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章 施压


  当知道蒋煜竟然自己派人去报官之后,躺在地上哀嚎的那些人忍着疼交换了下眼神。

  蒋煜好蠢啊!

  他竟然去报案!

  这种事情摆明了私了啊!

  他们挨揍没有别的人在场,到时候怎么说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这帮人不傻,便是为了自己,也会一致往外推卸责任。

  姝儿挂着眼泪珠子,无论沧澜先生怎么哄,她也不多说,就委屈巴巴地掉金豆子。

  看得哟,就连躺在地上的那些学子都觉得是他们欺负人。

  完全忘了这个小姑娘四下无人时是多么恶毒。

  呸!

  不要脸!

  在衙门来人之前,煜哥儿也没多说什么。

  该说的他已经说了,不想再重复,不过煜哥儿派人去抬了些椅子来给书院的先生们坐,此举又让不少学子羞愧。

  老先生们年纪大了,久站很累的呀!

  你说你们,学问比不上人家蒋煜,身世比不上人家蒋煜,就连做人都比不上人家蒋煜!

  瞅瞅人家的灵性劲儿?

  他们怎么就想不到呢?

  先生们也是这么觉得的,心里纷纷感叹,难怪山长想收蒋煜为亲传弟子,这些日子接触下来,他们也想啊!

  等到池知府带着人浩浩荡荡来了,煜哥儿才将姜福生的事情又说了一遍:“姜福生的言辞在场的师兄们都是亲耳朵听到的。”

  池知府真是不明白了,这些商人怎么就这么狂妄?

  一个他二舅子,一个就是眼前的姜福生,姜福生的爹他是认识的,隔壁府城的一名大商人。

  “世子放心,本官一定按律严惩!”

  煜哥儿摇摇头。

  姜福生还以为煜哥儿要放他一马,然而没等他的笑容爬上脸颊,就听蒋煜道:“池大人,我报案的目的并不是严惩姜福生,而是想知道姜福生是从何处得知我们侯府就要完蛋的消息?”

  “为何圣旨钦差未到,朝廷的文书未到,邸报未到,这个消息就被他知道了,姜福生家里难道是别国安插来细作,跟京城的某些官员有所勾结,故而能提前知道咱们大周罢免,治罪侯爵这么大的事情?”

  池知府背后的冷汗出来了。

  这感觉他在文会的时候就经历了一遍,这会儿又来了!

  这帮完蛋玩意儿,难道没听过定西侯世子的风评吗?

  惹谁不好,尽去惹他!

  就算是定西侯被搞垮了,你不能去落井下石吗?

  你在人家还在蹦跶的时候跳出来,这么头铁你爹知道么?

  喔……

  他爹肯定也头铁,不然也养不出这么蠢的儿子来。

  “你胡说八道,我们家才不是细作呢!”姜福生没想到蒋煜这般狠辣,上来就给他扣细作的帽子。

  刘琴指着暴怒的姜福生问姝儿:“他这个是不是就叫‘脑子害羞了人变斗鸡’?”

  姝儿点头,眼泪儿随着她脑袋的晃动往下掉:“对,恼羞成怒!”

  众人恍然大悟,然后都没憋住,捂着嘴巴耸肩膀。

  刘琴见大家耸肩膀,就哈哈大笑起来:“姝儿你看,他们好像癞蛤蟆!”

  众人:……

  这回轮到沧澜先生等人笑了。

  眼泪都笑出来了,胖丫头应该是觉得他们耸肩的样子像是蛤蟆鼓泡,但他们觉得这是歪打正着。

  是非不分,被啪啪打脸。

  可不就像癞蛤蟆!

  (癞蛤蟆:瞎说,我要告你诽谤!我又没有是非不分!)

  等大家笑够了,煜哥儿也没搭理姜福生,他对池知府拱手,十分认真严肃地道:“池大人,煜只是怀疑,至于他们是不是细作,或者认不认识细作,这就劳烦大人好好查一查!

  大人您是后面来平城的,没有经历过平城的战火,不知道细作有多可恶!

  他们查探平城的各种消息卖给燕人,导致燕人一次次顺利南下劫掠,让平城的百姓死伤无数!

  就在三年前,军中的细作还企图打开城门放燕军进城!

  若不是成国公将那个细作揪出来了,燕军进城,后果不堪设想,说不定燕军会一路直指京城!”

  “蒋煜是武将的儿子,对细作深恶痛绝,也敏感了些,但是煜认为,这种事还是谨慎为上,多查点儿比少查点儿好,池大人您说是不是?”

  蒋绍扯到战争上,平城本地的学子们都感同身受,同时被拉入了恐惧不堪的回忆里。

  平城百姓苦战争久矣!

  说起来,燕国投降,五城归还,平城也刚太平了两年而已。

  “世子说得对,查一下而已,世子只是怀疑,又不是给你定罪!”

  “除非是你自己心虚,不然怎么会恼羞成怒?”

  “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们家若不是细作,没有人能冤枉你!”

  学子们纷纷开口附和,帮着煜哥儿数落姜福生。

  姜福生后悔了,后悔自己口无遮拦,他也还害怕了,拉扯过徐庭烨就道:“我是听他说的!”

  徐庭烨:!!!!

  众人的目光都刷刷看向徐庭烨,徐庭烨掐死在姜福生的心都有了,他明明叮嘱过姜福生,不许告诉别人,姜福生答应得好好的,结果不但当着人家蒋煜的面儿吼了出来,现在转头就卖他!

  不就是卖队友吗?

  他也会!

  “大人,我也是听同窗说的!”徐庭烨匆匆跑到被揍那群人身边,从里头扯出一个人来:“大人,我是听王友良说的!”

  捂着肚子的王友良跳起来就骂道:“好你个徐廷辉,你不是答应我谁都不说的么?”

  徐廷辉大义凛然道:“府尊大人在此,有可能牵扯到细作,我如何能隐瞒?”

  “你这般恼羞,难道你家是细作?”

  王友良噎住了,他家必然不能是细作啊,于是想也不想就把上家咬出来了。

  就这么有一个咬一个,咬了一串儿,最终定格在曹东亮身上。

  曹东亮浑身疼得咧……这会儿又遭受精神攻击,他一下子就吓傻了,哇地一声哭出来:“我是听我爹说的,我爹去跟佟二爷喝酒喝醉了回家说,说佟二爷说的,大长公主深恨定西侯不听话,挡他财路,要让定西侯丢官丢爵位丢命……”

  喔豁!

  池知府傻眼了。

  转了一圈儿竟然绕回到他二舅哥身上去了。

  这个不省心的玩意儿!

  现在咋整?

  沧澜先生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他,沧澜先生更是拉长了声音,意味深长地道:“池知府,这个案子,老夫会盯着您办的!若是您有难处,老夫不介意给京城的几个老友写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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