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起先,徐砚程还不能理解许萦说的是什么意思,等到用完晚餐和她在小区散步,路过的邻居都友好地上前“问好”,他才才悟明白出名的意思。
大家跟约好似的,才出单元楼,就遇到几个同样散步的邻居,热聊了许久。
无非不是问家庭情况和今天心情。
他确实出名了。
这个名是:许家姑娘的姑爷。
徐砚程暗笑,有些滑稽又搞笑,但挺不赖的。
许萦笑着挥手送走不知道第几个和他们偶遇的邻居,揉了揉快要笑僵的脸,无奈长叹一口气。
她是不喜欢饭后散步的,宁愿花别的时间去健身房锻炼,也不想在散步的同时被迫和熟人社交。
今晚是为了躲开过于热情的沈长伽才出门,结果是从一个泥潭到另一个泥潭。
她多少经历过,有心理准备,比较担心徐砚程。
许萦抬头看了他一眼。
席间,许质叫徐砚程和他喝了几杯,是白的,倒没有上脸,但徐砚程的脖子浮了一层粉,身上有淡淡的酒味。
“还好吗?”许萦关心问。
徐砚程笑笑:“还行,很少喝白的,有一点眩晕感。”
两人并肩走在小区公园的小道上,夜色微暗,路灯还未亮,只有天际的灰白光和苍穹之上的几颗淡星,月的轮廓模糊得不明晰。
许萦勾住徐砚程的胳膊,带着他往里移动,“昨晚刚下过雨,草地是湿的,别踩了一脚的泥。”
徐砚程一直望着她温文笑着,许萦用手在他眼前摆了摆:“醉了?”
他握住她的手,摇了摇头,“只是很开心。”
所以有种微醺感。
“被我妈夹了一堆菜,我爸劝了几杯酒,开心吗?”许萦疑惑了。
搞不成徐砚程有什么受虐倾向。
徐砚程笑吟吟:“小惊,这个开心我不知道怎么分享。”
许萦:“直接分享啊,这有什么难的?”
开心说出来不就好了?
徐砚程看着眼前的女人。
还是不懂该怎么说才好。
他是真的开心,娶到她的真实感像今天下午她说才有结婚真实感一样。
许萦真被徐砚程整蒙了。
他眼神落在她脸上,捉摸不透黑眸里的晦昧。
走到公园小路的尽头,他忽然上前抱紧她,惊得许萦整个人差点跳起来。
因为身高差,他弯着腰,手放在她的腰间和脑袋后,头紧紧地靠着她的侧耳,呼吸打在耳骨上,仿佛有电流窜遍她整个身体。
“小惊。”他声音沉且带着哑,宛如回溯历史千万年岁月,心间默默地升起一种沉重感。
许萦以为他是真的醉了,心中有郁结,正烦闷着,抬手回抱他,拍了拍他宽阔的肩膀,“你说。”
徐砚程又一次摇头,“就抱一会儿。”
他说不出。
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不想打破目前两人逐渐升温的关系。
“徐医生你喝醉都这样的吗?”许萦轻笑问。
徐砚程纠正:“没醉。”
许萦眨了眨眼,看他:“不信。”
徐砚程环着她腰的手轻轻一提,把她抱起来往前走了几步。
踩不到地板的许萦认怂了,软声求饶:“没醉行了吧,放我下来。”
悬空也太没感全感了。
走到大路上,前面传来女人的爽朗笑声。
许萦挣扎从徐砚程怀里下来,站好看去。
是肖芊薏的母亲,苏桂茜。
眼神微挪,对上一道热烈的目光——来自肖芊薏。
“苏姨好。”许萦礼貌叫人,转而问肖芊薏,“你也回来吃饭?”
不忘给徐砚程介绍两人,他随着她的称呼叫人。
肖芊薏远远就看到刚才两人打闹的那一幕,比热恋中的小情侣还要黏糊,她的担心显得多余了。
今晚听说许家姑爷要回家吃饭,她下了班就过来了,一直不安地在家里坐着,怕隔壁屋闹不愉快,她严阵以待,随时能第一时间冲过去给许萦撑腰。
肖芊薏咳了咳:“当然了,怎么说你和徐医生也是我介绍的,不得在重要的日子看个热闹?”
