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命苦者天不弃
还有六万两银子的事情,不算什么大事,但少年也想看看无数寒窗苦读的学子最后想成为的那种样子,那些高居庙堂的学士大儒到底是怎么帮助皇帝治理天下的,那些人知不知道天下有很多观桃县那样的地方。
比较重要的事情和少年怀里的一个小布包有关系,村子里那个最好看的小女孩儿,和公孙大圣一般大的秦燕儿在少年不在村子里的时候走了,赤练先生说是被北苍皇城里的大官给带走了,走之前让赤练先生转交给少年一个小布包,还转告了一句话,说在北苍皇城等着少年。
那个时候的少年也很小,那时候心里最喜欢的人就是秦燕儿,因为长得好看又非常善良,那个时候经常偷偷的从家里拿吃的送给少年,少年后来会写符箓之后去找过一次秦燕儿,给了秦燕儿几张符箓,有护身符也有大道福招符。
秦燕儿给少年的小布包里是一块本命锁,很难得,是村子里有新降生的生命时恰巧有游方道士路过送给秦家小女的,那游方道士还说秦家女儿有天照气运,可俯视天下。
本来秦家生了个女儿不太喜欢,一心只想要个男丁来继承香火,但因为那游方道士的缘故便对小女儿好了许多,当成宝贝养,秦燕儿也很争气,又乖巧又漂亮。
但最后秦燕儿的父亲还是用自己的女儿换了一锭金子,少年觉得秦燕儿命很苦。
命苦者,天不弃。
路上,胡司离和少年说了一件挺奇怪的事情,在铁匠铺子等赤练渔阳的时候,胡司离一直等在门口,说赤练先生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闻到了一股非常浓重的羊膻味,那种味道……让胡司离想起了村子里放羊的老姚头。
回到翠竹轩的时候已是深夜,端木晴还没有睡,正坐在院子里石桌前等待,胡司离把打包回来的烧鸡拿给端木晴吃,端木晴边吃边讲这一天的事情。
因为吴忧住进了都护府,在翠竹轩最无聊的人就是端木晴,少年去铁匠铺的这一天,端木晴去都护府看了吴忧。
吴忧在都护府很好,就几天的功夫就已经成了都护府说话最有分量的人,连大将军第五豪杰也得跪爬在地给吴忧当马骑,而且是吴忧不愿意,大将军非要当马的。
端木晴去的时候,第五豪杰正陪着吴忧玩好人和坏蛋的游戏,吴忧演好人第五豪杰演坏人,而且是满府的兵丁都是吴忧的手下,第五豪杰是光杆司令大坏蛋,被吴忧抓到之后五花大绑审问,因为吴忧见过最多的场面就是吴仁兴升堂问案。
吴忧看到端木晴的时候以为是来接他,下令手下小兵把大坏蛋押入大牢,第五豪杰便只好站在回廊下接待端木晴。
可端木晴就是去看吴忧的,别的事情都没有,第五豪杰留端木晴用了饭,说起了多宝商行拍卖的事情,告诉端木晴所有被拍卖的武器最后都会被都护府拍下。
第五豪杰私下告诉端木晴,他本来想在都护府多停留些日子,也好和吴忧培养感情,但边境传来了军情,近期西凉探马进入北苍境内的次数越来越频繁,第五豪杰怀疑这是西凉军要大举进犯的前兆。
所以第五豪杰很快就要出发,要在整个边境线上巡视一遍才能放心,另外第五豪杰怀疑边境各镇县中有渗透多年的西凉谍子,一旦两方开战,那些人才是真正的威胁。
第五豪杰让端木晴三天之后到都护府接吴忧,对于吴忧,第五豪杰不可谓不用心,收为义子之后的第二天就写好行文奏表送向北苍皇城,以第五豪杰在北苍的地位,吴忧定会受于皇封。
北苍从开国以来一共封过六位王,其中有四位是当今皇帝周起的叔叔和兄弟,还有两位是异姓王,一位是万古皇城的镇北大将军皇甫秀,在当年北苍打败万古皇城的那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中,最终是因为皇甫秀的倒戈才结束。
皇甫秀最终被北苍先皇封为中都王,被封到了北苍帝国东部的东海郡,也是整个北苍八大郡之中领地最大的一郡。
皇甫秀当年麾下有八万大军,后来被分散到了各个军中,也就是说皇甫秀虽然王位,但兵权被收。
不过近几年新皇周起对皇甫秀非常看重,重新给了皇甫秀三万大军防卫东海郡沿岸,只不过战力远不如当初了。
