里屋说道。我看来看旁边的单车迫切的问道：“你会骑单车吗？”“会呀！你要上哪去我送你？”小杨客气的说。我直言不畏的说：“我想去我师傅工厂借材料做那批中玄窗，打了电话没人接，你找得他们工厂能带我去吗？”小杨高兴的把单车推了出来，说：“走，上车吧，我送你去找他。”我小心翼翼地坐上了单车，因着没坐过生怕单车一扭一拐会掉下去，就死死抓着坐凳下面的铁棍，生怕碰到小杨的衣角让别人看到笑话，可好不容易到了师傅的工厂，看到厂区满车间的材料我心里喜出望外，觉得这下借材料不成问题，可身为厂长的师傅却不在，经过左右打听员工才说：“他上县城唱歌跳舞去了。”还好离县城不远，小杨只好踩着单车把我带到了县城，经过几番周折在一个舞厅里找了我师傅，简单跟他说明来意，他同意马上带我们厂的员工一起去他们厂拉材料，我很高兴，买了一个大西瓜，准备等会儿大家上完材料好犒劳大家，师傅和厂里的员工骑着单车跑前面，我一手抱着大西瓜，一只手抓住坐凳下的铁棍跟在后面，心想终于可以借着材料解决燃眉之急了。可没想到，就在我们出县城的长脚坡处，小杨飞速的往下跑，迎面来车一阵白光照射，在一个下坡转角处，我只感觉路边行人绊了下我的脚，“哐当”一下，我连人带瓜栽倒在马路上，隐约听见有人大喊：“快快……快停车，有人栽倒了……”。

        等我醒来已是晚上的十一点多了，医生给我检查了下我的头部，说：“没啥大问题，回去按时吃药，休息两天，淤血排出来就好了。”没想到刚跨进厂门，爸爸黑着脸就赌在门口，说：“这么晚了你们干啥去了？”我用手捂着头刚要开口说找师傅借材料的事，我爸就拿眼睛恶狠狠的瞪着我。小杨赶忙上前，说：“刘老板，这事不怪晓岚，是我车技不好才把她脑袋摔伤了。”我爸缓和了一下对小杨说：“你去休息吧六子，这没你的事了。”我爸见小杨进屋去了，转背就开始对我破口大骂，说：“大晚上的姑娘家家跟一个男孩子出去鬼混丢不丢人哪？”我理直气壮的说：“丢啥人哪？我又没干啥伤风败俗的事！不就是找师傅借材料没借成把脑袋摔伤了吗？”他就恶狠狠的骂道：“谁叫你去借的？怎么没摔死你呀！丢人显眼的东西，祖宗八辈的脸都让你丢光了，我这才几天不在家你就半夜跟人出去鬼混，这要传出去，我这脸往哪搁，啊？”说着又是一顿辱骂，什么难听捡什么骂。我忍无可忍，觉得爸爸不可理喻，除了就知道辱骂以外，一点都不关心我的死活，就怒不可遏大声冲他吼：“你骂得对！骂得对好，就你有脸。我没脸没皮、我丢人显眼，我伤风败俗，我就要不结婚嫁给他，我就要不结婚生孩子，我就要丢你的脸，我就要气死你，把十八代祖宗的脸丢光丢尽，看你能把我怎么样？啊……我不干了。”说完我哭嚎着跑了出去。跑到一个空旷的草坪上我放声的大哭，觉得自己为这个家忍辱含冤付出太多了，没想自己的父亲不但不理解还不问青红皂白的辱骂我，我越想越伤心，越哭越难受，哭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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