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给他的礼物
齐首辅被封禹的主动攀谈吓得心都在哆嗦。
实在也是被封禹那些阴招坑害够多的了，心里头自然是有阴影。
不过人都已经到了跟前，没有扭头就跑的道理，太过怂蛋，实在有损威严。
然而齐首辅从来不知道，自己在封禹心里就跟那些个阿猫阿狗一样的，哪里来的威严，不过是高兴了就给好脸色逗一逗的玩意儿罢了。
“掌印可能太久没见我，看错眼了。自从南巡一来，船上湿气重，我这老胳膊腿疼得也不能寝，哪里来的精神。”
“首辅老当益壮，谦虚了。”
封禹微微一笑，桃花眼微眯，像极了正打坏主意的小狐狸。
齐首辅在他的笑容中心跳加剧，总有种自己已经落入封禹陷阱的错觉，并没有一丝怀疑那些弹劾太子的奏折怎么顺利到达的。
“圣上遇刺，心情不好，掌印要多劳累了。不过掌印也知道，凌家到底也是姜三姑娘的外祖家，如若出了事，指不定会牵扯到三姑娘。”
反正不管封禹怎么想，齐首辅都只能硬着头皮摊开来说。
封禹铁石心肠，至今也就一个姜微盈得他的心，虽然用女人来当借口十分叫人不齿，但只要奏效！
可那个笑得一脸奸诈模样的年轻公子并不接话，只是拿眼盯着他看。
齐首辅咬咬牙，又道：“三姑娘的表姐还嫁给了楚王，牵扯更是密切了。”
“所以首辅现在是告诉我，楚王有意拉拢我？！”封禹并不回答，反倒问了一个叫齐首辅噎住的问题。
……这个狡诈的太监！
这种话他怎么可能回答，回答了，不就是真叫拿脑袋放到皇帝的闸刀下？！
“掌印说笑了，楚王如何想，我如何能得知。不过是看在掌印上次在乾清宫门口时，善意提醒我一句，才没让我冲动丢了一个孙女，再填了一家子的性命进去，所以才来多嘴提醒掌印一句。”
“如此说来，我还得感谢首辅了。”封禹油盐不进，抿唇一笑，睨着首辅的眼神仿佛在说你自个信么。
齐首辅老脸一热，再也和他说不下去，拱拱手找个借口直接溜之大吉。
一番试探没能得到结果，封禹滴水不漏，齐首辅只能想办法暗中让人传信回去给的楚王，让楚王自己在京城多做准备。
最起码能不至于事情到跟前了，真的手忙脚乱。
至于封禹，在齐首辅离开后慢慢踱步往落脚的院子走。
此时阳光晃眼，让他不由自主想起那个笑起来时和太阳一样灿烂的小姑娘。
也不知她现在如何了。
或许是有情人之间心有灵犀，封禹刚回到院子进屋，就见自己桌案上多了一个锦盒。
进来奉茶的小太监脸上都笑出了褶子，殷勤道：“这是三姑娘那边刚送来的，拿着可沉了，也不知是给督主您找了什么宝贝。”
封禹听见是姜微盈送来的，当即转身去净手，随后坐下，像是举行什么仪式一样，小心翼翼去打开锦盒。
盒子打开的一瞬，他表情就愣住了。
居然是满满一盒子的石头。
难不成小姑娘在告诉他，即便他送去相思的红豆，她亦心硬如石，不是他三言两语就能哄好的？！
很快，他就发现了石头另有乾坤。
他伸手去拿出来一个，发现石头上门居然有鼻子有眼睛有嘴巴，那五官和他有那么三分像。
他看得直瞪了眼，再去拿一个，依旧是他的五官。
一个一个摆出来后，发现每块石头上的表情还都不一样。
有笑着的，有皱眉的，有发怒的，还有一副流氓不正经表情的。
看到最后，是真把他逗笑了。
她不是疼得难受吗，怎么还费这个心思，动笔不说，还画了个全套。
就在他又好笑又心疼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了一颗石头。
他担心磕坏了，当即弯腰捡起来，这一捡才发现石头背面居然还有乾坤。
他诧异地将每一个石头都翻了过来，后面都画着一个同样各种表情的脸。
那都是姜微盈。
亦是每一个都表情各异，有巧笑嫣然的，有气呼呼鼓着腮帮子的，每一个都活灵活现，仿佛从石头直接跃然在他眼前。
随后他又灵机一动，将小姑娘不同表情的石头和自己不同表情的石头搭配在一块，竟然成了两人相处时常有的画面。
他生气瞪她，另外一块石头背面，就会有一个张无辜的脸。
他不停翻转摆弄，发现能组建出来无数种他们相处时的情形。
叫他居然入迷了。
等小太监敲门有事禀报的时候，他才惊觉已经过去大半个时辰。
他跟个孩子一样，在屋内玩了大半个时辰的石头！
若是说出去，别人都得笑掉大牙把！
可小姑娘就是有各种奇思妙想，让他不知不觉就会为她沦陷。
封禹收起满盒子的石头，亦明白她的心意。
如今两人分隔两地，她想通过这些小石头来替代陪伴自己，在漫长的时日中，好歹有所慰藉。
这样的用心，叫封禹感动。
——所以，再是艰难，他也得为她保重自己。
封禹听闻小太监说皇帝又催促自己审讯，便先给曹泓去了封信，说皇帝允许他前来。除此外，他先去了大牢一趟，见了吏部尚书一面。
就在皇帝停留下来准备先审讯这日，姜微盈终于恢复了精神。
似乎是适应了药量的增加，疼痛感不像先前几日那般叫人崩溃。
难得有精神，她特意让雪怜将李五的两个孩子带过来，继续给他们讲三字经。
治病的日子，除去船厂的事务，她最常做的就是给李五的两个孩子教学。
李五媳妇在用药后，精神好了许多，起码对孩子不会再做出过激的举动。于是她让李五媳妇回去了自己的家，放一个小丫鬟在那边帮忙照看，准备多观察李五媳妇的精神状态。
李五的女儿回家一趟，委婉表示自己也无法照看弟弟，最终两个孩子还是得跟着娘亲。
为此，姜微盈肯定是希望李五媳妇能清醒过来。
正是要开讲，院子里忽然落入一颗石子，差点就要砸到姜微盈。
姜微盈望着滚动的石子，再抬头看像院墙，发现院墙后冒出好几个小脑袋。
是附近匠人的孩子。
“我们也要听三字经，姐姐你讲大声一点。”
姜微盈莞尔，和雪怜说：“开门让他们都进来吧。”
雪怜担忧她的身体：“姑娘不能多费精神。”
“没事，我只是给他们讲故事而已。”
雪怜没办法，只能去开门，门刚打开，周百户就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声道：“姑娘快先离开这里！城内潜进来了倭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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