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偏心的父亲
院落里的这场火灾被彻底熄灭后,赶在警方带走我和daniel以及白晓晓之前,我把所有的家务事,都交代给了刘姨和刘轩。
陈景天的尸体被烧灼,需要刘姨帮忙完成后续的殡葬送终,一片狼藉的家中院落,也只能交给刘轩去处理。
至于蒋琴,需要暂时安抚在家里,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我们三人被警方带走后,一直在警察局折腾到了天亮,白晓晓全程保持沉默,daniel如鬼迷心窍那般,一直往自己的身上揽责任,以确保白晓晓的罪责降到最低。
daniel似乎铁了心要和我作对,这场本不应该有他参与的闹剧,他一定要从中受伤,甚至名誉受损。好似只有这样,才能让他达到报复我的快感。
他的这盘棋倒是下对了,因为我没办法让白晓晓付出应有的代价,而且,江家人也不会对daniel置之不理。
我只得在警官面前,如实交代所有的经过和恩怨情仇,至于白晓晓和daniel的狡辩,则需要警官去辨别了。
好在,法律是严苛的,视频证据铁证如山,白晓晓的追责是逃不掉的。在警方宣布我可以离开的同时,得到了白晓晓和daniel被扣押的消息,白晓晓要坐牢,只是时间多久,现在还无法得知。
走出警局大门的一刻,我已经对时间没了概念,天是微微亮的,远方的橘色日光刚刚探出头,很努力的照耀在大地上。
空气清新,晨光微暖,原本紧绷的身体,此刻终于可以放松下来。
警局大院里安静无声,偶尔有警车开进,吵闹一阵,又恢复平静。
我站在坚硬无比的石砖地面上,两手空空,对着渐渐明朗的天色发着呆。
或许是因为太过疲惫,从空调房走到室外的这短短几分钟里,我的视线愈加模糊,大脑也开始浑浊沉重。
我掏出兜里的手机,屏幕上是刘姨四个小时前发来的消息:
“院子处理干净了,刘轩找朋友来忙了一晚上。”
“蒋琴睡下了,我实在没办法,给她吃了安眠药才好的。”
“陈景天的尸体没法看,都烧焦了,我让殡仪馆的人拉走了,等你回来给你看消费的单子。尸体暂时先放在殡仪馆,啥时候火化,听你回来安排。”
“你那边还好吧?我让刘轩去接你怎么样?”
手机屏幕上的密密麻麻字体,好似像小虫子一样,散乱的不停扭动,我应是太过劳累了,连低头看手机,都看出了动态图。
我踉跄走到大门口,想打车离开这里,微弱视线中,一辆黑色车子,停在马路对面。
那车子有些眼熟,越看越眼熟。
很快,车子里走下两个人影,一男一女,一壮一瘦。
我连他们的面容都看不清,身体飘乎乎。
他们凑到我身旁两侧,一人架起我的一只胳膊,通过声音,我才辨别出他们的身份,是龚阿彪和助理谭冰。
龚阿彪粗狂的嗓音满是心疼,“哎哟我的海棠小姐啊,你这脸都没血色了!咋回事呀你!”
谭冰依旧是那副嫌弃的语气,“你身上怎么带着股烧焦的味,你在警局烧纸了啊?臭死了!哎呀!你身体别靠着我!”
我短暂的犯着迷糊,也不知自己怎么被他们俩抬上的车,但他们的声音让我彻底心安。
一天一夜的折磨,一天一夜未合眼,身累,心更累。
我被强行推进了后车座,谭冰声音尖锐,“要不要叫个医生?给她打吊瓶,这明显是要累昏了。”
车子里的空气凉凉的,带着点淡淡的男士香水味。
坐上柔软后车座的一刻,我再也支撑不住,斜着身子便横躺了下去,也没有留意,身旁是否有人。
躺下的瞬间,我闭上了眼,疲倦和不适,让我再无一丝力气去开口讲话。
我只觉,我好似躺在了某个人的大腿上,裤子布料是干爽顺滑的,腿部的肌肉似是很壮硕,枕下去刚刚好。
我蹭了蹭脑袋,向着他的腿根靠了靠,我的思绪有些反应不过来,嘴巴先开了口,“借我躺一会儿,好累啊,谢谢……”
车子开去了哪,我毫无记忆。我只知道,从走出警察局,到放下戒备开始犯迷糊,再到被强行拉拽上车的过程,我是轻松无比的。
闭眼以后,不过几秒钟的间隔,我便入了梦乡,这一觉睡的很沉很香,很有安全感。
再次睁眼的时候,好似度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远。
我被耳边的声音吵醒,确切的说是谭冰的声音。
“别睡了!还砸吧嘴呢,你心到底是有多大!”
