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流星
九点整，王忠看了看时间，紧接着又看向了百森家的方向。
他心里默念着：最后再等五分钟。
在场的一行人也很焦急，一方面急于离开，一方面又有些担忧百森的抉择。
9点01分，房门伴随着清脆的开门声被推开。
百森背着一个包走了出来。
虽然他的表情非常的平静，但是所有人都能看见他发红的双眼以及明显的泪痕。
他快步走到众人身前，语气也因为刚才的情绪波动显得有些扭捏奇怪，“抱歉，久等了，我们出发吧。”
王忠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一样将百森搂住。
“都准备好了吧，那我们就出发吧！”
“嗯！”
……
取下电梯的卡靠，所有人踏上电梯。
看着缓缓关闭的电梯门，在场的每一个都各有所思，不知道多久之后能够回到这里。
王喆产生了强烈的离家之情，这里承载了他青春的记忆，也是他依赖感产生的根源。
这场突发的意外改变了一切，不仅影响大家的生活还留下了种种谜团，而且这些谜团没有迎来真相，参与者们就已经离开。
王喆幻想着一切事情平息以后再次回到这里，像一个经历者一样去梳理整件事情，去解开每一个事件背后的故事。
然而，当他真正回到这里的时候，早已物是人非。
……
一行六人乘坐电梯来到了地表层。
小区的陆地空间不大，不过现在已经人满为患，过道被占得水泄不通。
地下的居民们已经陆续来到了地表，他们有的风餐露宿，有的住进了街边被破坏的商店中。
曾经光鲜亮丽的人们，现在活脱脱的像个乞丐。
王喆一行人穿行在其中，时不时的就能感受到边上人的拉扯以及祈求。
食物已经成为了现在最硬的通货。
……
离开小区，一行人来到了大街之上。
虽然现在已经不分昼夜，但按照时间来算现在属于夜里，街上的人相对较少，大家也没有碰到麻烦的**分子。
曾经繁华的街道，现在已经被破坏的支离破碎，王喆一眼望去，周围找不到完整的商店。
曾经干净整洁的街道也全是垃圾，不仅各种生活碎屑随处可见，打砸抢造成的玻璃物品碎屑，甚至是作案工具都“随手可触”。
这些还不是糟糕的，因为没有了人清理这些垃圾，垃圾会越堆越多，逐渐会形成垃圾堆。
由此以来，往这里丢垃圾的就会越来越多，甚至在这里方便的人也会出现。
随着时间的“发酵”，干净清新的城市已经变得恶臭不堪。
……
强忍着恶心穿行在大街小巷，此刻王忠提醒着大家一定要注意周围那些看似羸弱的人群。
别被他们外表所迷惑了，越是深陷苦难的人，能做出的事情越是极端。
王喆也能清楚感受到周围不断投来的目光，些目光带有很强的省视感以及攻击性，仿佛一张来自深渊的巨口，随时要把他们这一行人吃掉。
大家步行的速度很快，哪怕是队伍里两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也没有喘息停留。
……
万幸这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麻烦，三个大男人高大的身材或多或少都起到一定的威慑作用。
特别是百森，他本来就沉浸在悲痛之中，眉宇之间散发着凶狠的寒意。
那些路边偷窥的人，只要和他对视上眼，心中的歹意瞬间就会消散大半。
……
终于穿过大街小巷，一行人听到了杂乱的人流声。
疏散点已经聚集了很多人，而且已经有船只正在组织市民上船，现场虽然有人在引导，但还是很慌乱，市民们很慌张挤破了头都想先上去。
“我们也挤过去吗？”王喆询问。
“不急，待会儿还有几只船会过来，到时候人会少一些。”王忠带着大家往边上靠，以免被人流波及。
下午来探查的时候，王忠就偷听到了一些消息，那些上层人士一般会选择一头一尾离开，避免中间的拥堵与混乱。
他们也会混迹在人群中，这样既可以掩人耳目，也可以离开得悄无声息。
刚刚到达这个停泊点的时候，王忠就发现了人群边缘一些“格格不入”的人。
他们虽然身穿破烂，蓬头垢面，外表上来说和一般的落难市民差不多。
但人的气质是无法轻易改变的，他们既不愿意席地而坐，也在刻意避免拥挤人流。举手投足间透露出了“人上人”的气质。
就这些细微的点，王忠可以大胆推断，他们就是藏在人群当中伺机离开的高知人群。
跟着他们走会省掉很多麻烦，所以王忠才敢放心的让大家等待。
……
王忠将这些事也告诉了其他人，大家也开始轮流注意那几人的动向。
和预测的一样，来往的船只很平凡，向上拥挤的人群也很慌乱。角落里的那几个人始终不为所动。
他们似乎带着审视的目光，在批判那些有失体面的逃难市民。
终于在一小时之后，聚集在此处的人已经不足200。角落里的那些人也终于有了动向，他们不再停留原地而是主动的靠近岸边。
是时候了。
王忠示意大家做好准备，待有新的船归来，他们也要跟着一起上船离开了。
……
远方的河面射来了耀眼的灯，随着发动机的低鸣声越来越大，船只即将靠岸。
“他们动了，我们从另一边跟上去，尽量不要太明显。”王忠注意着那些人的动态。
“出发！”
王喆一行人立刻混入了人群，他们也来到了岸边等待登船。
来的船只是一艘商用的中型船舶，估计可以乘坐500人左右。
大家相拉扯着走上了甲板，来到了船舶尾部。
期间王忠还让儿子注意船只的吃水深度，这样可以判断船上到底有多少人。
在之前，父子二人仔细观察过了，前几艘船大概都乘坐了700到800人。
将那些船只的吃水深度与现在船只的下沉度做对比，大致可以推算出这艘船上一共仅有不到300人。
人越少就意味着会突发意外的概率越小，王忠可不想因为某些端乘客而影响了大家的出乘计划。
到船上以后，大家都有些累了，特别是年纪大的二位。
大家依靠在船尾的甲板上，刘老头和闫老太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不过王喆的精力很旺盛。
他看着这漆黑一片的天穹，甚至隐隐想到了满天繁星的场景。
轮船发动机的轰鸣声，也让他注视着两岸的一切。
楼房大多都是漆黑的，只有极个别远方的房子还有星星点点的亮光，这座城市仿佛陷入了沉睡一般。
周围的光景王喆很熟悉，因为前方不远处就是他的学院。虽然他不是很喜欢那个地方，但现在真要离开了还是有些许不舍。
他想着在学校里发生的一切，有些事情还蛮有趣的。
本来想着和同行的人分享一下，转头看去，刘老头和刘老太俨然已经睡着。母亲也合上了双眼正在休息。
边上的百森正拽着母亲的照片满脸愁容，父亲则是神色严肃的左右打量。
现在的确有些不合时宜……
王喆舒展了一下身子，幻想着之后去乡下和爷爷奶奶生活的场景。
虽然乡下条件比不上城里，但是老式电梯公寓特别有时代的韵味，特别是乡下还有植物，空气会比城市清新许多。
……
陷入幻想的时候，漆黑的天穹之上突然划过了一道绿光，紧接着又出现了数道相同的绿光。
接着，船上的人开始抬头仰望，并且有人开始高呼，“流星！”
王喆一行人也抬头，他们只在视频和图片里见过流星，从没有真实的看过这种景象。
绿光掠过之处还留下了一道道残影。
想起书上所描写的，当流星出现之时，人们对它许愿，愿望就会成真。
王喆立刻合十双手微闭双眼，准备许下自己的愿望。
船上那些没有见过流星的人，纷纷做出了相同的动作。
然而，真正的流星可是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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