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断他一臂
直奔龙殿，进殿，看到同样匆忙赶来的澹台君，面露喜色的太子，还有一众太医跪在地上。
池瑶瑶立马明白，怕不是澹台毒休提前动手了。
因为自己前些天的解毒，他慌了，所以比预料中的时机还早。
他想提前弑君！
“瑶瑶，你终于来了，快！皇上批阅奏折时突发抽搐，吐血不止，如今身子都快凉了，你快想办法！”
皇后一把拉过她进了龙帐，强装郑静说了一些大概情况。
全然没有第一次的慌乱。
进了龙帐，池瑶瑶才知道情况有多糟糕，脉象微乎其微，龙床上的人面色铁青，含着失血过多后的苍白，身上都僵硬了起来。
怎么会突然这样？
皇后一直观察着她，看她眉头越皱越深，内心凉了一半。
“太医们怎么说？”
“一群庸医！说什么回天乏术！本宫压根一个字都不信！”
她神情悲凉，却不得不强撑着精神，抓着池瑶瑶的手，像是紧抓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本宫只信你，瑶瑶，是你第一个发现皇上被人下毒，是你开了医治药方，本宫一直都亲自煎药！从不敢假于人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是真心对待皇上，不管后宫多少，她保持着皇后的宽容大度，一国之母的慈爱祥和，她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她只是想要她夫君爱着自己，陪着自己！
她不想像如今这般提心吊胆...
池瑶瑶知道她的心情，现下最好的安慰，便是吊住皇上的命。
才有解毒的可能。
“娘娘，我需要扎针，情况紧急但我也需如实交代，臣女并没有上次十足的把握。”
“那你打算如何做？”
“臣女把脉发觉皇上体内毒素比上次更深，如今之计，只有先吊着皇上的一口气，查清楚毒素为何扩大，才有法子应对。”
“好...”她现在只信任池瑶瑶，“你放心去做，有任何闪失...本宫担着。”
池瑶瑶就等她这句话。
利落的拿出银针刺入命门，保命之法，自然凶险，她没有十足的把握跟阎王抢人，但却有把握跟澹台毒休抢命。
他的手段，她都了解。
这毒定然猛烈，那自己就不能用徐徐图之的手法，硬碰硬，才能有一线生机。
神经紧绷，她面无表情地刺入一根根银针，封住了关键的穴位，阻止毒素扩散到大脑，顺便放血，尽可能将体内毒素排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帐外人只见一盆盆的黑血端出来，焦急恐慌却又只能干等结果。
澹台君透过纱帐看着女孩额头层层细汗，心疼的不得了。
突然有些后悔。
皇帝老头就算死了也无妨，他自有法子与澹台毒休斗上一斗，最终谁输谁赢，确实尚未可知。
虽然难了一些，但比起让心尖尖上的人受累，他更心疼。
澹台毒休则是目光阴沉地看着池瑶瑶飞快的手不停封穴，像潜伏在暗处的蛇，盯着即将撕咬的猎物。
她偏偏，要和自己作对！
过了好长一会儿，池瑶瑶动作终于慢下来，黑血也不再端出。
过程中皇后只是在旁看着，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打扰池瑶瑶，看她停下才敢出声。
“怎么样？”
池瑶瑶深深吐出一口气，眼神带着炙热。
“娘娘，成了！”
“当真？！”
“不出意外今夜皇上便能清醒，今夜需要仔细照看着，皇上如今体虚，却也不能大补，虚不受补，喝些粥，臣女再开一方子辅佐即可。”
池瑶瑶也是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能做到，她目光灼灼，撇了一眼帐外的澹台君，后者一脸鼓励。
皇后紧绷的心终于落下，声音带着颤，瘫在床边。
“幸亏有你啊，若没有你，本宫当真不知怎么办才好。”
“娘娘，我们还不能松懈，毒因我们还未找到，您说这些日子是您亲自熬药不曾假于人手，那端过来的途中呢？”
一针见血，皇后恍然大悟。
“今天早上本宫被事绊住了身子，倒是让贴身丫鬟送的药，她不会背叛本宫的....”
贴身丫鬟？
池瑶瑶无奈一笑。
“娘娘糊涂，这世间除了自己，并无任何人可完全信任。”
“你是说...”
俩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狐疑，相顾无言，却十分有默契的双双起身出了帐外。
掀开帘子，池瑶瑶看向黑脸紧绷的澹台毒休。
她前世好像听澹台毒休说过，皇后处也有他的眼线，但却不知道竟然还是个位高权重的。
澹台毒休，这个左膀右臂，我一定会给你拔掉！
“父皇如何？”
“太子如此担心，臣女定然是竭尽全力，用尽所学来救治，不出一夜便会醒来，不过现在却有一事还请太子殿下，以及四皇子见证。”
澹台毒休直觉不太好，却还是皱着眉应下。
澹台君只是默默看着她，看着她自出来后第一眼视线分给太子，看着她与皇后交换眼神，看着御林军把一个丫鬟带到她们面前。
“大胆丫鬟！你可知自己犯了何事？”
月疏好歹在后宫摸爬滚打数年，此刻被带上来，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太子，便“扑通”一声跪在皇后脚边。
“娘娘，月疏不知犯了何事。”
很好，面不改色心不跳，郑静自如，池瑶瑶都有点喜欢她了。
皇后却十分厌恶，扯回被丫鬟撰在手里的裙摆，上座，把审判交给池瑶瑶。
“不知？月疏姑姑可谦虚了，我且问你，今早你送来的那碗药可还是我的药方？”
“姑娘什么意思！”月疏扮出贞洁烈女的架势，“姑娘是在怀疑我偷偷下毒？怎么可能！我是娘娘的人，娘娘当初在雪天捡下我我便一心只为娘娘，奴婢虽是一条贱命，却也不会干出背叛的勾当！请娘娘明鉴！”
肝胆忠诚言论，说的座位上皇后都心软了几分。
“瑶瑶......”
“那便请娘娘明鉴！”
池瑶瑶声音比她还大，不慌不忙走上前，在几人的注视下，从怀里拿出一个做工精致的小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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