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赛六练


《夜莺》一曲,  是希腊作曲家雅尼的代表作之一。他是第一个获批在紫禁城开音乐会的人。

安徒生童话里有一只《夜莺》,西方的夜莺与东方的杜鹃鸟相似,在文学创作里都是悲伤的角色代表。

雅尼的《夜莺》,  将东西方文化融合,  以中国长笛的清越悠扬,  结合西方乐器大提琴、小提琴、钢琴以及现代电声乐队,  大开大合、婉转飞扬、庄严肃穆,层次丰富细腻,  颇具中国古典韵味,是一首能让听众迅速沉浸其中的纯粹音乐。

没有什么阳春白雪、下里巴人之分,  《夜莺》就是《夜莺》,小孩子会喜欢,大人也会偏爱,  专业的、业余的都会同时赞叹。

于谨考虑过让丛澜滑中国风的音乐,《飞天》是一个很好的尝试,  但表演滑本身的要求就低一些,赛用节目却要顾及到裁判们的喜好。

西方人的傲慢,在花滑里表现得淋漓尽致。

不然,  这个运动也不会被大多数冰迷们挖苦称为“竞籍项目”了。

《夜莺》兼具中国古典音乐的情调与交响乐的风格,  确实是一首比较适合丛澜的曲子。

不过里面有人声,  冰舞之外,其他三个项目没有解禁人声曲目,  所以这部分要进行剪辑编曲。

好在曲子比较长,  前面一部分同样可以用。

丛澜找了2011年雅尼新演奏的《夜莺》听了听,不过最后还是选择了97年的故宫音乐会版本。

“这个是巅峰了吧?摄像机镜头移过石兽的时候,上面的痕迹,已经赋予了这首曲子更深的含义。”

故而,  她找人申请了版权,又去重新录制了后面带人声的部分,前后改了十几版,最后才定了令她满意的配乐。

其实花滑赛用节目的曲子在版权方面不用这么麻烦,赛场之上进行使用不算商用,很多人不会特意去联系作曲家,直接用了就是。

丛澜在这上面有点别扭,如果是古典乐就罢了,现代音乐还是要找创作人的,毕竟重新编曲就是对其进行了改编,本身就是一种侵权行为。

再说了,版权费她负担得起,这样更没心理压力。

正式比赛这日,六练时候丛澜穿着考斯滕上场。

江乐心透过队服没有遮掩到的衣裙下摆,发现这一次的考斯滕是灰黑色的。

丛澜有过烟灰色的考斯滕,这一件的色彩要比那个深很多,而且还带着暗色调的胭脂红、苍青等。

“来了来了!”她目不转睛。

今日的观众比OP时候多了不少,看台上能塞一半了,很多都是为了丛澜而来。

冬奥赛季,冰迷们想追全程,想看看丛澜的4T,更想看看她能不能在明年二月份夺冠。

这一路,很多人都想亲眼见证。

丛澜绕场一周后回到于谨这个位置,拉开拉链,将外套脱下给他。

于谨接过,随口问了句丛澜的状态。

灯光打下,赛场明亮无比,见到丛澜新考斯滕的众人给面子地惊呼了一声。

丛澜好奇扭头,不知道他们在叫嚷什么。

江乐心:“妹妹的考斯滕果然从来不会让人失望!”

喷染的深浅不一的浓墨主色调,正面主体部分像是打翻了一场晚霞,肩颈处不是简单的纯色领口,而是不规则的水墨画晕开在肤色布料上一般,背后开了一个大V,边缘是枝干与荆棘交错,上面点缀着暗红色的三两玫瑰。

这一件考斯滕带手套,丛澜低头整理了一下手指部分。

裙摆并不长,轻纱有两层,内里是件灰色的浅色纱。

于谨拍了拍她,丛澜点头离开,在有限的时间内重新适应这块冰面。

她高举手臂活动身体的时候,江乐心眼尖地发现,腋下侧面原来还绘着一只站在枝丫上的小夜莺。

夜莺鸟虽然歌声好听,实际长得不算好看,小巧可爱,藏在考斯滕的水钻间,倒是相得益彰。

江乐心看着闪烁的丛澜,手机里面,孩子已经亮成了一朵大呲花。

江乐心不禁展开了瞎想:“水钻要是少一半的话,不知道妹妹跳4T会不会更顺利一些?”

最后一组五个人,跟丛澜同场的其他四人,从OP开始就忍不住观察她,甚至耽误到了自己的练习。

今天的六练上场之前,各自的教练特意叮嘱不要在意其他人,专心自己。

很明显,指的是让她们不要过多关注丛澜。

可惜,他们失败了。

杜玲玲边滑行边偷偷地看着丛澜,小声地自言自语:“哇,考斯滕真好看啊!”

丛澜早就练成了忽略他人的功力,一到赛场上,她整个人就凛然严肃了起来。

试了试连跳,两个都成功了。

3A则是有点歪轴,怕受伤,她就没强制落冰,干脆利落地摔到了冰面上。

扑腾腾地爬起来,丛澜拍了拍裤袜上沾到的一堆冰渣,听见观众们齐齐发出的倒吸冷气的心疼声,她难得地朝场边示意,笑了笑,挥挥手表示自己没有事。

郁红叶和丛凛这一场也在,妈妈叹了口气,松开了抓住爸爸的手。

丛凛心下感叹:幸亏要来看比赛穿了冬季厚外套,不然这胳膊是真的别想要了。

郁红叶的手劲儿是真的大啊!

她心疼丛澜,丛凛自然也是。往常看不到也就罢了,眼睁睁瞧着、听着孩子摔冰,两人心里都是不由一揪。

郁红叶揉了揉眉心:“看比赛真遭罪。”

一见丛澜摔,她就会去联想训练时候得摔得多惨,哪怕尊重孩子,郁红叶偶尔也会后悔,思考是不是给了丛澜太多的尊重。

丛凛揽住了她的肩膀:“别多想。”

六练结束,下了冰面,丛澜冲着爸妈座位方向挥了挥冰刀套,见两人回应了,她笑着弯腰,扣好刀套。

于谨也朝那边点点头,双方进行了隔空的无声交流。

江乐心:“嗯?爸爸妈妈也来了?”

注意到这一点的人不少,一时间,郁红叶和丛凛多了不少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

个个都是丛澜的姐姐、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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