苏桂茜拍了拍女儿环着她胳膊的手背,“哎哟,你这个小祖宗胡说八道,小萦和徐医生好着呢,把你的心安到肚子里。”
苏桂茜转脸面对他们,笑得开心:“徐医生果真一表人才,和我们小萦配得很咧!”
许萦尴尬微笑着。
果然全小区都知道今晚她带丈夫回来见父母。
看来不能再逗留,等会儿消息传遍之后,不知道还要“偶遇”多少邻居。
“苏姨,家里还有事,我们先走了。”许萦拉着徐砚程的袖子,告别后阔步往前走。
肖芊薏回身看许萦,用手比出电话放到耳边,示意回头电话联系。
许萦点头比ok。
回到单元楼,许萦望着徐砚程,“感受到了吗?”
徐砚程含笑,“大家确实……很热情。”
许萦:“你要是不习惯就和我说。”
反正他们以后也不会常住这边,也不会像今晚这样。
徐砚程:“别人看的是我和我太太的热闹,没什么不习惯的。”
他反而很喜欢。
许萦略显无奈,随后应和:“也是,和你被看热闹,没有什么不好。”
以前有点风吹草动是一个人被整个小区看热闹,现在还有徐砚程陪着她。
相视笑笑,许萦挽着他的手,心情也没原先这么沉重了。
回到家,沈长伽正在打包老家寄来的特产给他们拿走。
许萦本想说不要,沈长伽坚持要她拿,说:“也给小徐尝一尝你外婆的手艺。”
话都说到这了,许萦也不好意思再说不要。
她电话响起,来电人显示方老师。
方老师半个月前回家待产了,许萦去一中是接她的课,不过不用负责画室的培训,只需要上日常的美术课。
去教务处签合同后,值班老师给了方老师的号码,让她先存着,方老师随时会和她对接。
许萦让徐砚程在客厅等她,跑到房间里接起。
聊了大概半个小时,方老师后面会把已经弄好的教学文件和教案发到她邮箱,每个班级的授课进度也一并标好。
许萦感激说了几声谢谢。
若是交接没做好,她到学校可能跟无头苍蝇一样不知所措。
挂完电话,她从房间里出来。
没在客厅发现人,沈长伽在饭桌上说过要再去单位一趟,审核的材料没拿完,不知道徐砚程和许质去哪了。
越过客厅,她隐隐听到走廊有交谈声,走近。
许质不知道和徐砚程在聊什么,声音被玻璃隔掉一大半。
从她的角度看去,许质抽着烟,状态像老了十岁一样,眼神沧桑地望着远方,吐了口烟,接着说。
徐砚程站在许质旁边,认真地侧眸倾听,搭在栏杆的手里夹着一根烟,烧出一大截烟蒂,他没有注意到,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
许萦拉开门,探着脑袋,故意板着脸说:“爸,你这是带坏人啊,徐医生来我们家陪你喝酒,现在还要陪你抽烟。”
许质被打断,也不恼,看了眼胳膊肘往外拐的闺女,哼声说:“这根烟是你姑爷给我递的。”
许萦目光落在徐砚程完美无瑕的俊脸上,迟疑几秒,准备反驳许质是在撒谎。
徐砚程抬手摸了摸鼻子,认错:“是我给爸递的,说我,不怪爸。”
许萦:“你?”
许质怕被连累,马上替自己找补:“是啊,爸不抽这个牌子的,你看。”
他指着烟头上的logo,见许萦还在犹豫,忙说:“你肖伯伯找我下棋,我先走了。你们走前别忘记拿土特产。”
看着父亲的背影,怎么感觉像落荒而逃?