第二位异姓王就是第五豪杰的父亲第五征,当年征北大将军周玉还只是刚刚崛起的年轻一代,第五征是征北军的大都督,一切的战略布局都是由第五征完成,征北大将军周玉和程无伤只要按照第五征的策略去战场征伐就可以了。
后来第五征病死,按照礼制异姓王的王位不可世袭,但那个时候的第五豪杰已经成长起来并且已经取得军功无数,皇帝为了稳固军心和民心只能让第五豪杰继承王位,因为第五家族起源于北宁郡,便是北宁王。
所以吴忧被封为世子殿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只等着北苍皇帝一封圣旨诏告天下。
少年觉得很多事情真是世事难料,如果吴仁兴没有死在胡司离的刀下,吴忧长大了很可能是个纨绔子弟,然后由吴仁兴花钱给买个小官当,一辈子大概也就那样了。
可谁能想到吴忧因祸得福,可以说是一步登天。
少年让端木晴和胡司离两人第二天去多宝商行,不为拍卖武器,只是让胡司离注意一下能不能看到苏大柱或者是公孙兵衣,如果能看到其中任何一人,一定要请到凤鸣书院。
这一夜少年彻夜读书,看的是洞渊神咒经,天快亮时胡司离起床练功,少年和胡司离打了个招呼,然后背上书箱一个人离开翠竹轩。
归客来客栈的门口一大早就有伙计在扫地,少年上次来得见过客栈里的所有伙计,看到殿主来了,伙计连忙把少年请进客栈的后院,上次少年来过之后,客栈专门收拾出一个房间留给殿主。
伙计去找总执法云青山,过了一会进来禀报说云执法不在,是昨夜里就出去了。
少年点了点头对伙计说道:“我也不是一定要找他,你传下去,就说一切照常,如果有客人问起,就说我是少东家就行了,等下在店里给我摆张椅子,要正对着大街的地方。”
“是,殿主大人!”
“哦,以后在客栈里叫我少东家就成,免得被人听到了多有不便。”
“是,少东家!”
一整个上午,少年就坐在客栈的柜台外面,正对着大街,店里的伙计们都不知道自家殿主有何用意,也没有人敢问,中午的时候云青山回来,少年也只是简单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
少年又往北城天桥去,在天桥上看着河两岸的人来来往往差不多又耗去了半个时辰,过午时才下了天桥直奔烧饼巷的小酒铺。
因为过午之后小酒铺会有卖不完的烧鸡,花一只烧鸡的钱也许能得到两只烧鸡。
可是少年发现小酒铺的门没有开,酒幌子也没有挂出来。
少年在酒铺门前站了一会,酒铺左边是一家卖烧饼的老店,少年去打听了一下,烧饼店的老板说小酒铺在烧饼巷里面一共十年,十年之中都是巷子里最早开门,最晚开门的,从来没有一天关门歇业。
因为不放心小酒铺的爷孙俩,邻居们上午的时候就去敲过门,里面无人回应,应该是没有人。
少年趴在门板对着缝隙向铺子里看,黑乎乎的也看不清什么,少年又去问烧饼铺的老板小酒铺的爷孙俩在火真郡有没有亲戚,得到的答案是没有,爷孙俩从当年出现在这里一直到离开这里,都没有任何人亲戚来探望过。
少年去敲门,无人回应,少年失望地在门板上拍了一下,结果门却开了,少年轻轻打开门,发现前一天他和胡司离坐过的位置桌子上的东西没有收拾,酒幌子就扔在地上,到后厨看了一眼,有一些没卖完的熟牛肉放在卤锅里,还有两只烧鸡用一块薄布盖着。
很显然人是前一夜就离开了,所以没有新煮的牛肉,少年把牛肉和两只烧鸡都包了起来收进锦囊,走之前在柜台前放下了一吊钱,结果发现柜台里的钱匣里放了不少铜钱和碎银,少年觉得爷孙两应该是出门办事,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回来,少年走的时候把门关紧,然后又拿了一张纸写了‘店家大吉’四字个贴到了门上,这就代表着店家出门办事。
少年走的时候满脑子里都是小姑娘那张纯真的脸。
转过烧饼巷路过铁匠铺,没有打铁的声音,少年往铺子里看了一眼,赤练先生当然不在,少年站在门口,里面年轻的铁匠正在磨一把刀,看到少年之后便放下手里的活计走出来。
“又是你,你那天不是等到我师傅了吗?我师傅今天去多宝商行了,你要等他还得到夜里。”
少年摇了摇头,问道:“赤练先生最近经常吃羊肉吗?”
