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神鬼谋朝(二三)
朔方。
隋末唐初时,突厥牙帐设在五原郡之北。
从五原,快马奔袭不到十日便可兵临长安。
突厥的历任可汗为了劫掠中原王朝的物资与女人,频繁发兵南下。
武德三年,突厥颉利可汗继位,迎娶后母隋朝的义成公主为妻。
颉利秉承父兄基业,兵马强盛,屡屡阻挠大唐统一。更是连年侵略边地,杀官掠民,劫夺财富。
太宗李世民即位后,突厥大军兵临渭水,长安危如累卵。
刚刚登上帝位不久的李世民选择了忍气吞声,他与颉利可汗斩白马以便桥为盟。加之公主和亲又许以重金财宝,突厥方肯退兵。
贞观三年,李世民令名将李靖、李绩二人,联合草原西北的薛延陀部夹攻突厥。
颉利兵败阴山,被押入长安。李世民授颉利右卫大将军数月之后放归草原,从此突厥日渐衰微。
阿布思,原为**厥汗国,九姓铁勒之一,同罗部首领。
同罗部人口众多,军力强大,在**厥乌苏米施可汗统治时,任命其为西部的叶护,地位仅次于可汗一人。
**厥汗国被灭之后,乌苏米施可汗被拔悉蜜、回纥和葛逻禄的联兵攻杀。
阿布思为求生存率同罗部投奔大唐,李隆基册封其为奉信王,并赐名为李献忠,将其部落安置在朔方节度使下辖的灵州至夏州以北。
这里是一片完全属于大唐的草场,至少可供三四十万牧民在此地放牧。
但这片草场并非只属于同罗部,还有回纥仆固部及另两个小部落。
阿布思在牙帐内连连踱步,忧心不已。
安禄山大败契丹之后以灭亡契丹的名义,派人入京向皇帝奏请调同罗部入河北屯住。
暗感皇帝真是被区区胜利冲昏了头,居然答应了安禄山的请求。
一旦同罗部转去河北,那安禄山必然会彻底控制同罗部,他阿布思的性命也将不保。
数月以来,为了自己的部落存亡阿布思夜不能寐。
一名手下亲信急冲冲走进帐来,还未等他站稳脚跟阿布思便上前迫不及待的问道:“他怎么说?”
想起那人,阿布思纵然麾下有两万精骑也不由感到背脊发寒。
那还是去年春天入长安之时的夜里,五十名亲兵旦夕便被他一人所制。
他就像是一具会走路的尸体,身上没有一丝生机,但却又能爆发出无穷力量。
现在部族的存亡与否,就靠他了!从这里星夜驰援安只需两日,他们同罗部还可放手一搏。
如若得逞,那么部落不但解决了眼下危机,甚至还可能发展壮大。
但亲信接下来的话打破了阿布思的一切念想。“那人说,请首领自由去之。”
“什么?”
宛如晴天霹雳,阿布思错愕不已。手中的杯盏随之摔落在皮毯上,酒液四溢。
“他竟然狂妄自此?手中无兵怎能夺权?”阿布思气急败坏的出言发问。
“他反悔了!说大唐之事亦当由大唐之人自己解决。若是借助外人,死后羞见先祖。”
阿布思颓然坐在地上,现在已经不用幻想发展壮大了,而是该怎样才能保全同罗部。
急步而起,阿布思来到账中挂着的地图前,一对虎目在地图上来回扫视。
若去河北,部落必定被安禄山蚕食殆尽。
“去北方草原投奔回纥,还是去东北边投靠契丹人?”
“但他与契丹可汗曾有日怨,不可能化解。回纥人亦是大唐番臣,他们会不会接纳自己呢?”
心念自此,阿布思对帐内的另外两名亲信说道:
“去通知所有部落民众,小心收拾行装不可为外人发现,五日后我们举族向北!”
与此同时。
长安,京兆府衙门。
府兵卫队秘密在长安探访数日,终于找到了两名原本在汾阳王府中服侍的丫鬟。
吉温的酷吏之名长安谁人不知?两名丫鬟都以为祸事临头自然对于府尹大人的问询知无不言。
二人将当年之事清清楚楚的在室内回忆了一遍。
听完两人的叙述,吉温对她们摆了摆手。“且先下去吧,你们再仔细想想是否还有什么错漏可疑之处,若是还有便立刻让人通知本府。”
两名丫鬟战战兢兢的跟随府兵而去,吉温抚着额头将二女所说之事在脑海中过了几遍,依日毫无头绪。
让皇帝李成器死于开元二十九年,这是长安人尽皆知的事情。
李成器膝下四子,长子李嗣庄早夭。
经查,其二子同安郡王李珣与三子晋昌郡公李珽,皆在封地并未回京。
而其幼子汾阳王李琎,两年半前在其王妃殒命之后同样悲伤而死。
那么这个人他到底是汾阳王府的谁呢?为何会与之产生瓜葛?
吉温百思不得其解,但有一点毋庸置疑,此人绝对和李成器李琎二人都有些紧密的关系,决非一般的家奴仆役之类。
无论是家奴仆役还是管家护院,绝对掀不起如此风浪。
“是李成器的私生子?”吉温一惊,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但私生子这种事情那两名丫鬟应该亦不知情,观其二者神色没有做何隐瞒。
毫无头绪,吉温索性踱步而出。
府衙后院。
受恶钱之事拖累,早该下值的小官小吏还在来回忙碌。
庭中,矮树花草成荫,夏风阵阵让人神清气爽。
吉温不由想起了恶钱之事的后果。
那些皇室贵胄们,愿意借贷于国,以此缓解民众危机的不过寥寥数人。
他们享受着国家给他们带来的崇高福利,却在大唐需要他们时连些许余财都不愿出借。
京兆府原本计划筹集三十万贯钱用以换兑百姓收到的恶钱,但现在还缺额一半。
因为此事,他还将宗室勋贵得罪了个干净。
但也因祸得福,皇帝对于他的谏言十分赞赏,这就够了!
心中不由想到李光,这段时日与之相处下来吉温对他有了新的认识。
但他却越来越看不透李光了,此人心中所想还有在做的事都不能以常理度之。
对人和善客套,做事冰火交加。
有些事,他热切如火,即使你屡屡犯错亦会鼓励加之。
而另外一些事情,他又冷如寒霜,毫无情理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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