许萦看向徐砚程,他摁灭烟,“我认罚。”
“搞得你们才像爷俩。”许萦说,“一个给一个打掩护。”
徐砚程笑而不语,领了这句数落。
他回到厨房用洗手液洗了手,许萦站在旁边看:“我又不介意你抽烟,不用洗得这么用力。”
一双好看的手都被他搓红了,对艺术品向来爱惜的许萦不免心疼了下。
徐砚程:“就当是外科医生的毛病。”
许萦:“这……”
想起来他们外科医生进手术室前都要洗手,还要刷干净指缝,保持无菌状态。
她抽出一张纸,关掉水,裹住徐砚程的手,仔细地擦着。
其实……
她想这样做很久了。
徐砚程的手长得别致好看,每当他指节紧绷时,她下意识会看去,薄皮下的血管显现,覆在突大的关节上,脑子里不禁感叹骨节和手指的绝美比例,明明是勾人的性感,却在看到修得平整的指甲时,又觉得这人有几分死板,禁欲这个词,像为他量身打造。
“我爸和你说了什么?”许萦找话和他聊天,不让自己脑子里的废料被看出来。
徐砚程任由她抚摸过他手的每一寸皮肤,“没说什么,聊了点儿你小时候的事情。”
许萦顿住:“我爸说我糗事了?”
徐砚程摇头笑笑:“夸你。”
许萦愣了下:“不信。”
“他让我好好照顾你,说你冬天容易手脚冰凉,夏天又耐不住热,起居上要多注意。比较爱睡觉,让我不要拿这一点做文章。性子温吞但为人正义,没太多兴趣爱好喜欢一个人待着做自己的事情,让我多多体谅。”徐砚程想了想,把听到的话大概说了一遍。
许萦听到后面,鼻子酸得难受。
“我爸真是的,说这些干嘛。”许萦吸了下鼻子。
徐砚程拿过纸巾丢进旁边的垃圾桶,轻轻地搂她入怀,小声在她耳边说:“他还说他以前当过兵,现在是派出所的警察,市局局长是他徒弟。”
许萦笑出声,“我爸真逗。”
徐砚程望着她脸上的笑容,勾了勾唇:“我听到这话,脑子空白了几秒。”
“好啦。”许萦说,“我爸的话听听就好,他这人在派出所威风习惯了。”
徐砚程当真了,“我和爸保证了,会一辈子对你好。”
许萦心间暖呼呼的,她环着他,莞尔笑说:“谢谢你,徐砚程。”
他吻了吻她耳骨:“不谢,小惊。”
亲昵的靠近和温热的呼吸打来,她不由害羞,偏身躲过,笑容加深。
-
周末徐砚程没有休假,反而排了夜班连着白班,许萦忙着弄讲课用的课件,手机里弹出徐砚程一条接着一条的叮嘱。
晚上睡前,许萦刚把电脑关上,屏幕闪了闪。
她点开。
xyc:【买了牛奶,今晚热一杯来喝,早点睡。】
许萦手里拿着水杯,长摁住语音键,说道:“知道了,徐主任。”
徐砚程回了语音:“徐主任?”
许萦:“他们不都这样叫你吗?”
徐砚程:“我太太不需要这样叫我。”
许萦把听筒放到耳边,听到他这样说,唇角敲了翘。
“谢谢徐医生的关心,好好值班。”许萦去厨房找到牛奶,放到微波炉里,定了三十秒。
徐砚程发来新语音:“好,好好休息,家里的车你可以开去学校。”
许萦本想拒绝,但江都一中不在地铁线上,通勤不方便。
许萦:【知道了。】
徐砚程没有再回复,许萦也没多在意,估计是紧急手术去了。
喝完牛奶,她就睡下。
早上三个闹钟后,她才撑着身子起来,十分不乐意地去洗漱,随便吃顿早餐,开着车去学校。
许萦直接去美术组和组长报道。
在进到办公室后,组长汪丝栎抬了抬眼镜,上下打量许萦一眼,严苛说:“许老师,听说你以前是在公司上班的。事先说一下,我们这里是学校,不是公司,以后你穿着上尽量选深一点的颜色,裙子我是不太建议你穿,在学校走动还是裤子和运动鞋方便。”
许萦僵在原地。
今天出门她选了一身偏小香风的职业装,淡蓝色,毕竟第一天去学校思虑着还是正式穿着比较好。
只是没想到,她的正式在学校是不合场景。
“好,谢谢组长您的提醒。”许萦自我安慰没什么,那半柜子的运动装可以穿了,也不错。
汪丝栎递过一本空白的教案本,“做好课堂记录,期中和期末要检查。”
许萦接过,汪丝栎补充:“手写。”
来学校不到半个小时,许萦得到的条条框框约束令她很不自在,特别是早会的同事欢迎环节,尴尬得她想立马逃离这个世界。
而且——
“小许今年几岁啊?”一个年长的老教师问她。
许萦:“二十六,准备二十七。”
老教师:“这样啊,看着以为你才二十出头。”
许萦微笑:“过奖了。”
老教师又问:“有对象了吗?”
