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分手纠缠
为了摆脱这段错误的婚姻,培训结束后,我去S市里找了一份薪资更高的工作。为了省钱,经人介绍我租住在S市郊区一片环境很差的“贫民窟”里,那是一条破旧不堪据说很快就会被拆迁改建的老街,街道里阴暗潮湿,房间的墙壁上爬满了苔藓。
我刚开始租住在一个老奶奶家二楼的阁楼间里,一到夜幕降临就有很多老头老太跑到露天的街道里,直接摆上木头桌子打麻将,还有一些“小混混”经常半夜后在弄堂里大叫大嚷打架斗殴,自从住过去之后,我没有过过一天可以安稳睡觉的好日子,经常半夜被叫嚷声惊醒。
那段时间他到处搜寻我的下落,像鬼魄一样阴魂不散。打电话问我要我的QQ密码,我不愿意告诉他,他就说:“成亦菲,你是心里有鬼吧?不然你在怕啥?”我说:“你能别一天到晚疑神疑鬼吗?我每天在这里上课,我心里能有什么鬼?”我不想跟他吵架,为了自证清白,一气之下就把密码给了他。
没想到这家伙拿了我的密码登了我的账号,查了一通我的异性好友查不出“异样”,当晚便给我QQ好友里所有的同事和朋友都发了一条信息,说了我一堆坏话,把我塑造成一个在外面有了“野男人”,抛弃家庭,自己在外潇洒快活的坏女人。还把我的个性签名改成“本人已离婚”。
第二天同事打来电话问我怎么回事时,我真的快被他气疯了,我质问他为什么要造谣,为什么要恶搞时,他突然就跟失忆一样回答我:“老婆你别生气了,是我不好,我错了,我昨天心理难受,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瞎说啥。我发誓我以后再不这样乱说话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先打你一棒,再给你一颗枣。每次对我做过最伤人的事、说过最伤人的话,让我万分失望后,都会很快送上看起来“很真诚”的道歉,可惜永远不会真的悔改。但是女人的心却总是过于柔软,尤其对自己还爱着的人,始终无法做到及时理性地斩断情丝。
有一天他突然发来信息告诉我,他现在就在那条街上,问我住哪里。我一下子吓得从床上直接弹坐起来,我没有向他透露过自己的行踪,真的不知道他是如何找到我的。
但是扪心自问我当时心里对他多少还是有感情的,他发信息过来跟我说:我过得很不好,我很想你,我现在在外面很冷、很饿,也没地方可去。我一时间乱了心智,不知是因为一个人待在那个吵闹的破旧街道,内心很孤独很害怕,还是因为心疼他费心找了我那么久,一时竟动了想“复合”的心,就出去见了他。
可事实证明开弓不能有回头箭,一旦回头,伤害的一定是自己。
因为心软,我们又和好了,并且和好后的我们很快又“在一起”了,他没做任何防护措施还让我怀了孕。得知怀孕的那刻,我内心是矛盾的,我喜欢孩子,但另一方面我内心也很担忧,怕他脾性不改老犯病,怕他还是不思进取,不愿好好上班,不肯努力赚钱,承担不了养家养孩子的责任。
怀孕后的我,状态很不好,刚怀上没多久就孕吐十分严重,没法上班。只好离开那条老街,回到老家养胎。
彼时,他刚刚在上海找到工作,第一个月还没做完,没拿到一分钱工资,我打电话告诉他我怀孕了,他没有半点高兴的样子,还抱怨他在那边如何如何不顺,我安慰他刚开始总会有一段适应时间,我问他孩子出生后你有什么打算,如何分配工资?他扯了半天,说试用期只有四五千工资,房租要付,自己要用,哪有钱照顾到孩子······
我说那孩子生出来,我们总要想办法养活吧,你是他爸爸总不能不管吧...他不听我说,自顾自得坚持说他自己都很难在上海生存,管不了孩子。言下之意,即便我生下孩子,他也没法对孩子负责任。
我们在电话里吵了起来,我气得挂断了电话,一直哭一直哭,哭得没了力气瘫软在地板上。那个电话就像一个导火索,他过去狂暴待我的种种就像放电影一样,在我眼前一幕幕闪过,我问自己为何当时要原谅这个人渣,还跟他有了孩子?
我觉得他根本不爱我,心里只有自己,对妻子没有半点责任感也就罢了,对孩子也不想过问,难道我要生下这个孩子,以后让他陪着我一起在一个充满争吵、随时都有暴力伤害的家庭里受罪哭泣?我心里五味杂陈,因为早上没吃饭,有点低血糖,感觉再哭就要哭晕过去,就自己颤颤巍巍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想下楼去买点吃的东西,结果下楼时一阵头晕目眩,脚踩空一个阶梯,整个屁股着地摔倒在楼梯上,人也瞬间失去了知觉······
等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妈妈坐在床边心疼得看着我,我感觉到我小腹部剧烈疼痛,才知道我流产了。那一刻眼泪就像决堤的水汩汩而下。
我对妈妈说:“这次我不反悔了,我坚决要跟他离婚!他就是一个恶魔,会耗光我的青春,让我以后的每一天都痛苦不堪。我不想活在争吵和暴力的阴影里,一辈子出不来。”
妈妈摸了摸我的头,说那行,我先把你送到姨妈家休养两天,你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
我妈妈大概早就料到按照孙家人的脾气,一旦知道孩子没了,一定会不问青红皂白先跑来吵架的,果不其然,怀上孩子的时候,电话通知他父母,他父母就嗯哦了一声,冷冰冰没有半点反应,也不说要过来看看我。孩子一没,就拿我妈妈的话说就好像孙家老祖宗“给信”了,我家里也没人通知他们,他爸妈突然当天就自动自发地急匆匆赶到我家要人,兴师问罪来了。
我妈妈当时还没退休,还在教毕业班,长期住在学校的宿舍里,没在家。他们跑到我妈学校,站在宿舍门外一顿臭骂,拍台打凳,叫嚷得恨不得让整个学校的老师学生都知道我把孩子搞没了。具体情形我也不得而知,只是事后从我妈妈嘴里听说。
孙越和他的家人就像是我人生的一场噩梦,这段婚姻从办酒到领证,从领证到我离开,前前后后只持续了半年不到,可是从我向法院起诉开始到等待开庭,从被反复纠缠到答应复合,从复合到再起诉,其中的过程却是漫长而又充满煎熬的,整整持续了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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