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闻风有客来
就算是在十几年的旅行中已经逐渐习惯了这个世界, 北原和枫有的时候抬眸还会产生一种不自然的恍惚感。
——就比如说现在。
费奥多尔一边喝着咖啡,一边不急不缓地敲着笔记本电脑;西格玛打着哈欠,在看一本和妖怪志录有关的书;果戈里捧着一盘蛋糕,踮着脚尖兴致勃勃地逗躲到书架上的狐狸。
早春的寒气缭绕在眼睫, 让旅行家忍不住微微眨了眨眼睛, 忍不住笑起来。
一种原著里天人五分之三衰的既视感。
不过虽然人还是那些人, 但他们的故事却完全不一样了。
他在灯光下用柔和的目光扫过房间里的人, 然后继续跪坐在茶几边,弯身一只手挽起和服的袖口, 提起紫砂茶壶给面前的茶杯续了一杯茶, 手腕轻盈一抖。
在茶艺中有一门手法, 名为凤凰三点头, 专来招待客人——水声高低错落、水流轻重有序、水线有高有低, 如同鞠身致意。
北原和枫放下茶壶, 仰头看着前面的窗户,橘金色的眼睛中落入两点银白,清晰地倒映出明月的模样,好像在隔着相似的月亮眺望自己早已远去的故乡。
想念吗?那是一定的。
但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甚至自己早就已经开始舍不得这个世界,舍不得自己一路经过的国家,舍不得那些在路上相识的友人。
北原和枫的确有点贪心, 但他也是一个很容易满足, 很容易安于现状的人。
绘着樱花的窗帘已卷, 悬挂的晴空娃娃在些微的晚风中摇晃着。窗外梨花枝影婆娑, 宛若将化未化的落雪, 已经没有了沉重的冰寒, 只剩下湿润的一抹怅然。远方还有笛声空灵而又怅惘地传过来, 状若三月夹雨的飞雪。
房间里果戈里终于找到机会,在不用异能的情况下一下子把大白狐狸给抱在了怀里,嘻嘻笑着揉搓了好久,把狐狸吓得嘤嘤乱叫,一下子变成了一开始特别大的样子。
于是两个家伙就这么很有童心地打闹着,并且某个狐狸在鸡飞狗跳的追逐战后被费奥多尔的电脑线拌了一跤,把西格玛给埋在了肚皮下面。
“呜哇我不是故意的!我从来不杀人的记录该不会要破了吧,西格玛,西格玛?”
大狐狸大惊失色,用爪子拍了拍对方的脸,甚至试图舔几口西格玛——动物似乎总有试图通过舔舐来唤醒同伴的习惯。
“咳咳,没事,很轻啦,像朵云似的。”
其实没有收到什么伤害的西格玛被对方浓密的毛发埋着,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努力把脑袋给伸出来,顺便用手挡住了对方的舌头。
果戈里在边上好奇地看了看,然后跟着扑了上来,脸颊埋在毛绒绒大狐狸的身上,用力抱住面前的狐狸,伴随而来的还有小鸟一样欢欣鼓舞的轻快声音:
“尼古莱也抓到狐狸先生了!我们来一起玩吧——”
费奥多尔的目光稍微挪动了一下,伸手拉了拉那条绊倒了狐狸的电脑线。
然后他把自己的文档往下面拉了拉,继续认真简化里面看上去就和河马怪兽一样恐怖的臃肿代码,顺便改掉了可能出现的少量bug,改上几行就喝一口缺乏伏特加要素的咖啡。
“明天北原先生打算去哪里?”
在背景一片喧闹的声音里,费奥多尔慢悠悠地敲了一行代码,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有我在的话,至少监控和监视您的人不需要担心。我会帮忙处理的。”
“旅游这件事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还用不上处理这个词。”
北原和枫有点无奈,又觉得有点好笑,于是忍不住按了按自己的额头,侧过脸去看他,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声音里带上温和的笑意:
“要不就去横滨?”
