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光胜六年
吃完一顿饺子,许鸣在礼水城中闲逛。
因为要隐藏身份,所以许鸣就没有摘下斗笠,如果之前在商会没有摘下斗笠,未免失了礼数。
对于惊刀门的动作,许鸣有所忌惮,但说不上害怕。
门主是冲窍境高手,以他现在的战力,不好说能不能有一战之力。
但他可以肯定,其他人都不是他的对手,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哪怕打不过惊刀门的门主,他觉得全身而退的概率也不小。
礼水城何其之大,其中豪门大族江湖势力盘根结错,明争暗斗数不胜数。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十分繁华,但真要触及到那些深处的东西,就会发现到底有多么肮脏。
许鸣在路上随便打听了一下后才恍然大悟,惊刀门在礼水城只能算是一个二流势力,真要说起来,其他几家才是大头。
传言中洞府境高手都有不少,只是具体数量不得而知。
闻言,许鸣所剩不多的担心就彻底放下,这样的惊刀门,远远比不上在筌郡城的赵家。
哪怕双方之间差距不明显,但前者在自己的地盘上也不敢肆无忌惮,后者却不一样。
礼水城的风景无数,各式各样的名胜古迹都足够让人眼花缭乱,对此地心生留恋。
一整天,许鸣都在城里闲逛,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把自己想去的地方都看了。
眼见夜幕渐晚,许鸣就随便找了个客栈下榻,价格不贵。
凤虎帮给自己的那一大把银票堪称一笔大财富,到了现在,还有一半在手,可见当初凤虎帮对自己的态度有多么郑重。
惊刀门作为礼水城中小有名气的帮派,只要安分守己没有做出太出格的事情,基本上就连郡守府也都会礼让三分。
这其中的一些密辛也很少人能想到,双方到底来说都是互惠互利。
只要惊刀门还在,那么每个月或者每年上交的银钱就不少,这样一棵还算不错的摇钱树,只要乖乖听话,郡守府乐见其成给他一些特权。
所以哪怕惊刀门如今拥有一座占地千亩的大府邸,依旧不会有所表态。
这哪里是一个江湖草莽的帮派?分明是足以媲美传承数百年的豪门大族了吧?
月明星稀,惊刀门的牌匾下,有个身穿黑色大衣满脸胡渣子的男人驻足。
男子身材魁梧,只是低着头,看不清楚其容貌,在他背后的一把大刀十分显眼。
但凡行走在礼水城中,估计十有八九都会有人猜出其身份。
没办法,有此气势的重刀刀客,除了惊刀门还能是谁?
只是这个一头邋遢长发的男人似乎并不是惊刀门高层的任何一人,难不成还能是惊刀门的寻常弟子?
论气息,不太像。
邋遢中年男人微微抬了抬头,凝视了好久那块牌匾,最终咧嘴一笑:“终于回来了,不曾想我还有活下来的机会。”
“许鸣?中庆山上的一切恩怨,我都会亲自去找你理清。”
说完,他猛然踏入大门门槛,重回惊刀门。
惊刀门九大堂主,已经变成了如今的七位,但这些内幕暂时还没有传开,否则那个拥有如此傲人战绩的人怕是早就名动礼水城了。
……
除夕那天,许鸣没有出门,而是呆在客栈里发呆休息。
年味越来越重,门外偶尔还会传回来阵阵爆竹声响,孩子成群结队,大多手上都拿着一串朱红色的糖葫芦,小的笑起来还没看到牙齿长齐,风风火火,穿梭在各个街道上。
不少人被撞到了自然心生不满,只是看到是一群穿着红色衣服的孩子后,脸色就随之缓和起来,归根结底,大家都是要搞一个喜庆,求一个吉利。
正是因为这些孩子的存在,才让得过年更像过年。
许鸣辗转反侧,横竖睡不着。
到了晚上,他没有想着去睡觉,实在无聊的他只能按照自己老家那边的习俗,守夜。
这些年来一直如此,哪怕是北煌城那段十分艰难的时期,也从来没有改变。
夜幕深沉,有跟着家人守夜的孩子率先倒下,呼呼大睡。
宽容一些的家庭就会将其带到房间里去睡,并不勉强,若是严厉一些的,则会出声呵斥,将其唤醒,并不会因为年纪小而有特殊对待。
许鸣小的时候属于后者,他爹作为山村上最出名的人家,读过很多书,说过很多让大家摸不着头脑的大道理,对待任何事情向来都是十分宽容。
可唯独在这些传统节日上,他变得格外死板迂腐,哪怕是出现丁点差错都不行。
为此,每每贴春联的时候一旦看到老爹偷懒,娘亲就会忍不住调侃几句,怎么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记忆中不止一年是从这句话开始,两人就吵起来了,当然,不论如何,最后贴在家门前的对联永远都是方方正正的。
深夜过去,日出东升。
新的一年,到了。
光胜六年。
大清早地,天还没完全亮堂,劈里啪啦的爆竹声音就连绵不绝,从各家各户传出,此起彼伏,足足持续了半炷香之久才渐渐停息。
有些昏昏欲睡的许鸣被这动静给吵醒,瞬间醒神,茫然四顾,抹了把脸才回过神来。
新年时期,哪怕是礼水城这种大城,大多数都是不开业的,只有少数觉得这是一年一遇的好机会,能不能一本万利就在这个时候。
综合下来,街道上还是可以看到不少地方开业,并且生意兴隆。
这段时日,大多数人都已经闲了下来,平时聚不到一起的朋友也会唠嗑唠嗑。
各种各样的活动在正午时分出现,热闹非凡。
一袭青衫的许鸣扶了扶斗笠,露出一抹笑容,这种感觉,很好。
忙碌了一整年的黎民百姓,终于可以在这个时候放松放松,或许梦境是让人无比舒适的,但是现实却不得不回去。
没有朋友,没有亲人,独自一人来到礼水城的许鸣漫无目的,只是融入其中,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
在北方,哪怕到了新年,也还是寒冷,若是碰到老天爷不开眼,还会下一场让人瞠目结舌的大雪。
满目都是穿着新衣服奔跑的孩子们,许鸣嘿嘿一笑,看向北方,偶有所悟:“世道再差,那也不是你们可以闯门而入的理由。”
这一天,许鸣几乎逛完了周围的许多景点,拖着略微疲惫的身体回到客栈,闭上眼睛就是梦乡。
大抵是太累了,以至于脸上已经打湿一片,他依旧浑然不觉。
春节过后,差不多就是要出门奔走的时节。
所有让人有多开心的相逢,就会有多么不舍的别离。
只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戏再好,总是会散的。
要不是许鸣已经提前预定了位置,否则都不知道能不能抢到南下的名额,委实是人山人海,不比过年那会差多少。
白鸽江旁边的那条道路,许鸣一面走着一面看着。
这里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大概因为每次看的时间都不长,所以还是觉得格外动人。
许鸣来到岷津商会,发现这里人同样不少,估计想挤进去都要费九牛二虎之力。
不过有商会的人认出了他,对于这个很可能是大家子弟的剑客,商会自然给予尊重,亲自带着他往里面走。
见到那位商会的会长,他也没有说几句话,人家现在焦头烂额,亲自见面时给面子,得寸进尺可不太好。
这位会长在离开之前让手底下的一个人亲自带着他离开这里,朝着既定码头的船只所在位置而去。
白鸽江码头,车水马龙,人人行色匆匆,脸上都带着些许留恋。
因为这座对许鸣而言十分陌生的城市,却是他们心心念念的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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