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蛰伏的阿巴顿
“最近军团内部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卡杨。”
刚刚从会议室中走出的阿巴顿看着自己身旁的，自己的好帮手问道。
“艾泽凯尔，你多虑了。”
“真的吗，卡杨？”
阿巴顿的目光变得危险，但他却笑了起来，仿佛卡杨说了个笑话：“真是这样？”
作为一名千子的巫师，作为一名能在红字法术下仍保持肉体，而没有变成变成灰烬的强大灵能者，凡人的意识在卡杨的面前就仿佛敞开的书籍，可以被他随意阅览。
但阿巴顿不同。
卡杨无法了解阿巴顿的想法，并且在长时间的相处中，阿巴顿却已经习惯于猜测卡杨的想法。这样的存在所带来的压力必然远超理智所及。
“向我直言事实是你的职责，卡杨。”
阿巴顿握紧又张开了手臂上的巨爪，盯着卡杨的眼睛说道。他那金色双瞳散发的光芒仿佛通过双眼照进了卡杨的灵魂深处。
艾泽凯尔•阿巴顿是一名极致优秀的战士，他拥有在恐惧之眼中成功的战争领袖所需要的一切，然而他并非完美无瑕。和他打交道必须始终保持小心谨慎。
使他成为一名无双战士的怒火始终在他的体内燃烧着，随时准备喷发。而很明显，他的耐心已经几近耗尽。
“不过是一些谣言，艾泽凯尔。”
“卡杨。”阿巴顿的声音发自喉间，低沉如同嘶吼，充满了威胁的意味。听起来更像是来自野兽的双颌，而非人类的口中。
他手中的爪刃在干涩的摩擦声中，聚在一起互相刮蹭着。
在这种相当于最后通牒的威胁之下，卡杨终于向阿巴顿吐露了全部的实情。
在谣言刚刚出现之时，卡杨也曾试图辟谣。
但当卡杨发现，恐惧之眼中的混沌星际战士认为此时领导黑色军团的是荷鲁斯时，很大一部分混沌战帮、盗贼、匪徒竟产生了加入黑色军团的念头时，他就在背后稍稍的推动了一下谣言的传播。
可这一切根本瞒不过阿巴顿。作为一名普通的星际战士，阿巴顿能取得战帅之名，绝不是像兽人一样，仅仅拿拳头打出来的。
作为战帅，黑色军团的领导者，阿巴顿总是只透露他所掌握信息的一部分。他在恐惧之眼中到处布下眼线，分割在不同区域并且直接向他传达信息。
谣言的传播，阿巴顿早已知晓。其中甚至少不了阿巴顿自己的推波助澜。但他不能容忍卡杨的隐瞒。
“你观察我的眼光中充满了怀疑。巫师。因为你害怕，害怕我辜负你，正如我们的先父辜负我们一样。”
阿巴顿的话语让卡杨无言以对。他所说的正是卡杨的想法，仿佛他只是在读一页羊皮纸上的文章。
而这种想法不仅仅出现在卡杨的身上，黑色军团中许多战士的思想都在一系列的事件中，变得逐渐相同。
阿巴顿真的还能领导我们推翻帝国吗？
在第四次黑色远征回到恐惧之眼中后，阿巴顿陷入了昏迷，他的存在感似乎正在日渐消失。
虽然现在阿巴顿已经苏醒，依旧重新领导着黑色军团。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失策和受伤已经对他的领导威信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并且在最近的接触中，黑色军团的战士们都能发现，某种如附骨之疽的灵能在阿巴顿的血液中缓慢地燃烧，不停地侵蚀着他。
这让阿巴顿变得易于分心，无精打采，他的黄金眼眸中开始出现了郁闷和苦涩。