“横滨吗?”
费奥多尔酒红色的眼睛中没有出现什么剧烈的情绪波动,而是像早已预料到了似的,只是露出了平静的微笑。
“那里的摩天轮很漂亮。不过如果您是想要去看自己的朋友,最好先和他们联系一下。擂钵街还是有点乱的。”
“横滨政府没有权力过度参与租界的事务,英法这些国家也不想着要处理一下吗?”
北原和枫看了眼费奥多尔的咖啡,确定里面没有混杂什么可疑的成分后,有些好奇地向对方询问道。
他知道费奥多尔很久之前就和歌德申请在横滨开分公司了,在这个分公司当科技总监也有一段不短的时间,肯定对这些东西很了解。
“城中村本来对各个国家来说都是几乎无解的难题,更何况擂钵街的成因、地形、在横滨中的生态处境,横滨的□□势……都要比普通的城中村更加复杂。别的不说,擂钵街消失后,其中的罪犯也会变得更难控制。”
费奥多尔喝了一口咖啡,用一种见怪不怪的口吻说道:“在没有实际利益、甚至有害的情况下,没有政府会吃力不讨好地尝试花大代价解决这个问题的。至于个人企业……且不说起步几亿的流动资金能不能拿出来,资本可是比政府更加逐利的。*”
和菲兹杰拉德也耳濡目染了不少相关内容的北原和枫也点了点头,然后叹了口气:
他虽然有钱,但大部分都是股份之类不能轻易抛售的东西,并不是可以随意取用的资金,所以对这个情况也没有太多的办法。
如果真的可以的话,他还是很想帮一把的。不过就算他愿意给钱,租界政府也看在他的超越者朋友的面子上同意了,日本政府方面估计也不太乐意——这不就显得他们格外没用了吗?
那一边,大狐狸已经被果戈里揪住了尾巴,逃跑也不敢,只能委屈且讨好地“嘤嘤”叫。最后还是西格玛看不下去了,把这只连伤人都没有学会的狐狸抢到了自己怀里。
“你们狐狸不是会幻术吗,为什么不用?这又算不上伤人。”
西格玛很警惕地看了眼果戈里,光明正大地教育起了像是一块融化的蜡烛那样、软绵绵地躺在地板上的大狐狸。
“我妈妈从蚩尤那辈就教育我了,不要给变态用幻术,会很可怕的!”
大白狐狸打了个哆嗦,大概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回忆,一下子把自己的脑袋埋到西格玛的怀里,委屈地嚷嚷道:
“而且他的异能好吓人的!只要在他三十米内,这个异能完全可以当成即死用啊!”
本身异能一点也不吓人、甚至可以说毫无攻击力的西格玛陷入了沉默,目光对上笑盈盈的银发小丑,最后还是很硬气地抬起了头。
虽然有点害怕,但是他浅灰色的眼睛中也还是有着毫不服气的坚定的光彩。但这只是让果戈里好奇地歪了下头,看上去更加饶有兴致了。
“尼古莱。”费奥多尔看了眼自己今天难得没有被换成过别的饮料的咖啡,喊了一声自己挚友的名字,“别闹了。”
似乎是知道这句话还不足以让对方停止自己“捉猫逗狗”的行为,他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您能让这个房间下去的话,我不介意答应北原先生告诉你一个秘密。”
“诶?好——讨厌啊,费佳。”
果戈里鼓起脸,金色的眼睛微微眯起,拖长了声音说道。
他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沮丧起来,一副好好的兴致被打扰了的模样,但最后还是摆了摆手,重新恢复了嬉笑的样子:“那我就带他们出去玩好了!反正不会打扰你和北原的!”
白狐狸:“……”
在妖怪里面作威作福的白狐嘤了一声,埋在了西格玛的怀里。
它现
在特别想要妖怪来帮自己吸引火力,比如说那只总喜欢污蔑它没有大尾巴的天狗,比如说很讨厌的河童什么的。
再见了日本,今天它就要乘上化鲸回老家!