视线从朦胧到清晰,我被谭冰数落了好一阵。谭冰和龚阿彪两张一大一小的脸,赫然出现在我面前,我猛然一惊,倒吸凉气,下意识开口,“我去……”
谭冰脸色不悦,“去什么去!你是我和阿彪抬下车的,你知不知道!你脸皮可真厚啊!枕着江先生的腿睡了整整一路!江先生的裤子上都是你的口水!腿都被你压麻……”
这时,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提醒式”的轻咳,谭冰急忙闭了嘴,接着冲我摆出恼火的姿态,小声警告,“你这个厚脸皮!”
我这才意识到,我此刻所在地方,是江易谦的办公室,我正躺在柔软的沙发上,身上盖着江易谦的毛毯。
刚刚听到的那声轻咳,是江易谦发出的,他正在办公室的里间,只不过里间房门紧闭,他终于肯现身了。
我急忙坐起,脑子一阵晕眩。
龚阿彪端着水杯,另一只手里放着几颗小药丸,肥厚的手掌递到我面前,关心道,“海棠小姐先把药吃了,你低血糖,江先生还为你准备了糖果。”
我顺着里间的房门看去,屋子里没有声响,江易谦应该正在换衣服,毕竟,我的口水流在了他的裤子上。
所以,这一路我枕着的舒服“枕头”,竟然是他的大腿。
我倒吸一口冷气,这到底造的什么孽!
喝了药,嘴里含了两颗糖果,我起身朝着里间门口走去,一门之隔,手术痊愈后的江易谦,就在房门后侧。
我倒是很好奇,恢复双眼的他,会是什么样。那双眼睛里,藏着怎样的情感和秘密。
糖果鼓在我的腮帮子一侧,我试探开口,“江先生?对不起啊,又给你添麻烦了……”
屋子里很久才传出声音,“吃糖的时候不要说话。”
他的声音倒是一如往常的冷清,带着百分百的命令。
我故意说着好消息,讨好他,“董老的合作拿下了,你送我的那套衣服起了大作用。”
江易谦的声音不屑,“起了大作用的礼服,被你穿成这副模样?”
我下意识低头,这才发现,那昂贵的礼服,一直都在我的身上,从昨晚临时从董老的交流会离开后,我一直穿着这身衣服,经历了追逐、火灾、厮打,以及进警察局。
好好的一件湖蓝色长裙,被我穿的面目全非,脏兮兮,甚至破了洞。
身后,谭冰憋不住笑出了声,龚阿彪也忍不住了,低声说道,“洗洗还能穿嘛。”
谭冰翻着白眼,“这种礼服,能用水洗?真是笑话,这种服装,不好好呵护,就只有一次的寿命!奢侈品本来也不是用来消耗的。”
龚阿彪不满意了起来,“谭助理说话也太夸张了,奢侈品怎么了,不就是一块破布子,我妈的缝纫机下,能踩出一摞同款!”
谭冰嫌弃的看着龚阿彪,“这礼服十二万一件!你让你妈用缝纫机给我踩!不用多,踩出一件就行!你妈是黄金脚啊,这么牛?”
龚阿彪一听礼服十二万一件,张着大嘴一脸诧异,急忙认怂,“你就当我放了个屁。”
而我,在听闻礼服如此昂贵之时,我快速向江易谦认错,“对不起江先生,礼服的钱我会赔偿!”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房门,被人强行推开了。
谭冰扭头便要责怪,未料,出现在门口的人,是江易谦的父亲,江山。以及,跟在江山身后的梁敏和江宇生。
年过半百的江父,挂着一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跟在他身后的梁敏和江宇生,则略有几分小人得意的姿态。
江父两步走进屋,自然的坐进了沙发里,谭冰卑躬屈膝的急忙端茶送水,向江父道好。
我木然站在里间房门的门口,略有拘谨。
办公室里的氛围霎时凝重起来,江宇生一身休闲西装,从下至上的打量着我,他眼里的不解,似是在说,我怎么搞成了这么一副乞丐模样。
里间的江易谦仍旧没有丁点响动,谭冰端着茶水送到江父手边,交代道,“江董,江先生正在换衣服,您稍等。”
江父没有接过茶杯,凛冽的目光直视紧闭的里间房门,声音厚重,“易谦,你这几天一直不归家,是不是应该给家人一个交代?我听闻你拿下了董老的项目?”
江父的口气带着命令,“刚好,宇生归国,你把董老的项目交给他做。你的双眼不方便,很多事不能亲力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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