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 诉诸于战
卡尔对魔力的掌握当然没有那么精细。当魔法灵光被卡尔推挤着注入宝石中时，那耀眼的辉光即刻间爆发出来。就像被增强了百倍的闪光术一样，霎时间让黄昏中逐渐没入阴影的城市瞬间亮如白昼。
“嘶——”
“不行，你得跟着莉莉安补补课了。”希雅一把拍掉了卡尔的手，众人才勉强又从强光的刺激中睁开眼睛。
“这不就是特大号的光亮术吗？”卡尔把地上的宝石捡了起来，龙巢里他也见过类似的这种东西，“效果还不如不灭明焰呢……导师你不会是从深水湾的灯塔上偷来的……”
卡尔话音未落，希雅随手甩下一道变性术，将卡尔变成了一只绵羊。
咩——
“这是给莉莉安的，你想要还没那个脸。”希雅将宝石轻巧地抛到空中，然后用悬浮术将其固定，最后，注入了一小滴魔能进去。
氤氲的光雾从宝石中晕染开来，柔和地铺洒到地面上。而四散的光华的确和深水湾灯塔有几分神似。
“这是流照宝石。可不是灯柱。”希雅神秘一笑，“如果投射进宝石内的魔能没有被经过任何塑造的话，就会形成这种柔和的光照，但如果直接将一个完整的术式投入进去的话……”
“如果你对我有什么意见的话可以直说。”芙兰莎躲在人群最后面，用伞遮挡着光线，“没必要用这种方法折磨我。”
“哦，那么防止吸血鬼攻击浮石镇也会被算它的作用。”希雅笑道。
她将魔力从流照宝石中抽了出来，随后校正了一下角度后，对着宝石的核心抬手释放了一道最基础的不需要消耗任何环位的攻击性戏法——火焰箭。
火焰箭的尾焰很快就没入了宝石之中，而在宝石的另一侧，一条火蛇包裹着热浪冲入天空，直到没入云层深处才消散无形。
“哇！”莉莉安惊讶地捂着嘴，“这！这至少是三环法术的力量了！这个宝石能放大术法的效应吗！”
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得出来，这东西在一个真正实力强大的法师手中能发挥出难以想象的作用。而布置在尖塔之上，那莉莉安的法师塔就会成为整个浮石镇最牢固的堡垒。大量强化数倍的高环法术击溃一支军队也不成问题！
“浮石镇不像深水城，有那么多强大的结界，驻扎着那么多强大的奇人异士。龙固然强大，但是你们也看到了，无冬城有龙祸、其他对浮石镇有欲望的势力自然也会拥有类似的东西。一条远古龙，不是不可战胜的存在。”
“可是浮石镇在北境的心脏地带，黄铜堡也已经清理干净了……附近还有谁能给我们带来威胁？”莉莉安疑惑地问到。
希雅缄默了片刻，看向帕恩：“有没有什么适合说话的地方？”
“去万神殿吧。”
……
“最后一次远征开始之前，我还觉得没什么，但现在回过头来细想的时候，就有很多地方让人疑惑了。”
“或许这个所谓的牢固联盟，也即将陷入分裂……”
希雅扫视了一圈大厅中环坐的众人：“这件事本来轮不到我——一个深水城的尖塔法师插手，但很可惜，拜克拉维克所赐，我在这小子的贼船上陷得有点深了。”
“接下来我们要讨论的东西，对于忠于权力，忠于领主联盟或他们背后的掌权者的人可能会不太友善……而听完这些话后，恐怕诸位以后的生活中，也不会再有‘北境同盟’这个概念了。”
“你们还有选择的时间。”
不明所以的人在大厅中占了多数。但希雅严肃无比的表情不得不让他们冷静下来思考自己的立场。
“希雅女士，你既然还愿意自称深水城的尖塔法师，而莱拉女士又是联盟的领袖……我不太明白，您这番话的意思。”帕恩沉吟道，“您至少应该和莱拉女士站在相同的立场上，难道您会选择看着领主联盟破裂吗？”
“你不应该把尖塔法师看作是忠诚的士兵，帕恩先生。”希雅缓缓起身，解释着众人的质疑，“我与深水城只是各取所需。在我眼里，那座尖塔的价值还不如一枚流照宝石。充其量只是个奢华的囚笼而已。”
“难怪导师总要想尽办法出来……”莉莉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您应该不是打算背叛莱拉女士对吧？”这倒是帕恩第一次听到尖塔法师第一次表露出这种观点，但他仍不解道，“我不清楚您的想法。我知道，领主内部权力争夺、利益分配之类的问题很多，但失去领主联盟的庇护，只会让每个城邦的民众陷入更大的危险中。贵族的欲望是不会削减的，利益总和少了多少，他们就会更疯狂地从平民手中搜刮更多。我们应该明确过。帮助卡尔男爵的前提，是不牺牲民众的利益！”
“这是您身为一个牧师应该做的。”希雅认真听完了帕恩的陈述，“但您自己的话您自己也明白，旧秩序已经烂到骨子里了，领主联盟也已经是一块被蠹虫腐蚀干净的烂木板。你能想到替民众去向贵族和领主联盟妥协，为什么就想不到去击碎这种秩序呢？”
“导师？”
“希雅女士……”
“希雅……”
这是对领主联盟公开的悖逆。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就是宣战。乃至卡尔，都没有想过这么激进的处理方式。前一秒还在想如何从深水城捞更多的生意，后一秒，希雅的主意就已经敲到了整个领主联盟的权力层上。
“但是，导师……”
“卡尔，你自己心里要清楚。银月城在远征中成为了领主联盟的牺牲品，已经与城市貌合神离，曾经被莱拉赶出深水城的无冬城护国公达格特本身就与深水城有矛盾，矮人的秘银厅只衷心于贸易和维护群山国度，博得之门在阿弗纳斯之乱中元气大伤，被深水城掠夺了大量的资源……至于其他那些小城镇，都只是墙头草而已。那些大城邦退出领主联盟之后，你以为他们还会站在莱拉一边吗？”
希雅的眼中，带着些许坚决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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