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 红星商场22 上楼，一定要走楼梯……
说实话, 这几个店铺单拎出来，都挺普通。
但出现在红星商场，就都挺惊悚。
照相馆就不用说了, 鬼知道那些镜头能拍到什么东西。
文具店, 水产店看起来还好, 打印店也多少有些诡异。
换做其他售货员，或许已经为争抢更安全的店铺打了起来。
但本次来到红星商场的这一批售货员, 成分相当复杂。
最关键的是, 大家都不是喜欢打架和争夺的人。
因为如果有想要的东西，沈亦和苏摇铃都可以直接获取。
别人甚至没有和他们争夺的资格（不。
所以, 沈亦身先士卒，直接拿起桌上的粉笔填上了自己的名字——在照相馆后面。
图苔和阎小满都松了口气。
沈哥他真的, 我们哭死。
就每次都把最危险，最灵异，最恐怖的工作选走。
没了照相馆，剩下的对苏摇铃来说都没区别。
阎小满小心问道：“我, 我害怕海鲜, 而且还有点过敏, 我能选其他的吗？”
苏摇铃回答：“随便。”
阎小满又看了眼图苔，图苔朝她点点头。
她上前, 在文具店后面写了自己的名字。
毕竟是学生, 对文具还是有些了解的。
图苔选了水产店, 水产店的腥味或许很重, 别人已经把最危险的店铺选走了, 之前也一直让着他，总不好在让苏摇铃去水产店。
苏摇铃最后一个，在打印店后面填上了自己的名字。
选店铺很容易, 但是晚上十点之前，他们必须要上二楼，找到各自的店铺。
沈亦回头，见苏摇铃一副思考的样子，“想到了？”
苏摇铃说，“我在想，今天旷工会怎么样。”
其他人：“？？”
对啊，反正，她今天的营业指标已经完成了。
但是旷工什么的，虽然没写，但是肯定不太好吧？
苏摇铃说：“开个玩笑，反正也要上楼的，上去看看，今天不开业，那个塑料保安就要找我了。”
他可是付了现金，今天要来给尾款的。
就是不知道，当他走进店里，发现自己获得了优惠打印的机会时，会是什么表情。
离开员工休息室的时候，阎小满拿了一本员工手册，这一次她可不敢小看这东西了，商场闹鬼，有脏东西，而且现在出不去，只能等周四商场开门——这是大家的共识。
她已经习惯了这三位“学霸”的脑子，他们似乎只看了一遍规则，就连上面的标点符号都记清楚了。
而她不一样，手册就像是某品牌，每看一次都有新体验。
穿上员工的外套之后，他们朝着保安亭的方向走去。
如果那本笔记上画的地图没错，保安亭的左右两边分别就是电梯和楼梯。
员工手册的第二篇是【你可能需要的商场信息】，也是《红星商场购物须知》，上面的数字是2，但是阎小满将这一篇翻来覆去看了很久，都没有看出，哪两条是假的。
没有任何矛盾的地方。
她又翻回前面的员工守则。
红色数字是四，说明这里面有四条规则是假的。
最明显的就是最后一条，因为前言说“在本商场工作，必须熟读和牢记以下9条规范”。
但守则却出现了第十条！
【10.请时刻牢记以下内容：
红星商场没有电梯！红星商场没有五楼！】
首先，这一条很大概率是假的！
因为她们不仅听到了电梯运行的声音，还看到了电梯，就连之前捡到的笔记本上画的地图，也有电梯。
这一条的目的是告诉他们没有电梯，没有五楼，所以也就不用做电梯，不用上五楼。
如果这一条是假的，就可以推理出来，电梯是真的，楼梯才是假的，前面让他们千万不要进楼梯的规则是真的，楼梯有问题！
如此倒着往回看，第九条简直是废话文学，让售货员努力工作而已。具体的工作要求写在了店铺的售货员要求里，具体体现为每天都需要卖出东西，这一条，污不污染都不会影响什么。
第八条看起来也是真的，他们的确拿到了工资的10%的购物券奖励，而且还是蓝色购物券，也警告他们不要拿其他人给他们的工资，看起来是一种保护。
第八条里，不要接受保安给的东西的警告也是真的，拿了保安的购物券的人，现在或多或少精神都不太正常。
第七条看起来没什么问题，是警告大家不要接触塑料模特，那些模特有问题，但是她觉得奇怪的是，模特似乎从头到尾都没有伤害过他们。
第六条是关于保安的内容，他们看见了两个保安，一个是负责巡逻的高壮保安，另一个是在保安亭的胖脸保安，除此之外出现的其他保安，都不是真正的保安。
第五条，不知道真假——未经店主（保安）允许，不要前往商场五楼。
苏摇铃遇到店主的事情和他们说过了。
沈亦说：“要不你直接去五楼好了，一次性就可以探查清楚好几条规则。”
苏摇铃说：“滚。”