而此时的黑色军团，也已经在经历了第四次黑色远征和兽人的肆虐后，也变得孱弱无比。
一部分阿巴顿的亲信开始对阿巴顿和黑色军团此时的状态感到不安。
别说他们了，就连阿巴顿自己，最近也产生过短暂的动摇。
他被人类帝国的摄政王西维尔留下了永久的伤势，战斗能力受到影响。黑色军团也在最近遭受到了重创。
而阿巴顿面临的困难还不只这些，他们手头上所拥有的大反乱时代的技术在更早之前就已开始退化，而堪用的替代品寥寥无几。
且随着如今人类帝国的崛起，去某个帝国世界“打秋风”这种掠夺行动风险极大。
但在亚空间中，诸如富含矿藏的卫星、舰载铸造厂、机械教生产设施等等重要的资源就如同净水一般宝贵。各个军团战帮无休止地搜刮着这些区域，狂热地争抢着一切有用物资。
在不知从何而来的兽人对恐惧之眼中的各个星球发起进攻之后，这些资源则显得更加宝贵。
战士们缺乏弹药，身上的战甲损坏开裂，略经修复之后又再度损坏。和人类帝国相比，他们所配备的往往也是古老而缺乏可靠性的旧式武器，以及效率低下、早已过时的战斗装备。
而事实上，战舰的状况比这更糟。
每当一艘船只被变异所强化时，就有另一艘船被变异所诅咒，每当一艘巡洋舰带着令人叹为观止的维修养护或完整船壳航向星海时，就有另一艘巡洋舰化为仅存空壳的过往追忆。
尽管突变与仇恨赐予了混沌星际战士们新的力量，但腐化、凋零、以及相互之间的内战，却使得黑色军团的消耗远远超过了他们的所得。
那些早已服役多年的战舰在恐惧之眼中时刻遭受着亚空间的侵蚀，而只有在极其稀有的机缘之下，黑色军团才能让主力舰接受完备的船坞维修。
在恐惧之眼内，一座功能齐备运行稳定的船坞简直就是梦中才会出现的神物。但对于此时的人类帝国来说，一座船坞算得了什么。
人类帝国如今在蓬勃发展，但黑色军团却在日渐衰弱。
一瞬，有那么一瞬，阿巴顿甚至将颠覆帝国的希望放在了混沌身上，他差一点就屈服于自己耳边那亚空间的低语。
而这也正是那些黑色军团高层所担心的。他们担心阿巴顿对于力量的渴求会使得他像那些原体一样成为混沌的又一个傀儡。
为了防止这种事情的发生，当他们在意识到荷鲁斯的名号能将此时饱受兽人之灾的混沌星际战士们团结起来之时，不仅没有组织，反而默默的在背后推动那些有损阿巴顿名誉的谣言。
他们知道，一个重新聚集了众多战士的黑色军团对于此时的阿巴顿来说，要比其他的东西重要的多。
事实也正是如此，在意识到人类帝国此时的实力后，阿巴顿知道自己必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但这不代表他可以忍受自己的手下背着自己做出决定，在这个特殊的时刻，阿巴顿需要他们比以往更加听从自己的命令，而不是私自做出决定。
“自豪而睿智的伊斯坎达尔•卡杨。你真的觉得我需要你的帮助，兄弟？你觉得我真的脆弱到会成为下一个牺牲品，就像我们被欺骗的父亲们一样？”
“不，我对那些自称为神的家伙们依旧保持着厌恶态度，我绝不会让占据了荷鲁斯的疯狂最终也钻进我的脑袋里，让我变成一副自鸣得意却受尽欺诈的皮囊，正如他反抗生涯的结尾那样！”
“我会向帝国复仇，靠着自己的力量！”
阿巴顿眺望着恐惧之眼密集群星之间半明半暗的虚空，声音粗糙而强硬。他坚定的话语不仅是对卡杨的表态，也同样是提醒自己的警告。
一个百折不挠的阿巴顿再次出现在卡杨的面前。当看到阿巴顿那冷酷的双眸后，卡杨向他承诺。
“那么我将见证你的意志实现。”
...
...