问到这,其他本在放空的老师,齐唰唰看过来。
突然成为人群的关注点,许萦喉咙一紧,快速眨了眨眼睛:“刚结婚。”
老教师啊了声:“我以为你还单身呢,给你介绍几个。”
才才认识没多久的同事打探她的,许萦觉得很不自在:“不用了,谢谢。”
她后面安排了课,拿着课本和u盘走向教学楼,也不管走后几个人怎么讨论她。
今天上午和下午满课,全是高一的课。
因为是新老师第一天给学生上课,班主任带着她认识班里的同学。
孩子的精力比办公室老师的精力还旺盛,许萦自我介绍结束,他们就好奇地提问,一对四十,完全招架不住。
等上完一天的课,许萦坐在车上麻木地看着前面的大树。
车窗被敲响,许萦降下。
“许老师,你开车来的啊?”同科室比她年长两岁的迟芳芳问道。
许萦点头:“迟老师下班了?”
迟芳芳叹气:“是啊,我老公公司总加班,我这不是赶着去接儿子女儿嘛,我婆婆腿脚不方便带不了孩子,我一个人又是上班又是照顾家的,累得要死。”
她转而问:“许老师呢,生孩子了?”
许萦捏紧方向盘:“没。”
迟芳芳笑说:“抓紧了,女人最好的生育时间就是这几年。”
“这样啊……”许萦干笑。
迟芳芳越说越来劲:“那不是嘛,带孩子要精力,当然是越早要越好,我在你这个年龄,都生我家二宝了。”
她还想继续长篇大论,包包里的手机响了,幼儿园老师问她大概什么时候到,她笑着说马上。
迟芳芳给许萦留下一句下次聊,上了旁边的轿车。
许萦瘫坐在主驾驶上,心里闷得难受,平复了许久,才启动车子往家里驶去。
从电梯下来,她准备唤醒密码锁,门从里面打开。
一个男人从屋内往后跳几步,还没站稳,西装外套狠狠地往他脸上砸去。
许萦偏身贴在墙上。
岳泽拉下衣服,头发瞬间乱糟糟的:“我说程哥你不地道啊,你也不看看这房子……”
他注意到对面站着一个女人,死死地盯着她瞧,恨不得瞧出一个洞来。
“小惊,过来。”徐砚程叫她。
在混乱的场面,许萦毫不犹豫往信任的徐砚程在的方向跑去。
“原来是嫂子啊。”岳泽换上贱兮兮的笑容。
徐砚程沉着脸:“没事就可以走了。”
岳泽抖了抖衣服,穿好:“嫂子,明晚我们约了饭局,你和程哥一块儿来。”
徐砚程眼神都没给,直接拉上门。
岳泽看着门合上,啧啧两声。
他徐砚程的幸福他岳泽奉献了一半好不好,要不是他,现在夫妻俩就住酒店去了。
不对,酒店也是他的。
越想越觉得徐砚程不够兄弟,问两句老婆的事情就和他急,他明明是那个爱情丘比特,给他提供了多少帮助啊!
-
许萦脱下外套,通勤包随便一挂,拖着疲惫的身子进屋子。
徐砚程给她倒了杯水,看着她眉间外露的忧愁,问:“今天课很多吗?”