年轻铁匠愣了愣,说道:“这个……其实我也很纳闷,我倒没见过师傅吃东西,但是他身上确实有羊膻味,今天早上我来的时候师傅正要走,师傅正在炉火里烧一件袍子,当时铺子里的味道能呛死人,像是烧羊屎蛋子的味道。”
少年皱起眉头想了一会,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子,足有五两多重,少年把银子塞到年轻铁匠手里,神色凝重的说道:“这是五两银子,你带上能走多远走多远,千万不要留在火真郡了,否则的话你会死,现在就走。”
年轻铁匠没有因为得到一笔巨大的财产而兴奋,而是被吓的半死,接过银子之后撒腿就跑,转瞬间就跑的不见了踪影。
少年把脑袋伸进铁匠铺,果然闻到了浓烈的羊骚味,皱了皱鼻子之后看到了那柄前一夜打造好的刀已经安装好了刀柄,刀柄上缠了兽皮,便忍着刺鼻的气味拿到手里转身离开,走到街尾的时候少年回头又看了一眼,然后走过天桥一直往城北门走。
出城门前少年在无人的地方把书箱里的大蛤蟆包子放了出来,沐魂剑背到身后,把书箱收进了锦囊,大蛤蟆就趴到少年的头顶,出城门之后少年一直向北慢慢的走了七八里路看到一片小树林,少年回头望了一眼便进了树林。
少年进了树林之后便突然加快了脚步,飞快的在树林之中穿梭,每看到一棵树就贴上一张符箓,一共贴了十八张符箓,十八张敕封天神镇妖咒。
当少年贴完符箓之后,便在自己布置好的大阵中心停了下来。
少年手中提着那柄新刀,刚开过的刀刃闪着寒光,少年从来没有练过刀,只见过陆小宝练过九转幻刀,看了整整一年多。
头顶的大蛤蟆突然间跳了下去,在少年的脚边冲着前方‘呱’了一声。
少年举刀平伸,目光看向不远处,在阴暗的树影中有一个人缓缓走了出来,一身灰色锦袍,黑纱蒙面。
那人站到距离少年两丈远的地方,微眯双眼沉吟出声,“你早就知道我在跟着你?”
少年说道:“我在烧饼店的时候你在小酒铺对面的树下茶摊喝茶,我转过铁匠铺的时候你在街尾包子铺,那家包子铺只在早上卖包子,我一路出城,你都跟在我十丈左右,直到我转进这片树林。”
“不错,你比我想像中的要聪明多了,我会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
少年把刀扎进旁边的一棵树上,然后走向那灰衣人,到第二步的时候已经是身体前冲,真气激荡拳风如蛟龙出海。
只因为对手没有兵器,所以少年放下了自己的刀,只用南华拳,在那个人进入符箓阵之前少年就已经开始在酝酿拳意,此时拳意正达到巅峰!
短短两丈的距离,少年瞬间就到,那个人嘴角微微冷笑,选择避开少年锋芒抽身后退,同时双掌交替拍出,每出一掌便有一声脆响,连续七响。
少年便连出七拳,七拳都在一瞬间打出。
以拳对掌,双方没有任何的身体接触,就在两个人身前有一团真气荡开,两个人被真气各自震回,少年退了九步半站了个丁字步,灰袍人只退了六步挺身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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