但很显然,它的抗拒没有多大的用处。西格玛用力揉了几下对方的耳朵后,就主动拉着这一大团狐狸朝门外面走了。
比起被人用异能丢出去,他果然还是更喜欢自己走出门。
在出门之前,他还有些担心地回头看了北原和枫一眼:他实在不是不放心北原和枫同这么危险的人在一起。
旅行家对他有些无奈地笑笑,表示自己没什么事,然后目光就落在了费奥多尔的身上。
门已经被最后一个离开的果戈里关上了。
“我之前调查过他。”费奥多尔简单地为自己即将说出口的结论解释了一句,然后酒红的眼睛看向北原和枫,“他来自于书?”
“我没接触过书。”北原和枫没有上套,很认真地说道。
费奥多尔思考了几秒,接着从怀里拿出一页纸,给北原和枫看了看,眼底出现一丝微笑:
“现在北原先生就接触过了,能回答吗?”
北原和枫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目光停留在了那一页纸上。
等等,这个日本对书的保护这么废么?他明明记得这个时候费奥多尔还没有接触到“书”,还在对作为道标的中岛敦下手。
还是说……
“你利用了妖怪的力量?”
他下意识地这么询问,然后用手指无奈地敲了敲自己的额头,不由地失笑:“好吧,情理之中。毕竟是你。”
“多谢夸奖。”费奥多尔彬彬有礼地说道,但是脸上浮现出了明显的笑意,“西格玛的确是书的产物,对吧?”
“我有过这个猜想。”北原和枫还是没有直接应答下来,甚至视线也没有在那个传说中的“许愿机”上停留很久,很快就挪开了。
“你看上去对它并不感兴趣。”费奥多尔微笑着说道。
“因为我听说过各种各样的故事,往往实现愿望的东西需要人付出更大的代价。”
旅行家呼出一口气,有点无奈地看向他,没有在意对方的试探:“如果你的理想不是那么远大,你肯定也不会对它感兴趣。”
两个人互相看着,在这个问题上达成了奇异的默契,于是这页纸就这么无人问津地被压在了笔记本电脑下面。
北原和枫继续抬头看月亮,费奥多尔回头继续敲自己的代码。
他一边敲,一边用轻松、甚至愉快的语气对北原和枫说着有关于横滨的现状:
“说起来,北原先生不对自己那位法国朋友现在的情况感兴趣吗?”
“魏尔伦日子过得不错。”旅行家表示自己对朋友的现状还是多少有点了解的,“他和兰波现在就生活在擂钵街吧。日本也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他们两个的存在。”
“那他一定没有和您说他弟弟的事情。”
费奥多尔抬起头,声音中带着轻轻的笑:
“中原中也,羊的首领。虽然一直和魏尔伦先生有观念上的矛盾,但他其实特别喜欢看《小龙保尔》这部法国动画哦。”
北原和枫猛烈地咳嗽了两声,表情逐渐变得古怪了起来。
魏尔伦大概并不会因为这个感到高兴。
旅行家忍不住想象了一下魏尔伦家里天天都在播《小龙保尔》的样子,又想象了一下魏尔伦被迫看动画时那张估计凝固着冰霜的脸。
惨,太惨了。
“甚至是会一直看到字幕组播放的那种忠实粉丝呢。”
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是字幕组里唯一以日本名字出场的人的北原和枫:“……”
他的
表情都僵硬住了。
另一边,来自费奥多尔的笑声似乎更加明显了一点。
“能讲讲别的吗?”突然不是很想那么快和魏尔伦见面的北原和枫按了按自己的眉心,用带着微微虚弱的声音询问道。
“哦,那就讲讲羊一直以来的合作者吧。港口黑手党那里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干部,是北原先生说不定会感兴趣的类型。至于能不能遇上,或许您可以提议让他来做你在横滨旅游期间的保护者?他的异能很有意思。”
费奥多尔继续笑盈盈地说道,就是在提起那个“很有意思的干部”的时候,眼睛似乎微微眯了一下。
北原和枫喝了口茶,深吸一口气,大概猜出来这个干部是谁的同时,也感觉这些消息越来越不好了。
完蛋,大概是因为纪德没来,织田作没死,加上中也没有加入,所以森首领在优秀人才不足的情况下还真就没下手,导致这个世界的太宰治现在还待在港口黑手党。
说实在的,他更喜欢原著里那个守护横滨、保护弱小、认同普通人身上的光辉、为正义贡献自己的头脑、而且在重要时刻从来都不掉链子的武侦宰来着。
真可惜……他其实真的很想看一眼武侦宰。
北原和枫有些怅然地想着,突然想起自己在漫画里看到的、太宰治对费奥多尔说的话。
——人类确实罪孽深重、愚蠢至极。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不是吗?