他兜里的手机震了震,是岳泽发来的欠揍消息。
岳泽:【忘说了,当初管家以为我屋子用来藏娇的,准备的套在床头柜的第三层,这个福分就给你了。】
徐砚程冷淡回:【我新婚,是应该请岳伯父吃顿饭了。】
岳泽怂了:【程哥有话好好说,清净日子才没几天,可别让我家老头子来催我结婚。】
聊天框的岳泽消停下来,徐砚程走到许萦跟前。
许萦看他,他穿着一身深灰色的家居服,卫衣衬得他平易近人,心底的那一道防线也降低许多。
她迟疑,点头。
徐砚程在她旁边坐下,碰了下她手背,感受到凉意,包裹的力度深了深。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上一天的班就要把我的各种焦虑勾出来了。”许萦撑着下巴,垂眸盯着地板,余晖洒下,灿烂摇曳着。
“我这一身衣服不合适。”
“还被关注婚姻状况。”
“面对四十个学生像面对四十个考官。”
“还有老师提醒我不要错过生育的最佳年龄。”
许萦蓦地觉得地板上的那一抹灿烂刺眼难受,心底的浊气顶着胸口,抒发不出来,烦躁渐升。
反应过来她竟然一个劲说消极的事情,怯怯看徐砚程,他笑意淡淡,不像不耐烦的样子。
“你……”
就当没听到过吧。
徐砚程:“你怎么想的?”
许萦思绪被带走,指了指自己:“我?”
徐砚程点头。
许萦糯声说:“我妈很满意我的工作,我说不上满意,但我觉得我能试一试,现在还行吧。才第一天我就说丧气话,是不是不太好。”
“小惊,你有任何情绪都是正常的。”徐砚程缓声说。
许萦:“所有?”
徐砚程:“喜怒哀乐,所有,都正常。”
许萦抬手揉了揉后勃颈,注意力涣散:“你不觉得烦吗?”
她这个人很害怕承受另一个人的情绪,总怕不能给对方正确的情绪反馈。
像开心,她要表现哪种程度的开心去迎合别人的开心。
像难过,她又应该说什么合时宜的话去安慰别人。
处理他人情绪这事,比处理自己的情绪还要麻烦。
“不会。”徐砚程说。
许萦抬头打量他一眼,只见他那双如秋潭般的深眸忽而幽深下来,似利风,又带着水水的柔意,感受到了眼底传递给她的重量。
“你是我的妻子,如果连我都不愿意去听你内心真实的想法,其他人怎么能给你慰藉。”徐砚程指腹摩挲着她的鬓发,轻柔,痒。
许萦胸腔里复杂的情绪敦促着她去较真着些什么,求证似地去问他:“就因为你是我丈夫,你有这个义务是吗?”
她的目光可怜兮兮的,徐砚程忍不住用拇指压在她卧蚕的泪痣上,又不忍心疼到她,移开了手。
徐砚程:“不仅仅是。”
许萦耸着脑袋,哀声:“我又庸人自扰了。”
一旦她陷入情绪困境,她就会做逻辑死环的假设。
“小惊。”徐砚程耐心说,“比起所有关系,我希望我是以丈夫的身份和你在一起,去关心你,去照顾你。”
许萦靠在膝盖上,侧目看他,蹉跎着这一句为什么要不要问出口。
“我们之间没有太多的感情基础,我只能私心想,如果我有一个让你无法拒绝的身份和你在一起时,你就不能拒绝我的关心,我的照顾。”徐砚程一字一句认真对她说。
现在问他若是和许萦做男女朋友愿意吗。
他不愿意了。
对的,是不愿意了。
要是以前,他觉得能有个靠近她的身份,就算是朋友都好。
而现在,他就是想要一个许萦无法拒绝的身份陪着她。
他的话如幽幽山间溢出来的水滴。
一滴一滴下落。
她就像下面那块岩石,被侵蚀,心中打的结被徐砚程的温柔一点一点拆解。
她深深地看着他,去看那双深邃的双眸,试着去给那一份情感下定义。
他对这场婚姻是认真的。
“徐砚程,我们试试吧。”许萦说,“做真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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