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难解的心结
“主屋烧了,我们今夜只能在爹爹的院子挤一挤?”姜微盈没理会身后的哭声,边走边考虑后续的事,“那是个什么教?听着似乎也不正派,两个孩子恐怕也不能再跟他们娘亲身边了,被洗脑的人,再清醒怕也难。”
她满脑子都是别人,封禹不满地捏她指尖:“三姑娘,我是为了谁奔波劳累大半夜,连屋子都被烧了,你不先关心关心我饿不饿,冷不冷?”
沈怀曦在边上被无视得彻底,咳嗽了两声。
两人齐齐回头,姜微盈在父亲严肃的表情中略窘迫,低了头,封禹淡淡一笑。
“这宅子虽不大,主屋烧了,沈将军住的客院是比其他屋子大一些,但我们去别处将就一夜也无碍的。”
沈怀曦:……
“封掌印饿不饿?冷不冷?”
刚才还表情严肃的沈怀曦硬生生挤出一个关切的笑容。
姜微盈:……
心道爹爹真是大丈夫,能屈能伸!
封禹睨着沈怀曦那双桃花眼越发幽深,唇角浅浅的弧度带着意味深长。
台阶给下了,自然是顺着踩下去,封禹挽着小姑娘来到客院的东厢房,姜微盈晚上就是在这儿睡下的。
东厢房的门扇上落着好大一片月光,像凝结成块的霜,看得小姑娘又是一阵感慨。
“如若我不是多一个心眼,可能真要死在火海里了。”
封禹和沈怀曦都回望那片通红的火光,彼此心中都有同样不可回忆的伤痛。
封禹更是觉得这片火光刺目无比,仿佛就在他眼底烧灼起来,双眼赤红。
“歇了吧。”他推开门,率先进屋去。
夜深了,不管是李五媳妇还是其他,都等天明再说。
沈怀曦还想说什么,姜微盈朝他摇摇头,抬脚跟了进去。
待关上门,她才快步走到他身边,见他沉默地解腰带,直接去抓住了他的手。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在外头受伤了?”
刚才他进屋的时候情绪十分不对劲,面色如常,可她就是看出来了他的反常。
封禹动作一顿,诧异地抬眸看她,眼尾的那抹猩红在银灯下再明显不过。
姜微盈抬手轻轻去摸他的眼角,语气更为温柔:“究竟怎么了。”
不曾想到她居然会察觉到自己的异样,封禹心中涌动着激烈的情绪。
以前在东厂,他有情绪,在别人眼里也只是一个卑微的小太监,无人在意。后来他权倾天下,一人之下,他有情绪,别人都是惶恐走远,生怕受到波及。如今身边多了一个她,她不害怕,不忌惮,只有关切。
这便是他对她固执,对她不择手段的所求吧。
真等到了这一刻,是欢喜的,却也莫名的怕怯。
是的,怕怯。
若让世人知道,恶名在外的封掌印,居然害怕一个姑娘对自己的温柔体贴,恐怕都会笑掉大牙吧。
毕竟……曾经得到过的东西被摧毁后,再从别处失而复得,都会惶恐,生怕一切是镜花水月。
他也是个血肉之躯的俗人,无法避免。
封禹闭上了眼,覆上她柔软的手背,脸颊贴在她手心中。
“就是有些累。”
过往太过沉重,身世亦是一座大山,他轻吐一口气,到底没有宣之于口,而是找了个借口。
姜微盈静静地看他一会,随后松一口气道:“没有受伤和不舒服就好,那就早点歇了。”
她说着,去帮他解腰带。
她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并不熟练,磕磕绊绊地扯了好几下,才摸到玉扣的法门。
封禹缓缓睁开眼,就见到她专心致志和自己腰带搏斗,看不出来她究竟是信了他的敷衍之词,还是不曾相信。
不过在她将腰带丢在一边,双手去解他襟扣的时候,这些都不重要了。
他一手揽了她的腰,低头吻了下去。
怀里的小姑娘比任何时候都要热情,像那吐蕊的花,小舌主动缠了上来。
像是要将自己献祭给他的坏情绪,安抚着他。
封禹呼吸声越来越沉,将她压倒在被褥里的时候,她喘着气说:“不能乱来,爹爹在隔壁会听见。”
一句话,宛如寒冬腊月里的一盆冷水,直浇到封禹头上,让他浑身都僵硬了。
他放肆无人敢多说一句,可唯独这个老丈人……他面上再是云淡风轻,内心多少还是忌讳的,更何况他也没有想让人听墙角的癖好。
“睡觉!”他咬牙切齿撑着身子坐起来。
虽然也不能真干什么,但总是能解一解馋,比被这样打断强一万倍。
姜微盈在他黑脸中抿唇直笑,无所不能的封掌印吃瘪了,也和孩子一样,气得想要跺脚。
脱去外袍,吹灭蜡烛,两人相拥而眠。
姜微盈把耳朵贴在他胸膛上,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无声叹了口气。
——他就是个骗子。
哪里是太累了,分明是不愿意和她说罢了。
那他就自个憋在心里吧,哪天憋不住了,她也不稀罕听了!
小姑娘叹气后又皱了皱鼻子,真的很想捶他几下,偏偏呢还得心疼他。
所以说,动了心,就总是被动的。
可又甘之如饴。
这一夜,封禹闭着眼迟迟无法入眠,脑海里都是年幼时那场冲天的火光。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过去,梦里又是东宫下黑且狭窄的第二层地道,他在里头翻出一具又一具的白骨。
上一刻还是白骨,下一刻却都化作他所熟悉的人的面庞,五官都渗出了黑血。
他冷汗淋漓睁开眼,天色已经大亮,习惯性地伸手去揽那纤细的腰肢,猛地发现身边已经空了。
帐幔外有着低低的说话声,封禹静静地听了几句,是在说李五媳妇的孩子闹一晚上要找娘,门口一大早也来不少匠人,说是要见李五媳妇一面。
“为何会忽然来见她?此事肯定有人煽动,先拜托房千户暗查是谁搞鬼,怜姨你先去安抚他们,我换身衣裳就来。”
姜微盈说完脚步匆忙回到床前把外袍穿好,一只手从帐幔内伸出,将她又拽进了光线昏昏的床榻中。
滚烫的唇落了下来,她手贴在他腰间,感受到了他比以往都要热一些体温,在他一吻结束推开的空隙微喘着问:“你发热了?怎么浑身都是烫的。”
他手指缓缓滑过她长发,低笑一声:“可能不是。”
大概是憋成了烧。
他话落看到小姑娘带着疑惑的眼眸,将她拉了起来,低笑一声道:“去吧,不是还要处理要事,若是棘手再着人来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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