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态,才能在那个时候微笑着说出这样的话?
北原和枫不是很清楚,但他对能说出这样话的人一直抱有尊重和敬意:尤其是武侦宰这样、明明无比深刻地了解着人类的恶意,但依旧选择去热爱着人类的人。
费奥多尔注意到了北原和枫短暂的走神,微微露出思索的神情,但也没有说什么。
房间外面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很可能是果戈里又干出了什么鸡飞狗跳的事情,间或还响起了属于猫科生物凄厉的“嗷喵”声。
不过这个房子什么时候出现猫了?
费奥多尔没有太在意,只是笑了笑:“感觉北原先生在那里也能遇到很多朋友呢。不过最好还是不要把自己卷入横滨的势力冲突里,虽然大家都会给您一个面子,但也不排除的确有比较一根筋的人。”
这只长大了不少的俄罗斯大仓鼠说话依旧是温文尔雅、细声细气的,但是这也不能遮掩他身上并没有刻意掩饰起来的危险感,于是说出来的话也莫名带上了警告的隐晦意味。
北原和枫看了看,最后还是没有忍住,伸手揉了揉对方手感好得一如当年的帽子。
“我知道啦。”旅行家的声音显得很轻快,橘金色的眼睛朝面前一点也不小的人眨了眨,有着浓郁的笑意,“对了,你到我这里,我也不好意思让你什么都不看就回去……”
费奥多尔微微侧过头。
“所以我和风说了,用某只狐狸的名义来请大家做一次客。”
北原和枫拢了拢袖子,看向窗外,微笑着开口:“风刚刚告诉我,它们中的第一批已经快要到这里了。”
“风?”
“是啊,一个炼金术师教会我的,关于怎么和风交流。我之前说要告诉果戈里的秘密也是这个,他应该会很高兴能和它们一起玩的。”
“真是潇洒啊,北原先生。”
费奥多尔叹了口气:“尼古莱要是知道怎么和风聊天,我接下来的日子估计就要变得更热闹了。”
北原和枫对此只是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一副自己不是故意的样子。
之前我不是说要征求你的同意了吗?
第一个来的妖怪是某只狐狸口里心心念念的天狗。它的到来就像是夜晚一颗划过的流星,
从天空中遥遥地坠落下来,携带着绚烂的光线。
这只天狗十分熟练地从窗外飞进来。它有着雪白的翅膀,身上穿着华丽的和服,看不出来哪里像狗,只是脸上带着一个狰狞的赤色长鼻子的面具。
“御馔津呢?”天狗问。
北原和枫知道这大概是那只白狐狸在这个国家的名字,于是往门外指了指,看到这个天狗很有礼貌地点了点头,然后走过去,以十分嚣张的姿态“咣当”打开了门。
“死白狐狸!上次你烧了我翅膀的事情我们再来说道说道!看我这次不把你的尾巴拔了!”
