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兵临城下！
凌皎皎的信，每次送到南边也是如同石沉大海，这一次她知道大概也不会例外，可她肚子里的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
朱翊楚难道就一点儿也不在意孩子吗，让他们母子俩留在京城这危险的地方！
凌皎皎送出信后就开始心神不宁，一宿一宿的做梦。
一会梦见姜微盈还是被皇帝父子逼死了，可姜微盈不去找皇帝父子，偏生化作厉鬼来缠着她，找她索命。
梦里的姜微盈双眼流着血泪，心口上的血也一直在淌，一直追着她。
“不是我，不是我！你去找她们！”
凌皎皎在噩梦中惊醒，刚要撑着身子坐起来，就发现下身一片湿漉漉。
她惊恐地喊丫鬟：“快来人，羊水破了！”
在朱翊楚离京三个月后，凌皎皎临盆，此时很快就有人报到了二皇子那边。
二皇子闻言淡声吩咐：“让太医去一趟，一定要让他们母子平安，让宗妇们也去几个当见证。”
省得没事到时候再赖到他头上，说他戕害楚王的妻儿。
凌皎皎在痛苦的生产，却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一个被丈夫当棋子的人，居然会被外人庇佑，才顺利诞下了孩子。
这一胎终于如她所愿，是个男孩。
凌皎皎哪怕身上没有一丝力气了，也要让嬷嬷将孩子放到自己身边，用手轻轻笼着他，又哭又笑。
她生了朱翊楚的儿子，谁还能再跟她争楚王妃的位置！
嬷嬷看着她疯癫的模样，心惊地往后退了一步。
于此同时，朱翊楚那边收到利好的消息。
——他们兵分几路准备打开一道进京的道路，如今有一路已经顺利拿下重要的城池。
士气因此大涨，在第三日后，他们也拿下了南北交界最后一座城池。
过了此处，再撕开北上的道路，京城就是他囊中之物！
到时候莫说二皇子，就是皇帝老儿也得给他磕头求饶！
战事进展的顺利让他意气风发，几位军师和谋士心里亦是高兴，可总感觉哪里不对，于是有人提议，是不是要并军，一同直接破开最后一道北上的防线。
此时离两方开战已经快一个月，朱翊楚凭借齐首辅先前埋下的人脉，可以说是吃尽了便利。
他闻言并不同意：“我们依旧分攻而之，两翼打开北上的防线再汇合，以全军之力冲击京城！”
本朝的兵力多在边陲，想要调大批量的士兵回防，起码要两个月。
他们现在按照预期，甚至比预期更快突破了南北交界的界限，只需短短半个月就可以直接冲进京城。
京城守军不足于和他们抵挡，更何况京城还有齐首辅在！
皇帝父子到现在只是硬撑，败局是一定的！
朱翊楚信心大增，军师和谋士相视一眼，压下心里的疑虑。
可能是因为胜利来得太容易，所以才叫他们多想了。
“殿下说得是，并军汇合还需要时间，而且这样还能分散他们的防守，让他们无法聚拢。”
一个谋士拱手附和，其他人纷纷附议。
敲定了作战计划，朱翊楚大军前行的脚步越来越快。
此刻的姜微盈却收到一封信，是曹泓写来的。
信里只有简单一行字：随时听候三姑娘吩咐。
轻飘飘的信纸顿时如有万斤重。
她和沈怀曦自从决定和封禹一起反了这个天之后，就尽量和曹泓保持距离。
曹泓是名将，是守护百姓的现世的神明。
她不想因为争斗让他日史书对他有偏颇，而留下一个字的骂名。
可曹泓还是来告诉她，他从来不曾远离过他们。
姜微盈顿时热泪盈眶。
自从沈怀曦和薛无涛出征后，偌大的地方就人烟寥寥，姜微盈因此也搬到了薛家军家眷在的村子里。
村子里宁和，宛如世外桃源，但一封一封到她手里的信在告诉她，这里的一切都是靠残酷的战争得来的。
“赵姐姐，我们走吧，该启程了。”
姜微盈将曹泓的信珍而重之的叠好，收进了随身的小荷包里。
那里有封禹赠与她的小印，还有那枚玉哨。
赵氏听到她的呼喊，当即从里见出来，身后背了一个简单的包袱，而赵氏此时已经装扮成男儿模样。
两人相携着出门，江奉清也站在小院里，见到两人拿着拐杖一步一步先出了门，边走边念叨：“真是一个比一个不听劝，老夫这把老骨头真是要受够折腾了。”
两人在后方相视一笑。
姜微盈一行人坐着牛车，来到镇子上。
城镇的守兵已经减少，街头却不见多少百姓，偶然有路过的人都是缩着脖子在冷风中疾走，生怕走慢了灾祸就会落在自己头上。
这就是战争带来的后遗症。
姜微盈默默看着，和赵氏、江奉清去了渡口。
如今连商行的船只来往都少了，都会受到朱翊楚手下的人严格检查，有些甚至会被朱翊楚的人拦下，充作补给的物资。
不过她家商行和另外两家都是被百姓称作义商的商行，都不曾受过为难。
朱翊楚不敢。
他是以正义之身兴兵，做劫行善的商行船只，那无疑就是污点，会引起不满。
所以这正利好姜微盈，她上了自家的商船，和赵氏、江奉清装扮成为一家子，沿路商船都会停歇，给各处寺庙送去补给的粮食。
偶然会遇到朱翊楚的人来盘查，但一看到她挺着个肚子，基本就不会再多打量。
姜微盈就那么跟着商船，顺顺利利的比朱翊楚还快一步到达了京城外围。
此时的战况是两方胶黏的状态。
朱翊楚攻破一道一道防线，打着降者不杀，甚至许下高官厚禄的诱惑，让他连并军都不需要，直接三师分攻，转眼就打到了京师门口。
在朱翊楚兵临城下这日，卫驰整装待发，却被二皇子叫停：“让禁卫军和兵马司都散了，各自安守家中即可。”
卫驰大惊：“殿下这是对他屈服了？！那一日就该直接斩杀了齐贼！”
从朱翊楚兴兵开始，他们就一直劝二皇子调边陲的士兵回来，可都被二皇子反驳，说那样他就是朱家的罪人。
所以才一直拖到这个战败的局面！
二皇子坐在书案后，笑得和煦，朝他挥了挥手说：“去传令吧，吩咐他们不要和他硬碰，我这里不需要愚忠者，各自安好即可。”
卫驰死死咬着后牙槽，无奈领命离开。
而在卫驰走后，二皇子在屋内久久不曾露面，直到杀声震天，宫门大开的时候，他才从屋内走了出来。
他身后的桌案有着两杯空空如也的茶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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