苏摇铃是唯一一个有资格对他说“滚”的人，所以他也没生气。
换做是自己听到这样的话，也会让说话的人滚一边去。
苏摇铃似乎完全没有要去五楼的意思，理由也很简单——
未经允许，不能上五楼，有了允许，可以上五楼。
那么，既然是可以，那选择权就在她手里，她可以，但是没有必要。
上五楼，还要坐电梯上五楼，怎么看都像是店主在诱拐她。
最有问题的，无疑是两个第五条。
这其中有一个第五条一定是假的，但如果说去掉其中一个第五条，那第十条的存在就不是多出来的一条。
这让阎小满感觉自己脑子顿时浆糊住了。
说不通，为什么这样是说不通的？
现在，推翻前面的关于第十条是被污染出来的危险规则的结论，但看两个第五条。
假定其中有一条是假的，那么也才是一个污染规则。
第三条说黑板上会出现售货员的工作信息，目前看来没什么问题，第二条是微笑服务，目前看来是最没有什么作用的规则之一，在这里的售货员，要么是懒得笑，比如沈某人们，要么就是笑不出来，比如阎小满和图苔。
第一条就没人听了，尤其是苏摇铃。
【破坏，损毁，攻击商场内的一切物品，包括顾客】——当然，也不能说她违反规则，因为她攻击穷鬼，破坏穷鬼的时候，穷鬼还不是顾客。
但这里有一个BUG。
当你消费完了，你还是顾客吗？
你没有消费，你就不是顾客了吗？
倒过来解释也是一样，你都消费完了，你已经不是顾客了，你没有消费，你也不是顾客，如果你声称你是顾客，那你消费一个给我看看。
苏摇铃：“有消费意愿，有消费能力，且会进行消费，那才是顾客。”不满足任何一条，都是她的殴打对象。
但看完了这一页的所有内容，阎小满更疑惑了。
为什么会是四条污染规则，可是通篇只有两处矛盾的地方，第一就是多出来的第十条，第二就是矛盾的两个第五条。
那些乍一看很正常的条款里，真的隐藏着足以致命的被修改的危险吗？
她怎么一条都看不出来啊QAQ！
但无论如何，他们都得上楼。
昨天吃过一顿饭，现在睡醒当然是饿了，但是即便是地主家，也没有一条能吃两顿热饭的钱，每天只卖出一件物品，只是保底。
想要不饿死，还得多卖。
好在玩家的身体素质很高，虽然都被压制了，也回到了最初的水平，但身体素质的改造影响还在，他们比普通人更抗饿。
之前买的两瓶矿泉水都各自还有半瓶，一会是要分开的，苏摇铃喝了一小半，将剩下的给了阎小满。
阎小满说，“我能不能去看看我爸？我还是有点担心他。”
图苔怕她一个人行动出事，“我陪你去吧。”
苏摇铃说，“那一会保安亭门口集合，我和沈亦先去看看怎么上楼。”
图苔和阎小满朝着顾客通道那里走去，在通道口看见一个浑身都是涂鸦的塑料模特，两人有些害怕，绕着走开了。
越往里面走越冷，灯开了和没开似的。
前面有一道门虚掩着，露出一些光。
顾客休息室。
两人推开门，里面没人，走的时候，图苔伸手摸了一本顾客手册，准备有时间研究研究。
继续往前面走，看见了顾客宿舍的牌子。
门是关上的，阎小满伸手敲了敲门，“爸，爸你在里面吗？”
没有人回应。
阎小满有些害怕，“不会出事了吧。”
图苔说，“可能他们已经出去了？毕竟亮灯很久了。”
阎小满又敲了敲门：“小雨，小雨你在吗？周老师？”
门后面突然传来争吵声。
王富芳的声音，“别开门，一定是骗我们开门的！”
周慧雨的声音，“可外面是小满……”
“这不是阎主任的女儿吗？让他来开门！”
“隔着一道门，谁知道是人是鬼，你不是也没给你二哥开门吗？”
“关你什么事！”
阎小满说，“是我，我是小满，你们相信我啊，我是来看我爸的，爸，爸你没事吧？”
阎格的声音响起，“你还知道有我这个爸！”
图苔苦笑一声，“咱们还是走吧，你爸还能骂人，我看应该没事。”
阎小满也点点头，里面的人不知道经历过什么，感觉都有些过度紧张，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外面的确是有一些不干净的脏东西。
周章的声音响起，“等等，如果他们没问题，他们可以进来啊，你让小满自己开门进来就好了。”
背心男人说，“不行！我们不能‘让他们进来’，你这个蠢货，你这么说会害死我们！”
里面争吵不休，还闹了起来。
图苔试着去转动门把手，结果门嗒的一下就开了。
门里的人也不吵了，就看着门外的两人。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阎小满说：“呃……没事，没事的话，我先去上班了。”
里面的人全都是脸色苍白，黑眼圈严重，显然一晚上没睡好了。