“嘤嘤嘤别摸我头……”
狐狸的挣扎求饶声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就是浓浓的怒火:“草,你这天狗怎么在这里,还在我面前发神经啊?要不是你在天上飞挡着我晒太阳,我才懒得烧你翅膀呢!你当我很喜欢用狐火吗——那玩意都热死了!”
“那个天狗不是在天上飞的啊!你这理由根本就不成立好吗!你是不是以为我好欺负?”
“呵呵,家门口的树被人砍了,结果只敢三更半夜跑过去把他家里人的头发剪掉,这还不叫好欺负?知道的说你是天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改行当理发师的发切呢。”
房间外顿时安静了一瞬,只有果戈里故意拖长的“哇哦”声是那么显眼。
接着北原和枫感觉那只天狗大概是冒出来了什么天狗特色粗口,再然后大概就是打起来了,“叮叮当当”的,听上去惨不忍睹。
接着是狸猫拍打着自己的肚皮,几只一起背着酒坛子过来了。它们是“乌泱泱”的一大队,要来蹭吃蹭喝。再然后是老鼠变成的小人,在看到这里还有狸猫后被吓得露出尾巴,“吱吱”乱叫。
隐没在黑暗里的猫又悄悄偷走了一个狸猫的酒葫芦,然后跳到了屋檐上,悠然地晃动尾巴。
雨女带来了一阵稀稀落落的小雨,她拿着一柄伞,在窗外对今天有一面之缘的北原和枫露出了一个温婉的笑,让屋檐下挂的晴天娃娃脸一下子苦了起来。
状如火焰的提灯火闯入雨里,然后在房间里晃了一圈,开心地想要去围着狐狸和天狗转圈。
结果它的热情把这两个一个在意尾巴,一个在意翅膀的妖怪给吓了一跳,瞬间架也不吵了,也不打了,纷纷作鸟兽散。
片轮车是和雪女一起来的。
从天空中飞来的燃烧着火焰的车辆上,一身赤金色衣袍的女子拉着身边穿着雪白衣服的少女的手,以袖掩唇,微微地笑起来,显然听到了妖怪们的对话。
“真热闹啊。”大妖怪笑盈盈地说。
“嗯……”雪女柔柔地应了一声。
作为雪山上孤独生活的妖怪,她有些怯生生的,第一次看到这么热闹的场景,冰色的眼睛好奇地注视着周围,直到车上的火焰止息才跟着对方走下来,在看到北原和枫后还乖巧地笑了笑。
雪女是一种柔美、脆弱,带着伤感色彩的妖怪,就像是冰凉而又易逝的雪。
北原和枫愣了一下,然后对她也笑了一下。
他想到了自己在俄罗斯遇到的“雪姑娘”。
这两者本身就是极其相似的妖怪。
雨女拖着下巴,看到自己下的雨一半变成了雾气,一半变成了细碎的雪,但也没生气,而是招呼着她们和自己坐在一起。
屋檐下晴天娃娃的表情更苦了。
北原和枫有点好笑地把它给拿下来,把它递给委屈巴巴地乱转的提灯火,这才看到这个寄宿在晴天娃娃里的日和坊高兴起来。
他给那些喜欢喝茶和贪小便宜的妖怪倒茶,侧过头望了眼费奥多尔,发现果戈里已经兴高采烈地给对方展示自己捉到的满地跑的老鼠人了。
“费佳!我感觉这和
我们死屋之鼠的招牌特别搭配诶!”
于是他忍不住笑笑,又看了眼正在拉着狐狸不让它去欺负别的小妖怪的西格玛,最后收回了目光。
旅行家抬起头,看到月明正在梨花上,听到远方似乎有人横笛吹彻三月雪,于是给自己也倒了杯茶,而后一饮而尽。
他摸了摸台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蓝色灯罩的落地灯,忍不住笑了笑。
青行灯在烛火里歪了歪头,也学着朝他笑了笑,轻快的笑声听上去有点孩子气。
“讲个故事吗?”它问,“我感觉你有好多好多的故事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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