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皇帝的心思
可是已经能感知到威胁的存在，谁会傻乎乎地留他成长。
姜微盈将信装回去，一路回了府。
出去一趟再回来，已经到饭点了，姜微盈将披风摘下，询问封禹回府没有。
小太监回说：“督主刚刚叫人送信回来，今日政务繁忙，中午不能回府了，叫夫人先用饭，不用等他。”
这样的消息让姜微盈更是心事重重。
回屋洗漱后，外间在摆饭，她闷闷不乐地用过午饭，原本还想再看看其他信，哪知刚枕上迎枕就开始打哈欠，再抬手，发现疲惫得高举手都觉得累，她索性翻了身找个舒服的睡姿，直接睡个午觉。
封禹在宫里，是被皇帝绊住脚步。
皇帝将养两日，不但没见好转，反倒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急得皇帝将太医院一应太医都骂了一顿。
大臣两日不见皇帝，由齐首辅的带领下又来到乾清宫外，口口声声要见皇帝一面，并暗中指责皇帝不问政事才导致南方洪灾再次爆发，将过错又往封禹身上扯。
而今日皇后也来凑热闹，说外头既然都说太子死了，那么皇帝此刻就不该再逃避和犹豫，必须立太孙为太子，才能镇住朝纲，否则会酿成大乱。
大臣逼迫，皇后也逼迫，皇帝被闹得头疼欲裂，危机感化作了实际性的现实，直逼眼前，让他越来越惶恐。
这个时候，封禹就被皇帝喊到跟前，先责问他为何还没有压住闹事的齐首辅。
封禹扫了一眼床前伺候的二皇子，拱手道：“皇后娘娘所言有理，齐首辅闹，是因为他的心早就偏到了楚王身上，一直致力楚王才是正统。”
“可如今是您在位，那您这边就是正统了，且先不管太子是否安然，将太孙先立为储君也无不可。起码先堵住了齐首辅那一帮拥护楚王的大臣的嘴。”
皇帝怒拍床板：“这不是就叫朕承认太子和朱翊楚到南边去，太子出事，是老天爷的惩罚，是老天爷认为朱翊楚才是所谓的正统！朕承认了太子的死，就相当于承认朕不是正统！”
说来说去，最后还是为了自己的颜面和帝位。
封禹沉默不语。
封禹不说话，哭成泪人的皇后更不敢吭声，低垂的眼眸中都是恨意。
她儿子没了，丈夫却为了所谓名声不承认。
儿子尸骨无存，难道还真要准备就弄个下落不明忽悠天下人，连个葬礼，连一场法事都不给儿子办吗！
他就不怕儿子半夜来寻，死不瞑目吗！
皇后越想心里越是哀痛，再也忍不住伏地痛哭。
二皇子在边上就那么安静的站着，神色无悲无喜，仿佛置身于俗世外。
皇帝被皇后哭得太阳穴不断跳动，又是一拍床板：“闭嘴！朕还没死呢，你在这里哭哪门子的丧！齐首辅是在挑唆朕和封禹的关系，想让朕把封禹推出去抵罪，好叫朕身边再没有能人了！”
“做他们的春秋大梦！”
皇帝一边骂着，一边又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陆太医众人忙上前，皇帝像是咳痰一样，忽然咳出一手帕的血。
“圣上不能再激动了，圣上保重龙体啊！”
太医这边在劝慰，门口齐首辅又带着人高喊要皇帝听听民意，彻查封禹犯下的恶行。
把皇帝气得更是止不住咳嗽，太医又是扎针，又是按摩，又是喂药，折腾了快一刻钟，终于让皇帝停下咳嗽，在床上直喘粗气。
“让他们滚！”
皇帝顺下气来，指着外头怒道。
封禹看了一眼，正准备去会会咬着不放的齐首辅，哪知二皇子先往外去了。
二皇子的举动让封禹眸光一闪，又在原位站定。
室内静悄悄的，室外有着类似成群黄蜂盘旋的声音，说话声嗡嗡嗡个不停，应当是二皇子在和众人交涉。
就那么过了又一刻钟，外头响起了脚步声。
二皇子还真把齐首辅给劝走了。
封禹关注着动静，眉毛微微一挑。
不过片刻，二皇子便回到寝室，朝皇帝拱手回禀：“儿臣劝首辅，如此咄咄逼人，传出去就是楚王有篡位之嫌，直接将话挑明了。”
这不失为是一个好计。
齐首辅和楚王到现在都是在搞暗搓搓的逼宫，那是因为楚王有着所谓正统的流言助力，若是皇帝直接下旨说楚王有篡位之嫌疑，届时楚王也只能跪地高呼惶恐。
齐首辅肯定没想到自己是利用皇帝畏惧楚王的心里逼迫，认定皇帝会忍气吞声，哪知二皇子不按常理出牌，直接揭发他们的司马昭之心。
如此一来，反倒是首辅被动了。
而且这话，封禹去说不合适，容易被拿来曲解成是威胁齐首辅而罗织的罪名，只有像二皇子这样没有处于漩涡中心的人说了合适。
但二皇子去说了，相当于这也叫封禹欠了对方一个人情。
封禹和二皇子从来没有太多的交集，这种做法不太像二皇子不问世事的性子，这都主动沾染尘埃了。
齐首辅一应人离开，皇帝暴躁的情绪得以安抚，躺在床上闭眼歇息了许久，睁开眼第一句话就是：“二郎这两日辛苦了，回去歇着先吧。”
二皇子神色依旧淡然，应一声是就离开了。
皇后无人问津，还在地上跪着，尴尬无比。
皇后也自己找了个借口告退，离开乾清宫的时候，眼低的恨意浮上来，端庄雍容的皇后娘娘顿时变得面目狰狞。
“我还有孙儿，我还有我的好乖孙儿。”
皇后边说边低声呢喃着。
皇帝不想立储，那她就直接立帝好了！
在一众人等都离开后，皇帝这才让封禹把自己扶坐起来。
皇帝端详着封禹那张出色的面容，良久没有说话，封禹亦神色平静地任他打量，直到皇帝开口，他依旧神色从容。
“齐首辅和朱翊楚狼子野心，封爱卿就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封禹淡声道：“如今二殿下暂时压下去，首辅肯定还会借住南边直接威逼朝廷，圣上除了直面面对，没有别的办法。”
皇帝深深看了封禹一眼：“朕居然被逼到如此境地，朕实在是恨啊。”
封禹没有说话。
皇帝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封爱卿可以为朕再跑一次南边吗，去查太子的死因，太子的死肯定是朱翊楚所为！”
这个时候要把他调离京师。
封禹眼底的冷意渐渐堆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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