她心里有些害怕，转身就跑，怕被阎格抓住。
阎格果然冲了出来：“你站住！”
其他人面面相觑。
孙晓花默不作声，双目呆滞，背着儿子从床铺上坐了起来，慢慢走出了顾客宿舍，留下宿舍里的其他人。
**
轰隆隆。
巨大的响声从地下传来。
苏摇铃和沈亦站在电梯面前。
电梯是关着的，样式看着有些老旧，电梯面不能完全反光，只能隐约看见两人的影子。
两人旁边还有一个佝偻的，披着围巾遮住头部和脖子的男人，“嘿嘿嘿，这就是电梯。”
穷鬼故意在保安亭前面等他们，等的就是苏摇铃。
苏摇铃问：“你坐过？”
穷鬼摇头，差点把头摇下来：“那没有，能在楼上的都是高级穷鬼，我也想上去啊，可是我到死也没上去过……”
这不是，看你很有前途，想混在你身边，上二楼去耍耍嘛……
这话他当然不能说出口。
沈亦问：“你见过有人坐电梯吧，那些人回来过吗？”
穷鬼说，“没见过，电梯门开的时候，我都不敢在这儿呆，不瞒你说，电梯每次上来的时候，要么就是让你们能坐电梯，要么就是他上来了。”
苏摇铃故事：“他？”
穷鬼：“一个看不清的影子，但是大家都害怕他。”
“为什么害怕他。”
“靠近他就会死，他们都这么说，我们也不敢靠近，都已经是鬼了，谁敢用最后的这点鬼命搏一搏。”
说话间，电梯的巨大响声停了。
穷鬼瞬间不见了踪影，不知道跑哪去了。
电梯门缓缓打开，里面什么也没有。
穷鬼又闪现了，出现的时候松了一口气：“还好，这次电梯是专门来接你们的。”
沈亦：“它知道我们要来？”
穷鬼：“谁知道呢。”
苏摇铃问：“你说电梯是上来的，从哪里上来？”
穷鬼：“嗨，都是我们瞎传的，有一个塑料模特说，电梯是从地狱来的，地狱可不就是在下面吗？”
电梯门开着，似乎在邀请他们进入。
苏摇铃又问，“进入楼梯的人还回来过吗？”
穷鬼摇头：“进电梯的人，进楼梯的人，都不会回二楼了，按理来说，顾客肯定是要回宿舍休息的吧？就算不休息，也得回一楼来吃饭啊，但是我估计，要么是楼梯电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进入就死，要么就是二楼也很危险，他们死在二楼了，其实死在二楼挺好的，二楼还不是什么人都能死在那的，大多数人，比如我，在一楼就噶了。”
这么说，一楼还有很多是活人顾客，二楼就基本是死人顾客了。
“但是，说实话，能看上我们穷鬼的鬼没多少，我们都是属于底层，有一些更厉害的，更恐怖的大鬼，那是一楼二楼随便上啊。”
穷鬼说着，露出向往的表情。
可惜那表情包裹在围巾里，没人看见。
他小心看了眼苏摇铃：“那这电梯来了，你们是打算——？”
苏摇铃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走吧。”
沈亦跟在她身后。
穷鬼一愣：“不进电梯？”
沈亦：“废话。”
穷鬼：“那我们是来？”
苏摇铃：“来看看电梯长什么样。”
“啊？”
“现在看到了，就走了呗。”
电梯：“？？”
你礼貌吗？
踩着红色的灯光继续往前走，路过保安亭，前面就是通往楼梯的走廊。
阎小满和图苔正好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远处还有阎格的喊声。
阎小满说：“我爸又生气了，我……”
苏摇铃说：“不管他。”
图苔看了一眼穷鬼，“他是……？”
苏摇铃说：“路人。”
图苔：？？
路人？
这鬼地方突然出现的路人，这个路人他，他正经吗？
苏摇铃刚才给沈亦的解释很直接——“死人”。
但如果这么和图苔和阎小满说，估计两人会有一堆问题。
有了刚才苏摇铃当场遛电梯的经验，穷鬼也不敢妄下定论，说不定现在来这儿，也还是观察而已。
几人很快到了楼梯间的门口，楼梯间的门一推就开。
阴风从里面吹出来。
站在楼梯间门口，可以看见里面的一些情景。
水泥地，昏黄发红，锈迹斑斑的栏杆。
更多的看不清了，视野有模糊，无法聚焦，恐怕只有走进去才能看见。
“走楼梯吧。”
高壮保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众人身后，“商场没有电梯，你们想要上楼，一定要走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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