复仇之魂号在亚空间中向着某地航行。
在一个导航员只能无助地被逼疯的世界里，大部分的舰船只能航向备受痛苦的灵魂之海，希望诸神的突发奇想能把自己送到一片新的捕猎场中。
但黑色军团的战船则由那些拥有灵能天赋与高超技艺的人所指引。阿巴顿十分重视巫师的价值，尽一切必要手段将其招至麾下。
而除了指引战舰航行之外，一部分巫师还能担任更加重要的作用。
比如卡杨，作为阿巴顿的屠刀和杀手。又比如莫里安娜，一名先知。而除了被称作黑色军团的先知之外，莫里安娜还有许多其他外号，比如哭泣女士、掠夺者的神谕、疯女预言者等等。
正是在莫里安娜的帮助下，阿巴顿向帝国发起了第一次黑色远征，并得到了魔剑德拉克尼恩。
她的预言对于阿巴顿来说十分重要。
因此，即使阿巴顿让自己的战士们在其他地方打探消息，并且一部分黑色军团中的巫师已经做出了预言，阿巴顿依旧要和这个莫里安娜进行一番交流。
“伟大的阿巴顿啊，又来到这里来向老莫里安娜求索了。”
莫里安娜笑道。
“我知道你来此的目的，帝国确实面临危机。”
“但，不只是人类帝国，这是整个银河的危机。无论是人类、兽人、灵族，甚至是恶魔，乃至那些黑暗诸神，这是他们共同的危机。”
“大吞噬者已经逼近，他将吞噬所遇到的一切。”
...
...
银河外缘之外的极境唯余无尽黑暗。
越过寒夜中寂寞滑行的寥寥孤星，越过早已死亡的世界和数十亿年前河系碰撞的碎片，越过无从考据的灭绝种族发射的探测器……越过所有一切，即到达被遥远星团的璀璨光岛所点缀的幽冥之海。
尽管广袤莫测，但其中亦非纯粹的虚空。深渊之巨兽们正潜藏于此。
在永恒的夜幕里，一道超过光速许多倍的能量波动骤然亮起；短暂的闪光仅仅持续了数毫秒，从一处无名的星漩放射而出。
这抹微光不曾被忽略。
黑暗中，亘古蛰伏的无限饥饿之物蠢蠢欲动。百万冷酷警醒的眼目注意到那光芒，启动了传达刺激的流程。任务既毕，眼目失活。
核理上报信息的实体甚至都没有真正醒来。遵循着本能，它庞大无匹的意识在梦境中分析了那信号，与它追寻之物的特征一一比照。
猎物。
如冰川般缓慢而无情地，大吞噬者变换了它的针路。
...
...
当西维尔通过卡垃萨得知了马格努斯的警告之后，立刻就询问哨兵阵列上的管理者是否发现了什么异常。而哨兵阵列上的管理者则回应一切安好。
不过这并没有让西维尔的内心稍安。
既然混沌四神能够发现危机，帝皇当然同样也拥有这样的能力。之前只是帝皇将大部分精力放在了帝国正在施展的计划之上，而去没有关注其他事物。
当帝皇向西维尔展示那无穷无尽向着银河赶来的异形后，即使是西维尔，心中也感到了一丝不妙。
虽然哨兵阵列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在亚空间中，那些强大的存在早已发现了那来自银河之外的威胁。
这是足以毁灭整个银河的危机。
在意识到人类即将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战争时，西维尔立即命令此时帝国的一系列计划加快进程。
同时帝国的各个军事工厂开始大规模的制造战争兵器，星际战士军团的扩军计划也在西维尔的授意下开始进行。
帝国的船坞时刻不停，一艘又一艘的战舰驶向了星空。
而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中，那些早已开始建造的灵能信标，终于在西维尔的催促下提前完工。
一个完整的灵能信标，为我们的舰船照亮了在亚空间中的航路，并且最终可能被用于其他方面。我们的灵能者已经沉浸在巨大的能量之中，渴望完全发挥这个设施的潜力。
通过灵能信标的中转设备，灵能信标可以旋动亚空间能量，然后被灵能信标这些巨大的灵能中转设备给俘获和采集，然后充当灵能信标的能量供应，或是将这些能量用在其他的地方。
但这绝不是西维尔建立灵能信标的目的。西维尔要的不仅仅是一个信标，一个能在亚空间中照亮航路的工具。
他想要的是如同星炬一样，能够防止恶魔进入现实宇宙，并且有着其他种种不可思议作用的灵能信标。
所以，在灵能信标这一巨构完工后，一项绝密的计划在西维尔的命令下开始实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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