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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9章惊问


  在东海战事结束之后,大唐正试着想把东海,南海变成自己的内海,触角很快就会延伸到东南亚和南亚地区。

  海上的贸易会不会让大唐更为兴盛还不晓得,但却可以对原来鞭长莫及之处施加更加广泛的影响力。

  中原历代王朝都是大陆国家,再努力的伸展肢体,也会被茂密的山林,贫瘠的沙漠地带所阻挡。

  海上是冲破这种地理环境束缚的一条道路,而这需要强大的国力来支撑,因为海上也并非一片坦途。

  若不能在海上得到足够多的利益,早晚还是要回归到路地上来。

  所以说现在的大唐还在准备阶段,积蓄国力,建造更多的船只,促进航海技艺的发展,同时培养更多的人才。

  这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完成的事情,大唐在元贞六年开始,为此做出了不少的努力,可航海之事却也只是方兴未艾而已。

  元贞八年初,李破下诏在沿海地区以及两淮设下海事学院,扩充大唐水军规模,对以前社会地位低下的沿海各族渔民进行优待,提高他们的社会地位。

  另外就是从新罗,琉球等半岛,海岛藩国招揽造船的工匠,海民来大唐,充实大唐水军和各处造船的船坞。

  于是漕运率先兴盛了起来,从海上缴获的倭人船只,大多都归于漕运,让前隋建设好的运河体系得到了充分的利用。

  这在今后将极大的增强大唐的国力以及军事动员能力,尤其是联通洛阳到河北的运河,让大唐能够切实有效的控制住河北局势。

  不要以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没有运河,河北北部向来都被历代视作难以控制的苦寒之地,所谓的燕赵慷慨悲歌之士,其实大多都是边民。

  如果不是国力不允许,李破也很乐意再修几条运河出来,为大唐增加几条输血的动脉,那对中央集权的帝国统治是十分有利的。

  在这一点上,前隋确实有着无法抹除的功绩,只不过倾家荡产的做工程,搞的天怒人怨,功绩也就成了摆设,甚至是罪状,此智者所不为也。

  …………

  元贞八年年初,朝中所下的政令不比元贞七年少,朝廷对西域的兴趣也没表现出来的那么浓厚,还是以内政为主。

  褚遂良挑着一些紧要的政事跟长孙无忌说了说,长孙无忌听的津津有味,连连向褚遂良敬酒。

  他们都认为大唐日新月异,气象万千,当今在位的这位陛下,已经展露出了能与文皇帝杨坚比肩的明君之相。

  正在有条不紊的治理着战乱之后留下的这一地烂摊子,国力恢复的非常迅猛,如果在位的时间长一些……哈哈……

  这话他们自然是不敢说出口的。

  酒过三巡,两人都有了些醉意,于是便进入到了下一个阶段,借着酒劲,用诗词来抒发自己的志向,顺便拍一拍皇帝的马屁也是可以的。

  他们都是能够面君的人物,说不定哪天就能在皇帝面前说起今日之事呢。

  …………

  这边喝的醉醺醺,另外一边许敬宗正在招待高昌王后宇文玉波。

  两人勉强算是旧识。

  大业中,许敬宗供职于谒者台,专职传送文书,出使抚慰,持节察授,伸冤及奏等等,位不怎高,却能参与不少政事。

  像高昌国王麴伯雅来朝,在大隋待了三年,嗯,是个好国王,见到大隋如此之繁华,便流连不去,在洛阳享了几年福。

  离开的时候还拐带走了一位大隋贵女,连吃带拿的,很是不见外。

  许敬宗在那会见过宇文玉波,只不过他记得人家,宇文玉波却肯定不记得当年能在宫中行走的小官了。

  许敬宗也不在意,今日不是他特意款待高昌王后,更不是他想套个交情,而是宇文玉波主动来见,所以席间未见其他人等。

  许敬宗自然是加着小心,私自和外国来朝的人相见,肯定是不合规矩的,起码旁边要有鸿胪寺的人做个见证。

  许敬宗本想把长孙无忌请过来,因为长孙无忌是朝廷钦命的使节,却为宇文玉波所止,许敬宗很是无奈,却也只能设宴相迎。

  宇文玉波确实是不记得他了,只稍一坐定,酒菜还没上桌呢,便直接问道:“俺听长孙说起,你的父亲是许善心?”

  许善心是前隋文坛大家,著述很多,文名广传天下,待他殁后,人都道其气节犹胜文章,后来他的谥号也是文节,是对他一生所行之褒奖,甚至可以说是概括。

  更为世人感叹的是,许善心自幼丧父,由母亲范氏抚养长大,许善心为宇文化及所害时,他的母亲已经九十有二。

  看到儿子的尸首,她拍着棺椁哭道:“我儿能为国事而死,死得其所焉,吾为之荣也。”

  伤痛之下,范氏遂绝食数日,与子同归,此大义之行也,可惜的是当时世道纷乱,人心思变,他们的故事没有得到传扬。

  更何况虎父犬子,许敬宗在江都殿上哀哀求告,最终活得性命,却是把老子的名声糟蹋的不轻。

  所以一直以来,许敬宗在人前从不会主动提起父亲和祖母如何如何。

  宇文玉波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正戳在许敬宗腰眼上,许敬宗恼火的很,却也不好发作,挤出些笑容来回道:“公主殿下……”

  宇文玉波皱起眉头,“什么公主不公主的,前朝的公主也能称得公主吗?”

  许敬宗终于有了长孙无忌的感觉,真想上去给她两下,笑容微带扭曲的点头,“殿下说的是,是俺失言了,子不言父讳,某正是许氏后人。”

  宇文玉波:“那便没有找错人说话,俺久在高昌,来往断绝多年,你跟我说说,俺走时大隋还好好的……这才几年,怎么就亡了?”

  许敬宗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没晕过去,也顾不得失礼顺手拿起旁边的茶汤灌了一口压压惊。

  他看着眼前这个愣头青,试探的问道:“殿下走的时候,是大业几年来着?”

  宇文玉波稍微想了想道:“大业八年吧?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当时至尊带兵去打高句丽,没讨了好,回军不久俺便去了高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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